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去拣,然后惊惶地看他,正对上他进内寝看着我的目光。
心里更是小鹿般惊慌乱撞。
自是感觉到了我的心悸,他并没如前两晚一般一上床就野兽,甚至没有取走我手里的书,将我整个身体抱坐膝上。这样被他抱了差不多一刻钟,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目注于我,倒是我自己身子微微前倾,将书放在了榻边的茶几上。然后正襟危坐于他的怀中。
似只为了安抚我紧绷的身体,他的手抚上我的手臂,但没过一会就抚弄到了其他地方,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就放过我。果然,在他缓着来的步骤中,不一时,就被他挑的情动,面色缃红,呓出呻吟,头理在他胸膛里也挡不住身体的颤抖。
或许因为今天睡到下午才起床,晚上虽被他折腾着,倒也不觉得太累或者太困,所以又税他一夜蹂躏索取,次日疲累的我也更没起床的打算,浑身乏软地睡着。他许是看我昨儿白天睡好了觉,晚上精神挺好的,亦是没有拿衣服过来让我起床的意思。
于是,接连几日,我都是下午起床,然后一个人出去逛,时候不早了就回王府,然后独自用晚膳,沐浴,回卧室睡觉。他每每在我爬上榻后一会儿也便回了来,白天他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我是不知道的,然每个夜晚,却是鱼水之欢如胶似漆。白日里虽与他没什么交流,然夜晚夫妻之事几日后,面对他也就随意了起来,自然,少不了晚晚说他野兽。
……
如是如是,终于,七八日后,在大白日,我们有了第一次的对话和交流。
——那日他照常起床,特累了整也的我从他怀里移开,放于榻上,给还要继续睡觉的我掖好辈子。身体被移动,我自然会醒,然后照常睡眼迷蒙地看他去外室盥洗更衣的背影。然他黑袍着身再回来内室时,不止看了看我,还多说了一句——“我走了。”
他在给我打拍呼?
他是在给我打招呼?
他真的在给我打招呼?
我一直发愣,一直发愣,直到他离去了好久还愣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始才木讷地回应他的话:“早点回来”——然,燕顼离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
虽然他的说话,我的回答,这期间隔了好久好久,但好歹,这是我和他第一次于白日的对话和交流。
然后这日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大白天竟在王府里着到了他——虽然,那是我黄昏时分,刚从外面逛回来。虽然这已是白日的尾巴了——他在晚膳的桌旁坐着,等我一起用晚膳。
席上,忍了很久,还是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他喝了口汤,“要过年了,早点回来。”
我这才想起迁有斗十月,就是除夕了。
尽管这是第一次与他白日里的相处,竟也不觉得拘束。或许是因为夜里太亲热了吧?但是哦,即使夜里夫妻太亲密,与他之间,才认识七八天的夫妻,这气氛还是太融洽了吧?就像之前与他朝夕相处过几个月,已经有了相处的基底一样。
我眼睛看着他,筷子往口里送着饭,他抬眼看我,“专心点。”
我绽颜一笑,索性放了筷子不吃了,讨好地过去了他身后,弯身问道:“过年我可不可以放烟火?”成婚后的女子,是不应该再玩焰火的了。
“可以。”
这晚他回来的早,睡觉也睡的早,但一上床我就如实禀报道:“我来月事了,你别碰我。”嗯,给他汇报一下,免得他一会儿欲火难平。
不想他闻了我的话,微徽脸红,跟想起了什么尴尬的事一样。
倒真没有碰我,连丝毫轻薄我都没有,只揽我在怀睡了。
因为将近年关,此后几日他回来的都挺早的。因为与他熟路起来,倒也不多避讳他没出远门的时候,我在燕王府多待。所以那日没出去逛,想起多日没看到阿瑞了,就在燕王府里找阿瑞,熬后管家说阿瑞在简园里。在简园里?我就住在简园怎么没看到阿瑞,一问才知阿三病了,这些日子阿瑞都在照料阿三。
那三匹狼哦,于对它们有感情的阿瑞而言,我让把它们关起来,确实太苛刻了点。一直因这对阿瑞挺愧疚的,所以壮着胆子过去了养狼的树林里。反正阿瑞在那里,我过去,当不至于被狼吞了吧?
远远便望见一个很大的铁屋里关着那三匹狼,而阿瑞正蹲在铁屋子外与它们说着话。见它们被关着,我更是没有惧意,走过去,弯着身瞧着那几头野兽。其中两头狼依然生龙活虎,唯有一头狼病恹恹地睡在草堆里,旁边一堆蔬菜粥放着,那狼连闻也不闻,只不舒服地哼哼着。阿瑞说阿三不食荤腥,由此判断,生病的该是阿三了。
果然,阿瑞道:“阿三病的很重。”
阿瑞是燕顼离的亲信,不正式的场合里,在燕顼离面前都可以不讲规矩,与我私下关系好,自然这些不正式场合里,也不与我生分什么。
看阿瑞挺难过的,我心里更是愧疚,狼本是野外生物,长期被囚禁着不病才忙,阿三该不是被关病了吧?我讪讪道:“找个兽医看看吧,阿瑞你又不是兽医。”
像是觉出我的内疚,阿瑞轻快地笑道:“阿三的身子很娇贵,平常就爱生病,我照料它们一年多,自然也懂得了医怡兽类,不过仍是不知道阿三得了什么病。还好有王爷。王爷已经在给阿三配药了,它过几天就会好了。
阿瑞舒了一口气,“前些日子王爷早出晚归忙于政务,不敢惊动他,这几天闲了些”
我瞠目结舌,“燕顼离会医野兽?”
阿瑞呵呵笑道:“王爷不会医野兽,只是恰好听的懂狼的语言而已。”
恰闻树林那端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响,看去,正是用勺子搅拌着狼的食物的燕顼离从木屋里出来,没想他今日在燕王府没出去,看着他,我一时愕然;他抬眼看到我,亦是微微一愣,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过末,将盛满食物的木盆给了阿瑞:“给它吃下就没事了。”
阿瑞乐呵呵地接过,进了狼的屋子侍候起阿三来。
我看燕顼离,“你今天没出去?”
他边走边道:“只召人在前厅议了事。没出去。”
会在这树林里看到燕顼离,显然他早知我把狼关起来的事,没再将那几头野兽放出来,也没和我提这事,显然我让关狼之事他不见怪。便也没就此事与他再去说明什么。与他走在环境清幽古朴的林子里,不觉四处瞧着。以前知道简园后山有这么一片林子,不过因为这里关了狼的缘故,我从来不敢踏足,此番行走于此地,才知往日错过了这好景致。
只顾着看风景,没注意脚下,不幸被一块石头拌倒了,正以为要扑倒在地,手腕已被他抓住,被他拉着站稳了身子。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也没责怪什么,只道:“专心点。”或者怕我再摔倒,他看了看我的手,终究没放开。
然才迈步要走,我却又是一趔趄,先前只是感觉脚踝痛,不想是被那一牵样扭到脚踝了,弯着身手触着脚,我表情痛苦,口里呼着病。燕顼离看了我半晌,抱我倚着树干坐着,蹲下身脱了我的鞋子。
他是我的丈夫,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在他面前裸足自不需避讳,他揉好了我的脚,疼痛顿时消去,倒是他看我纤细的脚和他的手差不多大,观摩一番,才给我穿了鞋子。他拉了我正要站起,我看着他头发,笑道:“别动,有片村叶掉到你头上了。”
我伸手到他的头上取下树叶,说道:“好了。”见他久久未动,才意识到他一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只是瞧着他眸色的幽深,我脸上一红。与他夫妻半月,自然知道那是欲望的颜色。因为我的月事,一连七八日,他都没有碰我。
果然,他揽过我的身体吻住了我的唇,我也被他挑动的意乱情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正吻的难舍难分,他在我胸前揉弄的手倏地抽走,接着手中便是三枚暗器一字排开的掷出,闻得暗器划过空气的声音,想着这附近可能有别人,我顿时也警觉过来。身体攀附在他的身上,他也以大氅遮掩住了衣衫不整的我,然后喝令道:“来人!”
话毕,已是七八条人影从林子上空降落,齐齐握剑作揖:“王爷!”
“他中了一枚暗器,把人给我捉回来!”
“是!”
燕顼离给我整了衣衫站起,拉了我往他掷暗器的那方向走去。
与那七八个侍卫一道而去追击刺客的人各处都涌了不少,看似人丁稀少的简园,不想竟藏龙卧虎高手如云。亦有侍卫负责勘察林子周遭留下的蛛丝马迹,然后前方有侍卫来报:“王爷,发观刺客留下的血迹!”
随同去看,一颗槐树下赫然大滩鲜血。其中两枚暗器在村干上,不见的那一枚,想来在负伤而逃的那人身上了。
我惊道:“中了一枚暗器,也不至于流这么多血啊。”
燕颠离道:“潜进燕王府前,那人想来就血伤累累。”
果然,顺着那人潜进的方向看去,一路都残留有血迹。
正这时,一个侍卫又上前禀报道:“王爷,属下们追踪的时候发观了这个。”
侍卫呈着的,是一粒珠子。
那珠子被血迹浸染了,但还是看的出底色。
那粒珠子,是舍利子。
我面色煞白。
那边闻了声的阿瑞已过来,侧跪请罪道:“王爷,燕王府竟给潜进刺客,属下失职!”
“重伤的刺客能避开王府内重重高手进入简园,身手又岂是寻常?”显然话话里没有归咎阿瑞过错的意思,燕顼离拿捏着手中舍利子,与阿瑞吩咐道:“燕王府加强防卫,特别是简园。另增派王妃身边的高手,扩大护卫范围!那人伤的重,定走不远,给我封城!”
“是!”
燕顼离果然在我身边安置有高手,难性我天天出去逛,我不让王府侍卫护卫,王府侍卫也便领命。知他保护我,我很高兴。但一想轩释然此刻的安危……我努力了好久,才在燕顼离吩咐了一干事务,转向我之前,让面色恢复了正常。
轩释然……
龙虎卫倾巢出动,依他的性子,不知在龙虎卫的围攻下伤成了什么样子,才无法阻止我的和亲的。和亲之日距离与燕顼离完婚之日足足一个月,他怕是也被擎天侯关了一个月。而且,被关的时间内,也不会停止与他的父亲大人做斗争,那么重的伤势,就算他乖乖由他父亲医伤,一个月的时间内,即使有神丹妙药也无法治愈。何况因为我和亲的事实,他身心悲恸,伤势只会加重不会轻缓……今日燕王府他的现身……怕是自我与燕顼离完婚,他被擎天侯放出的当日,明知于事无补_,重伤连连下,也在快马加鞭往北平赶……
自我和亲到现在,这两个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终是在燕王府见到了我,所见的又是燕顼离与我欢好一幕,他又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和月魄清清白白在雪原山洞里住了四个月,他乍见我的那一刻都甩给了我一个耳光,恨的想要强暴我以此验证我身子可还清白;错误地以‘上邪’寓意问君临翌要了一个不明其意的承诺,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掐死我……而今,已嫁为人妻,和亲已过两月,与燕顼离完婚也已一个多月,他怎么也想的到我已是燕顼离的人……甚至,出嫁的头夜我就没了清白,身子就给君临翌占了去……料想我已是燕顼离名副其实的妻子已是痛不欲生之事,眼见我与燕顼离欢好更是不争的事实,依他强硬专制的性情,如何承受的住?此为燕顼离的邦国家园,他甚至连愤恨都无法倾泻,还不得不为了来日方长逃逸而去,于他,又是怎样的忍辱负重,才使得自己捂伤而去……
有一种疼痛,痛到极致,也就不痛了。麻木的再感觉不到心里的疼痛,但眼里还是有了湿意,不想被燕顼离看到,所以就垂了睫,加之目注于于燕顼离手中舍利子,燕顼离倒也没觉察出什么。
我微笑道:“我想要这个,可不可以给我?”
燕顼离擦净了舍利子上面的鲜血,给了我。
北平是燕邦都城,燕王府的实力深不可测,要在北平城内找重伤的一个人,实在是件易事,所以燕顼离交代侍卫着手缉拿刺客后,也并没为此事牵动心神。七八日未碰我,是夜抵死缠绵。因为有求于他,我自是极为迎合。他并不知我心里所忧,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我偎依在他的胸膛里,慢慢开口:“燕顼离,今天那个刺客……”
“嗯?”
“……放了他,好吗?”
“他不是小貂小狼,是个刺客。给他生路,就是给自己死路。放他做什么?”
“燕顼离……”
他压我在身下,“先捉回来。要是个无关紧要的刺客,我就放了。”
“燕顼离……”
他也感觉到了什么,目光深沉地看着我。
我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话,但话语仍是带了自己没有觉察的轻颤:“……他是……轩释然。”
第二卷和亲燕邦059新年伊始
翌日,因年关将近,燕邦藩王携王妃离开北平,去往相山祭祖。重兵护卫王驾,北平城内防守松懈。后闻得大批不明人士混迹北平,随即又匆匆撤离,疑是齐人。三日后,藩王返,有侍卫来报,前日刺客为人救接,藩王未再追击,此事于是无果而终。
“燕顼离,阿三真的好起来了呢!”
“燕顼离,你想不想喝茶?我去给你沏茶!”
“燕顼离,这是我在相山寺里请来的观音,我把它送给你!”
“燕顼离……”
他紧了紧我的狐裘,“去屋里火炉旁待着吧,一整天喋喋不休也不累,脸冻的红扑扑的。”
我仰脸看着他,脸上是明媚的笑容,不累,我不累。
廊轩里寒风中站着的我和他,白色狐裘,黑色大氅,夫妻晋好,俪影成双。
他低眼看着手中的玉观音,然后看我,“我先去忙了。”
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巧笑倩兮。
燕顼离,燕顼离,那个大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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