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到此事直摇头,气急反笑,叫她看看,她倒好,带着人出来逛上了,还见到朝臣不打招呼!不过,却也放了心,这样才像十六岁的三郡主嘛,看来真是多想了。
这是月离第二个目的,掩饰了一下她在宫宴上表现得过于镇定。
第一个目的,带着风旭出来就是叫所有人知道皇上对她和风旭的态度,她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的。同时也叫皇上没有犹豫的余地。
第三个,安抚风旭。肌肤相亲后,无论男女在心里面都渴望有进一步的关怀,别看风旭一直对她干巴巴的,可他的问题却表露了他的心。
该做的她都做到了,最后能不能实现还要看老天成不成全。
尽人事,听天命,凡事皆如此。
回到庄子风旭就站在书桌前插梅花。还是小明随身伺候着,告诉风旭怎么插好看。
傅萧萧只问了他风旭和月离说什么了,他说喜欢、想你这类的话,其他的一概没说,傅萧萧也没难为他,依旧叫他回去伺候风旭。
小明比较怕风旭,这一点也许和月离说的那样,瞎子、瘸子心最狠,小明也明白这个道理,傅萧萧怎么说也是个健全人,所以从伺候风旭那日起就坚定地站在了风旭这边,很尽心地伺候着风旭。
风旭什么也没问他,还和以前一样,小明也不好主动报告傅萧萧都问了他什么,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只是比过去更尽心了。
主仆正专心地摆弄着梅花,傅萧萧进来了。
“下去!”对小明道。
小明巴不得什么都不听呢,施礼,快步出去。
“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谋?”傅萧萧一双鸳鸯眼泛着冷意,靠了过来。
“我的任务就是活在月曜国,我做到了,其他不关我的事。”风旭脸上一点神情都没有,继续插梅花。
“我给你说过了,大公主才是你的选择!别以为你和她上了床,就一定是她!”傅萧萧低吼道。
“是谁不是你我的选择。”
“你若是当时反抗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
“我为什么要反抗?我说了,我的任务是活在月曜国,其他的不关我的事。”
“真是丢尽了我们星灿国的脸!”傅萧萧看了看他,然后猛地抄起那只插着梅花的瓶子狠狠摔在地上,水、瓶子的碎片飞溅四处。
“我告诉你,你只能进大公主府!”说着转身走了。
风旭的双手依然保持着插梅花的姿势。
“七皇子!”小明低呼一声,赶紧过来收拾。
风旭一动不动,双唇紧紧地抿着。
夜幕降临,大公主府上一片紧张的气氛。
“都给我滚!”
大公主将杯盘碗碟用袖子扫了下去,也不叫人收拾就把他们赶出去,一个人在屋里踱步,像一只困兽,暴躁不安,不断地看着天,怎么还不亮,怎么还不亮!
除夕宫宴回来父亲派人过来暂且平息了她心里的怒火,但现在听到月离竟然抱着风旭共乘一骑,纵马狂奔,再也压不住火气了,特别是听到还是奉旨,难道皇上真的有意把风旭指给月离吗?那是她的人啊!就这么拱手让给了别人?怎能甘心!
她真是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占了风旭,多少机会,哪一次胆子大一些,风旭都是她的了!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可惜有前科的她怕触怒皇上,没敢下手。
天终于亮了,一夜未眠的大公主叫人伺候梳妆打扮,然后吩咐备车入宫。
昭阳宫。
“父亲,我不是因为那个人!”大公主见了父亲叫人都下去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是因为他是星灿国的皇子,还有就是傅萧萧的身份!”
歪坐在炕上的范锦漫不经心地看了女儿一眼,开口训斥道。
“大年初二就跑进宫里,你还以为自己是几岁的孩子吗!”
“父亲……”
“住口!端茶来。”
大公主尽管急得不行,但还是湍了茶恭敬地递给父亲,等父亲接过,刚要开口,父亲又道。
“给我按按腿。”
大公主无奈,只得压下焦急,上了炕跪坐在父亲腿边,轻轻按捏着。
范锦喝了口茶,不悦地道。
“你是长公主,这点小事就沉不住气了,那将来遇上比这大的事呢,你该怎么办!”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大公主也知道自己太毛躁,可她真的是急啊。但不敢再说什么,老实地听着父亲的话。
“说起来这一点你真的不如那个月离!”
大公主暗里磨了磨牙,没吭声。
“如果你是她,做了那样的事还能在宫宴上给人讲笑话吗?”
“我……”我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她做出那样的丑事她都不在乎,你做什么了?就是请旨娶小七,有什么丢脸的?丢脸的是她月离和小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你就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父亲……”
范锦摆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傅萧萧是借着小七的身份在月曜国布置情报网,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皇上知道了,还能叫你娶小七?”
范锦派近身宫侍去安慰大公主不可能马这些告诉宫侍,所以大公主此时才听到。
“你怎么就不用脑袋想一想!”范锦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大公主的头。
“我不明白……”大公主还真糊涂了。
她以为父亲会和她一样着急,为月离娶风旭,就会间而得到傅萧萧,掌握情报,可从父亲的神情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范锦吁了口气,眉目松开,淡淡地道。
“原来,我还有些担心,你那胡闹的事叫皇上放弃了你,现在看来不是的,皇上还是看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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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这么说,大公主更不懂了。
范锦说出这话的时候,心情愉快的不加掩饰。
“为什么是七公主和星灿国和亲?”
“不是瞎子配瘸子吗?”大公主说的倒挺直白。
“七公主虽然腿有残疾,可脑子不残,还聪明的很,可以为皇上做事又不会陷入夺帝之中。明白了吗?”
大公主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惊道。
“只有没机会夺帝的才能娶小七!”
“不错。”
这也是大公主向他要风旭,他没答应的原因。大公主在宫宴上向皇上讨要风旭是自作主张,他又气又急,幸好月离闹出了那样的事,才没有叫皇上开口。如今月离带着风旭招摇过市,还是奉旨,他明白了,皇上压根就没想把风旭给大公主。这个信号一出,他的心舒坦多了,联想前朝皇上对公主们的试练例子,想着,不立大公主为太女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只要皇上没放弃大公主一切都好说。
要么怎么说,站的位置不同看的事情角度就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同呢。
“可我怎么没感到……”大公主有些困惑,原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呢?
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又看到了希望,而且还很真切,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首先是皇上,其次才是你母亲。我给你说多少遍了,你是长公主,不需要你有多少作为,只要不犯错,没人能越过你。皇上纵容其他公主打压你,是在磨你。你的性子太差了,为了男人这是第几次了!再这样下去,等你把皇上的耐心耗没了,你真的就没机会了!到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父亲!孩儿这次发誓再也不了!”大公主看到希望,还是真切的,目光露出狂热,“父亲,这次孩儿是真的改了!”
皇上迟迟不立她为太女,她有点灰心丧气,做那些事未尝不是破罐子破摔,现在听父亲说的这样明确,皇上没有放弃她,她还有机会,她的妹妹们都是她的磨刀石,顿时自信了,是真的痛下决心改了。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什么男人她得不到!
范锦也看出大公主这次下了决心,知道是皇上的意思起了作用。要知道这样早就给她说了,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月离闹出这样的事他也没看出来皇上对大公主心思。算了,还有补救的机会。
“你回去每日抄写两个时辰的经卷,为皇上、为父祈福,以此磨练心性。”
“是!孩儿回去就抄!”
“月华重情义,为人忠诚,你不许慢待,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是!父亲放心,孩儿知道。月华其实和孩儿一直很好,就是她的那个二妹月朗对我不满,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连带着那个老三也突然跟老八搅在了一起。月华有意疏远我应该就是她两个妹妹从中挑拨的。”
“这些不重要。对她们只要做出你长公主的宽柔谦和就可以,对老八,还有其他的妹妹也要如此。你是长姐,要有长姐之风,这是给皇上看的,不屈你。”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
“嗯。”范锦这次对大公主表现比较满意,“过些天十公主那边不是说要演出筹集基金吗,捐一些,适当数量就可以。妹妹的事,你这个姐姐也要做个姿态。”
“是!我回去就叫她们准备。”
“你的人进言,你要多想想对你是否有利,凡事克制自己,学会隐忍。拿不定的事就进宫,不要再像上次自作主张和皇上讨要小七!”
“孩儿知错了。”父亲每说一件事大公主都毫不犹豫答应,这次她真的下决心了,“父亲……”
大公主眼睛有点红,如果不是父亲,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些妹妹都恨不得把她拉下来。
“弯儿,我是你父亲,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为你谋划为谁谋划?”范锦看着大公主红红的眼圈叹了口气,“你想不到的父亲为你想,你照做就是了。”
“嗯!”大公主连连点头,“是,父亲!”想了想问,“父亲,我觉得月离也不是皇上要选的人,她做那件事太突然了,皇上不会想到的。”
“你说得对,只是我也不知道没这件事皇上会选谁,除了九、十公主没机会夺帝外其他公主都有可能,可九、十公主又没那个能力。”
大公主接着问道。
“父亲,月离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这是冲着你来的。”
“还真是冲着我来的!”大公主惊讶,但不意外。
范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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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们都比不了她的胆识,做完了那样的事还能在宫宴上若无其事地讲笑话,这可不是简单的脸此厚。”恐怕是背后预谋了很久,就等着宫宴这个机会。
“她为什么要对付我?我不觉得是为了老八。”
“她不是为了老八,可我也想不通她为了什么。”范锦也很疑惑,“不过,这口气父亲会帮你出的。”正找不到机会。
“父亲,还是算了,我不想节外生枝。”大公主此时还真有点长公主的气度。
“你算了,别人可不会算的,这么好的机会,谁不利用?”
“父亲说的是,二公主?”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傅萧萧会找你的,到时候你拖住他,等我的信。”
“父亲,那皇上……”好容易看到希望,可别为了这事整没了。
“你啊,正事不管不顾,这样的小事反倒犹豫起来了。父亲心里有数,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是!父亲!”大公主有些好奇,父亲会怎么为她出这口气呢?
陪父亲喝了盏茶,吃了几个干果,大公主回府了。
大公主刚走不大一会就听外面有人报。
“皇上驾到!”
范锦忙整了整装,下炕迎出,还未到门口皇上一身黄色便服便出现了,后面跟着李宫侍等几个随从,不过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在门槛外恭敬地施礼,然后立在了两边。皇上和皇夫、皇侍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喜欢她们身前伺候。
“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免了!”
但范锦还是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才起身,笑着对皇上道。
“皇上这是从哪来,怎么没休息?”边说边接过宫侍递过来的热茶,叫他也下去。
她是皇上,其次才是他的妻,这一点他从没有忘。
“从书房那边,想着看看你,除夕守岁,初一又接待臣子家眷拜年,身子怎么样?”皇上接过茶喝了一口,上了炕。
“谢皇上关心,每年就这么一次,没那么娇惯。”范锦过来站在炕下,很高兴,得知皇上没有放弃大公主,笑意也更真诚了许多。
“听说弯儿进宫了,来过了?”皇上拉他坐在炕边。
“刚走没多久,这孩子还当自己是吃奶的娃呢,有点事就往这跑。”范锦像拉家常地跟皇上说着,剥了花生给皇上。
“这次又是什么事?”皇上吃着,问的有点故意。
范锦笑了,嗔怪地道。
“皇上不是早知道了!”说着又有点好笑地道,“还不是听说了月离带着小七骑着一匹马……要么说像吃奶的娃呢!”范锦很随意地一句带过,“这是果干,就是夏天皇上说最酸的那种山瓶子,晒成干冬天吃可比其他的果干有味多了。”
皇上张嘴,接住范锦喂来的果干,嚼了嚼。
“怎么样?”范锦很期待的样子。
“嗯,确是!今年多晒点。”
“到时候我叫他们都晒成干,山瓶子夏天吃太酸了,小孩子吃都吃酸倒牙。去年夏天,大丫、小丫两个人才吃了一个,就酸的中午饭都吃不下了。”大丫、小丫是大公主的一对孪生女儿。
“呵呵!朕想起来了,还哭了一鼻子呢!”皇上显得心情十分好,“这两个小人馋的很,什么东西都要尝尝!”
“是啊,就是两上馋丫头!”范锦说着,再喂皇上几块果干,就不叫皇上吃了,怕伤胃。
“大丫、小丫没来?”
“没有,我瞧着天冷,没叫抱来,皇上想的话,我这就派人去接。”
“不用了,你说的是,这天冷,小孩子刚回去还不到一天,就别折腾了,生了病就不好了。等天暖和了,叫两个孩子进宫呆几天。”
“两个小人听了不知该多高兴呢!”
“你也上炕来,地上凉。”皇上向里挪了挪。
范锦忽然感到心里热乎乎的。
“皇上,我不冷。”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脱鞋,把腿放到了炕上。
皇上拍了拍他的腿。
“给我伺候月子的时候,把腿冻坏了,这大冬天的,怎么不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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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