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时候爸爸给我起的名字,长大以后我改了名,很少有人这样叫我了。
钟泽站在我后面,眼中盛满了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个名字?”我问他。
“听……汪学成他们说的。”钟泽支吾着说。
“一定是文静告诉你们的,这个死文静,居然连这个也对你说,她还说我的什么坏话没有?”
“她哪会说你什么坏话?”钟泽愣了愣,眼中即刻生出一种我看不明白的关切来:“明媚,你弟弟现在怎么样?还在学气功吗?”
“没练了,他脸皮薄,人多的地方不好意思练。”
“让他到这里来吧,这里空气好,又有地方住,很适合他的。”
“这个……”
“就这么说吧,你爸爸也可以过来,这里也适合老年人养生。”
我记得后来临走的时候,他还再三叮嘱我:“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
其实,我不知道那天他找我去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我一直以为是为了耀飞和大家的关系的,直到后来我才明白。
那天晚上到家的时候,家里人已经吃完饭了,我看见婆婆和耀飞的姐姐坐在小餐厅聊天,我抱着卉卉悄悄的上楼,去庄园的我事先没有告诉她,我怕她又要追问什么。将卉卉交给陈姨,我就去二楼小宝的房间,张龙菲也在那里,拿着英文卡片教小宝认单词呢,张龙菲是个不错的女孩,懂事又善解人意,才住几天大家都很喜欢她了。
聊了一会天,她站起身,我发现她手中握着的一本杂志,杂志的标题吸引了我的目光,上面写着“豪门家庭,纷争不断,迎娶弟弟前女友失去继承权,是情之所至还是另有隐情。”
☆、第 47 章
我简直想骂人;没想到现在的记者都这么缺德;我坐下来反省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我想如果我去闹,去告她;也许正中了她的下怀;所以,我没有告诉小飞,也没有和钟泽提起,全当这件事是自己生活中的小插曲。
店里忙起来了,秋季要上新款,我去进货,进了货回到凝海,等我把货送进店再回家已是晚上八点了。一进门;婆婆的笑脸就迎上来了,“明媚,喝点水。”听说我晚饭还没有吃,又吩咐陈嫂去热饭,婆婆很少对我怎么热情的,特别是那天过后拿我当隐形人看待,今天忽然这样,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你姐姐明天就要回去了,来一趟还没有和你聊聊呢。”郭耀飞的姐姐正在和卉卉玩绕红绳,想到我近来忙,确实没机会和她坐下聊过什么。姐姐是个很朴实的人,有时候不免怀疑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和婆婆相处的那么好。
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婆婆和郭耀飞的姐姐就坐在那看我,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明媚啊,我想问你,当初你为什么答应和耀飞结婚的? ”婆婆突然说话了,我嚼动的嘴停住了。这问的什么话,为了拉拢感情增进友谊就没话找话?不至于吧!
“因为小飞对我好,我也喜欢他啊。”我脱口说道。
“你是说你们是两情相悦?”
“是啊。”我表示很肯定。
“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婆婆又问。
“那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我不理解她的意思。
“也是,耀飞和你结婚的时候,他一无所有,你也确实无所图。”婆婆说着看了看耀飞的姐姐。
见我吃完了饭,婆婆又起身给我盛汤,“明媚啊,既然你是因为感情不是其他的什么,妈建议你,你最好写个东西,表个态。”
“表。。。。。什么态?”我被弄糊涂了。
“妈,还是你们谈吧,我先上去了。”姐姐这时站起来,婆婆一把抓住她:“别走啊,都是自家人,你在这,更好。”
看着面前的汤,我喝不下去了,我觉得不对,从进门到现在,我觉得我就像在看一出戏。
“明媚,是这样啊,”婆婆和姐姐重新坐稳后,婆婆握住我的手,“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现在年代不同了,大家的思想也理性了。我建议啊,不是有种说法叫夫妻财产公证吗,我觉得这是好事,也是女性追求独立的象征,看得出你也是个自强自立的人,和我儿子结婚,不是为了他的钱。我觉得不如你们做个公证,从今天开始,你挣的钱归你,他挣的钱归他。经济上你们独立,互不干涉,当然,他的孩子他还是要养的。”
我愣住了,看着婆婆一张一翕的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一时可能觉得接受不了,不过你有一周的时间考虑,在小飞回来前我希望你能给我答复。”
“我当然不愿意。”我霍的站起来,不假思索的说道:“他是我老公,我是他的妻子,他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东西也是他的。我决不答应做这样的公证,而且,我相信小飞也不会同意的。”
“他是不会同意,”婆婆也站起来,声音抬高了八度:“你若不是图她的钱,为什么就不敢表这个态?”
“我当然不是。”
“还说不是,这才结婚几天就卷走了几十万。”
“妈,”我简直要哭了,“这些钱会还的,你要相信我。”
“你要是想让我相信,你就去写。写耀飞的所有财物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有使用权,如果一旦离开,你将不取分文。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为了你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牺牲掉了,将来如果再有那么一天,那我儿子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昏了头我还没有。”
我气的上气接不了下气,再也没说什么话,跑上楼去了。
第二天在店里,我看着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影子。
镜子上是我发呆的样子和我乌黑的眼圈。
昨晚一夜没睡。
“明媚姐,今天销量不错啊,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小何伸过头。
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说不出口,
其实我真的想和她们诉诉苦的,就我实在开不了口。
离关门时间还早,我就出了门,想一个人透透气。
刚出小店,我就看到了一个人。
我和郭耀飞的姐姐在拐弯处的上岛咖啡坐了下来。
姐姐的语调很平缓,有典型南方人说话的腔调,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无需我问,我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跟我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我爸这么自私的人,因为自私母亲和他离婚了,后来他遇到了郭姨,其实郭阿姨原本是想逃离凝海的,她想调到别的城市,八十年代人调动工作不容易,不过如果能找到愿意和她对调工作的就可以,她邂逅了我爸……”
“父亲根本不适合婚姻,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爱,更不会爱弟弟了,他甚至虐待郭姨,特别在他炒股输了以后,他还动刀。。。。。。小时候我就怕我爸。”
我一直好奇耀飞小时候的事的,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听到这些。
“但是弟弟长大了就不一样了,爸爸若打我,他就不愿意。在学校也是,那时候,我们一同上学,一同放学,谁也不敢欺负我,因为我的野蛮弟弟。。。。。。我只能说,我平淡的童年因为他多了色彩。。。。。。我记得我结婚的时候弟弟找到我先生,他对他说;你想好了,想好了再和我姐结婚。我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你不能骂她,不能给她气受,更不能动她一个指头,否则我的拳头可不饶你。当时我先生真被吓得考虑了好几天,呵呵呵。。。。。。”姐姐开心的笑着,讲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平静的脸上却现出神彩,我已经习惯于听别人倾诉了,就坐在那里慢慢的啜着咖啡听她说话。
“弟弟常对我说,姐,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个幸福的家庭,他说。”
“他说他希望我幸福。。。。。。可他自己呢,哎,我知道。。。。。。他和陈熙月结婚是为了什么。”
姐姐的嗓音哽咽起来,眼中却有一种迫切:“明媚,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婚了,他是真心爱你的,因为他想通了,他想通了他要的是什么。他决不是喜新厌旧不负责任的人,决不是。”
“阿姨她性子古怪,昨天讲的话过分了。但是,请你看在我弟弟的份上,你不要喝她计较。。。。。。”
那天过后的第三天,小飞出差回来的前二天,我改变主意了。
我和婆婆去了公证处,那一纸公证的内容是:我和小飞婚前的财产归各自所有,婚后的财产也是一方归一方,两方都不得干涉对方收入的支配。
我相信小飞对我的感情,我也相信我们的感情是任什么都不能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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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去那边了,去那边了。”
卉卉赶紧奔了过去,小车子跑了过来,卉卉又跟了过来,一边跑的满头汗一边呵呵的笑。爸爸和小俊的租住屋内,小宝正遥控着他的小汽车,卉卉则跟在后面满屋子跑。
星期天,我常带着小宝和卉卉去爸爸和弟弟的住处玩,他们的住处离我们家不远,过去也方便。此时,爸爸正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报纸,眼睛从老化镜上看过去:“哎,虽然不是一妈养的,一起长大,以后也能有个帮衬啊。”
“爸爸,现在你也这么想啦,你看,我白捡个儿子多好?”我不禁得意起来。
“我也是不费力气多得了个孙子。”
“时代进步了,后妈终于翻身啦。”明俊从厨房伸了伸头。
“哦,小俊,”我想到一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到钟泽那边去啊?”那天一回来就跟他说了钟泽的提议,他也同意了。
“我下周就搬过去,红艳也去。”
“过去可得好好练习,千万要把身体练好。”
“放心吧,您哎。”弟弟油腔滑调的尾音传了过来。
林红艳坐在我对面,抿着嘴忍住笑,我问她:“笑什么,搬过去这么高兴?”
“不是,姐,我和小俊结婚的日子定了。
“真的?”我感到很高兴,虽然知道他们会有这一天,但是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觉得明俊和红滟的事迹可以上电视了,绝对能感动很多人,有时候我也被红艳对爱情的执着打动。
“红滟,等我们的服装店生意好了,还了帐,就给你们在凝海买房子。”他们的婚房设在老家,但是人毕竟住在这边,总要在这边买房子的。
小俊端着菜走了出来,“姐,用不了那么久,我最近可挣到钱了。”
“挣到什么钱了啊?”看着弟弟喜滋滋的样子我好奇的问。
弟弟压低嗓子,“我最近做期货的,就一个星期啊,我挣了六万。”
我很吃惊,“做期货风险很大啊,你哪儿来的本钱?”
“从朋友那儿转的呗,姐,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我等行情来了才做,一年不要多,能逮到一两次就够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这个社会就得胆子大。”
“你要小心啊。”
“姐,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思绪未转过来,桌上的电话响了。
小宝跑过去接电话,放下电话后就对我喊道:“小姨,外公找你。”
陈伯伯怎么打电话打到这儿来了,我接起电话,“明媚,”伯伯的声音充满焦虑,“你能来一趟家里吗?……熙月她……”
“熙月姐怎么了?”
“她在家。。。。。。她一定要见你。”
放下电话我就跑了过去,到哪儿的时候,屋里四散着被人摔坏的碗碟,茶盘,熙月姐披着头发,哭红了脸,孙姨则在一旁抱着她,“明媚,快来啊,快来帮我。”
“伯伯和阿姨呢?”
“你阿姨出去了,电话也联系不上,就我和你伯在家,她忽然就闹起来了,你伯伯的心脏病差点犯了,我害怕把他送回房了。”
我这才注意熙月姐,只见熙月姐的脸通红,脸上还有抓痕,“明媚,”熙月一把抓着我,往日明澈的眼睛变得狂躁,“我想起来了,我想起郭耀飞了,我好长时候没见到他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得到她要的答案,她便呜呜的哭起来。
我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又不知道怎么收拾这个局面,只想着如何让她安静下来。
“不是的,熙月姐,不是的,他怎么会不要你啊。”
“那,他在哪里?在哪里?”
我愣了愣,然后就跑到电话机旁打电话,郭耀飞正在开会。
“什么?你把实情告诉她。”
“不行的,她肯定接受不了的。”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你先来见见她,安抚安抚她嘛。”
“你简直在胡闹!”
“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没办法,我只得对熙月姐说,郭耀飞在国外,他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国。
熙月姐这才安定下来。
熙月姐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是因为大脑受损致使的记忆退化,但是因为某件事的发生又提醒了她,这样的概率不多也是有的。
我就在忧心忡忡中度过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又去劝过小飞,可是他对我的反应仍大为光火。
让我欣慰的是,在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对熙月说出实情的时候,熙月姐已经平静下来了。
一场虚惊就这么过去了,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到底哪些是她记得的哪些又是她已经忘记了的。
☆、第 48 章
几天后;走在马路上;十月清晨的阳光有点疏落。
后面跟上来一个影子;我走的慢他也走的慢,我走的快他也跟得快;还未转身;便被人倏地搂紧了。“想什么心思,这几天痴痴呆呆的?”郭耀飞的臂膀很结实,他的脸伸过来,我闻到柚子香波的味道,看着他凑近的脸,我忽然很感动,其实我真想把婆婆逼我去公证的事告诉他,又好想对他说杂志报道的事;告诉他我被人跟踪的感觉,可是,他这么忙,公司的事情已经占据了他的大部分心神,我实在不忍心烦扰他。
“今天怎么没开车?”我问他。
他抬手掴了我一下,“想什么心思,你老公昨天没开车回来你都不知道?”
我捂着脑袋呵呵的笑。
“就知道笑,走,陪我乘地铁。“
很久没乘地铁了,记得最后一次乘地铁还是结婚前我们买家具的时候,为了找到适合又适价的家具,我拽着他满大街跑。
依着他地铁里穿梭,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现象,便戳他:“小飞,我发现不管路过的是男士还是MM,都盯着我看?”
“这还不简单?”他不以为然的笑:“男的想啊,这哥们长的这么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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