《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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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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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大人……”

  “我知道你婚期将近,让你这时候过去边境……”

  “汝阳王府事发,齐梁两国战事迫在眉睫,因燕顼离插上一脚,推翻君家统治已经不宜。我们便已买通说客离间了梁国军队内部变动,三五月之内,齐梁两国不会有战事突发。燕顼离驻军边境,近日虽有进逼之象,但仅仅对付燕邦,齐军游刃有余。我即使过去边境,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我让你去边境,实是另有目的。”擎天侯沉吟道:“袁大将军父子虽是我们自己人,但难保他日不生异心,御林军掌握在我手中;驻外三军,我看也还是掌握在擎天侯府自己手中较为稳妥。所以,此去边境,你只为夺取袁不屈手中兵权。”

  “大齐三军自然要掌握在我手中。可袁氏父子掌握兵权多年,在军中威望颇高,我若正大光明地赢取至上军权,至少也要三五年。父亲大人是要让我巧取豪夺?袁灏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袁大将军与擎天侯府也算世交,为我世叔,父亲大人,你怎么叫我做这种事?”

  “不愧是我儿,将我心中谋算猜得一清二楚!”擎天侯朗朗笑道:“不错,我正想借我们买通了梁国军队内部、三五月不与我大齐开战的机会,将袁氏在朝中的关系摧枯拉朽。汝阳王府之事,太后和皇帝激烈主战,袁氏父子想出战、对方又鸣金收兵,这正是我参袁氏心存异志的大好时机。”

  轩释然哑然无语:“父亲大人,你……”

  擎天侯又是一番劝服,轩释然听得不耐,终是说道:“多长时间?”

  “半年。”

  “半年太短了,给我一年的时间。”轩释然道:“我不会算计我自己的友情和亲情,不想日后无法面对袁氏父子,所以,我用一年的时间,靠实力去赢取。朝中,你背后损他们的伎俩就免了。”

  我从门缝里小心瞧去,正看到轩释然的侧面,身形颀长挺拔,侧脸有如刀劈斧削,俊美无铸。

  “好!”许久,擎天侯终是能深深点头,然后移步至书架前,从中取出一卷轴,在沉木书桌上摊了开来。图上画着纵横线条,并有朱笔圈点,正是一张燕邦地域图。“对燕邦我再熟悉不过,胸有山川沟壑,每一条河流每一条山路都了如指掌,这是我十多年前行军亲笔所绘,对你他日作战大有裨益。这一年时间内,你可先攻燕邦。”

  擎天侯续道:“欲攻燕邦,当先拿下信阳……”

  “我不想去边境,我想结婚。”低沉的男音从大殿里传出来,倨傲中带着深情。

  在擎天侯与他商议大事时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本是与他年龄和身份不符,多么无理取闹多么孩子气的一句话,但听在我耳里,竟不知怎地,一丝悲伤从心底膨胀溢出,眼底都有些湿了。

  轩释然继续说道:“父亲大人不是不知道,我生性放浪不羁,连官都不想做,怎会喜欢上战场打打杀杀?倒也不讨厌。何况是为了拂希。为了丫头,我什么都愿意做。本来就是为她在拼搏未来。可若是把天下都踩在脚下了,她还是没在我身边,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父亲大人,你从不曾管辖我钳制我强制我做什么,这一次,也别劝阻我去做什么吧。边境我自然会去,不过,怎么也得成了婚再说。”

  擎天侯道:“我自然会一直给我儿空间,任你自由发展。可那丫头实在固执难缠。婚期倒是马上就会到了,但她不一定会温顺地嫁过来,这事……”

  “哐啷”一声,却是后门不负我身体依附的重量自然推开,接着我抱了貂扑倒在了地板上,仰头就看到轩释然皱着眉看我,然后过来,捏了我的手臂,薄责道:“想听什么就正大光明地进来,鬼鬼祟祟的,跟个小偷似的。”

  这时径取了案桌上为拆封的密函看着的擎天侯沉吟道:“你想成婚后再去边境都不行了。”却是对轩释然说的。

  那是在大殿外时,从边境回来的将士速递的、南宫乾发来的密函。

  轩释然拿在手里看过后,瞥擎天侯道:“你思谋的夺取兵权的事,暂时也不可行了。”然后他慢慢道:“梁帝驾崩,新帝即位,之前我们从中斡旋买通说客离间的军队内部调整都作废了,梁军三军重组,齐梁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又有燕军大军压境,齐国危矣!”

  “丫头,跟我去边境。”

  我想去边境,可不想跟他去,就拒绝道:“我不去。”

  他想了想边境战火硝烟,也实在不适宜带上我,咬着牙一把推开了我,过去大殿门口。这时闻得擎天侯的声音:“有一件事我还没得到证实。释然,倘若在边境与燕顼离交手,万不可杀了他。”

  “燕顼离非等闲之辈,战场上又刀枪无眼,父亲大人怎么不委托他对我手下留情?我是你儿子,还是他是你儿子!”轩释然双手推开殿门,就昂首踏步而出。

  擎天侯扬手欲言又止:“释然……”

  “轩释然——”我猛然意识到他是要去边境打仗,丢开貂就追了出去,我一路跑前跑后,但他就是没理,只捻着衣襟,自往他的住处而去。到了他的卧室,他径自脱衣服,然后就是换军装。当他转过身面对我时,已然一身甲胄军铠,英姿勃发,深锐的眸光也像在铁水里浸过,寒气凛人,他取了床头佩剑,然后对我说:“打完这场仗,我回来再收拾你!”

  明明那么讨厌他,他就要走了,就要从我眼前消失了,我该高兴才对,偏不知那伤心难过酸楚不舍从哪里钻了出来,再不知是因为他又要去边境了我的心慌意乱,还是听了他这独断霸道的话的气愤,他已经拿了剑出了卧室,我就又追了出去。那擎天侯府广阔的大殿之下,已经有分阵严立的数百将士,皆是军中精锐。他在大殿之上来回踱步走着,锐利的目光扫射着殿下将士,显然是在点兵,然后他对那副将点了点头,目光瞥过擎天侯,就扬臂号令道“出发!”

  “是!”

  他点兵时我看着浩瀚军容站在一边倒还规矩,他这一走,我就又追上前去,边跑边对着他的背影气恼叫道:“轩释然,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轩释然,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轩释然,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轩释然,你为什么总是独断专横的样子!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轩释然,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说要收拾我!”

  ……

  便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在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为了真要向他讨个说法,还是为了多挽留他一点时间、能多和他说上几句话,反正我就喋喋不休,也不管一路都是军中将士,跑前跑后问个不停。

  我们已经在靠边走,大街正中都是将士,在将士面前,他到底要维持他的身份和威信,看了一眼我,然后扯过我走往无人的街道,言简意赅地说着临别的话:“不出半年我就回来,我告诉你,这半年你最好老老实实在京城给我待着。若给我知道你再和君临翌那有妇之夫有一点牵扯,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他要走了,我眼中明明酸涩得涌出了眼泪,但却笑得明媚,还故意把话说得轻松,“姐夫是有妇之夫,我不能和他有牵扯,那没妇之夫,我是不是就可以牵扯和交往了?”

  他趾高气扬地睇着我,“你敢”两个字就写在表情中,然后很欠扁地道:“君临翌,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尽管你说你喜欢他。在我心里,他还不够资格做我的情敌。所以知道你喜欢他后,我一点也不嫉恨他。有我在、有擎天侯府在的一天,他都不会接受你不敢娶你,你信不信?”

  然后他信心笃定地道:“你我有婚约之事已经公诸天下,知道你是我要娶的女人,在大齐,再没有一个男人敢娶你。包括君临翌。”

  言下之意,他这一趟虽得走个三五月,或者一年半载,但他走得放心。虽然他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离开我还没长大,虽然我们的婚期终究没等到,但毕竟婚约公诸了天下。

  而我,因为婚约,因为身上打上了他家的烙印,除了他,大齐再没有一个人有那胆量娶我,有那胆量与他、与擎天侯府为敌。

  我只有死了对别人的心,只有嫁给他。

  我只会是他的。

  他翻身上了吗,勒住了缰绳,从齿间咬出这话:“君临翌,我下次回来就把他杀了!”然后他一夹马腹,骏马绝尘而去。

  心中因为临别的怅然若失完全被恼恨塞满,我继续去追他,想追上他打他骂他一顿,他怎么可以说出要杀了姐夫这么让我想要疯掉的话?

  但哪里快得过他的骏马,直到到了京城城门,都没追着他,也没追着边境将士。才因他走了这事实消减了一点点恼恨、增长了一点点怅然若失地上了城墙,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就又闻得一队铁蹄声从城里传出。转身便看到其中最昂扬的军马上姗姗来迟的他,以及为他送别的擎天侯、姐夫和一些官僚。原来他这会儿才走。心中顿时又被气恨塞满了。我去一边抱了一个西瓜来时,他们刚好踏出城门,想着他说他再回来就会杀掉姐夫的话,我站在城墙上,抱起西瓜就对着他掷了下去,恼恨说道:“你一辈子就都住在边境,不要回来了!”

  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我那话说出来,味道多么像舍不得丈夫的妻子,骂经常出门的丈夫的话。

  他闻听我在城墙上的声音,这才知道我在城墙上,和众人一起仰头看我时,西瓜还没砸到他头上,但他见空中落下来的物体是我掷下的,终究连闪避都忘了。

  成熟的西瓜到底砸不伤人,一碰到他头上头盔,西瓜就爆裂了,红红的西瓜汁从他头上慢慢流下,流了他一脸。天籁人静,肉眼见得到的方圆内不见一丝风吹草动,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怔呆了。好久好久,被西瓜汁洗礼闭着眼的他终是仰头看城墙上的我,目光微眯深邃,他伸出舌尖,将唇上西瓜汁抿进了口中。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了下去。

  杨莲婷甚是善于惑乱媚主,一句话就化解了尴尬:“开门‘红’,恭祝世子旗开得胜!”

  “恭祝将军旗开得胜!”

  “恭祝将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恭祝将军……”

  ……

  底下的附和声自是一片,他咬牙看我,腿下狠狠一夹马腹,终是撇转了头,风驰电掣驰骋而去。

  第一卷情深不知051藩王求亲

  实在恼恨他说和我有婚约之事已经公诸天下,知道我是他要娶的女人,在大齐,再没有一个男人敢娶我。恼恨他说我除了他之外,再嫁不出去,所以他出征之后我直接回了皇宫,一直在姐夫的甘泉宫坐着,因为出城为他送行,又因为战事紧迫国事繁忙,姐夫只到傍晚才会寝宫。一见到姐夫回来,我迎过去就说道:“姐夫,你给我赐婚,我想出嫁了!”

  就算我自身条件再差,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男人喜欢我,皇帝赐婚,别人总不敢抗婚吧?

  嫁不出去?我就不信我嫁不出去!

  姐夫微微一愕,然后笑道:“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你说的什么话,你不是和释然有婚约吗?若不是他这次意外出征,再过几天,你们就该成婚了。”

  “我不想嫁给他,姐夫~”我握住姐夫的手,恳求道:“你随便把我和谁赐婚都成,他说我嫁不出去,轩释然他说我嫁不出去!我就是要嫁给他看看!姐夫,你是皇帝,你看看朝中有哪些青年才俊适合婚配的,你给我留意留意?”

  姐夫一听出我是与轩释然赌气,知我只是一时之气,究竟不会当真,所以笑着应承道:“好,姐夫为你留意着。”

  我就笑了,再不任性了。

  当然这只是一时气恨不会当真。要嫁也要嫁姐夫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姐夫就给我抚琴,虽然抚的还是那曲那什么“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曲子,但我也再无那天跑出他寝宫那般的生气。他脸上神情悦然地给我抚着琴,想为上次我与他相见跑出他寝宫之事消我的气,又像喜欢极了这首曲子,只想与我分享般地抚给我听。我就静静的听着,诗词虽不明白意思,但曲调是记住了,也伸出手和他一道在琴弦上拨弄着,四只手合奏的曲子自然调不成调,但我们都笑的开怀。

  瞧吧,轩释然一走,我什么事都顺了,天也蓝了,云也白了,阳光也明媚了,听姐夫抛弃姊的曲子也不生气了……

  但姐夫到底没把握耍心性要他赐婚的事放在心上,知道几日后我无意问起,见他打哈哈,才知被忽悠了,因为生气,又格外让他为我留意。这次他到是不好马虎了,只得给我留意了一位,是新上任的翰林大人。不想那天御花园与翰林大人正式见面,年轻俊朗的翰林大人一见我就与我作揖,然后便说让我在擎天侯以及轩释然还有皇帝那里美言他几句,只字不提与我婚配之事。我开门见山的问他,他摇头叹息,皇上给下官牵线搭桥介绍妻室,下官怎敢不至?然拂希小姐是擎天侯府式子要娶的女子,下官怎敢窥觎?是而特意来此谢绝。

  本来抱着只是见一见翰林大人的心态,想着他要愿意娶我,只要证明一下除了轩释然之外,这大齐有男人敢娶我,我嫁的出去也就对了,不想答案真如轩释然所预言。这直接打击和伤害了我的心灵,本想打消的赐婚念头愈发强烈,频频让姐夫为我约见男子,可每每臣子一见我,俱是婉言谢绝。连以前给我写过信的大公主的夫弟,亦是亲自登门谢绝婚事。后来我忍无可忍,终于让姐夫直接抛下赐婚圣旨让臣僚回家准备婚事,臣子再来我处谢绝,我统统闭门不见,不想他们却找去了汶州,面见我祖父和父亲,去他们那里推据婚事,父亲闻知此事勃然大怒,在姐夫为我赐了八十一道婚后,赐婚一事只好作罢。

  于是当两个月后,我看到杨莲婷勾引宫女小春花时不禁悲泣出声,小春花都有人示爱,为什么我没有?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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