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胤禛倒是不怀疑优昙了,优昙来了之后只动过她自己院子里的人,其他的,不曾见她在意过。
“爷,福晋,那也丫头在屋里上吊,现在已经去了!”刘氏身边的嬷嬷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声音中带着愤慨和失措,没有了这个丫头,刘氏说的话,谁信?
刘氏也想明白了这点,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白了几分。她的双唇轻颤着不停,可怜兮兮的看向胤禛,这个时候也只有胤禛能救她了。
“将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唤来,爷一个一个的审,就不相信大家都不说!”胤禛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眼底的冰冷让人心凉。
他是认真的,一个一个的问过去,真的就可以知道是谁下手了吗?
不,优昙心里叹气,能够换了香囊的人。除了几个当事人,旁人想要插手,还真的很难。
“爷,不妨先从宋氏和刘氏身边的人问起,要知道若是真的因为那个香囊,那么谁能不动声色的拿到香囊,替换成相似的,又能不叫任何人发现不对劲呢?”
想必这个人,不是宋氏的人就是刘氏的人了。
胤禛点头,道:“拖下去,连主子都照顾不好,留着你们何用!”
“爷,爷,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宋氏和刘氏身边的丫环嬷嬷都被带了下去,几人登时就哭出声音来了。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
“杖毙!”胤禛吐出这两个字,面无表情,一点点其他的情绪都没有。优昙皱皱眉头,心里明白若是找不出伤人的人,想必这些丫环都得死了。护主不力,也是一种罪啊,在主子眼底,奴才又算的了什么。
刘氏在屋内听到,挣扎的想要起来,她哭着说道:“爷,饶了嬷嬷和春喜吧,他们都是从家里跟着奴婢来的,她们绝对不会背叛奴婢的,绝对不会的!”
武氏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她呆滞的看着胤禛,又慢慢的扭头去看优昙,胤禛仿佛笼罩在黑暗之中,优昙倒是一脸的无奈,发现她的目光,微微的瞥了她一眼,武氏的心,登时就揪紧了,她捂住胸口激烈的呼吸着,小嘴微张,身子轻颤,她困难的喘息着,有些透不过气气来了!
优昙冷眼瞧着武氏,她心虚了,还是怎么了?
武氏的反应很不对劲,优昙眼眸暗自盯着她,武氏可能发觉了优昙的视线,愈发的坐立不安了。额头上冷汗滑下,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扭着手绢,皱巴巴的手绢,看样子是不能用了。她脸色苍白中透着青色,仿佛在忍受着什么。
优昙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看向她的肚子,深吸一口气,道:“爷,武妹妹脸色不对,还是先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胤禛一听,扭头看向武氏,武氏咬住下唇,满脸的汗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胤禛,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叫胤禛楞了一下了。
“也好。”胤禛点头,他眼睛扫了武氏身边的人一眼,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胤禛的话,武氏神色微怔,点了点头,虚弱的站了起来,低声说道:“原本不该在这儿时候先行离开,只是奴婢觉得身子有些沉,肚子也隐隐的作痛,又想到宋姐姐和刘姐姐的事情,心里一阵一阵的慌。爷,福晋,奴婢想,现在奴婢是无法自己走回去了,还请爷和福晋看在奴婢肚子里的孩子份上,送奴婢回去吧。”
她吸吸鼻子,可能使想要哭,却又不敢。她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有些红,想来是忍了许久却又不敢开口。
“你身子不适早就应该说了,哪里能等到我发现不对劲?刚刚早已经对你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得照顾好,有什么就说,缺什么也说,难不成贝勒府还能短了你的?”优昙声音急促了些,她吩咐人将武氏小心的抬回去,两个太医都急匆匆的赶过去了。要知道今儿贝勒府发现这么多的事情,若是在来一个小产,想必四爷不说什么,皇上那儿也不好交代了。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她肚子疼不会说?要不是我看到了,她是不是要等到见血了才敢开口?我又不会吃了她,有必要这样吗?”优昙心里不痛快,她可从来没有亏待过谁!反正赏赐下去的东西都是四爷的,她何必为他省着?再说了,这些孩子可都是她想要的,她脑子抽了才会去海人!
胤禛伸手按住额头,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抽痛。
宋氏的事情,刘氏的事情,现在加上武氏,对了,李氏那儿如何了呢?
胤禛这才发现并没有见到李氏,她那儿可还好?
抿紧双唇,胤禛问道:“李氏那儿呢,可叫太医去瞧瞧了?”
李氏的孩子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那可马虎不得!
李氏?优昙诧异了下,这才发现刚刚都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孕妇呢。她皱着眉头想了下,开口道:“没有人来说,那侧福晋那儿应该是没事的。爷若是不放心先去瞧瞧,我等武氏那儿的消息。”
“不,先等等吧。”胤禛摇头,对着优昙说道:“等会儿武氏这儿若是无事,请太医到李氏那儿瞧瞧。爷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定,可不要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我晓得了,爷放心就是。”优昙点头应了下来,武氏那儿应该不会有事,只是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这个事情与她有关?还有李氏那儿,这么大的动静,她就算自己不来,也该派个人来瞧瞧啊,怎么就一个人影都没有呢?
事情愈发的麻烦了。
☆、第47章
武氏只是动了胎气,修养几日也就好了。听了太医的话后,胤禛和优昙都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爷,要不现在去瞧瞧侧福晋?”优昙看向胤禛,胤禛点头,转向太医,说道:“侧福晋那儿还得请太医前去瞧瞧。”
“自然的,应该的。”太医擦擦脸上的汗水,心里苦哈哈的。
胤禛和优昙走在前头,其他人跟在后头。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走在游廊上还不觉得怎么,一下到游廊外,一阵冷风吹来,胤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如月和苏培育各自撑着伞,替各自的主子挡住风雪。优昙伸手接过,微微一笑,道:“我自个儿来。”
如月知道优昙的心思,退后几步,倒是胤禛,瞥了优昙几眼,瞧着她自己打伞反而更能挡住雪,不由得伸手接过苏培育手中的伞,两人走在前头,脚步不停,却也不快。
拐过游廊穿过花园,李氏的院子里几株梅花绽放,幽香扑鼻。
瞧着有人远远的来了,几个小丫鬟分路,几个上前来,一个转了回去,不一会儿李氏搭着嬷嬷的手,站在门口,盈盈的笑着。
她平安无事。
优昙眉头微凝,既然无事,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是因为早已经知晓了,或是当真一点都不介意?可就算不介意,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该派人出来瞧瞧。只是没有,李氏就这样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安静的宛如另外一个世界。
胤禛的脸色,微微的松了下来。
“给爷请安,爷吉祥。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李氏微微的蹲□子,五个月的肚子,已经突出来了。她做这个动作,轻柔缓慢。
“起来吧。”胤禛伸手搀扶起她,嘴角带着一丝笑容,说道:“今儿府上出了些事情,爷和福晋有些担心,这才过来瞧瞧。你这儿可还好?没有被吓到吧?”
他的生意变得柔和下来,连带刚刚阴沉的脸色,都变得柔和起来了,优昙啧啧称奇,看样子侧福晋的受宠程度,也不比凌云差啊。
“妾身无事,累的爷和福晋担心了。爷和福晋冒着大雪赶来,真真叫妾身无地自容了。”李氏垂下眼帘,轻轻的叹息道。“今儿确实妾身也曾经听到声音,只是想着外头雪厚路难走,妾身又大着肚子,万不敢去冒险,又担心惹上事端,遂叫人关进院门,好生守着。若是知道会叫爷和福晋担心,妾身宁愿冒着大雪前去,也断不敢关紧院门的。”
“没事就好了。”胤禛开口说道。他看着李氏,眉头微皱,道:“只是,你院子里的人,当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看了四周一圈,各个低头不语,到底有没有出去,说真的,他现在一时也不清楚。只是,心里到底存了一份疑虑。
“既然无事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优昙开口说道:“爷,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从一开始闹腾到现在,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还尤未知。若是再有下一次,还不知道遭殃的会是谁呢。”
优昙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敲打在胤禛的心上。他点头,眼底带着冷意,道:“这件事,爷会去查,福晋若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优昙看了一眼李氏,点头,转身离开。
至于李氏会不会有问题,哈,与她有关系吗?
“福晋,会不会是侧福晋暗中的动的手脚?”优昙泡着澡,手轻抚着水面上的花瓣,轻轻一笑,道:“嬷嬷,是不是等爷查出来就知道了,现在猜测这个,有意思吗?其实后院中的女人除了斗,还能做什么?爷以为他的女人个个都是小白兔,又乖又听话还善良?嬷嬷,这根本不可能!”
“那福晋的意思、、、、、、”如月舀起热水淋在优昙的背后,缓缓的说道:“一开始奴婢以为是刘格格动的手脚,毕竟那香囊是她的,至于之前递给宋格格的是哪一个,谁晓得?她佩戴在身上的,自然也极有可能是另外一支。可惜现在知情的人都是刘格格的人,唯一那个认出香囊有问题的丫头又死了。这不,线索断了,宋格格平白没了孩子,真是可惜了。”
“是啊,瞧着宋格格哭的那么难受,哎,想想也是,宋格格跟了爷多年,好不容易有喜了,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怎么就碰上了这般缺德的事情?”张氏也轻叹一声,一脸的惋惜。
优昙暗自翻了下白眼,说道:“你们之前不是恨不得所有人的孩子都掉了?今儿怎么可惜起宋格格来了?”
“福晋,之前是因为瞧着大家都有了,独独福晋这儿没有消息,这才心里不舒坦,可现在瞧着宋格格的模样,也觉得她有些可怜了。要说真的有种这个心思,还不如是侧福晋那儿、、、、、、”张氏冷着眼,压低声音道:“侧福晋那般模样,这事说与她没有关系,奴婢却是不相信的!”
“只是侧福晋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她能怎么做?”如月皱着眉头,她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只是奴婢瞧着武格格那儿,有些不对劲呢。”
“武格格?”张氏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不过是惩治那些奴才,她怎么就吓得动了胎气?若不是心理有鬼,她何至于如此?”
如月努努嘴,有些为难了。这人人都有嫌疑,那到底是谁呢?
优昙起身穿上睡袍,这才看向几人,抿嘴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想必四爷现在也正烦着呢。不过慢慢来,她们若是真的动手了,又怎么可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再说了,宋格格心里断也是不满的,若是不处理好,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宋氏的眼神中满是怨恨,想必她心里对刘氏是恨极了。若是不处理好了,谁知道宋氏会不会安安分分的?
夜已经深了,胤禛没有回来,优昙也就径直睡了。反正他今晚怕是夜不成寐吧。
隔天一早,优昙先去看了宋氏,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优昙去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宋氏身边的嬷嬷和丫环说了,昨儿宋氏哭了一宿,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的睡着了。这么一听,优昙也就不让人唤醒宋氏了。
“可怜见的,别喊她了,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今儿来,是想要问你们几句话,昨儿刘格格身边的人说了,递给宋格格的香囊被人掉包了,这才惹出事情来。你们可有谁认得那个香囊?是否与之前刘格格佩戴的一模一样?”
优昙询问出声,宋氏的嬷嬷和丫环青儿相对一眼,皆摇头。
“你们不知道那个香囊的模样,还是不认得刘氏身上佩戴的香囊?”优昙觉得有些头疼了,不过想想也是,只是宋氏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她们哪里真的会想要去辨认一番?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福晋,虽然奴婢不知道刘格格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香囊是怎样的,不过昨天奴婢见过的那个香囊,奴婢一定认得!”青儿肯定的说道。
“你确定?”优昙嘴角微勾,不管能不能从中获得什么线索,反正她也在积极的寻找真相了。“如玉,拿来给青儿瞧瞧,看是否是昨天的那个香囊。”
昨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香囊早已经被优昙收起来了。听了她的话,如玉带着香囊出来,递给青儿看,青儿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瞧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摇头,说道:“不,不是这个。”
“可以确定?”优昙面色一正,不是?那到底是谁换走了?
青儿肯定的点头,回答道:“奴婢很肯定,不是这个。”青儿指着手上的香囊,解释道:“香味不同,昨天的香囊味道没有这般浓烈,而且,香囊上绣的鸳鸯颈项间的丝线是金色绕着红色的,这一个是红色与青色,这香囊肯定不是昨天格格看过的那一个!”
“你可看清楚了?”优昙低头一看,果真脖子上的刺绣是红色绕着青色,细细的一圈,青儿观察的太过仔细了。可这到底是她原本就注意到了,还是她的眼睛比旁人好?
优昙心里暗自嘀咕着。不过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既然不是昨天的哪一个,那么刘格格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身上原本佩戴的那个香囊哪里去了?而且,刘氏的嬷嬷昨天只说了香味不对,并没有说过这个香囊与她绣的哪一个,有什么不对!
难不成真的是刘氏自己换了一个,用来陷害宋氏?
“去,将这话说给爷知晓。”优昙双眼微微一眯,若是真的刘氏做的,她也没有这个义务帮她遮掩。若不是她,想必爷也不会去怀疑冤枉她。
这么一想,优昙又问道:“那昨儿和前天可有人打从游廊那儿经过?将那些人都唤来,我一个一个的问。”
昨天的事情,可能前天就有人准备好了,当然,前几天准备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也许会人有打那儿经过,无意中见到了什么,这也说不定啊。
“福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