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前辈,如果不是我的朋友的话,我就先回神奈川了。”恭敬而有礼,垂着眼帘。
“你……”忍足似一一副不见了鬼的表情。破天荒的看见切原赤也这样恭敬。
“什么意思?”忍足似一声音颤抖着问。
“看来姐姐是在玩我们的。”切原赤也抬头,清澈美丽的藏青色眼睛望入忍足似一的瞳中。
“我失去记忆了。”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与他自己无关的模样。
“失去记忆?”咀嚼着这句话,看向切原赤也寻求否定的答案。
“那我先走了。”不想理会那样的探索的眼神,福了福身子,转身走出咖啡店。
为什么,看见他们快乐融洽相处的时候,会觉得很心酸。
为什么,看见他们玩闹般的相处时,会觉得那么熟悉,让人怀念。
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阿木,那个他连身份也不知道的女孩。
章七·所谓朋友
有什么东西在推,不是很用力,却可以感觉到的不耐烦。有什么声音在呼唤,无奈,以及怒气。
切原赤也在这样的情况中醒过来,刚刚睁看眼睛,便被司机拉下了车。
脑袋还没能运转,目光也不很清醒,却已经很直觉的走了起来。
走过车站,踏上一条石子路。一颗,两颗。垂着头,数着脚下的石子。
却因为心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而显得呼吸有些起伏不平。
莫名的,心里涌起一股悲伤,很酸涩的味道充满了鼻腔,干燥的眼眶也显得异常的湿润了。
“唉,我是怎么了?”喃喃,不想被心中的那种根本就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存在的悲伤左右。
揉了揉在风中显得有些发凉的脸蛋,努力的露出笑容。
…
“海带!你是要上演变形记吗?”亮晶晶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远山金太郎半蹲着身子,整个身体都映入了切原赤也微垂的眼帘中。
“是你?”这个熟悉的男孩子就是上午见到的那个问路的男孩子,切原赤也反应过来。
“恩!”重重的点头,有点小小的惊喜:“我还以为海带不记得我了呢。”
穿着这样的衣服,那么奇怪的言行,只怕见了一次就再难忘了吧。切原赤也笑。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天气依旧的寒凉,可是红发的少年却穿着一件无袖单衣。
“海带,你变木头了?”手在切原赤也的眼前晃过几回,却得不到切原赤也的反应,疑惑的问。
“呐,你叫什么名字呢?”切原赤也摇了摇头,否认了远山金太郎的话。
“我是远山金太郎。海带。”
天真的笑着,是友好的意味,只是后面加的那句海带实在不怎么礼貌。
轻皱眉头,不是呵斥,依旧温柔的声音:“不要叫我海带,这样不礼貌的。”
伸出手,友好的笑着:“我是切原赤也,请多指教。”
“海带……原来你有名字啊。”远山金太郎一副很惊奇的模样,让切原赤也好笑。
作为一个人,有没,有名字不奇怪的吧?想,没有名字才奇怪的吧?
“好了好了,不管你有没有名字这件事情了。”很大气的模样,却被远山金太郎做得很好笑。
“你说过你是立海大附属的学生吧?海带。”带上一抹希冀,依旧可爱的表情。
“恩。”有点迷惑,话题转得太快了。
“呐,你带我去立海大附属中学好不好呢?海带。”很期待的表情,让人不忍心拒绝。
“为什么要去立海大呢?”有点疑惑,唐突,却也还是问出了口。
“因为……”远山金天郎一副志气满满的模样:“白石说过立海大有很多怪物的。”
“怪物?”惊讶,重复着这个词,差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恩。”带着战意的眼神:“白石说立海大的怪物比青学的怪物要厉害,所以……”
“青学的怪物?”切原赤也再次疑惑了,怪物吗?没听说过呢。
“恩!好象是叫越后什么的,好象长了三只眼睛,手指里会流出毒液……”
远山金太郎说得很兴奋,而切原赤也则是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样的人存在?
“海带,我们走吧。”
仿佛血液已经的因为刚才说的话而沸腾起来了,远山金太郎拉起切原赤也就走。
“那个……”切原赤也开口,依旧平淡的口吻带上一抹好笑的意味。
“唉?”拉着切原赤也还在疯狂的奔跑着的远山金太郎回应了他一个词。
“我们,好象走错了方向。”切原赤也温吞的开口,手指向另一方。
……
“你为什么不早说。”远山金太郎的叫声过了很久才从喉间挤出来。
…
夕阳渐渐划下天空,染红了坡道,轻巧的悬坠在地平线上,却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夜幕在切原赤也和远山金太郎这两个路痴的兜兜转转之中,即将来临。
“哇!”惊叹一声,惹得社团活动完毕正要归家的少年少女们,个个侧目看过来。
“是切原赤也……”细细碎碎的声音穿入耳朵,有些让人难堪的词语也出现了。
“他旁边的那个孩子也是不良少年吧,居然穿成那样……肯定是他教坏了别家孩子。”
埋着头交头接耳的学生们很故意的无视掉切原赤也惨白的脸色,说着,走了出去。
有必要躲他那么远吗?看着躲他远远的那些同学们,抿住嘴角的那抹苦笑,藏住了自己的心情。
“海带……这里就是立海大附属中学了吧。”有点小小的担心,无法遮掩的展露出来。
虽然远山金太郎大脑缺根经,可是也能听出那些话语里的讽刺,自然知道那是多么的针对。
虽然为人简单粗鲁,但是好歹也跟了白石那么久,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懂得安慰。
他的直觉天然而成,如果海带是坏人的话,他又怎么会让海带靠近他呢,又怎么能这么熟稔呢。
从他见到海带的第一眼,就对海带有了印象。直觉告诉他的是:切原赤也是个好人。
“那个……海带不是坏人的,我知道。”看见切原赤也反应不大,于是远山金太郎继续说。
“再说,就算海带是坏人,也是我自己缠上你的,怎么能算在你的头上呢?”
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安慰会起到反作用呢?有点迷惑,抬头望向切原赤也希望看到效果。
听了小金的话,切原赤也露出笑容,带着平息感。
真是蹩脚的安慰呢……不过却让他很感动。
“海带,你不生气了吗?”小小的怯懦,可以感觉到的那口吻里的小心翼翼。
“恩……不了。”揉了揉小金那鲜艳如火的头发,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海带不可以伤心了哦~”看见切原赤也不再伤心,远山金太郎也笑了起来。
轻踮脚尖,想要给个安慰的抚摩,却因为身高的原由而够了到切原赤也的头。
不禁有些恼怒,表情洋溢于表面。惹得切原赤也轻笑。
慢慢的弯下腰,而小金因打网球而起了薄薄的茧子的手,缓缓的抚上切原赤也柔软的发。
“海带的头发好软啊!”
有点惊叹的声音,引起切原赤也的轻笑,但是却又在刹那间,笑脸变得扭曲。
“好有弹性啊。”
继续扯着切原赤也的头发,丝毫不自知这样给切原赤也带来的是多重的痛。
…
“呦,赤也,不是去东京了吗?怎么从山里带了个野生的人类回来?”
玩味的声音,欺诈师的狡猾。
“唉?”被松开了头发,切原赤也向声音的发出地看去,很恭敬的对仁王雅治敬礼。
“海带,他是谁?”远山金太郎自然可以看出二人之间的熟稔,有点疑惑的问切原赤也。
“赤也……请假怎么还顺便带了个人回来?”笑得妩媚,幸村精市走过来。
“好漂亮的大姐姐啊!”
很夸张的语气,很夸张的动作,很夸张的表情。对于小金来说却很自然。
“小金……”
想要阻止,怎么可以让客人被部长欺负呢?而且,经过刚才这一路,他和小金已经是朋友了。
“我可不是的姐姐哦~小朋友。”微滞了一下微笑,旋即开始新一轮的微笑攻略。
“那你是什么?小姐姐?”疑惑,看起来很天真的表情。
“噗嗤……”
丸井文太看见了除切原赤也以外的另一个人让部长的脸蛋变形,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狠狠的剜了丸井文太一眼,幸村精市继续微笑:“我是大哥哥的……”
“人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却发现和眼前这一笑得妖娆的‘大姐姐’很搭。
“……”
寂静……寂静……不平静的寂静。
幸村的笑容越来越深,连真田也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寂静……寂静……依旧的寂静。
柳莲二站在远处记着些什么,而丸井文太则拉好搭档快速跑路。
寂静……寂静……还是在寂静。
绅士的柳生比吕士也已经顾不了优雅,在仁王雅治的拖拉下躲得远远的。
而站在幸村的身边,却还一名不断转着眼睛的外来客,和笑得像朵向日葵的切原赤也。
明明是想调节气氛的,怎么气氛还是这么紧张?切原赤也无视幸村的危险,陷入沉思。
…
“对不起哦……”优雅温柔的声音,白石藏之介。
“四天宝寺的圣书白石?”也是温柔的笑,寒意已然褪去:“白石君为什么来这里呢?”
“这是我的部员。”白石藏之介拉过已经垂下头的小金说:
“小金一直想要挑战王者立海,所以就自己到了神奈川。没给各位添麻烦吧?”
询问着,已经回到幸村的身边的立海网球部部员,很温柔带着惭愧的声音。
反正有早就被幸村黑过很多次了,所以见到白石藏之介这样的表情,真的不好意思为难他。
“不麻烦的。”很齐的声音,附带友好的笑容。
“这样的话……我们就告辞了。”
避开双部遇见会出现的硝烟味,白石藏之介很直接的带着小金走掉。
“海带……我还会来找你的哦~再见。”回复了小金的话,回头看见阴恻恻的笑着的部长。
温柔的声音,仿佛要滴出水来,吓得网球部部员,又全部跑开躲难。
“赤也……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章八·所谓蛋糕
春日,三月的樱,怒放着,点点随风而落,绕过树梢,留下清香,坠下满地。
海藻般头发的少年,一个人走在开着樱花的小道上,午休时间,这里的人很少年,显得很寂静。
“海带,海带……”兴奋的声音,悦耳动听,一份活力,一份元气,浓浓的欣喜,打破了安谧。
很好听的声音,活泼而天真,惹人喜爱。可是如果每天听是无数遍,也没有人受得了吧?
而丸井文太最近却总是这样,像个老婆婆一样的罗嗦,说着同样的一件事情。
他最近的心情很好,只要是人就可以察觉出来,只要看他的举动也知道和平常不一样。
而听过他说那件事情的人,也都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欣喜了,不过为这样的事情欣喜,还真是……
“恩?怎么,丸井前辈,找我有事吗?”
切原赤也回头,看向红发少年,满眼的疑惑,显然是还没有遭受丸井文太语言上的荼毒。
“呐,呐,过两天就是部长的生日了哦~”丸井文太的眼睛看上去亮了许多,表情很是幸福。
“恩……”
切原赤也习惯性的回应,迷糊的,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忍不住惊讶:“唉?真的啊!”
“恩,恩。”丸井文太狂点头,然后继续傻兮兮的笑,看起来是对幸村精市的生日很在意的。
“我都不知道呢……”想起自己没有过去的记忆,忍不住有些失落。
“唉?对不起啊。”看到切原赤也这样的表情,知道他在困扰着,于是丸井文太道歉着说。
“没什么的。”露出笑容,看起来很纯真。表情淡淡的,笑着,清若雏菊,淡若云烟。
“可是……”
转瞬,切原赤也露出疑惑的表情:“部长的生日,为什么让丸井前辈你这样高兴呢?”
提到这个,丸井文太的双眼就闪现出奇怪的光芒,让切原赤也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恩。”丸井文太点了点头,兴奋着说:“部长的生日就意味着会有一个大的聚会。”
手舞足蹈着,用手比画着,仿佛可以想象到那个聚会就在眼前,他眼中的兴奋,怎能忽视。
“为什么这么说?”听了丸井文太的话,依旧疑惑的问,换回丸井文太一个鄙视的眼神。
“别看部长的父亲只是个广告代理商会社员,他的母亲,可是一个大家族的小姐哦。”
“恩。”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问,“可是这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有生日就会有的蛋糕啊……”回一个‘你白痴’的眼神,丸井文太一脸鄙视的表情。
“对!蛋糕。”切原赤也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过丸井文太,直往教学楼去。
“我们是要去做什么?”被切原赤也拉着丸井文太奇怪的问。
“做蛋糕啊。”志气十足的声音,切原赤也回应,脚步不停,一路奔向烹饪社。
“可是我不会做蛋糕啊……”丸井文太苦着眉,看着摆放整齐的炊具,纠结了。
“可是至少你吃过啊……”切原赤也微笑,为自己束上围裙,转头对丸井文太说:
“我已经不知道蛋糕是什么滋味了,所以要由你来尝。”
“好!”听见尝蛋糕这个字眼,丸井文太兴奋了,一口就答应下来。
“不过我不是很会做呢,所以要拜托丸井前辈了。”笑笑,天真纯良。
…
然后……当天,网球部的训练,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都请假了。
原因……丸井文太食物中毒,切原赤也在对其进行照顾。
此时,丸井文太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脸色铁青。而切原赤也正在思考:
明明是按照记忆里阿木的做法来做的嘛,怎么会出错?
嘟了嘟唇,想,干脆下次把大蒜再多加一点吧,这样应该会好很多。
……秋风中。
…
“呐,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