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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得到和失去
更新时间2008…7…12 20：59：48 字数：3908
【因为得到而恐惧失去，所以人类才会有守护的决心。】
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单纯的“幸福”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织姬的感受，一直渴望的就是如此，亲人的付出、朋友的给予、自身的回馈，形成一个完美的圆，不断旋转、旋转……
以心灵为土壤，以爱为营养，坚强如同细心培育幼苗，希望我能变成直达天际的树，足以负担起过去的一切，绝望、背叛、黑暗、杀戮都将化为绿色的叶片，迎风摇摆。
“所以不要再出现了，‘亡灵’。”
总觉得已经抓住，不经意间又被它偷偷溜走，名为“时间”的生物是如此的行动敏捷，难以捕捉。
小学四年三班的教室里，井上织姬、黑崎一护、有泽龙贵，著名的“黄金三角”正在举行每天一次的例行集会，今日议题为“暑假”。
“今年暑假，我要去参加小学组空手道比赛。”龙贵叉着腰，得意地宣布。
“加油！加油！龙贵必胜！！”其余两人举起双手大声吼道。
一护：“我还是老样子，全家去度假。织姬，你呢？”
“本来打算和哥哥一起出去玩的，但是公司临时决定让他去出差。”看着两位好友，织姬咬着嘴唇，琥珀色的大眼睛中闪动着“好好哦！好羡慕！”的光芒。
卡～哇～依～！教室里的其他同学彻底被织姬萌到了，很想冲上去抱住公主疼爱一番，但是公主身边的两条恶龙也不是摆着好看的，除非你有变成天上星星的觉悟。
恶龙之一黑崎一护：“和我们一起去海边吧。”
和老爸之间的“妈妈争夺战”，这次绝对会升级成“妈妈＋织姬争夺战”，虽说任务量加倍会很辛苦，可是想想看，蓝天碧海沙滩，妈妈和织姬穿着漂亮的泳装，我威风凛凛地拿着木棒，如果放在沙滩上的西瓜，换成老爸的脑袋……哈哈哈哈……
“你作梦！织姬，听我仔细跟你说。”恶龙之二有泽龙贵，脸色凝重地拍上织姬的肩膀。“不要跟傻瓜接近，会被传染。”
“有泽龙贵！你说谁是傻瓜！”
“谁答应就是谁。再说了，织姬要当我的拉拉队，哪有空陪你这个闲人。”
一护惊讶地瞪着龙贵手中的小公主裙。“你连衣服都准备好了！”
晃动着手中的粉色裙子，龙贵从鼻子里喷着气。小样！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忽然，一护露出鄙视的眼光：“我承认这件衣服织姬穿起来一定很漂亮。但是龙贵，你确定没有别的意思？”
龙贵十分肯定接下来一护这小子说不出什么好话，于是沉默了，可是人家一护却主动地说下去。
“你一定是想让对手被织姬的可爱迷惑，然后自己再趁机打倒对方，对不对！”“草莓同学”痛心疾首地说：“龙贵！我真是看错你了！！！竟然用美&；#8226；人&；#8226；计&；#8226；！”
加了着重号的“美人计”三个字非常清晰地回荡在教室中。
“…………”
砰————————！
一护头顶肿起老大的包，龙贵的右手冒着白烟。
“你！你这个暴力女！！！”
“你才是爱哭包！！！”
“暴力女！”
“爱哭包！”
两只恶龙在教室中大打出手，波及桌椅无数。
“吵死了！”四年三班的班主任成田杏子拉开教室门：“又是你们俩！！黑崎一护！！！有泽龙贵！！！！”
“不公平！老师！她的‘感叹号’比我多一个！”
连这个也要争！！成田老师额头青筋直冒，环视台风过境般的教室，狞笑着说：“黑崎同学，有泽同学。”
两只暴龙继续不知死活地相互怒视，电光火花“噼哩啪啦”乱响。
“既然你们这么有精神，去把学校所有厕所都给我打扫一遍。”暴怒地狂吼吓得两只小龙崽缩到墙角拼命点头。如果说黑崎和有泽是“恶龙”，那么成田老师绝对就是“魔女”，“恶龙”是厉害没错，可惜毕竟是给“魔女”打工的。
“这件衣服是……？”
“这是龙贵给我准备的拉拉队服装。”
成田老师拿起衣服在织姬身上比了比：“好可爱，不过大小似乎有点不合适。来，穿上给我看看，我好帮你改一下。”
“可是……”织姬迟疑地转头看着好友们。全校的厕所……最好还是留下来帮他们。
小龙崽们闪动着星星眼：织姬最善良了。
“不用，不用。”成田拉着小女孩走出教室：“这点小事，他们俩就搞定了。”
织姬！不要被骗了！那个“魔女”会把你扔到药水大锅里煮熟吃掉啊啊啊啊……
遥望着一大一小逐渐离去的背影。
一护：“爸爸，咱们的孩子被魔女拐走了。”
龙贵：“妈妈，都怪你要吃莴苣。”
同学：“……”
一护、龙贵同时握紧拳头大声说：“我要成为王子！”
一护和龙贵相互怒瞪：“不要学我说话！！”
一护和龙贵继续怒瞪：“都说了不要学！！！”
同学：“……”你们的默契还真是好。
“不跟你一般见识。”龙贵帅气地甩甩头发，如果忽略她手中的扫帚，以及前往的目的地——厕所，应该还蛮符合王子的标准，对了，还有最重要的……性别。
而一护呢，正在握紧拳头确立人生的第二个目标。
“打败龙贵，保护公主。”
顺便说一句，他的第一个目标是——打败老爸，保护妈妈。
咱们黑崎一护小弟弟似乎完全没发觉，就是这两个人生目标，使得他在九岁那年彻底走上“为女人出生入死”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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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姬～”龙贵把脑袋藏在书本后面，小小声地叫着坐在前面座位的女孩。
“怎么了？”同样小小声的回应。
“一护怎么没来上课？”
织姬看了一眼空着的座位：“我也不知道。等会儿下课问问成田老师。”
“嗯～”
“一护……”成田老师凝重的表情让织姬感到不安。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震惊到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护的母亲死了。昨天在河边……出了意外……”
龙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师？您在说什么？这是……”
“开玩笑”几个字却怎样也说不出口，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老师，借一下电话。”
浅茶色的头发飘过两个人眼前，织姬总是挂着微笑的脸，现在好似摆在橱窗内面无表情的人偶。
“……一心大叔？是，是我，织姬……我都听说了……一护……什么！？”
握住话筒的手增加了几分力度，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不、不，没什么……好的……再见，一心大叔。”
放下电话的织姬，转身对着成田一鞠躬。“对不起，老师。今天我和龙贵要早退。”
没有等到成田的应允，她转身离开。
“跟我来，龙贵。”
“哎？哎！织、织姬？”一头雾水的龙贵连忙跟了上去。
成田杏子看着两个飞奔而去的小小身影，伸出的手放了下来，她深深地叹息着，目光转向窗外，耀眼的阳光晃着眼睛。
希望这光能带走心底的悲伤。
“织姬！”看着回到教室立刻收拾书包的好友，龙贵感到非常不安。
不笑的织姬看起来很陌生。
“刚才一心大叔在电话里说：‘一护在学校如果有什么不对，就拜托你通知我。’”织姬抿着嘴：“这说明什么？一护离开了家，可是到现在也没来学校。”
“那还等什么！”龙贵冲回到自己座位，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书包。
“赶快去找他！”
“嗯！”
无头苍蝇一般，织姬和龙贵在街道上奔跑着、寻找着，最后终于在河边找到了一护。但是她们的双脚却连一小步也无法向前挪动，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牢牢地粘在了地面上。
河边，背着书包的一护沿着河岸来来回回地走动，累了就停下，蹲在原地稍微休息一会儿，然后起来继续走下去，同样的动作不断地，一遍又一遍重复。
痛苦。
虽然相隔很远，悲伤丝毫没有被距离抹消，深深地传达到龙贵的心中，她不想看下去，想闭上眼睛，想掉头离开，但是身体却不听指挥，只知道不断颤抖。
而织姬却不一样，虽然同样都是九岁的孩子，但她是不一样的，在时空的旅行中，这种离别已经看过太多，经历太多，与其说习以为常，还不如说早已麻木来得恰当。
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移动，没有办法接近就在眼前的一护。
没有笑容。
就像自己脸上总是挂着柔软的笑，一护他也总是笑着，虽说看起来略微带着些傻气。可是现在他的脸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如同面具的的脸。
是这个吗……是这个吗……是这个吗……是这个吗……
织姬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织姬。”龙贵求救般发出声音，紧紧握住身边女孩的手臂。疼痛拉回了织姬的神志，映入眼帘的是龙贵几乎就要倒下的模样。
太强烈了吗？这种事情，这种感情，不是九岁孩子能承受的了的。
“龙贵，麻烦你去一护家，跟一心大叔说明一下情况。”
“可是……”龙贵的眼睛根本无法从一护身上离开。
“龙贵。”
一双手捧住龙贵的脸，轻轻地转了个方向。浅茶色的头发在眼前轻轻飘动，似乎有些细碎的光芒散发出来，瞬间产生太阳就在身边的错觉。
“我会把一护送回家的。”柔软镇定的笑，琥珀色的眸子晶莹剔透。“相信我。”
相信我。
很神奇的，心中的不安正在逐渐退去，身体虽然还在微微颤抖，但是感觉上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
“我知道了。”
我相信你，织姬，只因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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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责和责任
更新时间2008…7…12 21：01：34 字数：3705
河边的三个身影变成了两个。
现在怎么办？
织姬静静地站在河堤上，不远处，一护依旧重复着那些行为，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就在旁边。
如果掌握不好接近的机会，反而会给他造成再次伤害，现在只能等待了。织姬舔舔干涩的嘴唇，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他在河边走了多久？一个孩子的体力竟能撑这么长时间。
——一护的母亲死了。昨天在河边……出了意外……——
就是这里吗？织姬缓缓闭上眼睛。
让我看一看事情经过。
（能力之一：“心眼”。以自身为中心察看四周所有事物，甚至能回溯时间看到过去，能力使用没有距离限制。）
【……雨中……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河边……一护冲了过去……真咲阿姨喊着什么也冲了过去……】
织姬倒抽一口冷气，身形晃了晃。
是虚……不是意外，真咲阿姨是被虚杀死的。
后悔是没有用的，感觉后悔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与其后悔，还不如把时间拿出来做其他事情。织姬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可是现在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情感，除了后悔，还能用别的词汇来命名吗？
如果当初对剧情多了解一些；如果自己对这件事多关注一些；如果自己……
呵！说什么如果，不过是自私罢了，因为真咲阿姨不是自己的亲人，所以没有多加留心，不是吗？
这才是事实。
自私的本性已经刻在骨子里了，井上织姬，承认好了。
一护……目光落在远处不断重复走动，蹲下的这系列动作的男孩身上。
我欠你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黄昏，走了一天的男孩终于身体一晃，摔倒在河滩上，挣扎着爬起，终究没能再站起来。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跪坐在地上的一护木然地回过头。织姬把书包放在一护旁边，掏出手绢在河里沾湿，跪坐在一护身前，把他脸上、手脚上的土一一擦拭干净，再给伤口上贴好创可贴。
“肚子饿吗？一护。”
一护摇摇头，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不过肚子很诚实，发出响亮的“咕噜噜”声。织姬拽过书包，拿出饭盒打开，用筷子夹起饭菜。
“啊——”带着不容拒绝的表情，示意对方张口。
男孩依旧摇头，眼前筷子没有移开。
“啊——”
“咕噜噜——”这次的叫声却是从织姬的肚子里发出的。
“没事，没事，我肚子不饿。”织姬向自己的肚子猛挥一拳，阻止它继续叫下去。
一护看着眼前饭盒里的菜色。“这是你今天的午饭？”
“我今天一不小心多带了一盒。”
灿烂的笑容，显而易见的谎言。织姬很了解一护，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如果自己没吃饭，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一定不会不管。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
“……一起吃吧。”
“……好。”
女孩夹起一筷饭菜送到男孩嘴里，然后夹起一筷给自己。
天空渐渐暗了，女孩和男孩分享着眼前的一份食物。
“织姬。”略带沙哑的声音。
“嗯？”筷子顿了一下。
“……没什么。”
“一护，我会一直在这里。”只要你想找人诉说，我随时都在。
“……谢谢。”
一护的眼泪静静地滴落在米饭上，织姬张张嘴，最终没有说话，只是填了一口米饭进嘴，细细咀嚼。
饭很苦。
将眼中酸涩的感觉逼回去，她如此想着：你没有在一护面前哭泣的资格。
夜幕低垂，织姬和一护正在努力把眼前的饭菜吞进肚子里。
肚子很饿，却没有进食的欲望，正因为如此更要强迫自己吃下去，只有身体支撑着不倒下，才能承受住精神上的痛苦。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一护没有说织姬的饭菜味道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