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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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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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瑞环视一番外厅,目光又望着我和燕顼离,忽地满面通红,爬起来转身就往我们卧室外跑去,跪的久了,脚下有些虚浮,还被我们卧室的门槛绊了一绞,羞窘的看也不敢看我们,狼狈匆促地离开了我和燕顼防的卧室。

  我捧腹大笑,燕顼离真是高明,一句话就噎的打算跪死在这里的阿瑞跑的远远的。

  燕顼离抿着笑,伸臂将我勾坐到他的膝上,下颚抵在我肩上,与我相视笑着,收臂将我抱在怀里,轻声地说:“本来过来信阳是为了你养病,小住的,不想因为战事,这一小住,就是两个月。转眼冬天了,我们还是回北平吧。信阳刚经历战事,在这里住着,总觉得惶乱不安。”

  北平是燕邦的都城,无论国防还是兵力都胜于信阳,在北平住着,自是安心,燕顼离并非怕事之人,现在成了家,不仅是藩王,还是丈夫,自是牵挂思虑的多了。

  我点点头,“我也想念我们的简园了。嗯,整装准备吧,赶在过年前,我们回去北平。”

  燕顼离在我脸上吻了吻。

  ……

  因为要离开信阳了,所以信阳大小官吏的那些女眷们来与我这个王妃饯别。

  不想闲话时,信阳府吏两月前刚纳的小妾突然哎着酸水。我不明所以,就问信阳府吏的大夫人,大夫人与我笑道:“妾夫人有喜了。

  有喜?

  我恍神了好半天,然后才与那妾夫人道贺,然心下却毛毛躁躁了。

  自成婚以来,没去思及孩子的事,自是不觉得,这眼见别人有身孕了,才想到自己。信阳府吏的小妾刚纳两个多月,就有身孕了,我与燕顼离夫妻一年了,我怎么还没有身孕?

  是而女眷们辞别后,我还愣愣地坐在王府大厅里。

  后终是回了卧房去,却在床上一坐就是一下午,连燕顼离何时到了我身边都不知道。见我坐在床上,又失神恍惚,燕顼离揽过我,好笑地问:“又怎么了?”

  “燕……顼离……”我终是回过了神,抬眼望着他,然未语心先悲,眼中泪光迷蒙,扁着嘴委屈地哭着。

  见事态似乎很严重,燕顼离正儿八经地问我:“怎么了?”

  我哭出声来,扑到他怀里道:“信阳府吏两月前纳的那个小妾有身孕了……呜……”

  燕顼离嗯了声,表示知道了,看我道:“她有身孕,你哭什么?”

  闻弦知音,他怎么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我越发伤心哭道:“那小妾才纳进府两个月,就有身孕了,我成婚一年了,怎么还没有孩子?”

  知道我是为这事,燕顼离啼笑皆非,“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恼怒地一把推开他,质问道:“这难怪还不值得伤心吗?难道你不想要个孩子?”

  “想,我当然想,做梦都想。”他抱着我,脸贴在我脸上,他的额抵着我的额,低低说道:“可是这事也不是想有不有对不?急不得的。再说我们都还年轻,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膝下无子,再等个几年也并无关系。”

  见我还是郁郁不乐,他的手伸进我衣服里,大掌游移在我平坦的小腹上,也像是想到我们孩子般,神色缱绻起来,吻着我的脸,说道:“会有的……”

  我憋闷地道:“可是我现在就好想有个孩子。”

  想着孩子,又吻着我,大掌更是抚摩着我的肌肤,他却是情动,覆身将我禁锢在向在下,嗓音低哑地道:“想要孩子么?我们现在就来制造孩子……”

  我却是没心思与他闹,推着他,然后坐起,严肃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有问题?”

  他叹息着坐起,“你胡思乱想什么?”

  “那你说我怎么会没有孩子?”

  他拢着我的肩,“你年纪小,再长几岁就好了。”

  “可是那个小妾比我小多了。”

  他望着我,终是哑然无语,只是噙了拿我无可奈何的笑。

  我又想到了什么,偎进他的怀里,正经说道:“若是过几年,我还是没有身孕,你不许纳妾。”

  “好。”

  “若是我真有问题,不能为你繁衍子嗣,你也不许再娶别人。”说着这话,一瞬间呼吸都有些窒了,但还是困难地,心里疼痛地,慢慢说着:“我绝对,不会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你若有别人,我会离开,永远不再回来。”我抱紧燕顼离的身体,目光迷蒙遥望窗外,却无焦距,任他三妻四妾,带军回京鹊巢鸠占,他日黄袍加身三宫六院,我只要我的唯一,这个唯一供我偎依温暖的怀抱,永生痴君缠绵。

  燕顼离慢慢抱紧了我,在我耳边慎重许下承诺:“好,今生我都不碰别人,不管你生不生下我的子嗣。后继有人,是我之幸;后继无人,亦是我命中注定。”

  之后才与我面容相贴,轻声喃道:“傻瓜,就是你让我再娶别人,我也不会娶的。不用约束我,我也不会抱别人的。不管我们有没有孩子,我们也会白头到老的。今生,宁可你负我,我不负你。”

  我热泪盈眶看着他。

  他轻笑:“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我们哪里可能不会有孩子。你要还不放心,明日便让大夫给我们两人都瞧瞧?”

  翌日自是慎重地让大夫诊了脉,果然两人都没问题,说孩子肯定是会有的,我才松了口气。大夫又开了一堆易受孕的药给我,阿瑞看看燕顼离,又看看我,一天都暧昧不清地笑着。

  几日后便起程返往北平,因年关将近,又在旅途上,自是好好畅游了一番。

  有时候与燕顼离共乘一骑,甩远藩王回京的仪仗队,二人清净共处,倘祥于天地之间,仰卧于四宇之内。那呢喃细语,都是我们的真爱誓言,海可枯石可烂,我们夫妻同心,生死不渝。

  有时候与他亲自驾着马车,追赶着阿大阿二阿三,日落夕阳下洒下我们的欢声笑语,为被三匹狼惊吓出病况来的农家劈柴炊火,傍晚回去时,面对顾骋壬为我们行踪担忧的见怪,笑的没心没肺。

  早在十三岁那年,姊入住汶州行宫那日收到他藩王鹏图贺礼,那时便知他画画的好,让他做了纸鸢,绘了图案,在空旷的草漠上奔跑牵线。

  ……

  …………

  如是,因为一路不断耽搁行程,回北平之日,距离除夕已仅仅四五日了。

  回简园整顿好,次日便是大年三十了,他怪我,我怪他,吵吵闹闹出去逛街,不巧走到茱萸楼下,正看到垂着头,闷闷的,在茱萸楼下徘徊的阿瑞。

  这大过年热热闹闹的,行人无不出双入对,家家团聚,我还有燕顼离,燕顼离也还有我,阿瑞却只有一人。茱萸负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依旧笑呵呵,想来内心实来甚苦。我和燕顼离相顾片刻,携手走了过去。阿瑞看了看我们,算作见礼,我正要安慰什么时,却见茱萸从茱萸楼里出来,然后在我们的注目下,落落大方地走到阿瑞的面前。

  阿瑞看着茱萸,慢慢涨红了脸,不安地搓着手。

  我和燕顼离饶有兴致的面面相觑,是茱萸负了他,又不是他负了茱萸,阿瑞他怎么还反倒窘迫异常不好意思起来?倒是茱萸,整个一面不改色。

  不想我和燕顼离在此,茱萸看了看我,又看着燕顼离:“王爷隐忍了我这么久,现在终是要唯我是问了?”

  阿瑞焦灼地看着燕顼离。

  燕顼离淡淡道:“我要难为你,还会等到现在吗?你走吧。”

  本是单身一人出茱萸楼的茱萸,闻听燕顼离此话,知脱身容易,转身往茱萸楼里瞧了瞧,立即便有侍女搬了琴案等行李出来。看这样子,茱萸早准备要走了,一时侍女将整装好的随行物什搬进马车里,站在阿瑞面前许久,垂着头的茱萸终是取出一个匣子,然后递到阿瑞手上:“这是我们两年来互通的书信,现在都还给你。从头到尾我对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假的,可却有一样是真的,那便是我对你的情意,可我是侯府的人,我们注定是敌人。”

  茱萸瞥了瞥我,又看着阿瑞:“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燕邦的事。侯爷三年前安插我在燕邦监控王爷没错,可一年前侯爷不知为何便没让我监控王爷了。只让我效命少主。少主和侯爷不一样,从没依靠我指派我做什么损人利已的事。少主在战事中运筹帷幄,是他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

  茱萸这般以色侍人的暗人,擎天侯府泛泛,擎天侯精于此道,精心培养她们,既为自己取乐,亦成自己大事;侯府内这类女子却为轩释然不待见,自小打交道培养的,也是夜影那般同性的暗人,虽接收擎天侯府事务,但不以茱萸为自己办事,茱萸此言,倒是煞有介事。

  茱萸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再不露面,只吩咐车夫,“回齐国。”

  阿瑞望着载了茱萸远去的马车许久,直到再看不见,才低头看着手中匣子。

  我蠕动着嘴唇,半响才说出:“你们………”

  “我们是敌人。”阿瑞接过了话。

  阿瑞定定地看着匣子,默默立着,红着眼圈,颤抖着唇道:“……可是我好喜欢她。”

  …………

  阿瑞总的来说是个快乐的人,与我们一起逛了逛,感受着过年喜庆的气氛,便没想不开心的事了。我总算松了口气。燕顼离亦然。虽然燕顼离神色冷淡,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他是很在意阿瑞的。

  当晚与燕顼离用晚膳,我吃着吃着一个人在那里笑了出来,燕顼离古怪地看我,“你笑什么?”

  我越发笑意不加掩饰,咳着说道:“我嫁给你一年多了,连你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偏头看着院外景致,唇边也似有笑意。

  本来嘛,按规矩新媳妇第一次拜见婆婆,就得丈夫陪着。可燕顼离一直不陪我去,我怎么也要经历过第一次后,才好独自去拜见他母亲啊。燕顼离喝着汤,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年过年就在燕王宫吧,明天一起进宫去。”

  倒难得他会说这种话,去年除夕去往燕王宫还是我提议的。结果撞上擎天侯,还半途而返了。唉,燕王宫,燕王府,半个时辰的踟啊,他硬是一年半载也不去一回。

  虽然成婚年余,但这还是第一次进燕王宫。因为是第一次拜见他母亲,又是大年三十,排场比较正式,燕王府仪仗队随行,进到燕王宫,王宫里的繁华就不去提了。成婚后第一次拜见婆婆得敬茶,我在御膳房,宫女们的辅助下煮茶的时候,燕顼离道:“我先去她的寝宫看看,一会儿你让公公带路自己过来。”

  她?

  咳,称他母亲,称呼的是‘她’。

  然煮好了茶,由宫人引到燕顼离母亲的寝殿外,我正整理衣装要进去拜见时,已听到寝殿里燕顼离的怒吼声:“……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简真是当头棒喝,一直就知道燕顼离与他母亲关系生疏,但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面见他们母子俩相处便是这种局面,这时已又闻得燕顼离扫翻东西的哐当声,接着又听他呵斥道:“万公公,把进出寿安宫的册子取来,我看看他今年又来了多少次!”

  “你……你怎么能查探我的私事,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母亲啊!”凄婉的女人声音,显然是燕顼离母亲燕邦太后了。

  “……王爷。”有太监为难的声音。

  燕顼离吼道:“还不快去!”

  “是,奴才遵旨!”

  燕顼离名义上是燕邦的王爷,实则燕邦的君主。和燕邦没有实权,寡居的燕邦太后相比,宫人们自是听燕顼离这掌握王权,手腕雷霆的君主的命令了。

  “啊——”

  听得一阵凄厉的女人惨叫声,我想进寝殿看看,可我又怕这时候进去,太让燕顼离母亲面子挂不住,只得按捺下来。这时燕太后又叫道:“万福你给哀家回来!该死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

  “嘭!”

  似乎叫万福的大内总管听了燕顼离的,没听她的,燕太后往万福身上掷砸了什么。果然,领了燕顼离的命令去取册子的那太监万福出来时,捂着肩膀,吃痛不已。

  一时间寝殿里燕太后摔东西一发不可收拾,边摔边哭闹着,期间又夹杂着燕顼离的吼声:“作为燕邦的太后,你把燕人的脸都丢尽了,后宫淫乱,不安于室,与他国臣子私通!不守妇道,实在不知廉耻……”

  “我儿,他是你……”

  “你给我住口!”燕顼离喝断了燕太后的话。

  里面的争执声依旧,我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想着阿瑞似和燕顼离一起到燕太后这来的,便叫一宫女去里面唤出阿瑞,我先问个究竟。阿瑞出来后,与我笑笑,我问道:“里面怎么回事?”

  阿瑞道:“王爷过来时,正撞见太后画擎天侯画像呢,当即揉了太后的画,扔了,又见太后的寝宫里到处都是擎天侯常住的痕迹,侯爷的日常换洗衣服,甚至是寝衣,鞋子什么的,便吼起太后了。”

  难怪燕顼离一年到头也难得过来看他母亲一次,还自立门户,住在燕王府,不住这燕王宫。

  “啊——————!”

  这时又听燕太后一阵凄厉尖叫,阿瑞似知我在想什么,抱歉地笑道:“太后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太后虽然明艳无双,但身为太后,也算仪态端庄。只每每与王爷就擎天侯吵闹,因为护着侯爷,会一反常态。”

  “噢。”我牵强笑了一下。

  里面又闻燕顼离吼道:“把这宫里男人的那些东西都丢出去!”

  又有宫人战战兢兢地应了,“……是。”

  “啊————————!!!!”

  燕太后这回叫的更厉害了,并伴有大哭大闹,母子间争吵的也更厉害了。怕燕顼离真丢了擎天侯的东西,母子俩因此更失和,再发展下去,愈演愈烈,局面无法收拾,我只得跑进寝殿里。本来以为燕太后收的那么惨绝人寰,是燕顼离在拳打脚踢折磨她,不想燕顼离负手在背后,离的她好远。我拽住燕顼离的手臂,燕顼离也没看我,只看着他母亲,显然也不耐烦听燕太后叫的这么凄厉,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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