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有些惊愣。
“小主子,算了!”刘嫂苦笑了,“觉得她长得像我那苦命的妞妞,就一时兴起……终归不是。”
月离了然安抚了她一眼,对那男人道。
“你也听到了,刘嫂是看你的女儿像她过世的女儿,从这点上说就不会亏待她。再者,你看这数九寒天的,这么大的孩子就出来摆摊,可见你的生活过的有多艰难,到了那边至少衣令有保证。我们不是要买你的孩子,也不是要你的孩子不认你这个爹,只是收她为徒,你也可以过去照顾孩子,顺便再做点什么。放心,都在一个院子住着。”
刘嫂愣住了。
“主子……”
月离摆摆手,刘嫂跟了她十五年,照顾她长大,为她做这点事不算什么。何况刘嫂看小姑娘的眼神叫她想了自己那些没长大的孩子,她体会过失去孩子的母亲有多痛苦。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惊愣地道。
。
“我们是月王府的人。”
“王府!”男人吓得扑通跪下,“小的该死!冲撞了各位!”
“没什么!你考虑一下。”
“小的,小的还有个小儿三岁,这……”
“一起带着吧。”
“主子……”刘嫂眼睛有些红,她了解月离,不喜欢人多,可为了她收一个徒弟……
“刘嫂,别太苦着自己。”月离拍拍她,安抚着。
就这样月离收了两家人,一家就是钱老板,钱老板名叫钱财女,这名字更富贵。夫姓赵,名晓,五岁的儿子叫钱琪,小名琪琪。
刘嫂看重这个小女孩叫刘小花,没想到和刘嫂一个姓,还真是有缘。她母亲早逝,身下有个三岁的弟弟,叫刘小宝。父亲姓周,叫周正,因为打了一副好算盘,都叫他周算盘。原来在一家富户做账房,可人太老实,认死理,得罪了富户的小姐被赶了出来,后来得了场大病,身体一直不太好,现在每天去一家棉絮坊摘棉花维持一家三口人的生活。
这个世界科技和农业比较发达,已有了棉花,分两种,一个是白棉花,一个是黑棉花,白棉花富人用,黑棉花穷人用。黑棉花用之前要清洗晾晒,然后再把棉绒摘出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一个月也就十几个铜板。这样艰难,还要坚持自己抚养孩子,虽然有点愚蠢,可不是不承认周正是个好父亲。
除了这两家带回府上,还有两个小叫花,就是那对兄弟。月离给他们起了个名,大的叫青云,小的叫青玉。
钱家负责院里小厨房,住在右边的厢房。周正一家住在左边的厢房,照看孩子外做些洗衣缝补的活,青云和青玉兄弟两个住在正房厅堂后面的侍儿房间,青支做起房内的侍儿,打扫、烧水、端茶等一些杂事。不过因为身体需要养段时间,这些活暂时还是青衣、青空做。
月离叫青空没事时候教教兄弟两个读书识字,青衣教行气武功。青云从脉象看是不足月生下来的,体质弱,身上多处冻伤、打伤,能活下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行气和武功可以改善身体,对他们的健康也有好处。
青云听了很感激,跪下对着月离和青衣、青空分别磕了个头,还叫弟弟磕头。
青空有些酸楚地摸着他们的脑袋。
“真是可怜的孩子,安心住下吧,等把身体养好了在做事。”
“青空现在是越发善良了。”青衣吃吃地笑。
人在最困难的时候遇上任何事情都会对他的心性有影响,得到帮助,以后有可能去帮助别人,而遭到冷遇,也许即使在看到最悲惨的事也会漠然视之,青空自从跟了月离,过上了从没想过的舒适日子,身心都得到了舒展,本性的善良在见到青云和青玉这样的苦难小孩自然发挥了出来。
青空道。
“三郡主才善良呢,你看这两个孩子都没人形了,还能带回来。”说着看着月离,“三郡主,他们和下人们一起吃吗?”
月离看了看两个孩子想了想。
“不,往极致了养。”
“啊?”极致,极致是什么?
“青衣,你说。”
“我,我怎么知道……”青衣白了月离一眼。
“呵呵,就像养他一样。”月离指了指青衣。
青空愣了下,扑的笑了。
“我明白了。”
青衣瞪着月离。
“我就是你极致养出来的?”
“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吧。”青衣不甘地道。
青空哈哈大笑。
笑过后青衣告诉月离,范侧夫房里的侍儿来过了,说有几个家生侍儿人选,看看能留在这院不。
“不要。”月离想也不想道,“明天你把这几个人报上去,青云和青玉的户籍我叫刘嫂明天办。”
“侍儿还是侍人?”青衣说这话绝对是故意的。
“侍人。”月离想也不想道。
“天!月离,你看他们那么小,你就要收房?天!”青衣指着兄弟俩,嚷嚷。
青云和青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知道再说他们,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那你还问!”
“哈哈!”
“三郡主,还有件事,红尘刚才过来说等三郡主回来去红楼一趟,王夫有事要谈,就在上次那间屋子里。他说你知道的。”青空道。
月离愣了下。
“我知道了。”起身交代一下晚上给兄弟两个做碗馄饨,出去了。
青玉忙追上去,啊啊地叫着,直到外面门口的石阶。
“怎么了?”月离站住脚。
“你,你要去哪?”青玉很舍不得的样子,这里的人他只对月离不眼生。
“我去办事。”月离俯身抱抱他,“你在家里听哥哥的话。”
“那你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这是我的家啊。”
青玉放心了,又高兴地道。
“那我能吃馄饨了吗?”
“能,一会就能吃上。”放下他,离开。
“瞧你这点出息,就知道馄饨。”青衣点了点他。
“小孩子嘛。”青空过来把他拉回了屋,“青玉,你以后叫她三郡主,她是你的主子,不能啊啊的叫,知道吗?”
青空声音很和气,可语气却不容置疑。
“知道。”青玉低着头,很听话的样子。
“看来我还得挨冻。”青衣道。
“那个新来的钱家,我看着是经过世面的,过几天熟悉了,跑腿的事交给他们就行。”
“嗯。”青衣答应着,半响又道,“你说他找月离什么事呢?”
青空很无奈,青衣直呼月离的名字也就罢了,怎么王夫都省略成他了?这叫外人听了去就是事。可看到青衣知道现在说也听不进去。
“你担心什么?”
“我总感到心里不踏实,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青衣喃喃地道。
月离知道红尘说的是那个特殊的屋子,林枫跟自己谈的大概是关于林家,再没惊动任何人来到红楼,进了那间特殊的房间,林枫不在,怔了下,也没在意,上了炕歪在叠好的被褥上,奔波了一天,现在躺在这,周围的安静叫她感到体内的那股躁动隐隐地涌动,不由蹙起了眉。
【第10章】
想起昨晚上自己的疯狂,那种凭空而生出的躁动叫她只要到青空瘫软到没有力气说话,可身体还是不满足,这方面要求一向不高,可昨天是怎么了,青衣,青空两个人啊,还想要,什么时候这般索求无度了,难道是运用了体内的阴柔之力?可以前某个时空也曾用过,也没这样啊。感觉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还是那么凉,除了多了些欲求的躁动。
自己的灵魂不断穿越就够烦心的了,如今又多了一个这样的身体,还是这种情况。
其实这些对穿越多世的她来说并不在意,这里是女尊天下,她又是亲王府的三郡主,即使找再多的男子也没什么。但这一世她想自然而然地生老病死,并且还要尽力争取或者,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对待生命,这样一来可就很麻烦了,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弱点,她自知还达不到办完事就提上裤子走人的境界。更何况昨日悲哀地发现自己很挑剔,要求的可不只是身体上的满足,记得青空进入身体的一刹那,不止是身体的满足,更多的是心里上的,那种温暖叫她几乎想将青空融进身体里。
冬天的天短,一晃天就黑了,林枫还没来,月离有些疑惑,难道回家了哦?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下炕,刚推门出来,外间的门啪得开了,红尘一身狼狈地撞了出来,月离心一沉,出事了!
“红尘,林枫呢!”
“三郡主,王夫被劫了!”
林枫从月离搬出去就一直沉默,打发红尘去请月离到红楼那间特殊的房间叙话,不想月离出去买侍儿,就提前来红楼这边等月离,没多久有个人捎口信要见林枫,地点是在二城区。林枫带着红尘和四个侍卫来到二城区,还没到地马受了惊,后来车里进来个黑衣蒙面人,弄晕了红尘,等红尘醒来身边只有一个黑衣蒙面人,叫他转告月离要在十二时辰个时辰找到林枫,找不到,或者超时那后果叫她自己想,而且只能她一个人,不得借助任何力量,不能报官,更不能张扬。时间从红尘醒来就开始算。
“三郡主,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快找王夫吧,现在就算时间了!”红尘急道。并没注意到月离直呼王夫的姓名。
这,这算什么事?!玩她吗?可也不敢不当真,林枫她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月离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走,带我把你们走的路线再走一遍!”拉起他出来上了马,在红尘的指引下顺着林枫出事路线走去。
因为是共骑一匹马,出一城区的时候又叫守门的侍卫看见了,认出月离的人都忍不住暗自嘀咕,这亲王府的三郡主又带了个人出去了啊……
。
“约你们的是什么人?”月离在马上冷声问道。
红尘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说了。
十五年前,林枫还没嫁到王府救了一个受伤的女人,是个江湖人,那个女人为了报恩就留下来给林枫做事。大家族做生意有个人的力量已是公开的秘密,这个女人就为林枫负责这种看不见的力量,后来知道林枫嫁到王府不受宠,始终独守空房,便提出要娶林枫,当时朝廷已经开始干涉林家生意,林枫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只等这件事定下再说,那个女人答应了,一等就是十年。十年里那个女人始终没有二心,直到今天约林枫出去。
“每次都是她说时间,王夫说地点,地点不一,一般都是在二城区,从来没出过事。没想到……”
“一个女人?”月离听了冷笑了,很明显是这个女人出卖了林枫,即使不是也跟她有关,想到这就有些气恼,林枫不相信她却相信一个江湖人,还是一个要娶他的女人,那个女人就那么值得他相信!
红尘感到了月离的怒气,只觉全身都是寒意,不敢再说什么了。
查看了一遍马受惊的路,又回到了红尘清醒的地方,月离这才将红尘打发回去。
“你告诉青衣,实话实说,叫她不用担心我,好好看家,我找到林枫就回去,叫他别乱跑。”
红尘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骑马回去了。
月离一个人开始在二城区找林枫,再怎么生林枫的气,现在也只能先找到人再说。
想来想去都感到这件事荒唐至极,那么大的二城区叫她找个人,连个大致范围都没有,这明摆的故意玩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变态!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林枫在十二时辰内不会有性命危险,还有这是冲着她来的,因为林家产业吗?是林家的人,还是其他人?
月离一边分析着,一边想着整个二城区的布置图,当初花木给她的时候还是为了日后游玩方便,没想到派上这样的用场了。
她把认为可疑的地方全部查了一遍,为了提高效率不得不调动了体内的阴柔之力,丝毫不去顾及后果了。因为找不到林枫的后果在她心里比任何都可怕。
林枫,此时才真正地意识到对她有多重要!
整整一夜,不眠不休,依仗着体内霸道的内力把二城区几乎翻遍了,直到天亮,一无所获。
人们看到月离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还以为眼花了。月离也没想到这股内力竟然叫自己的身形如此之快,她意识到这股力量已经运用到了极致。
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吹着雪花扑在脸上、身上,体内寒冷的要将血液冻僵了,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可至少在找到林枫之前不能倒下,仅凭着一个信念叫她苦撑下去。
还剩下一个白天,怎么办呢?月离望望天空,想出了一个没有任何理由的办法,用感应的方式感应林枫的位置,她的直觉一直很灵,希望这次更灵。
林枫,如果你真有什么后果,我会杀了伤害你的所有人来为你陪葬!
月离买了一坛最烈的酒喝了,刀子般的酒缓解了体内的寒冷,用酒暂时压下体内的寒冷,思维异常清晰,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真的在二城区吗?
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林枫没有马上睁眼,而感觉了一会四周的动静,没人才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迅速地扫视了一周围,确实没人。
这是一间只有一扇门的房间,一边的桌子上放着烛台,白色的蜡烛燃烧着。身下是张床,身上还搭着一条被子,屋里冷热适中。身上的衣服也很整齐,没人动过,身体除了马受惊时在车里碰撞留下的轻微疼痛没有任何不适,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待遇对方应该暂时不会伤害他,甚至还会有求于他。
林枫心里有了数,慢慢坐起来,没见到轮椅。再次看了一圈周围,垂下了眼睛,一脸平静。
“来人。”实际上他也很平静。
他性情刚硬,任何事情都很理智,除了月离撩拨起他太多的情绪外。他会尽一切所能做好一件事,即使失败也是会冷静地面对。
这一点和月离还真是像,唯一的区别是他没什么可以被打动的东西,而月离是没有归属感,家也好、国也罢,在月离眼里不过是一粒尘埃,面对宇宙的空间、面对无限的时间,人们连尘埃都算不上,别说那点荣辱了。
两个人都是生性凉薄之人,却偏偏遇到一起无形中放不下彼此。
有求与他就好,冷静的他已经想出了几种可能,同时也想出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