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这话也就她这个身份、关系才能提了。
男人得结了婚,才算是有担当了,这情形与当年胤礽结婚是如出一辙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弘晰已经听政办差,担心的可不止是王掞。皇后系、太子系,都得小心着。
姐妹俩都是明白人,话不用说得那样血淋淋,淑嘉也明白过来了。
淑嘉没好气地道:“我倒是想,先前我是作不得主的。可他们看的那些,统统打了水漂了!名门闺秀,可惜了了。现在你也说了,周年还没过呢,除了自家妯娌,我哪能总召外命妇带着女儿过来?”
淑惠哑然,许久方道:“您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儿呢?”
这回轮到淑嘉没话说了,想要什么样的?不由自己作主的时候,想也没用,自己能说得上话了,又觉得什么样的都不够完美。这婆婆心态,真是招人恨啊!
淑惠识相地转移话题,又说了一回外甥女儿:“乌云珠开始学针线了?”
“啊?啊!先学打个络子罢了。”
姐妹们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淑惠回去给婆婆报信儿去了。淑嘉则在考虑:什么样的儿媳妇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想了N种开玩笑的方法,后来发现,如果我敢这么做了……估计会被拍死,只好老老实实回来更文。
清明三天假,大家懂的。
244、演员没按剧本走
胤礽给三织造定了基调,杭州织造算是另案,下了密旨给他:把亏空还上,这差使还是你的。另外两个人,胤礽是一点功夫也不想跟他们耽误了,统统叫回京里来。
对于新当差的十三阿哥为曹、李二人说了一句:“他们虽是奴才,也是在江南经营数十年,一朝回京,不如有何安排?若是就此沉寂,怕面上不好看。”
“他们原就是包衣,主子用得着他们,给了优差,几十年间沽名江南、结姻帝室,还要怎么好看?!”胤礽一丝口风也不松,“他们比京中多少红带子、黄带子都要惬意、威风,要怎样才叫他们觉得面上好看?内务府还有银子叫他们亏空么?”
允祥低下了头:“是臣弟想岔了。”这一个人再没人品,看到他从高处摔下来,不明真相的群众都会觉得惋惜,何况曹李二人对主子还是够恭敬的。
胤礽缓了一口气:“他们不适合管钱!别跟我提迎驾的事儿,杭州织造没迎驾么?先帝旧日奴才,我亦不想赶尽杀绝,只盼他们自己识相。”
“那——这两处织造就出缺了。”您看谁合适啊?
胤礽皱一皱眉:“江宁织造给李锴,苏州织造么——叫蒋霆去!”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十三爷心里嘀咕着应命而去。
蒋霆,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这个李锴,却是头一回出现。李锴,字铁君,汉军正黄旗人。祖父李恒忠,副都统。父李辉祖,湖广总督。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是,他老婆是索额图的女儿,此人称得上是家世贵盛,但是却很淡泊名利,而且,颇有才名。
前文没有提到他,是因为他太过低调。但是这个低调的人名气却还不小,胤礽把他挖了出来,也是用心良苦。
首先,为人好,不重名利自己家里还算有钱,犯贪污的可能性就小。再者,曹寅在江南比李煦名声好很多,强就强在他结交文人,而且自己比较有文化修养。若论起水平来,曹寅还要差李锴一截。曹寅会写诗词,但是李锴通的却是经学。
用李锴替曹寅,也是为了杜绝不良舆论。至于蒋霆,他是个老实人,这就够了。其实两织造不用有太大的才干,肯用心办差,也就可以了。再者,新上任的两个人,家里也算是几代都当官的,自己即使无能,老婆却都是明白人,咳咳,说错了,是“即使自己无能、家族也会帮衬几个幕僚”。
曹、李二人身上兼的盐政也抹了,胤礽把这盐务给了李陈常,让他给曹寅还债,顺手把李煦的债务也给清一清。
江南事定,胤礽自觉也算是对得起康熙了,至少,他没动刀子,没逼老臣还债也没抄家——够给面子了。
接着,他又接见了即将赴任的江宁织造与杭州织造,严令二人:“用心办差,毋效曹李之无能!”曹、李二人被四爷追债的遭遇大家都听说了,两人本就不打算贪的(潜规则下能收获的就不少,再伸手就属傻子了),答应得也是爽快。
“你们去罢,毋负朕躬。”他还有旁的事情要忙呢。
外放官员离京要陛见,要跟皇帝表忠心,要到皇帝那里领指示。同理,他们的老婆也要到皇后这里说声再见。
胤礽接见蒋、李二人,淑嘉就要接见赫舍里氏与淑娴。淑嘉与这个赫舍里氏见面的次数还真不多,盖因李锴有文名,却懒得入仕,干了一会儿还辞职了,赫舍里氏先前也不是命妇,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后,都见不着。
然而赫舍里氏的修养却是极佳,已经不年轻了,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在。淑嘉所嘱也只是“但修内则”,好好辅佐丈夫吧。
对于淑娴,要说的就多了,正好也是在赫舍里氏面前,呃,多提醒两句:“南边儿繁华,可别叫他迷了眼睛,皇上对曹、李的亏空很不满,万不可重蹈覆辙。曹李二人有先帝旧臣四字,蒋霆可没有。千万办好差使,不可亏空,别打了皇上的脸。”谁叫皇帝没脸,皇帝叫谁没头!曹雪芹的遭遇太惨了,淑嘉也不想自家姐姐混到那个份上。
最后说了,有什么你们觉得不对又拦不住的事“给我写信”,我给你们暗箱操作。
嘱咐完了,赫舍里氏也是心里明白。如果说跟淑娴说的话,前半段是敲打,后半段就是善意提醒了,这一点赫舍里氏还是能听出来的,尤其是“别打了皇上的脸”。
两位太座都记下了,回去监督丈夫。
胤礽见完李、蒋二人,又接见了几个官员,便对魏珠道:“你叫戴梓来。”
戴梓号称入值南书房,并不是一直呆在南书房的,他是入了南书房的编制罢了。如果皇帝在宫里,那他就真正的在南书房里当差,顺便教一教皇子。如果皇帝在畅春园,那他就得跟着到畅春园里来。
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戴梓的身体也持续的硬朗着,行走的脚步一点也不拖沓。进了门,给胤礽见过礼:“皇上召臣,不知有何吩咐。”
胤礽当然是有事的,今天一早,已经销了病假的李光地过来向他打报告:乡试在即,得点考官了。他见过李、蒋二人之后,忙的就是这一件事情,方才见的那几个官员里,就有新点的考官,然后他就想起戴梓来了。
戴梓康熙时本人入值南书房,后值养心殿,都没有考过试,但是他有学问,他的儿子学习成绩也不差。却吃了戴梓被夺职流放的亏,一家子都流放了,是在册的犯人,学习成绩再好,也不给参加高考。
现在蒙赦了,胤礽的意思就是:你家儿子学习成绩不差,这又是我上台之后办的一件大事儿,你们难道不出来给我撑撑场子么?
“我听说,先生诸子学问亦是好,保不令其归籍下场。”语气很坚定。
胤礽比较欣赏他,戴梓知道,也感动,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当初康熙何尝不是欣赏他?“臣再没想过可蒙赦入京,犬子习文,亦非以科考为务,臣恐他们现丑。且犬子尚未有功名,考不得乡试。”
胤礽笑了:“我看过戴亨的诗。”戴梓的儿子戴亨在辽东文坛还是颇有名气的。
戴梓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
“读书人,有风骨,这是正理,我也不强按他的头。赏他个进士出身,会有人说他闲话,只给个秀才叫他去考,凭本事考了上来,总是无碍的。”胤礽早就把路都想好了,岂容戴梓推脱呢。
戴梓为难地道:“犬子已然入京,京师钱塘,相隔千里……”
“叫他在京应考就是了。”
读书人谁不想求个功名,告诉天下:我书读得好,我是有才华的!戴梓咬咬牙,原是打算让儿子自己从秀才一路考上来的,现在……好吧,也是给皇帝撑撑场子了。
胤礽终于欢快地笑了:“这些日子,终于能听到一件好消息了。”
戴梓正色道:“陛下何出此言?天下未糜烂,犬子也当不得这样的赞誉。”
胤礽咳嗽一声:“是我失言,是我失言,”然后又叹,“福建大旱,泉州之民化为山匪,朕已令人去招抚,再不剿灭。今日收到折子,山匪已经出山为民了。”这不是坏消息是什么?
戴梓默,忍不住道:“小民竟连一季之荒也扛不住了么?”被搜刮得这样厉害了?
胤礽也默,过了一阵儿也咬牙道:“再免一年赋吧。”md!国家财政快扛不住了啊。
胤礽面临的国家算得上是“百废待兴”,同样的,淑嘉面临的后宫,也是“百废待兴”,这要“兴”的头一条不是人口,而是规矩。自从康熙的第二任皇后钮祜禄氏去世之后,清宫实际上已经没有了皇后,第三任皇后佟佳氏只做得半日皇后,还是死前安慰奖,规矩自然也是没有立起来的。
扳起指头一数,清宫已经过了三十多年没皇后的日子。所以,妃子们天天自己跑去见皇太后(没有领头的人)、福晋们不朝皇后而见妃子(想见皇后只好去祭陵拜牌位)、皇子公主与生母之间接触无压力、宫妃可以集体表决某项决议……等等等等颇具民主色彩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茂妃与谦嫔就略有一点承袭这样的规矩,原本在东宫的时候,她们没有正式的主子名份。现在是领了聘用书的一宫主位,当然要找出旧例来学。尤其是茂妃,以前与儿子接触,那都是“恩典”,儿媳妇对她算是尊敬却也不在她那里“伺候”。现在得了个机会,儿媳妇在跟前,当娘的心疼儿子,当然是一唠叨就唠叨个没完,婆媳俩的接触时间就多了不少,一眼看去,真是一家人了。
现在胤礽的后宫没什么人,规矩却还是需要的,尤其弘晰已经娶妻,宫里还有四位从王府抢来的闺女。淑嘉再体贴、再同情茂妃,也不能就这样放任着格根塔娜到茂妃那里立规矩——这不是把茂妃给单拎了出来,如此显眼地放到了与皇后比较对等的位置上了么?眼下是没有什么威胁,却未免给舆论造成一种错觉,错觉着错觉着,就要有麻烦。
此风不可长。
格根塔娜也不是什么规矩都不懂的人,即使自己不懂,嬷嬷们也会提醒。格根塔娜也日日往淑嘉处报到,淑嘉对她这一条也是比较满意的:性子软一点没关系,拎得清楚就行。
这天,正好遇上一件事情。一年都过了一大半了,又一件事情提上了议程。
高三燮作为内廷总管过来向淑嘉汇报:“今年曾放过一些年过二十五的宫女,后因内务府挑出来的人手不足,承主子娘娘懿旨,按年纪从大到小的放,还有些年过二十五而未满三十的没有放出去。自今年起,内务府从包衣里挑宫女子从头一年秋季开始挑选,择选完毕,再教规矩,到了冬天就能听使了。一开春儿,就把到了年头的宫女再放出去。奴才等拟了到龄的宫女子的单子来,请主子娘娘示下,哪些放、哪些不放。算好了人数,内务府好挑人。”
淑嘉略一寻思就道:“单子放下,我慢慢儿地看,”复对正在她这里聚在一处说话的女人们道,“我记得茂妃、谦嫔处还有到了年龄的,你们回去看看,留谁、不留谁,明儿报上来。现在就去罢,我等着信儿呢。”
茂妃与谦嫔起身告退这,茂妃正等看一眼儿媳妇,示意她跟着一起走,也好顺便教她一点挑人的小窍门,又听得皇后道:“老二媳妇和格格们那里的丫头就没有超龄的,这个我知道,你们留下来,帮我参详一下。”
家务事,小老婆是没有发言权的,但是儿媳妇可以。
茂妃只得与谦嫔退下。
淑嘉又说:“太皇太后那里、太妃们那里,恐怕也有到年岁的,明儿我亲自去说去,”示意大格格上来,“你来念一念,这里都有些什么人。”
大格格上前,接过了本子,一个接一个地念着,某处殿阁当差之人某氏、多少岁、其父为何人……
淑嘉听着,时不时点评一两句:“这一个,听她父亲的职衔,家里当是过得去的,早些放出去,倒好说门差不多的亲事,放得晚了,就不好说了。”、“这一个,家中日子倒是紧紧巴巴,出去也未必嫁得好,如果她自己愿意留下来,倒能留,领一份子钱,也好补贴家里。”
最后总结:“法理不外人情。能都照顾到了,就照顾一下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们自己守规矩,也不必去难为。何苦不做个好人?”也是少结一个冤家,省得日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格根塔娜在心里比较着皇后与茂妃的不同,要知道她自己也是做人正妻的,这出发点就不一样。茂妃更多是从关心儿子的角度来想事儿,处理事情的出发点也是她那个小院子的得失,二十年的习惯,一时难改。两下对比,倒是皇后的做法比较合乎格根塔娜自身的发展了。
格格们用心听着,年长的几个就注意借鉴吸收,乌云珠有些半懂不懂的也跟着点头。淑嘉笑了,说是封建主义,还是要顾及到下位者的感情和利益的。这世上有敢勒皇帝脖子玩儿的宫女,出卖后妃就更不在话下了。给每个人一个盼头,立一个榜样,让大家知道,跟着你混,就会有好下场,原本不是死心塌地的人,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希望她们能想得通才好。
淑嘉在高三燮上报名单的次日,在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就向太皇太后禀告了此事。太皇太后精神越发短少了,眯着眼睛,享受着宫女的按摩服务:“这些个事儿你看着办就好,哪里用跟我说?”
淑嘉道:“那也不能越过了您去。”
“你办事儿,我从来都是放心的。”太皇太后更懒得动脑筋了。
淑嘉继续陪笑道:“这样得了,您就说您身边儿谁是必得留的,别到时候给您换了。”
太皇太后想了半晌,掰着指头数了一回,淑嘉听得很是无误,老太太几乎把她身边的人念叨了个遍。
成,那就一个都不换。
接着,淑嘉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