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对面眉眼俱笑的三兄弟,花解语释然一笑,遂收回思绪,不再多想。心里盘算着云霆归来的时间,花解语面色如水地静立在一旁,耐心地等待好戏的上演。
一直跪在地上的两位侍卫早已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双双如看神祗般地仰望着花解语,心里的愤怒早就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钦佩。
相反的,一旁的绿衣丫鬟听完梁太医的话后就已经彻底瘫在了地上,脸色苍白,颤抖不已。
花意浓和田氏又气又急又恨地死命掐着手绢,跟对面的花书妍对视一眼,三人无计可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花贤宇此刻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奈地瞥了眼慌乱不已的母亲和姐姐妹妹,轻轻地叹了口气。
花景轩和花诗韵只是低敛着眉眼,面无一丝表情,仿若大殿所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毫无关系一样。
而冥洛夜三人在听到花解语那句“只想给爹爹和还有几个朋友一个惊喜”时,不约而同地雀跃了起来,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向那个他们同样在乎的人儿。
约莫过了一刻钟,紧锣密鼓的步伐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众人坐正了身姿,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突然,紧闭的大殿门被用力推开,随着一阵寒风汩汩地涌进,两个被捆成粽子满身狼狈的女人被狠狠地扔到了大殿前。
☆、第44章 抓到凶手
“启禀皇上,属下循例搜到了太子殿后院,依七小姐之意熄了所有的灯火,只见唯独她二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发光物质。”云霆单膝跪地一字一句复命道。
“锦绣,缎绣,居然是你们俩?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皇宫兴风作浪?来人呐,将她们二人给本宫拖下去斩了!”皇后抢先一步怒不可遏地拍案吼道。
“慢着!”冥武帝制止了上前的侍卫,不满道:“皇后,此案还未查明,怎可如此草率定刑?”危险地眯着双眼,冥武帝反问道:“难道就因为她们是太子殿的人,皇后才想斩草除根?”
“皇上误会了,正因为她们是太子殿的人,臣妾才不能包庇;她们胆敢瞒着主子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万死都不能其疚。”说完,狠狠地瞪着底下的二人,皇后厉声喝道:“锦绣,缎绣,你们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们二人盗鲤陷害的?”涂满丹寇的长指定定地指着二人,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向左甩了个弧度。
锦绣和缎绣瞥到了那个威胁的手势,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心中自知必死无疑,但绝对不可连累家人;两人对视一眼,待看清彼此眼中的决绝,瞬间便明白了彼此的决定。
锦绣大义凛然地看着皇后,大声道:“并无任何人指使奴婢二人,奴婢只不过觊觎蓝鲤已久,只是苦于无脱困良方,这才一拖再拖盗鲤大计;终于打听到花家丑女要进宫赴宴的消息,奴婢们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这才出此下策犯下大罪,奴婢们无话可说,请皇上赐罪!”
皇后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转身对武帝道:“皇上,这贱婢已经承认了,这案子无须再审;况且,今日是除夕之夜,臣妾觉得不该再浪费大好时光,应该及早结案才对!”
花解语看她二人在那儿唱着独角戏,心里冷笑两声,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嘲讽。
冥武帝准确地捕捉到花解语眼中的轻蔑,又看了眼同样不屑的冥洛夜,真是越看越觉得二人相配,不禁玩性大起;心中虽然也已经早就有了结果,却还想进一步试探一下花解语,遂避开皇后的话语,装作迷惑地转向花解语道:“解语,你怎么看待锦绣的说辞?”
“解语想问她们几个问题。”毫不客气地接下武帝的话茬,花解语挪着轻盈的步伐慢慢地走到二人身边,目光明亮如炬地凝视着二人,看得锦绣缎绣一阵心虚。
“我与二位素不相识,不知你们是如何得知我和我的丫头今日赴宴所穿的衣着呢?还有,你说你们觊觎锦鲤已久,不知道你们盗鲤所为何事?现如今雄鲤又身在何处?”花解语淡淡地开口,语气柔和。
这次是缎绣开的口,只听她声音悲戚地答道:“奴婢二人自小患有恶疾,常年受病痛折磨,听闻蓝鲤能治百病,这才起了歹意;奴婢们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婢,经常跟随太子妃回将军府,自然与花府的几个婢女相好,从她们那儿听到消息是容易的紧;至于蓝鲤,奴婢们把它藏了起来,还未来得及服用。”
这丫头倒是伶俐的很,这么快就想好了说辞,看来那花书妍身旁有这几位做帮衬还真是省了不少心。
☆、第45章 偏离主题
皇后见花解语低头思索着什么,得意地挑了挑眼角;投给焦虑不安的花书妍一个放心的眼神,她阴狠地扫了眼堂下跪着的二人,,提高了声音迫不及待地下了定论道:“皇上,这贱婢招供已经是有理有据;她二人心怀不轨盗鲤陷害已成事实,理应斩首示众,还请皇上裁决!”
冥武帝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一直都对自己的事横加干涉,甚至一度不择手段;要不是当年的那件事,他早就废了她,现在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和璃儿一同站在这里了。
正当武帝准备开口训斥时,就听冥洛曦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道:“呦~~皇后娘娘,原来后宫的丫鬟都这么厉害啊?区区两个小丫头居然都能把除夕宴会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些其他的大人物还指不定怎么危险呢!!哎,父皇呀,这后宫治理的实在不怎么样,怪不得七哥不爱回来!”
冥武帝嗔视了冥洛曦一眼,见冥洛夜神色无恙,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又狠狠扫了眼脸色不佳的皇后,冷冷道:“真相如何,朕心里有数,用不着皇后你多番提醒!出了这般事,你身为皇后难辞其疚!朕看这后宫之事是时候换人治理了!”说完,目光温柔地看了眼身侧一直静默不语的璃妃,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闻言,皇后脸色大变,双目猝火一样地瞪着璃妃,恨不得在她身上灼个洞出来。见武帝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怀里,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皇后气血上涌,心里的醋意翻江倒海。这么多年了,就算出了那样的事,皇上依然对她如珠如宝,心里眼里也只有她,就算与冥洛夜关系闹僵也毫不在乎。林璃儿这个贱人,除了长着一张勾人的脸之外,她到底有什么比的上她?
既然皇上再次无情地想要废了她,那就别怪她揭人伤疤了。收敛了脸上的恨意,皇后看着武帝,理直气壮地大声道:“皇上,你不能废了臣妾!别忘了,十年前,臣妾献出丹药救了夜王一命,你曾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许诺将终生不会褫夺臣妾皇后的封号。如今你难道想要反悔吗?”
冥洛夜身形一顿,脸色微暗,眼里闪过一丝伤痛。不想让旁人察觉,他再次端起桌上的酒杯,送进唇边,一饮而尽。
今夜讨论主题突然生变,花解语本就感到奇怪,现如今居然还牵扯到冥洛夜十年前的事来,遂不由得多看了冥洛夜两眼。正好与他抬起的双眸相望,虽然很快,她还是察觉到了那一丝极快隐去的忧伤。
冥洛夜微怔地看了眼花解语,快速地把目光转向了别处。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好奇和疑惑,或许还有一丝关心。天知道他多么想跑过去,把她拥入怀里,告诉她他想要释怀却难以释怀的一切。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时机成熟之时,他自然会与她坦诚一切,包括绝狼阁的事。
见他躲闪自己的眼睛,花解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他并不是非常相信她;就像她也不是完全相信他一样。
这样也好,反正她也没准备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有些赌气地这样想着,花解语收回了目光,抬眼静观事态的发展。
☆、第46章 漏出破绽
“朕现在是要把后宫管理大权交给璃儿,并没有说要废了你皇后之位,又岂能算的上是失信于人?朕已经做了决定,你不用再多说了!今天主要任务是查清锦鲤失踪真相,朕没空跟你废话,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先行离去!”长袖一甩,冥武帝调整好身姿,眼睛再次注视着全场。
眼见皇后被当堂削权,众人面面相觑,如坐针毡,生怕战火烧到自己的身上,一个一个的低着头假装数蚂蚁。
武帝训斥的皇后哑口无言,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初衷,怒气冲冲地说了声“臣妾告退”便带着贴身婢女摔门离去,留下嘭地一声巨响回荡在太和殿上方,不同程度的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呵呵,大家伙儿不必紧张,父皇只是与皇后闹了点小矛盾,无碍!”冥洛晨见场面再度陷入沉寂,为免影响今夜审案,遂温言出声打个圆场。
“本王也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抬头看了眼底下波澜不惊的花解语,冥洛夜颇为淡然地开口道。
“解语,是朕失分寸了!你无须介意,继续问话罢了。”武帝摆摆手示意花解语继续。
众人诧异地看着武帝,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近乎道歉的温和语气对花解语说话,再看了眼堂下飘逸若仙的女子,众人心里难免起了一种异样的心思,不由得复杂地打量着花解语。
花言昭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投射在花解语身上莫名其妙的眼光,方才放下的心又提到了胸口。
同样觉得情况不对劲的花解语倒是坦然的多,知道爹爹担忧自己,她轻轻地冲他柔柔一笑,意思是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她可以很肯定,武帝绝不是对自己起了什么心思,并非她小看了自己,而是她已经看清了武帝对璃妃的感情了。
花言昭收到花解语投过来的一摸抚慰的微笑,这才松了一口气,遂收敛思绪,仔细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嗯,缎绣你此番话说得也在理!”花解语看着缎绣认同地点了点头,一副难道果真如此的模样让几人不禁松了口气。
“依你所言,你们此番主要目的是取得蓝鲤治好恶疾,并非意图陷害我是吗?”花解语瞪大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问得一脸无害。
二人闻言一愣,心中稍有疑惑,不敢轻举妄动;后又想到,反正今日怎么着也是一死,若是顺着她的意思,指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全尸。两人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遂顺势承认道:“是的,奴婢们绝不是故意陷害!”
“呵,是吗?”花解语看着二人笑得一脸无辜,柔弱如丝的嗓音吐出来的话语却瞬间让锦绣缎绣冷到了骨子里。“既然不是故意陷害,为何雄鲤并没有进入你们的腹中,而是完好无损地待在我的马车里呢?”
看二人懊悔不已的模样,武帝已是心知肚明,对花解语是愈发满意。睨了眼同样是一脸佩服的云霆,武帝做做样子开口道:“云霆,解语所言是否属实?”
“启禀皇上,属下确实在七小姐的马车里找到了雄鲤,确定雄鲤无恙,已经将它送入昭阳殿了。”他跟随皇上这么多年,早就对皇上的心思一清二楚。早在武帝下令搜查的时候,他已经暗中告诉他不管在哪儿搜到雄鲤都不可轻举妄动。当时云霆就在思索着皇上是不是要护着七小姐,没想到他真的在她的马车上找到国宝,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知道她们走了这一招棋。皇上的眼光果然不会错,七小姐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第47章 息事宁人
“父皇,这二人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是在撒谎;看来是受了某人的唆使和威胁!”冥洛曦得意地挺胸瞪了一眼冥洛阳,兴奋地出声道。
“奴婢们没有受人指使,完全出于自愿!”锦绣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脸色发青的冥洛阳,激动地大喊出声。
“父皇,我们不妨把锦绣缎绣的家人传过来审问一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这件事情拖得太久了,是时候告一段落了。虽然冥洛晨知晓花解语并不着急,他自己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一闹剧,这样,更精彩的好戏才会上演不是吗?
花解语低低一笑,对冥洛晨的提议不置可否。不过,想要看戏么?抱歉,本小姐恕不奉陪!自动屏蔽冥洛晨玩味的眼神,花解语语笑嫣然道:“对呀,想来锦绣缎绣的父母一定会解释地很清楚的!”
“不行,不行!”锦绣崩溃地大喊,“皇上,奴婢求您了!就是奴婢二人做的,不关其他人的事,请不要传召奴婢们的父母!”
“请皇上赐死,真的不关他人的事!”缎绣“咚咚”地磕着头,额头很快肿了一片。
织锦看着二人这般模样,心里不忍。尽管知道她们肯定在替真凶隐瞒,可是她们这样决意求死,恐怕也是让人捉了痛处去了。听她二人对父母的紧张程度,想必是父母受制于人了。想到这里,织锦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内心一阵悲伤,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这其中的道理,在场的人可能没有一个不懂的,花解语更是清楚;对她狠的人,她向来不会留情,只是,若是连累了无辜的人,便不是她所希望的了。况且,她感受到了织锦的悲伤,知晓织锦过往的她怎么忍心让她噩梦重提。罢了,这次就放过她们吧,若是她们胆敢再次招惹自己,她是不会再客气了。
“皇上,解语想这件事可否就这样了了!雄鲤并没有受到伤害,她们二人也认罪了,请皇上惩罚她们就算了吧!”
锦绣缎绣惊讶地瞪着花解语,简直难以置信。她们这般陷害她,她居然肯息事宁人?
冥洛夜早就料到如此,一点都不诧异。他想了解她,当然也要了解她身边的人。
据调查所得,织锦十岁时,为了救同样陷入狼窝的妹妹,曾经委曲求全地忍受大户人家的凌虐,一心想要保护妹妹的她没想到妹妹最后还是被坏人折磨致死。万念俱灰的她逃了出去,幸好被柳嫣然所救,这才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只是,心中的伤痛并不是能够轻易抹去的。锦绣缎绣此番情景与她当年颇为相似,难免会勾起织锦的伤心事。依花解语的性子,自然会不了了之。
而且,她也是不想累及无辜吧!温柔地看着花解语,冥洛夜眼角是化不开的宠溺。她还是十年前那个善良的傻丫头。只是,这样的她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