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次，我们之间要用昵称，叫我尖头叉子。虫尾巴，你怎么老记不住。”
看了彼得一眼，波特姿态随意地转着手里的魔杖，一脸的无聊。
“是啊，虫尾巴。而且你哪次不是最后一个学会咒语的，每次都是教了无数次才记得住。像你这么笨，等以后上了战场，没准是第一个被击中的。不过你的阿尼玛格斯变形比较特别，倒是有别的作用——可以钻进下水道，不声不响地到那些恶心的食死徒家里打探消息。”
不经意的语调透出几分不屑，彼得一张圆胖的脸涨得通红。他在四人组里总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连辛苦练成的阿尼玛格斯变形也是一只难看的老鼠。变形成功的那一天，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只有卢平干巴巴地安慰了两声，不过，危险的阿尼玛格斯变形就是为了他才练的。
小天狼星毫无所觉，伸手把彼得推倒一边，自己站在波特旁边，眯着眼睛对一个人形用了一个变形咒。戴着兜帽身穿黑袍的人形变幻出斯内普的模样。小天狼星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露出冷笑，杖尖对准那张阴沉的脸，一个四分五裂咒过去，‘斯内普’被击成了碎片。
看到又一个‘斯内普’被变出来，卢平不能放任不管了，他在小天狼星的肩膀轻拍了一下，安抚道。
“大脚板，我知道你这两天的心情不好。但是斯内普并不是敌人。”
不耐烦地拨开卢平的手，小天狼星哼声道。
“就算现在不是，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你别忘了，他可是一个邪恶糟糕的斯莱特林，以后绝对会加入食死徒。”
“但他现在还不是。邓布利多教授也说过，斯内普混血的身份不会让斯莱特林真正接受，只要我们把他争取过来——”
噼啪落地的巨大声响打断了卢平的发言，‘斯内普’模样的人形在瞬间被击得粉碎。两个人一起转头看，波特正勾着一抹笑容收回魔杖。
卢平简直哭笑不得，咋舌道。
“尖头叉子，怎么连你也……你不是和邓布利多教授保证过以后不再针对斯内普吗？”
“得了，月亮脸，就你管得宽，那只是一个靶子而已。我可没有对着鼻涕精本人施咒。”
波特满不在乎地耸肩，和闷笑的小天狼星交换了一个眼神。
卢平简直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在旁边紧盯着，免得谁又顺手变出个‘斯内普’来练习恶咒。
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开始了魔咒练习，不经意地把彼得忘在了一边。
***
魔药教室里，斯内普姿态端正地坐在位置上，眼睛看着摊开的书页。莉莉。伊万斯坐在旁边，用轻柔的语调讲解课堂内容。
只是本来无比亲近的画面，因为斯内普一脸僵冷的神情而显出几分怪异疏离。
听着莉莉的声音，斯内普有些走神。曾经无数次地，他们无视学院之间的对立亲密地聚在一起，莉莉的脸上挂着单纯的笑容，稚嫩欢快，这些珍贵的记忆留存在脑海深处，再往后，就是三年级时，莉莉决绝转头的姿态。
从那次以后，说不上敌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转变，像是两个陌生人，虽然时常相见，但是从来没有视线的交汇。
莉莉现在这么自然亲近的姿态，仿佛时光倒退，回到了三年级以前。
但是，已经有某些东西在不经意间失去了，莉莉的存在似乎不再那么重要唯一。斯内普并没有因为莉莉的主动接近而欣喜若狂。
莉莉的魔药成绩确实很优秀，但是同样优秀的斯莱特林也有好几个。而且斯拉格霍恩教授应该很清楚，他在魔药上所掌握的学识已经远远超过了课本上的进度。
如果这次补习不是出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安排，那就只能是，邓布利多。
在接任普林斯家族之后……以价值来衡量一个人，这应该是斯莱特林所具备的特质。
那么，莉莉知道吗？
斯内普的眼神发暗。
就算莉莉现在的笑容是伪装，莉莉姿态柔和，斯内普也没办法用过分冰冷的态度相对。
疑惑藏进心底，听完莉莉的讲解，斯内普确认课堂上的扩展内容确实没有超过那两本资料书，站起来对着莉莉轻点头。
“到这里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伊万斯，谢谢你专程为我补课。”
斯内普的态度并不热切，但是比起上次的冰冷已经好了很多。莉莉紧跟着站起来，感叹道。
“斯内普，你真厉害，竟然知道扩展内容相关的资料就是这两本……你的魔药从来是最好的那一个。对了，这里有准备魔药材料，斯内普，在这里完成上面所讲的魔药，之后交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手里就可以了。嗯，不过斯拉格霍恩教授只给了一份材料……”
莉莉皱着眉，很快又露出笑容。
“没关系，如果没有成功完成魔药，就让斯拉格霍恩教授重新准备材料，明天再继续。”
确定莉莉已经说完，斯内普点头，没有说什么，来到讲台右侧的长桌前，只看了一眼，轻声道。
“不用再准备了，这些，足够了。”
定计
斯内普完成四堂课指定的两种魔药，并没有用去太长的时间。斯内普使用了两个魔药制作台，两种魔药同时开始制作。他的操作准确，过程里也避免了不必要的浪费，魔药完成的时候，材料甚至还有剩余。
斯内普神情专注地制作魔药，莉莉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真正了解到斯内普在魔药上的出色程度。刚进入霍格沃兹的那段时间，魔药课更注重理论知识，制作只要求熟练掌握最基本的动作。斯内普的动作也只是比其他人更快一些。而三年级以后，她再没有留意过斯内普制作魔药时的情景。
魔药冷却装瓶，制作台收拾完毕。斯内普看着似乎在出神的莉莉，轻声。
“伊万斯……魔药已经完成了，谢谢你帮我补习。现在我要把魔药交给斯拉格霍恩教授，那么。”
“啊，其实我也没有帮上什么。你的魔药成绩比我好太多了……斯内普，我们晚餐见。”
莉莉笑着点头，看着斯内普离开。
***
斯内普继承普林斯家族的消息被刊登出来的时候，预言家日报和唱唱反调在第一时间被送到Voldemort面前。
修长的手指划过大大的标题，标题下面是一张普通砖房的清晰图片，Voldemort听完女食死徒的汇报，轻声问道。
“唱唱反调的主编是谁？”
Voldemort没有多余的表情，贝拉特里克斯有些抓不准Voldemort的态度。至少，新任的普林斯和Lord之间存在着魔法契约，已经足以引起重视。
“丹尼·坦皮斯特，不过这位主编只关心那些神奇的魔法生物。撰文的是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一个刚从拉文克劳毕业的年轻人。”
Voldemort指尖按着窗户半开的砖房，似乎轻笑了一声。
“这是从记忆球里截取的图像，但是上面只有景物……他钻了魔法部的空子，以后会有不凡的成就。”
Voldemort难得会对人表示首肯，贝拉特里克斯立刻反应，只是因为刚刚下令终止了食死徒的一切活动，转而谨慎地问道。
“Lord，需要派人和他接触吗？”
“不必……现在食死徒队伍的人数已经太多了。”
把杂志放到一边，Voldemort拿起预言家日报，上面的内容反而没有唱唱反调那么详实，甚至没有附上一两张图片。
报道中并没有出现斯内普的图片，只这一点让Voldemort比较满意。
“预言家日报是魔法部的喉舌，我们的司长阁下应该学会谨言慎行。”
“Lord，根据卢克伍德（安插在魔法部的眼线之一）的回报，这两天辛克尼斯秘密会见过凤凰社的成员……”
贝拉特里克斯咬牙说着，毫不掩饰言语里的痛恨不屑，食死徒里居然会有人向凤凰社表露善意，这是明显的背叛！
Voldemort倒是没有什么惊异的表现。主魂为了寻找魔法阵，临时发展魔法部的高级官员进入食死徒。手段恐怕不是那么温和。皮尔斯。辛克尼斯并不是自愿加入食死徒，自然会为自己准备好别的出路。
“我知道了。贝拉，通知卢克伍德，让他安静地呆在魔法部。在我召唤之前，停止传递消息。”
Voldemort站起来，大兜帽遮住了面容。
“今天的行程不变，我会前往马尔福庄园。”
***
“Lord……请随我来。”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庄园门口迎接。在看到独身前来的Voldemort时，不可察觉的一个停顿，转身在前面引导，进入庄园范围。
——兜帽遮掩了鼻子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的嘴唇和下巴已经不同于先前的扭曲模样。
马尔福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是熟悉的。奴仆都避开了，被引到二楼的书房，Voldemort透过兜帽，暗红色的眼眸看着被封闭的起来的书房结界。
“Lord，这次拜访您使用了正式的书函通知，而不是催动黑魔标记——这让我有点吃惊。”
阿布拉克萨斯语调恭敬自然地说着试探的话语。
Voldemort轻笑出声，伸手摘下了兜帽，露出明晰的眉眼。
“……你还是这么谨慎，阿布。”
“Lord？您的回归真是超出了我的预想。”
阿布拉克萨斯舒了口气，仔细打量Voldemort脸上新生的五官，然后皱眉，不掩失望。
“你的容貌似乎没有完全恢复，看起来可真是糟糕。”
“我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吗？”
Voldemort心中一动，想起了普林斯城堡里斯内普惧怕的反应，难得认真的问道。
阿布拉克萨斯万分肯定地点头，同时加重了语气。
“当然，Lord，现在的样子还没有原来的万分之一。在霍格沃兹的那几年，我们为什么要看重一个家族来历不明的斯莱特林新生，就是因为那连二手巫师袍也无法掩盖的华贵姿容啊！”
铂金贵族毫无顾忌地说出了当年隐藏的真相，Voldemort血红色的眼眸有着危险的流光。
“……阿布，当初主动表示善意，只是因为我的脸？”
“只是最开始而已。Lord，你知道那几年在斯莱特林盛行的狩猎小游戏。可没有谁胆敢挑选您作为游戏的对象。能让斯莱特林臣服的，只有纯粹的力量。Lord，不只让人沉醉的容貌，您还具有让整个斯莱特林疯狂迷恋的强大力量。”
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感叹着，阿布拉克萨斯似乎没有注意到Voldemort危险的神情，很自然地叫出了两杯黑咖啡，继续道。
“可惜您厌恶梅林赐予的容貌，我们也只能忍耐着不加以赞叹。其实当年最早集合起来的Tom集团，不少人开始加入的原因还是……”
铂金贵族看着Voldemort的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您可以去问问帕金森和奥赖恩。”
Voldemort沉着脸，顺应铂金贵族的邀请在软椅上坐下。黑咖啡入口，苦涩熟悉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
——遗传自那个男人的容貌居然成了拉拢人心的利器，真是讽刺。
Voldemort没有回应，阿布拉克萨斯恰当地转开了话题。
“Lord，这次的融合，是在普林斯城堡里完成的吗？我听过传闻，在普林斯城堡里有一个流传千年以上的古老魔法阵。”
“普林斯的魔法阵起了意料之外的作用……让我和主魂融合了。”
每个魂片都拥有自主意识和一定的危险性，融合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第一次融合会那么顺利，多半是因为主魂虚弱……而且现在也并不急于让所有的魂片融合。
“魂器融合的事情我会安排。日记本是最后一次，阿布，以后不要擅自接触魂器。”
“遵命，Lord。还有一件事，两个孩子离开了马尔福庄园，一直没有回来……这里有一样东西，我想有必要让您看看。”
“离开？”
Voldemort站起来，阿布拉克萨斯从旁边书柜的暗格里拿出一个乳白色接近透明的水晶菱柱体，按下中间的一个棱角。
水晶放射光芒，在书房的中间，出现了另一个房间的虚影。阿布拉克萨斯轻声解释。
“这是一个特别订制的返影球，里面记录保存了一个星期前的影像。”
这是Voldemort很熟悉的房间。附在亚力克身上时，他在这个房间住了三年，和伊迪那个小鬼一起。
Voldemort的视线落在角落那个不协调的柜子上。那是消失柜，另一头通向霍格沃兹。就在这时，影像出现了动静，两个孩子前后从消失柜里爬了出来。
两个孩子坐在小沙发上说了一会儿话，Voldemort皱眉，转头看阿布拉克萨斯。
“Lord，这只是返影球，无法同时保存声音。”
阿布拉克萨斯的视线移向地毯。
只有影像，没有声音，Voldemort看着两个孩子画出魔法阵，然后消失在一片白光里。
影像变淡，最后消失。
“竟然离开了……”
明白两个孩子通过魔法阵去了哪里，Voldemort脸上的惊讶淡去，因为想到了什么而柔和了表情。
“我已经消除了西弗的记忆，这件事不会造成影响。”
听到斯内普的记忆被消除，阿布拉克萨斯吃了一惊。随即明白Voldemort的用意。
Voldemort拿过返影球把玩了一会儿，往里面输入魔力。菱柱体发出明暗不定的光。
承受不住魔压，水晶碎裂，Voldemort松开手，碎片无声无息地跌落在厚重的毯子上。
“阿布拉克萨斯，我向食死徒发出了活动终止的通知……食死徒的队伍需要清理。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满足血腥欲望而加入其中的那些人，必须被清除出去。”
Voldemort平静的声音里透露出危险的信号，血色流转的眼眸让人不敢直视。
“阿布，让卢修斯待在德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英国的巫师界将会很混乱。”
浅灰色的眼睛闪过亮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手按着胸口，阿布拉克萨斯对着黑发的Lord弯下腰。
“遵命，Lord……我会通知卢克，让他留在德国继续‘观光’。那么，霍格沃兹那边呢？”
Voldemort微挑眉，发出一声轻笑。
“阿布拉克萨斯，在所有的食死徒里，你永远都是问题最多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