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猖狂？那是因为我有猖狂的资本！可是丘处机，你没有——”墨香说着，一剑直指丘处机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浅绿色的绫缎却在此时从天而降，挡下了墨香凌厉的杀气。
“姐姐——”应声而来的，是一道绿色的身影。
“冯蘅？”墨香算是不明白了，难道这烟雨楼就是一个高手汇聚的地方？除了康儿和欧阳大哥，这天底下的高手还有一个二流的“高”手，都到齐了。
“冯蘅，你怎么来了？”墨香的语气很不好，冯蘅显然是来搅局的。当年在皇宫之中，冯蘅还是叫自己公主，现如今，却叫起姐姐来了？
“师傅与王真人颇有交情，就请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姐姐有姐夫这个帮手，单论内力却是不及，只不过这几个人，定是没有这本事和姐姐周旋这么久的。”
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他们拖的时间久一点，一旦比拼内力，你便不是这几人的对手了。现在，你不过是胜在招式罢了。
墨香看着不肯退让的冯蘅，心中止不住地冷笑，谁说这古墓中人就不通世故了？冯蘅这说话的本事，可是不容小觑啊！
“如今这般出头，原非我本意，只是师傅遗训，若是全真教人有难，我总得帮上一帮。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冯蘅似是猜出了墨香的想法，继续道，“我也在此保证，这几人不会再来找姐姐的麻烦。”
“保证？”墨香嗤笑一声，“你凭什么保证？不说别人，就说这丘处机吧，他会听你的吗？”
“若是长春子有错在先，我绝不再帮他。”冯蘅明白墨香的意思，“此事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怨长春子等人，有人造谣生事，他们为周伯通报仇心切，这才中了圈套。说起来，这造谣的人，和赵王爷，倒是有莫大的关系呢！”
“黄蓉？”墨香第一个猜的便是她。
“不。”冯蘅摇了摇头，“此人自称是高手，而且，投了大金。”
裘千仞？不对，他已经投了蒙古啊！那么是——
“裘千丈？”
“既然姐姐知道，又何必……”冯蘅刻意没有把话说完。
墨香自知失言，已经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对付全真教的人：“好。只要他们愿意跟你离开，我便不再与他们为难。”
“阿蘅替师傅，谢谢姐姐。”冯蘅向墨香作了一个揖，以示谢意。接着转身点住了丘处机的穴道，也不知给王处一等几个人看了什么，王处一立时转变了态度，变得甚为恭敬，几个人拉起丘处机，跟在冯蘅的身后，跟着离开了烟雨楼。
墨香看着冯衡走远的身影，眼中却有晦暗不明的光。
冯蘅，你的确聪明，但是，这一次，你还是安心当你的古墓派传人吧！
“墨香，”察觉到墨香的担忧，黄药师主动握住了墨香的手，轻轻地摩挲，墨香的心，不自觉地就沉静了下来。
黄药师与墨香十指交缠，纵使郭靖和柯镇恶在一旁，也仿若无人。
这一刹那，墨香什么都没有看见。
黄药师，我只看见了你。
…
“柯镇恶，今日，你别想逃！”温馨的气氛却在此时被一个甚是锋锐，语声铿铿似金属之音的声音打断了。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探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目光如电，眼神如刀似剑的男子，将蛇杖直指柯镇恶，两条三角形脑袋，浑身泛着银光的蝮蛇从蛇杖中窜了出来。
“大师傅——”郭靖急忙运起降龙十八掌，攻向欧阳锋。
欧阳锋侧身一闪，躲过了郭靖的攻势，而那两条蝮蛇，却是死在了郭靖的掌下。见欧阳锋的脸色因为那两条蛇的死而要恼羞成怒，墨香知道，郭靖这次是彻底被欧阳锋记恨上了。
墨香看了看四周弥漫的水气，示意黄药师附耳过来。黄药师依言，只见墨香在黄药师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拉住了要去杀柯镇恶的欧阳锋。
郭靖看着墨香拉住欧阳锋的举动，有些不解，而就在这愣神的功夫，黄药师已经击碎二楼窗沿的一壶酒，四散的酒滴从二楼散乱地落下，墨香运起内力，使掌心中发出来寒冷的真气，手中液体凝结成冰。
墨香本就是女子，内力偏阴，虽然内力不济，但弄两片生死符，还是够的。
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初中生死符者，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破解生死符，则唯有天山六阳掌，同时还要配合灵鹫宫的医典，以便掌握每一粒生死符的阴、阳，虚、实方可救治。
杀人，对墨香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上，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的办法。更重要的是，郭靖，还有用处，所以柯镇恶不能死。
更重要的是，以柯镇恶的性子，他绝对不可能为了不耽误郭靖而自尽什么的，所以，柯镇恶会永远是郭靖的软肋。
或许这样做，真的不道德。墨香最讨厌被威胁，而现在却威胁他人。将心比心，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在这乱世之中，威胁或许是最有用的办法。
“啪啪啪——”生死符入了体。
柯镇恶起初不以为意，不过很快，他便感到了体内奇痒无比。他挠了挠，却止不住体内的痒。而且越挠越痒。
“大师傅？”郭靖看着柯镇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急忙上前拉住正在乱挠的柯镇恶的手，“大师傅，你手上都被抓破了，别抓了！”
“墨香，这是——”洪七公和欧阳锋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在等墨香肯定自己的猜测。
“生死符。”
郭靖依旧不解，而欧阳锋却笑了。
生死符，有的柯镇恶受得了。
墨香掏出三粒药丸递给郭靖：“这药可以暂时止痒，每月一粒。我的条件是——蒙古人永不侵大金。答不答应随你。”
墨香说完，拉着黄药师离开。
慕容家的人，差不多已经动手了，三分天下，很快就可以做到了。
到时候，黄药师，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
69、金哀宗病危 。。。
“娘，我们要马上赶回燕京。”刚离开烟雨楼，墨香和黄药师就遇见了正在四处找寻他们的完颜康。
完颜康找墨香找得很急，额头已经微微出汗，墨香替完颜康拭了拭汗：“怎么了？”
“皇祖父病危！”
“你说什么？”墨香大惊，“父皇怎么会病危？之前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
“我们边走边说，欧阳大哥传来的消息称情况现在很紧急了。”
“好。”墨香和黄药师上马，与完颜康三人，一行人快马直奔燕京。
等到墨香想起欧阳锋时才记起，烟雨楼见过之后，欧阳锋匆匆和自己说了句对不起，就不见了踪影。
欧阳克传来的消息很是紧急，他自称已经多次想用信鸽传信，奈何皇宫把守过严，他腿伤未愈，也对付不了赵王的兵马。各位王爷的王府都被完颜洪烈派兵包围。就连皇宫也是。只不过禁军都忠于完颜守绪，皇城这才得守，只不过现在皇帝病重昏迷，所有将领不得皇令，大金可以说是一片混乱。
“协彬他们呢？”
“欧阳大哥身在皇宫，对外面的消息，了解的也并没有很多。只不过，他在信上提到坚城，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坚城？”墨香讶异，坚城和克儿并没有什么交集，克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在信上提坚城？
黄药师对此也是不解，想了想，开口道：“坚城是不是给过你什么？”
信？黄药师提醒下，墨香想起了之前协彬交给自己的那封坚城的信。
当时墨香赶着去见黄药师，并没有看那封信，只是收进了怀里。想到此处，墨香当下掏出那封信，掏出的那一刹那，墨香就知道，信封里绝对不仅仅是一封信那么简单。
“娘？”完颜康看墨香的脸色就知道，信封里面怕是绝对不仅仅是一封信。
墨香拆了信封上的蜡，从信封里掉出一个耳坠。
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自己的妻子心里装得下一个其他的男人，偏偏这个男人还爱慕自己的妻子，黄药师有点憋屈的感觉。
“这是包——”黄药师听见完颜康的惊叹声，回过神来，只见墨香正对着信出神。
“怎么了？”见墨香一直傻愣愣地盯着信看，黄药师有些慌，他从没有见过墨香这样，而康儿的表情，也说明这一切很是不寻常。
过了许久，仍不见墨香和康儿的回答，黄药师干脆一把拿过了信。
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些叙旧和关心的话，只是信的末尾却很耐人寻味——“属下知公主素爱桃花，又闻王爷说公主爱用耳坠，便订做了一对，藏于儿时秘密之所，待公主成亲之时，作为礼物。这个发钗，是公主多年前遗落在王府中的，可惜被属下弄坏了，属下已画了图修补，公主拿着这图纸，去城东找冯氏即可。”
墨香平日有收集发簪的习惯，也惯于用发簪，但墨香却并不是很喜欢耳坠。若是私下相处，墨香不喜戴着耳坠，甚至有的时候，若不见外人，墨香就不戴耳坠。
可是这信里却说墨香爱用耳坠，还有发钗，黄药师从未见墨香用过这只发钗，而坚城所言，应当是十几年前遗落在王府了。更重要的是，依图纸看来，发钗之上的图案，和冯家的玉佩上的图案，有八成相像。
城东冯氏吗？黄药师回忆了一下，燕京城东大多是一些贫苦人家，以打铁为生，怎么可能有打造发钗的店铺？
“娘，这发钗真的是你的吗？可是我明明看见过……”完颜康自是也看到了信的。
墨香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不，发钗不是我的，也不是包惜弱的，而是母后的。”
虽然冯蓉生前未封后，但其死后，完颜守绪还是追封了冯蓉为皇后。从那以后，墨香就一直喊母后了。
包惜弱？黄药师捕捉到了墨香话里的这个词。坚城说这是墨香遗落在王府中的，康儿说这是包惜弱的，而墨香却说，这是她母后的？
黄药师觉得自己陷在了一团迷雾之中，隐隐寻到些许亮光，却还不够明朗。
“完颜洪烈把皇祖母的发钗送给包惜弱？”完颜康也甚为不解，这发钗，当年包惜弱明明说是完颜洪烈特意打造了送给她的啊？难道是……
“娘，皇祖母是不是喜欢素色的衣服，喜欢牡丹的花色，喜欢毛茸茸的动物，最怕的就是蛇？”完颜康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墨香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儿子的问题让她清楚，康儿怕是也猜到了：“母后最爱淡黄色和白色；最爱牡丹，尤其是橘色的；最喜欢白色的兔子；最害怕五彩斑斓的蛇；而娘亲，不喜用发簪，喜用耳坠。”
听了墨香的话，想到了碧水（冯衡）和完颜洪烈当年的事情，黄药师也明白了。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那么，坚城说的耳坠……”黄药师想，或许，坚城早就明白，只是没有说而已。而这后招，却早已为墨香留好。坚城爱着墨香，这是连完颜守绪都知道的事情，如果坚城一点东西没有留给墨香，协彬也好，完颜守绪也罢，必然起疑，所以坚城留了一封信给墨香，完颜洪烈没有理由不让墨香拿到，而完颜洪烈又从不知墨香的喜好，也察觉不到信中的异常，至于那发钗，想必是被坚城见到后完颜洪烈谎称是墨香遗落的了。如此说来，完颜洪烈亦是抓不到错处，这封信，终是平安地到了墨香的手里。而城东的冯氏、皇宫的秘密之所，这些，完颜洪烈却又抓不到。
“墨香，城东冯氏那里怕是有坚城给你的信物，完颜洪烈绝对不会没看过这封信，如果他猜到城东冯氏的蹊跷，怕是有麻烦了。这样吧，我先行一步，去找城东冯氏，你和康儿随后赶来。”黄药师提议。
墨香想了想，赞同道：“好。”
…
墨香带着完颜康赶到城东的时候，正见到黄药师和一个拄着拐杖的人在和协彬带来的人苦战。
墨香记得协彬的话，眼见别无他法，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出声喝止道：“协彬，你这是在做什么？”
“属下参见公主。”协彬见到墨香，立刻下马行礼。
黄药师收了手，扶起了之前的那个拄着拐杖的人。却见那人看着黄药师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协彬，本公主记得你说过，‘从你投身军营的那一天起，誓死保卫大金’，对吧？”
“是。”
满意地得到肯定的答案，墨香再度开口：“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这是——完颜洪烈的命令？”
这些人，如果没有记错，是坚城的属下。
“是。”
“协彬，大金的陛下是本公主父皇，还没轮到完颜洪烈吧！”墨香看了看黄药师那一边，怎么情况有些——
诡异？
“赵王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
“本公主不想听什么理由。协彬，你是个将才，更是他的好兄弟，所以，本公主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是要忠，还是要义。至于你们么……”墨香走到人群中，“你们之前是跟着坚城的吧！坚城，可是一向只忠于大金的！你们现在，算什么？”
见众人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墨香一甩袖，走到黄药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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