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咳咳……”纪融清了清嗓子,“你们都给我吃饭。”
纪家二兄弟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碗里的饭往肚子里送,愤愤的眼神直视对面的纪韫哲。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喜爱远胜于他们。究竟谁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一点都没有搞清楚状况。
为了生存
饭后,纪韫哲被纪融请到二楼的起居室,在纪家二兄弟即将喷火的眼神中,他冷漠地跟在纪融的身后,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一再挑衅而大动肝火。在他眼中,这已是家常便饭,每次回到纪家大宅吃饭,小动作、挑刺、公然挑衅已经是最小儿科的举动。
最过火的一次,纪家二兄弟当场拨出配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子弹上膛,手指扣动扳机。他翘着二郎腿,半倚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就好象抵在他脑门上的是一把玩具枪,喷出来的可能是水或者是空弹。
他的无礼,他的漠然,他的不屑,彻底地打垮纪家二兄弟的意志力,节节败退。在纪融的训斥下,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枪,愤然离去。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之后,纪融将大部分四和合的资金都交给纪韫哲掌管,鲜少信任他的二个亲生儿子。
难怪他们二人对纪韫哲有着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嫉妒和愤怒。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是兵家必胜之道。然而,纪融却放权给一个外人,如何让他们咽下这口气。
“父亲。”纪韫哲微微欠了欠身,纪融给予他全新的生活,带他走出冰冷的孤儿院,让他拥有一个家,虽然这个家并不温暖,处处充满着杀机,每天为了生存,为了得到更多平静的生活,而努力地维持着。但是,他依然尊敬纪融。
“坐吧。”纪融往沙发上一靠,双手摊在椅把上,一串檀香的佛珠若限若现,这是他长年不离身的东西,除了洗澡怕弄湿才会摘下来。
“你也有一个月没回家吃饭。”纪融穿着中式的唐装,身为四和会的会长,本城之中众多视线的焦点,他这一袭唐装就是标志。“事情进展得如何?”
“请您放心,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纪韫哲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挺直腰杆,笔挺地坐着。身体随时随地保持着警戒的状态,在纪家大宅一刻也不敢放松。
从第一天进纪家大宅开始,他就明白一件事情,想要在这里立足,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刚进门的第一天,纪韫哲的头被纪韫峰手上的玩具枪打出一个洞来。所谓的玩具枪其实也是真枪,只是子弹全是玩剩的弹壳。那时候的纪韫哲顾不得处理头上的伤口,冲到二楼,一把揪下纪韫峰,骑在他身上照死里打。
正因为这一顿暴打,纪融将他下放到四和会中最冷血的暗杀组当中,接受非人的训练,久死一生,最后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抽时间多陪陪夕然,方家那老头子对你的风流韵事很恼火,多次在我面前表现出不满,你自己掂量着办。”一家之长与一会之长,同样都是家长,但是,家长家长,实在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纪融无奈地摇摇头,纪韫哲的能力在他两个儿子之上,在大事情上也都听他的话,除了在女人的问题上。
六年前,纪融为巩固四和会在本城的地位,扩大其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与本城的另一大帮派结下儿女亲家,借以牵制方家对四和会的不利影响。于是,他牺牲了纪韫哲。或许在他眼中,这并不能算是牺牲,而是稳固纪韫哲在四和会中不可撼动的首脑地位。
唯有如此,才能将更多的权利和金钱集中到纪韫哲的手中。
为了弥补纪韫哲在感情上的缺失,对于他在外面诸多的风流韵事,纪融一向持宽容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几个能用钱买来的女人,同样可以用钱打发。
“我会的。”纪韫哲深邃的瞳孔闪烁着异样的不安,纪融上纲上线地提及方夕然的事情,势必是因为方家老头,看来要让卓严去安慰安慰那没事找事的老头子。
“暮雅轩的收购加快进行吧,不宜再拖下去,澳门那边有些急了。”
“您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冷漠的脸庞上涌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暮雅轩是另一个开始,另一个有用的砝码。
热闹的城市,喧闹的街,放肆的灵魂游荡黑暗的每一个角落,无处宣泄的孤独与寂寞,经过酒精的灌溉,生机勃发地肆虐着。
寂静的午夜,寂寞的人群,拥挤的舞池,空旷的灵魂。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寂寞的人,所以酒精永远是最畅销的饮料。
麻醉千疮百孔的心,放纵寂寞的奔跑,寻找依靠的彼岸,或许一夜,或许一月,或许一世。
舞池中央,最耀眼的星星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吸引着无数寂寞与孤独的人儿,相同的气息,如磁铁一般,相互吸引,一步步地靠近。
贴身的红色抹胸短裙,极致舒展的身体摇摆着,汗水随着发丝的舞动喷洒而出。抹胸微松,浑圆美好的酥胸傲然地摇动着,汗水沿着□滑落,让人无限遐想。光洁的大腿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色泽,如丝缎般的皮肤引人犯罪。
这就是纪韫哲进入四和会所经营的一家本城最大的酒吧“Julie”所看到的画面,尹以薰俨然是整间酒吧的焦点,太多寂寞的灵魂都对她虎视眈眈,如狼似虎的眼神,猎物般诱人的美食,谁都想带走最大的一块蛋糕。
尹以薰的光环中饱含着邀请的味道,寂寞的吸血鬼嗅出迷人的芬芳,怎会错过品尝的机会呢?
纪韫哲的眉头一紧,朝二楼音控室作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嘈杂的音乐戛然而止,尤如凛冽的风吹过,一道快速而冰冷的风渗进舞池中,拉起有点错愕的尹以薰,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走进酒吧的一个单独的包厢里。
尹以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那道被重重关上的门,包厢内与外间再度恢复的音乐完全隔绝开来。
再回头甩开紧抓着她胳膊的那只强而有力的手臂,视线往上延伸。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目光,熟悉的身体……
“我们又见面了?”
真实的存在
如花般绽放的笑容,放浪的形骸带着绝望的美好,曼妙的身姿在红色抹胸的映衬下,野性而诱惑。正是这一种姿态,在舞池中成为绝对的焦点。
而她的笑容成为最为致命的诱惑,一众人等如饥似渴般地一步步逼近。
纪韫哲微愠的眸子有一种危险的味道,卓严通知他尹以薰正在“Julie”买醉的时候,他在繁荣的闹市将车速飙到160,生怕被Julie里众多的牛鬼蛇神骚扰。
在尹以薰尚算安全的情况下,迅速地将她带着舞池,避免了某些不必要的状况。
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势必会传到纪融的耳中,还有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纪家兄弟。
关于暮雅轩和尹以薰,他的动作已经偏大,流言纷纷。
而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她所处的环境,没有意识到应有的危机,她痴痴地笑着,眼神迷惘而散乱,身体摇摇欲坠,看得出喝了不少的酒,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光洁的香肩上。
就是这样一种性感的风情,让纪韫哲萌发出将她脖子拧断的冲动。
舞池里任何一个男人,随时都可能将她带走,品尝她的美好,掳掠她身上每一寸让人欲罢不能的肌肤。
这是他不能容许的。纪韫哲要的女人是不允许任何人碰触的。
一股强势的力道将尹以薰刚刚挣脱的胳膊再次掳住,将她压在冰冷的墙壁上,她的嘴唇被重重的烟草味道充斥着。
被突如其来的霸道让尹以薰下意识地反抗着,紧闭着双唇拒绝他的掠夺,被压住的身材无助地扭动着。
下巴被另一股力道固定住,充斥着她味蕾的霸道和压下来的时候一样,忽然失去的重力让她恍若失神。
“嘴张开。”蛊惑般的霸道耳语,尹以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纪韫哲,稍稍红肿的嘴唇诱惑着她。
她妩媚地一笑,轻轻地摇摇头,在纪韫哲的瞳孔颜色渐渐变深之时,她的双手攀上纪韫哲的脖项,主动献上红肿的双唇,身体慢慢地贴近。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她需要男人的臣服,运用一切有利的武器,以压倒性的优势撬开他的唇瓣。
纪韫哲哪里肯让步,他向来是一个主导一切、操控一切的男人,小小的让步是为了争取更多的领地,进一步攻城拔寨,战鼓擂动之时,将胜利的旗帜插遍占领的山头。
待尹以薰反映过来之时,她的双手已经从纪韫哲的脖子上移开,被死死地钉在墙壁上,她的口腔被纪韫哲的舌头所占领,就象胜利者巡视他的城池一样,不放过任何的死角,一寸一寸地被舔噬翻搅。
她动弹不得,她娇小的身体被纪韫哲的强壮包裹着,慢慢地绽放着鲜嫩的汁液,如蜜汁般的芬芳充斥味蕾。
无法活动的身体倚在墙壁上,两条纤长的美腿慢慢地攀爬在他的腰腹间,契合着他的需索。
纪韫哲松开她的双手,一把扯开她身上那件尚能蔽体的抹胸,因□而通红的双眼沉迷在尹以薰白皙的双峰上,已然打开的□迫不及待地涌起一阵阵的热浪。
该死的,她居然没穿胸衣,真该把刚才用眼神“强 暴”尹以薰的一众人等都扔进大海里喂鲨鱼。他要的女人,别的人看都不可以看,看一眼都是罪过。
双手托住尹以薰紧崩的臀部,低头含住她粉红的小蓓蕾,尹以薰弓起身子迎合着他,迫切地想要更多。
一次的邂逅,再次的相遇,最原始的渴望需要更多的抚慰,寂寞的灵魂在午夜疯狂地涌动。
爱情,不过是为了人类最原始的本能而开始的交往,跳过爱情,直奔主题的愉悦,让尹以薰忘记本该属于她的责任,她无法置身事外的暮雅轩,她需要耗费巨大心力的家族事业,唯一忘情地投入身体的放纵,才能有一点点真实的存在。
她,尹以薰,是真实的。
真实地在一个让她有一点点心动的男人身下,渴望他的进入,渴望他的冲刺,渴望他的呐喊……
他的黑发碎碎地落在额前,黑色的眼眸写满欲望,与他肿胀的坚硬一同挤进她的身体里,一次次地□律动着,强势而霸道地宣告着占有权,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直至最后的迸射。
※ ※ ※
清晨的余辉洒满一室的明亮,深蓝色的床单下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光滑而细腻,一点一点碎碎的粉红,醒目地诉说着曾经欢爱的痕迹。
尹以薰被朝阳的光线惊醒,恍惚地环顾着四周,揉了揉太阳穴,宿醉让她头痛欲裂。昨晚她又做了什么?她下意识地转向床的另一边……
古铜色的强健肌肉,每一道线条都如雕塑家手中的刀峰一般,精雕细琢,即使是熟睡的状态也依然紧崩,宽阔的肩膀有安定的力量。看来不是喝多了,真的是他……尹以薰安心地浮上一缕温柔的笑容,相遇只需要缘份而己。
俯身紧贴着他,轻轻地在他的背上留下浅浅的一吻,尔后小心翼翼地跳下床铺,快速地穿上衣服,将头发往脑后一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如果有缘,一定还会再见。
“宝贝,宝贝快出来,我回来了。”
野性的红色抹胸裙已换成简单的粉色毛衣和牛仔裤的清爽装扮,尹以薰在尹家郊外的别墅里扯着嗓子呼唤着。
“宝贝,你要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她东张西望地走着。“大宝贝,乖一点,自己出来,要是被我抓到的话,哼哼……”
尹世光还在医院里,邢颖理所当然地陪护着,家里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夜里太黑会不会害怕,一个人吃饭会不会孤单。
尹以薰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他。
“囡囡。”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身上的史努比睡衣皱得跟咸菜似的,头上的鸟窝完全可以孵出小鸡。
“你今天好早,给大宝带早餐了吗?”他身上的睡衣明显和他高大偏肥胖的身材形成强烈的对比,脸部的轮廓依稀有着尹以薰相似的五官。
“带了,大宝最喜欢的油条豆浆哦,你闻闻,是花生的,”尹以薰将食品袋拎到他的面前,晃了晃。
“还是囡囡对大宝最好。”他肉肉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光辉。
“囡囡最喜欢大宝了,不对大宝好,对谁好呢?”
手心里的宝
他拉着尹以薰的手,迷蒙的睡脸焕发出点点星光,洋溢着满足的喜悦。“囡囡陪大宝骑大马。”
“好,大宝先去刷牙洗脸,然后把早餐吃了,吃完就带你去游乐场骑马马。”尹以薰抚上他的圆脸,温柔地哄着。
“不可以趁大宝不在就跑掉哦。”大宝不放心地盯着尹以薰打量着。
“我保证。”尹以薰低眉顺目地保证着。
“打勾勾。”肉肉的小拇指弯曲着,看起来似乎是有前科,不敢相信尹以薰坐留下来。
“打勾勾。”温暖的笑容爬上尹以薰不施粉黛的清秀脸庞上,这一刻,她的眼睛充满温柔与感情,不再是冷漠的笑容。
“囡囡等我。”
尹以薰看着大宝高大的身躯飞也似地窜卧室,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她的双肩顿时松懈下来,笑容从嘴角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与无奈。
在大宝面前,她永远是笑容和煦温暖的囡囡。他是她的哥哥,他是唯一用生命保护她的男人,虽然他就象一个孩子一样,目光清澈如水,笑容明媚如春,不知道烦恼为何物,奇…书…网每天所面对的仅仅只是生活的琐事,吃饭与睡觉。偶尔,他会给尹以薰打电话,诉说没人陪他玩的苦闷,抱怨囡囡不在家的孤单。
如果有一天,暮雅轩没有了,尹家从此没落,她该留下些什么给尹以丞呢?
暮雅轩是属于尹以丞的,她只是帮他保管而己,做为一个保管人,就该用尽一切办法捍卫暮雅轩的完整。
尹以丞是她的大哥,3岁那年突发高烧未得到应有的照料,引发脑膜炎,从此只长个头,心智停留在孩童时代。尹世光和邢颖曾经为此深深地自责过,一个为了家族的事业而奔波,另一个为了国家的利益而忙碌,为了大家舍小家,因而把尹以丞扔给家中的保姆照看。
等他们幡然悔悟,已经回天乏术,尹以丞的痴呆已成定局。
事发后的第二年,尹世光和邢颖再度生下尹以薰,悉心照料,将对尹以丞的亏欠与欠疚悉数反馈给尹以薰,把尹以薰象小公主一般养大。很多人都知道尹家有一个洋娃娃般美丽可爱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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