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普林斯先生，我有这个荣幸，见见可爱的宝宝们吗？”
“当然，夫人。”
干巴巴地回应，斯内普领着马尔福夫人来到婴儿床旁边。
马尔福夫人甚至顾不上姿态，倾身仔细地看着光茧，立刻认出了两个安静蜷缩着的胎儿。
“我知道，这是亚力克，那这个一定是伊迪了……伊迪，我是你的莎拉奶奶……两个坏孩子，你们一声不响就走了，也不知道莎拉奶奶有多担心。”
听到马尔福夫人透露的讯息，斯内普的眉眼动了一下，并不是很吃惊。
在同一个时空里，不能长时间地存在同样的两个人。这是早就已经被证明的时空悖论，就连返时计的存在，也只能实现短暂的时空重叠。那两个孩子，果然已经回到了未来……
马尔福夫人更多的是和伊迪说话——两个孩子还待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亚力克的情况特殊，一向待在书房里，和马尔福夫人并不亲近。马尔福夫人接触得最多的还是乖巧懂事的伊迪。
斯内普表情习惯性的阴沉，在一旁耐心地等着马尔福夫人说完话。
“之前我还一直以为，这是卢克的宝宝呢。还想过就算没有继承马尔福的标志，也要劝服祖先们，让他们成为继承人。”
在圆桌旁坐下，马尔福夫人打开折扇遮住了嘴角，湖蓝色的眼睛流露出几分遗憾的神情。
斯内普接不上话，只能继续沉默下去。
“没想到这两个宝宝有这样神奇的来历。孩子的父亲，是阿布的老朋友，也是阿布效忠的主人。Voldemort，那是一个强大而且危险的男巫。”
马尔福夫人收起折扇，正色看着斯内普，她来此的目的可不止是看望小宝宝。
“普林斯先生，你有和这样一个男巫相伴一生的决心吗？”
“什么？”
斯内普看着马尔福夫人，黑沉的眼睛里显出一丝惊讶。
***
城堡的格局早就有了改变，三楼的一个房间现在是Voldemort最常使用的书房。
“……新的庄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行动随时可以开始。那么，普林斯需要做什么安排吗？”
“阿布，你想说什么？”
Voldemort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铂金贵族。
“这个城堡已经成为了半公开的秘密基地，并不是那么安全。普林斯可以住进马尔福庄园。毕竟在名义上，卢克是孩子的父亲。这个安排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阿布拉克萨斯在看到那个红眼睛亚力克的第一眼，就产生了某种猜测，现在要做的只是确认。
“另外，新生的小巫师很脆弱，他们需要保护。就算，那孩子身上有您的一部分也一样。”
Voldemort的指尖轻敲着桌面。从Voldemort的神情里确认了猜测，铂金贵族似乎松了口气。
“那么，这次是哪个魂片？斯莱特林挂坠盒还是赫奇帕奇金杯？”
“是日记本。金杯里的魂片，在这里。”
Voldemort指着胸口，神情平静。
铂金贵族的神情一动，关切地看着Voldemort。
“果然……Lord，金杯的魂片也融合了吗？”
“魂片的意识并没有真正消失。阿布，你也知道，我只是需要完整的灵魂，而不是混乱的思想——我不希望有人干扰我的判断。”
Voldemort平静的语调里透着冷酷的意味。
铂金贵族短暂的静默，随后，认真地看着Voldemort。
“Lord，在我看来，每个魂片都是Voldemort的一部分。而不是您的敌人。”
***
主卧室里，马尔福夫人的话题开始转向奇妙的地方。
“胎儿离开身体以后，体内的魔力环境已经被破坏，生子魔药对身体的改造最后也会消失。你有可能再次长高，皮肤如果没有经过特意管理也会变得粗糙，下巴上会长出胡子。就和任何一个男巫一样。所以现在开始，你需要进行恰当的美容管理。”
马尔福夫人握着折扇，这么严肃认真宣告以后，对着斯内普讲了一通有关于产后如何恢复身材，护理皮肤的小窍门。并且万分热情的向斯内普推荐马尔福专用的美容药剂，强调这些是每一个有魅力的男士必须品。
斯内普姿态僵硬，眼神空洞地坐在那里。听着马尔福夫人从上到下一一列举护理方法，包括了那些尴尬部位。
在Voldemort推开房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斯内普迅速地站了起来，甚至是有些热切的——
各自进行了一场谈话之后，不管有没有达成目的，告别了两个气氛诡异的人，马尔福夫妇离开普林斯城堡。
在马车里，马尔福夫人摸着折扇。
“亲爱的，我发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普林斯先生并不是那么愿意和Voldemort先生待在一起。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不小的误会。”
“十分的精确，亲爱的。”
阿布拉克萨斯扶着蛇头杖，态度有些漫不经心。
“——他们的路还长着呢。”
并不牢固的契约
“怎么了，西弗。是马尔福夫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Voldemort轻按斯内普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自己坐到了圆桌的另一边。保持了一个不会过于紧迫的距离。
斯内普只是表情阴郁地盯着桌上还没有动过的红茶，紧抿着嘴唇。
Voldemort拿过斯内普面前的红茶，就着杯口啜饮一口。右手轻划，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绿色的标记。在荆棘丛环绕之中，一条昂着脑袋的银蛇。
“这是新的标记，荆棘蛇，象征着不屈和重生。当然，只是形状改变了，作用的原理还是一样，需要灵魂力量才能催动。”
Voldemort的手指一动，银蛇就退回荆棘丛里，完全看不见身影。
“在没有催动之前，标记就是这个样子。西弗，记住它，只有手上有这样标记的人，才是可以相信的。”
荆棘丛幻化成一团绿色的火焰，然后消退。
同时，婴儿床开始闪现白光。顾不上Voldemort，斯内普立刻过去查看。原本安睡着的亚力克在蹬手蹬脚，连伊迪也睁开了眼睛。
“——我猜他是‘饿’了。”
Voldemort知道亚力克受灵魂波动的影响才会醒来，他看着斯内普皱眉的样子，就过去熟练地给亚力克灌了一支营养剂。
结果亚力克憋着一张红脸扑腾得更厉害。Voldemort表情柔和地看着光茧，露出笑容。
“或许他不喜欢这种营养剂的味道。”
看了眼Voldemort，斯内普拿过一支营养剂尝了一下，皱眉。小孩子或许都喜欢甜甜的味道，但是这种营养剂甜腻得像是放进了一打方糖，还有掩不住的苦涩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Voldemort把手放在光茧上，轻声耳语。
“这是魔药商店里提供的营养剂，西弗，或者你可以自己来做一些更适合的营养剂给亚力克。”
斯内普看着在Voldemort的动作下安静下来闭上眼睛的亚力克，轻点头。
Voldemort带着斯内普一起一路走下楼梯，那些出现在走廊里的‘前’食死徒们远远地躬身行礼。这些人里面，斯内普看到了不少霍格沃兹的毕业生。他们不分学院地站在一起，汇集到Voldemort麾下。斯内普没有注意到的是，他几乎和Voldemort并肩而行，亲密的距离向这些前食死徒证明了他的地位。
“我向外扩展了这个地下室的空间。这里放着所有的魔药书籍，已经做好了仔细的分类，你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任何一个时期的魔药手记。通过里面的那扇门，后面就是魔药制作间。更外面，储存着大量的魔药材料，进去看看吧，西弗。只有已经死亡的家养小精灵才能够进入这个地下室，比利无法听候你的差遣——用餐时间我会过来找你。”
Voldemort轻推了斯内普一下，看着斯内普走进里面的小门。
房间有魔法火焰照明，各种材质和规格的制作工具整齐地码在干净明亮的大玻璃柜里。石英制成的魔药制作台，正方上的天顶有可以打开的孔洞，绿色的宝石镶嵌在可以翻转的石板上，移开石板，就可以引入地面的阳光。
隔了四个多月，斯内普重新接触这些魔药制作工具。斯内普动作轻柔地取出需要用到的工具，走进最后一道矮门。
毫无疑问，Voldemort把这里布置得极为妥当。魔药材料待在最适合它们的储存环境里。在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些栽在土里的新鲜魔药，它们不可思议地沐浴在阳光下舒展姿态。
斯内普近乎着迷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比利守在地下室的入口处。看到Voldemort出现，立刻弯下腰，尖声。
“Voldemort主人，老主人要见主人。”
“老普林斯吗？”
Voldemort点头，红色的眼眸让比利的脑袋紧贴着地面。
“我明白了。”
***
斯内普进入侧翼的地下室，站在老普林斯的画框前。
帘幔打开。老普林斯一脸阴沉地坐在大大的书桌后面，看到斯内普以后，厉声指责。
“西弗勒斯，你要把整个普林斯城堡都送给一个斯莱特林吗？”
斯内普皱着眉沉默。老普林斯哼了一声，还是放缓了语调。
“Voldemort富有野心，他对巫师界有所图谋。有邓布利多在，这样的目标很难达成。为了普林斯家族重新兴盛起来，不，为了让普林斯可以延续下去。让Voldemort带着他的人立刻离开普林斯城堡！我不希望在几百几千年以后，听人说起在普林斯最后的血脉融入了斯莱特林中。西弗勒斯，别忘了你的誓言！”
斯内普似乎动摇了。
“……有魔法契约存在，普林斯已经和Voldemort绑在了一起，成为一体。”
地下室里响起老普林斯讽刺的声音。
“魔法契约？现在也只剩下了一半的作用！那是基于血液的结成的契约，Voldemort自己放弃了一部分的血液，魔力契约的作用在那时就已经减弱了。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们还没有达到灵魂相通相通的状态不是吗？”
“……血液？”
斯内普的瞳孔缩了一下，低声重复。
“契约的存在不是基于血液里的魔力吗？抛弃了没有魔力的那部分血液，契约的结成只会更牢固。”
“Voldemort是这么说的吗？那根本就是错误的观念！身体里面的血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分别。血液在身体里循环，每经过一些部位就会交还魔力，然后再接纳新生的魔力。所以魔力才能隐藏在血液里，代代相传。再强的魔力也有用尽的时候，流动的血液却不会。麻瓜里不是出现了许多巫师吗？他们只是觉醒了隐藏在血液里的魔力。”
斯内普地下头沉默不语，老普林斯着急地站起来。
“要是明白了，现在就听从我的建议吧，西弗勒斯。让Voldemort离开普林斯城堡！两个孩子里有一个可以成为普林斯城堡的继承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要让西弗避开可能的混乱，躲在安全的普林斯城堡里吗？”
斯内普突然轻笑出声，黑色的眼眸晕染出血色。
“老普林斯，你在机遇面前永远只会后退。画像存在的意义，是记录已经结束的历史，而不是左右活人的思想和决定。你唯一做对的，就是在城堡的入口设定了完成魔法契约的条件。让西弗勒斯。斯内普。普林斯成为我的终生伴侣。”
***
斯内普拿着制作完成的营养剂回到主卧室，他在地下室里调整了魔药的配比，让口味接近清甜的水果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让他花费了超出预计的时间。
打开房门，斯内普远远就看到婴儿床上面笼罩着一团绿色。走近了仔细看，那团绿色原来是纳吉尼。
沉着的份量竟然没有压垮下面精致的栏杆，绿色的巨大身躯盘踞在封闭的栏杆上面，造成大片的阴影。这让下面的莹白色的光茧更加明显。纳吉尼就探着脑袋，亮黄色的眼睛盯着婴儿床里面，冲着光茧吞吐着舌信。
感应到斯内普的靠近，纳吉尼偏转脑袋，有些笨拙地轻晃了一下，对着斯内普的方向张大了嘴巴，露出尖利的毒牙。
斯内普紧皱着眉，紧绷着低吼出声。
“立刻离开这里！”
似乎能感应到斯内普的情绪波动，纳吉尼往后缩了一下，巨大的身躯在栏杆上滑动。
纳吉尼的即使作为Voldemort的爱宠，也不代表它同样拥有彻底克制本能的智慧。这条蛇可以一口吞下一只小羊羔，而现在，它明显地对光茧里的两个胎儿感兴趣。
Voldemort进入房间，看到的就是一人一蛇对峙的场面，他注意到斯内普手里的营养剂。
“西弗，营养剂已经做好了吗？”
Voldemort来到斯内普身边，对纳吉尼发出嘶嘶的声响。巨蛇嘶嘶回应，滑动着离开了婴儿床。
斯内普立刻两步来到婴儿床旁边。伊迪安稳地闭着眼睛，亚力克也安静地蜷缩在旁边，睁着红色的眼睛。纳吉尼的靠近和离开并没有对两个胎儿造成什么影响。
斯内普松了口气，然后不可察觉地撇了一下嘴角。斯莱特林的血脉，怎么可能会惧怕蛇类。他小心地把营养剂倒进软管里，专注地看着粉红色的液体消失在亚力克嘴里。
——亚力克没有挣扎，看来他喜欢这个口味。
斯内普的表情放松了些。
Voldemort看着斯内普的神情变化，血色的眼眸有些暗沉。他探手去捉住斯内普还拿着魔药瓶的右手。因为已经进行了几次魔力输入，斯内普自然的抽出右手里的魔药瓶，伸展手掌，任由Voldemort手指交插着捉住。
感受着斯内普温热的体温，Voldemort左手环抱，从后面把斯内普拥进怀里。
斯内普不安地动了一下，因为Voldemort瞬间收紧的动作而僵硬。
Voldemort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捉着斯内普的手按上光茧。
“现在，注入魔力。”
Voldemort奇怪的表现让斯内普直觉得危险。纯粹的魔力开始穿透进来，斯内普专注地释放魔力，感受Voldemort的魔力波动。
Voldemort加入了一股探查的魔力，伊迪腹部红色的微光错觉一样一闪而过。
例行的魔力输入结束，Voldemort握紧斯内普的手不让他挣脱，声音低哑。
“不要动，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