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站立于龙首上的男子,只是哈哈一笑,也不回答只道:“交出墨龙令,我自会放你们走。”
被包围的众人,有些迟疑,楚啸天却冷哼一声道:“阁下是谁,我们又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们不给,我也可以从你们的尸体上拿。”那人的声音中一丝森寒的杀意毫不掩藏。
风无云闻言,突然取出那墨龙令,递给程依蔓道:“若是这个小子不守信用,就请程姑娘用内功震碎此物。我想依程姑娘的功力分金碎玉绝不是问题。”
程依蔓犹豫了下从风无云的手中接过令牌套于自己的手腕之上,她知道此时绝对不是什么矫情的时候。
“风无云,难道你真要放弃?”楚啸天有些不甘的望着风无云。
“若不放弃,敌众我寡,纵然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也是什么便宜都占不到。”轩辕景瑞声音淡淡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这个大厅内,金银虽多,但是明显传说中最神奇的几样东西,并不在此处。
不过,他也有些恼那风无云,竟然私藏了墨龙令。不过那个黑衣人又怎会知道墨龙令的事情,此物应当是写于遗失的那几页总纲之上。自己手上只有下卷,接触到上卷的只有风无云和……死去的成王爷。
轩辕景瑞看向那蒙面首领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而与此同时,风无云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到底还是有漏网之鱼,没想到今日竟然遭此局面,只不过他们没机关图录,就算有总图能直捣黄龙,又怎能如此快速的到达腹地?
说来话长,其实诸多念头,只是在众人心头闪过,一时间整个大厅内陷入了沉默,只不过黑衣蒙面人明显不想放过在场诸人,一个手势下去,其余众者又攻向风无云等人。
“小翔子,怎么办?我真要毁了这东西吗?”程依蔓一边施展着叠浪七剑,一边略有焦急的问着楚翔。
只不过她正说着话,却看到楚翔焦急朝自己扑来,随后觉得身后一股大力传来,她踉跄着朝前冲了几步扑倒在楚翔怀中。
回头却发觉那个偷袭者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程依蔓暗道侥幸,好在自己背后背了一口精铁所铸的锅子,不然就那一剑自己就可以又回地府报道了。
她眼看着那个偷袭者被楚翔怒斩于刀下,鲜血早已将楚翔原本藏青的袍子染得发黑,辨不清原本的颜色。她抬头看向站在龙首的那人,脑中闪过擒贼先擒王的念头,也不顾其他,猛然脚下用力,一个腾身飞起。
身形在空中连番变幻了三次,拔起了数十丈,这让站在龙首的黑衣人大惊。他显然没料到程依蔓竟然能将轻功施展到这个地步。眼看着程依蔓手中的剑直离面门仅三寸距离,才一个翻身跃到龙背上,程依蔓落到龙身上后,直朝那个黑衣人刺去,她此刻分外认真,全身功力尽数调动起来,虽然招数的应变上还略显生涩,但是她却总能刺到蒙面首领招数变化中的空挡位置,一时间两人也到斗了个旗鼓相当。
下面的楚翔担心程依蔓时间久了,会被那蒙面首领伤到,也顾不得身边刺来的几把利剑,拼着后背略伤的代价,跃上了龙背。蒙面黑衣首领原本应对一个程依蔓就有些浑身功夫使不上力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像小孩和大人打架,动作的速度、力量都要比对方弱上很多,此刻见到楚翔上来,更是觉得一阵焦躁。看来不使用真功夫,自己还真会在阴沟里翻船。
他猛然手中的攻势一变,程依蔓只觉得自己的一剑似乎软绵绵的刺入一个海绵之中,随后她就看到一道银光闪过,那剑如闪电般朝自己刺来,速度快如奔雷,让她一时间竟然乱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抵挡。
说时迟那时快,程依蔓只觉得那剑就要斩到自己的胳膊,她却发现那剑势陡然止住,视线微转才发现楚翔的手竟然紧扣在那首领的手腕之上。只是他自己竟然也被那首领一掌击中胸口。
眼看着楚翔的身子像一个破娃娃一样飞了起来,程依蔓只觉得胸中一堵,顿时乱了气息,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她猛然将手中的软剑当做暗器一样直接甩像那蒙面首领,头也不回的飞身冲向在空中朝下跌落的楚翔。
不离不弃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当程依蔓抓住楚翔的胳膊,悬挂在龙口的一个牙齿之上时,她手腕上那块墨龙令竟然神奇的绽放出一阵幽兰的光芒。随即,在场诸人就看着墨龙令缓缓嵌入到龙口下方逆鳞的位置。而那巨大的龙口,在咽喉的位置竟然慢慢开了一个门。
挂在龙嘴上的程依蔓,只觉得从龙口中传入一股巨大的吸力,她抱着已经重伤昏迷的楚翔,身不由己的被活活吸入那龙口之中。
两人刚消失在龙口,余者就瞧见那龙口又一下封闭了起来。随后整个山腹像突然地震一般,开始发出剧烈的抖动。
龙首上的蒙面首领,刚才面对程依蔓全力抛掷而来的软剑暗器,竟然无法躲过,而被深深钉入后面的山壁之上。不过此人也狠绝,硬生生将剑从体内拔出,招呼着手下取了尽可能多的金银朝着龙尾处一道暗门跑去。
风无云等人见状,感受着脚下震动,眼看着头顶不断有巨石砸落,也顾不得多逗留。也急匆匆冲入黑衣人所撤退的那个暗门。
入了暗门才发现果真是畅通无阻,于自己等人过来的曲折不同,不多时,就到了遇到程依蔓的那个山腹大厅。眼看着山洞有崩塌的迹象,大家多少都身负一些伤势,当下也顾不得互相倾轧,忙着撤出山洞才是正理。当下一路飞奔,两拨人终于赶在山洞彻底坍塌之前冲出了地宫出口,精疲力竭的躺倒在外面的山峰之上。
眼看着那出口被砸落的巨石堵死,众人不由心道侥幸,只是楚啸天的面上分外难看,儿子身受重伤,生死不明,叫他如何甘心放过眼前的这批罪魁祸首。只是经过这一番激烈拼杀和逃跑他也觉得自己已经虚脱到站也站不住的地步。
当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竟然没一个能站起来,在场诸人都明白谁先站起来,谁就能杀了对方。所有人都躺在那里尽可能快速恢复着自己的功力。只是当黑衣人的首领站起来的时候,风无云等人之中最先同时站起的,不是一直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楚啸天,也不是据说武功高绝的风无云,而是一直被人当做一个只是略懂功夫的王爷轩辕景瑞。轩辕景瑞和那蒙面首领对峙了一番后,终于黑衣人尽数保持着警惕的神色而退入山林之中。
风无云苦笑一声道:“没想到这次天都峰之行,陪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捞到。”
轩辕景瑞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本王不觉得是此行徒劳,起码本王发现了一些事情,而且楚翔他们也未必会身死,也许另有奇遇。不过可惜了这山腹内的金银,若是能取出,当能救济更多天下之人。”
楚啸天只是默不作声,望着那完全被堵死的地宫入口,最终一声长叹,他也觉得儿子绝对不会就那么死去,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就是未知之数了。一行人又休整了一番,重新协商一通后,就一同下山去了。
程依蔓抱着楚翔翻滚着跌入黑龙腹内,她有些惶恐的曾经的噩梦要成为现实,但是怀中抱着楚翔,她却没来由的精神一振。无论如何,小翔子现在需要她的保护,她一定不能软弱。
她感觉像坐滑梯一样,飞速的在龙腹内穿梭。突然身子腾空,失去了所有借力的感觉,她慌乱的将楚翔的身子抱紧,全力调动自己体内不畅的内功,使自己的身子化为柳絮一般轻盈依附在他的身边。
不断撞断一些藤蔓和树枝,听着耳边呼啸着风声。她望着怀中的男子,手指轻轻抚上他硬朗的面部曲线,就算摔落的是万丈深渊,宁愿一起化作一团,也不愿意放手独自存活。
程依蔓只觉得自己会摔成四分五裂之时,才陡然觉得身下一片软绵绵感觉传来,睁眼细看才发觉两人是摔落在厚厚的枯叶之上。程依蔓抬头发现自己和楚翔似乎来到一处山谷之内,只不过这个山谷像个大水桶,四面都是陡峭的崖壁,猿猴难攀。
她叹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楚翔,发觉他脸色煞白,嘴唇也有了泛青的颜色。她心下生疼,只能费力的半拖半抱着楚翔,将他移到一处树荫之下。
到了树荫之下,程依蔓麻利的将楚翔被血染黑的袍子扯开,才发觉他胸口竟然有乌黑的一个掌印,那掌印泛着黑,却在皮下,看似是中了毒。
她能做的,就是将楚翔身上的伤口先清理干净,防止伤口感染发炎。楚翔的意识似乎陷入一种昏迷的状态,程依蔓怎么弄他都不会转醒,眼看着天色转暗,她只能去寻了一处干净的山洞,将楚翔移到山洞的下风处。
半夜的时候,楚翔的伤势似乎转为恶劣,他开始发起低热,同时,程依蔓发现他胸口黑色的掌印竟然蔓延出一些黑线朝其他部位生长。
“水,水……“楚翔的声音透着无力的虚弱。
程依蔓俯身,将水壶中的水缓缓倒入楚翔口中,只是他仿佛又失去意识一般,任凭那水流过下颚,打湿了身前一片。程依蔓无奈,只能将水倒入口中,用嘴度入楚翔的口中。水入口似乎有着淡淡的苦涩,伴随着她自己的眼泪,咸涩的味道,让她竟然有些恋恋难舍他的唇。
跃动的篝火,为楚翔苍白的面容镀上一层淡金色,程依蔓坐在楚翔身侧,视线定定的落在他胸口的黑色掌印,曾经他也是这般抱着奄奄一息的自己,在自己的病榻前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自己,一种命运捉弄的感觉浮上她的心头。
“小翔子,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曾经那样快快乐乐在一起?”她有些悲伤的喃喃自语着,眼泪忍不住就悄悄滑落了下来,疲倦和悲痛带来的双重压力,使她终于倚着楚翔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程依蔓又给毫无意识的楚翔喝了一些食物熬成的浓汤后,就匆匆去外面寻找一些草药。当初在军营的时候,她多少和其他医生学过一些中医的草药药理。只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面对自然界的万千植物,全然陷入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那些草药往往都是那么不起眼,缩在草丛之中,逼迫她只能一寸地皮一寸地皮的细细找寻过去。
她一个人置身在陌生的山林中,上树攀崖,只为寻找那些能为楚翔解毒的草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她在一株枯木下寻到一种换做“千机“的草药。曾听军营的医师说,此物乃可遇不可求,只有在灵气极佳之地才能百年孕育出一棵,是解毒的上佳药引。原本只是好奇,因此对那草药的外形特别留心记忆了一通,没想到真的让她在这里寻到。
她回到山洞内,替楚翔重新清洗伤口后,又取了锅子,将那千机就着其他一些据说有排毒功效的草药一同煮了给楚翔服下。楚翔服下草药汤后,伤势似乎有所稳定,冷汗也不那么狂流不止,只不过他的意识却仍旧处于一种昏迷不醒的状态。程依蔓看到楚翔胸口黑色的毒线不再生长,甚至有淡化的迹象,她提着的心也不由放下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让程依蔓好好过了一把丛林野人的生活,包袱里的干粮很快就消耗一空,为了楚翔的身子她不得不开始去动手抓鱼,打猎,采摘野果,维持他每天身体的营养所需。
头几回,她每回搞得伤痕累累,却连动物的皮毛都没摸到一点。只能一个人躲在洞外哭得泪如雨下,却不愿意惊动在洞内养伤的楚翔。
每天夜里,她都会抱着楚翔入眠,只要有他在她身边,再苦,她也能忍受,只要她能救活他,治好他,就算她变身修罗她也无所谓。渐渐的,楚翔的身子慢慢恢复过来,人也逐渐清醒起来。
这日,程依蔓去河里抓了几条小鱼,又挑了一些可口的野菜,回到山洞,却惊喜的发觉楚翔竟然半倚靠在山洞口等着自己。
“小翔子!”楚翔望着那朝自己飞奔而来的程依蔓,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他虽然身体一直处于昏迷中,但是他的意识却并未如此长久的失去知觉。
他知道她为他经常落泪,她会每夜跟自己絮叨着许多在山林里遇到的事情,他也知道她毫不避讳任何世俗偏见的照顾着自己。面对此时的程依蔓,楚翔心中已经说不出是爱还是敬,他只是知道自己此生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女人从自己心底脑海抹去。
夕阳下,两人深情相拥在一起,程依蔓忍不住趴在楚翔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连日的辛苦都在此刻得到了最大的回报。他将她吻了一遍又一遍,狠狠抱进怀里,再也不肯放开。
“小依,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楚翔的话让程依蔓坚定的点了点头,就算是命运的捉弄,让他们一定要历经艰辛才能在一起,只要结果是美好的,她什么都不怕。
“小翔子,你真的没事了吗?”她的手轻轻抚上他胸口受伤的地方,却被他紧紧一把拽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楚翔感受着程依蔓原本细嫩的掌心,此刻却有着一层淡淡的粗糙,心中一疼。他抬起她的手腕,看着那密布细小伤口的玉手,嘴唇轻轻吻了上去,细细密密的吻伴随着舌头的轻轻移动,让程依蔓面上渐渐爬满了红晕。
天都隐秘
楚翔抱着程依蔓又温存了一会儿,只是他身子尚未完全康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疲倦,四肢无力,只好由着程依蔓又将他扶回洞中休息。
是夜,到了安睡的时候,楚翔有些好笑的看着程依蔓开始像老鼠建窝一样,开始在山洞的另一角搭床铺,眼看着她跑进跑出忙碌的样子,他微微一笑道:“小依,你在那搭床做什么?”
程依蔓的动作猛然定格了一下,随即她扭头略有些尴尬道:“呃,你已经恢复过来了。所以……”
其实,她有胆量睡在昏迷的楚翔身边,却没厚颜到现在他清醒着的时候还抱着他入眠,虽然这个男人其实早被她看光、摸光,就差吃光走人了,但是她还是莫名其妙的害羞了一把。
“哈,小依,为什么我恢复过来了,你反而不肯睡我边上?你过来吧!”楚翔半倚着草床说道。
程依蔓却仍然固执的摇了下头,楚翔望着程依蔓,突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