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与上侍寝,自觉腹热,内似火烧,而趣意难挡,连战不歇。上悦甚,四更方止,乃延朝会,为破例也。
此后三日,珀希皆无意房事,拒上。上或谓其乏,不以强。
月余,珀希呼腹痛,上命太医诊之,曰:“有孕。”不信,换医复诊,答如前者。上大惊,珀希几昏厥。待其神定,上执其手曰:“愿妊否?”珀希乃摇头,泪下如雨,曰:“吾为男身,何以生子?莫非寻死。”上闻之,悲也。珀希观其色,知上意,颌首不言。须臾,谓上曰:“若诞之,何以为赏?”上惊呼:“不可!”珀希淡然:“天既降吾以子,必教出也,何惧?”俄而,复问前言。上不假思索曰:“当封汝为后,子为东宫。”乃不以为然:“倘生女子?”曰:“封宫主。”珀希不悦:“何以女子不能承业?于吾乡,尚有女主无数。”上复思之,正色曰:“依汝言,作女太子。”乃笑。
于是,珀希以男身孕,其态与诸女子无异。只食量宽,每日进米粮斗余,嗜甘味。上每见笑谓曰:“此子同其母甚,必为绝色。”答曰:“未必。恐若汝弟,幼彘也。”上曰:“岂非美彘?”
日逾,腹见大,行动须搀扶。宫中上下莫不谨慎,待珀希与帝后无异。
及临产。上知事异,聚召稳婆数名待命,然皆未事男妇,无以为策,焦急万分。珀希受痛非常,嚎哭响彻宫院,闻者心惊。上心如绞,至其前,执手曰:“何苦至此?”答曰:“吾爱汝不及,当被此难。”上遂泣。
半日,不见子出,然珀希已昏厥,上惶甚,焚香祷告。事达天庭,有神曰:“此吾劫数也。”化身为道人,自谓可救国母,求见。上允之,乃入。自袖中取一丹,大小如卵,置于珀希口,抚其首令咽之。须臾醒转,遂奋力。便有稳婆曰:“得见首!”俄而又曰:“现臂也!”不消片刻,诞出一子,发褐而目青,通体微红。上喜不自禁,怀抱于其母前,笑谓之:“欲为何名?”珀希且笑,半晌出声,曰:“璐。”
便寻道人,不知所踪,其人曰:“有云雾现,隐也。”乃知天人。
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 第三部 流浪篇
第一章
八喜揉揉眼,从另一人手里接过裘领披风,举到皇帝背后:“皇上,保重龙体。”叮嘱一声,将衣物为其披在背上。
高涉不动作,貌似较先前冷静了许多,却更让众人担忧乃至恐惧。
激流的河水在晨曦照映下泛着微红,又一艘小船漂回来了。高涉低着头,目不转动,已不再去看它了。
“皇上,”八喜大声了点。“天露白了,稍事歇息吧?”
依然沉默,只略抬下头,望向运河远处。
八喜以为有所动,小心走近:“皇上……”
“让朕……再看一会儿。”高涉捻捻披风,叹息道。
八喜不敢苦劝,默然退守。
眼珠盯着江水,看它翻滚追逐,全无恨意。所有的刀刃都指向自己,压着心头,稍有波动,绞作万缕。
昨日这时,他还安睡于自己怀里,体温、声响、动静……回忆起来,还似真实。不禁双臂抱胸……
果然是空的。
就这么走了……
未必!不是没寻着什么吗?
那又如何?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愕然发现,自己竟自私至此。
难怪他一直怕。不敢揣测,他是否动心过。
手放到自己唇边,止不住颤抖,冰凉如水。
* * *
“他要加班,不能来了。”我挂上电话回头对妈妈讲;顺便看到妹妹:本来以为Molly会沮丧,结果她只是专心在跟朋友们玩笑。
“好极了!我们可以开始吹蜡烛了!”妈妈微笑着说,为Molly整理一下圆角帽,转身去厨房。
我可以肯定她背过去后脸色大变。
他们分居了,我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不想让他们因为我和妹妹尴尬地相处。我试想过跟Molly该怎么解释——“爸爸有了新房子,他决定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至少我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妈妈试图让我跟她一起生活。我拒绝了,告诉她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爸爸一个人会寂寞。事实是,爸爸私下跟我商量说愿意把省下来的抚养费存给我以后买辆车。
“Percy,你会常来看我吗?”
在机场,听Molly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
“当然,我会……”——结果我后来只去过乔治亚州四次;而Molly几乎每两个月就要过来看我们。
“我喜欢你的味道,Percy……”她对我耳语得很甜美,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
“我也是,我的小妹妹……”将她抱得很紧,我闭上眼睛……
背后响起击鼓声。
Terry他们把乐队搬到了候机室?!
“Percy,你看到我的小兔子了吗?”Molly揉眼睛问,穿着睡衣。
“什么小兔子?!”见鬼,我们不是要道别吗?“你们他妈的别敲了!”——奏乐声越来越大。
“Percy,我的小兔子在哪儿……呜呜……小兔子……”她哭起来了。
“你说什么?!……见鬼,别敲了!安静点!”
我听不到Molly的声音了,她越来越远、模糊……
“停下——”
“喂!醒啦?!”
谁的声音?好甜……Molly?
两个大黑团子……下面是三个小黑点……米老鼠?
逐渐清晰,是人脸……女孩。
我不认识的女孩。
“醒了就好!脑袋疼么?”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感觉很友善。
脑袋?我知道那是头的另一种说法,于是抬手过去……头上包裹着什么?受伤了?
“我……怎么了?”确实有点痛,我担心起来。
“你跌破头了!”她指着自己额角,对我微笑。“没事!擦破点皮!”
听到她说没事,我放心了,也对她半尴尬地微笑
砰——
敲击金属的声音,我龇一下牙。
“哥!你且消停些吧?!”女孩板起脸对旁边抱怨。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手持一根细棍敲打一个金属盘子似的东西……
好熟悉的情景:这个人的姿势、装扮、手里的道具……
“我怎么了?!”他抬起头,大声回答那女孩:“天都大亮了!咱还得进城摆场子呢!你倒伺候起他来了!”
有东西在脑子里翻腾,拼命要配合眼前的情景!我使劲盯着他的,对方瞪了我一眼,不屑得很。
“人是你坑的!倒不耐烦了!”女孩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似乎听过类似的,在……
“是你……你们?!”
那对流浪艺人!二人乐队!
* * *
听这声嚷叫,柴芹儿吓得脖子一缩:原来这人还认得她兄妹!小心转头回去——
“公子,要说什么?”赔上笑脸,如平日讨赏钱一般。
“我见过你们!”珀希已然坐立起来,睁大眼将对方看着,却有丝惊喜。“你唱歌的!”
“这……”芹儿尴尬……
事情说大不大,小也不小,全看对方背景如何。昨日她哥柴显在河边掏螃蟹,渐渐挖出个大坑,说笑要做机关拿兔子,便胡乱设计了一个,自己守在边上。谁知兔子没扣上,倒陷害了个大活人。最怕的是,还是个贵人——便是那日于淮州城得见的番邦公子。
“嚷嚷甚?!”柴显见妹妹为难,拿出凶恶样吓对方:啧!要不是大爷我良心,早把你丢林子里喂野狗了!
他昨日将人救起,从那一身的湿漉漉便知对方是落水而起——真他娘的命大!昨儿那河水涨得可凶!——初时还没看清长相,等把人背回破庙,才认出是个番人,还是打过交涉的!
“你击鼓的!”珀希竟丝毫不怕,手指着柴显,脸上都快笑起来了。
“咋了?!是大爷我救的你!大爷不怕见官!”柴显心虚起来,却要逞强,站到过去朝对方狠拍下胸膛。
“‘见官’?”珀希不解这话,不禁抓抓耳朵。
“公子切莫多心!我哥他说笑呢……”芹儿怕生事,敢过来赔笑脸,端着一碗热水递与珀希。
“多谢你!”珀希殷勤致谢着接过去;才觉察出自己渴得厉害,三两口咽下。芹儿见他一派知书达礼,也略欣慰,转身从刚熄的火堆边取来干粮——
“这还有半个饼,公子您……”
“作甚?!”柴显见妹妹如此大方,赶紧过来夺下:“你自个儿怎不吃!”
“给我!”芹儿一把抢回,将饼拍拍干净,依旧递给珀希。“公子,您就将就吃点垫肚吧!”
“多谢!”珀希略鞠躬,将食物接在手里,果然闻到一股面香,口中湿润,张口刚要咬下,却发现那面上许多黑灰,不禁踌躇起来。
“啧!人家还看不上你那糙豆子面饼呢!”柴显见状,冷嘲热讽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边的珀希张开大口,将那饼子咬去大半,狼吞虎咽着,不会儿就整个下肚了。“好吃!”最后还抹嘴笑道。
“饿痨!”柴显没趣儿地撇嘴。“我说今儿个还摆场子不?”
芹儿皱眉看他一眼,转回去却笑脸对珀希:“敢问公子家在何处?我二人好将你送返……”
“对!把他哪儿来的送哪儿去,没准儿咱还能换点粮钱!”柴显插话,看着珀希冷笑。
芹儿不理他,专心等珀希回答。她已发现这位模样清奇的番人公子不太会说中原语言,脑子似乎也有点……
“我在……”珀希看着眼前的女子,咬咬唇,垂下眼皮,似思索。
芹儿担心起来:若这人真是傻子,岂非累赘大了?难道还要带上他一面卖艺一面寻亲?!那日见识过与他同行那伙人的阵势,绝非一般,或许此时也在寻他未必?况且他这模样出挑……
“我……我来自海外!我来游玩!”
正思跗着,忽听对方大吼一声,其面色之严正,把柴家兄妹吓一跳。
“那……敢问公子来自海外何处?于此地可有亲属?”芹儿勉强冷静下来,小心翼翼问。
“我……”
“得!摊上傻子了!”柴显对天一叹。
“我……我叫珀希!”
“……”听到他这没来由的自报姓名,柴芹儿嘴角略颤。“原来是珀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家人在此?”耐住性子又问。
珀希盯着她,眼睛睁大——水蓝色的眼珠看得芹儿心悸。
“没有!”半晌,语气坚决道。
怎么可能?兄妹俩相视皱眉:那日明明见到一大群人将他护着,看模样听说话也都不是番人,他怎么倒说自己没有家人?
没等他们把这头想通,“珀公子”下面的话才真是骇人——
“我要跟你们一起!”
第二章
我想加入他们的乐队,这个念头像百米冲刺般从头脑蹿到舌头——我想,这就是本能。
当那女孩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个半的答案:第一个说出来毫无意义;另外半个……就像它的性质一样,根本不实际。
宫里?就是皇宫吧!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吗?想想就可怕。而且对这些显然是社会下层的流浪艺人讲,他们一定不信;我已经看出那女孩有点怀疑我的智力是否正常了——该死的语言障碍!
其实我跟他们是一样的。我是说,没有固定的归属……
——或许还有某个似乎能将你完全保护的人?
开玩笑,那样厉害的家伙?!更不要说他收容我的前提。我从不感兴趣灰姑娘故事(除非我是王子),我喜欢看《金银岛》……我是男人。
“公……公子您说什么?”
“Huh?”女孩的提问使我暂停住思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唐突了。
“我要和你们一起……弹琴、唱歌……band!”献上最真诚的微笑。
“您说笑呢!”女孩笑得很尴尬。“您是大贵人,怎么跟我们三教九流一般……”
“跟傻子说这些作甚?!”那个不太友好的男孩凑过来——我忽然发觉他们长得很像,或许是兄妹?
他叫我“傻子”,另一个人好像也这么叫过我——
傻小子……
是他们对我这样的白人的称呼?似乎带着贬义。
——不过贬义的称呼有时也是非常亲切的昵称不是吗?
我在想什么?……
“喂!你走不走?!别妨碍我们干营生!”
“不!”我板起脸瞪着他。“我要弹琴!我会弹琵琶!我要……”面对那可爱的女孩:“我要跟你学弹胡琴!”
“哟!”男孩还是不以为然。“还是个好玩乐的小少爷!想学艺?行呐!拜师的礼钱总得献上吧?!”
“‘拜师的礼钱’?”这个词太复杂了。
“公子别理他!我哥没正经!”女孩将他推开。这次,我从她用的称呼里确定他们是兄妹了。
“请问你的名字?”一般来说,自我介绍是友好交往的开始。
“这……”她看看我,神情变得腼腆。“小女子姓柴,名芹儿……”回头指着那个男孩:“这是我哥,柴显!”
“哦……”我把收到的信息在头脑里反复念:柴芹儿、柴显、柴芹儿、柴显……“我叫珀希!”
“呵呵,您说过了,珀公子!”
“我就叫‘珀——希——’!”我纠正道。“柴芹儿娘娘……”*
“噗——哈哈哈哈……”
柴显大笑起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刚认识的话,对女士用尊称不是应该的吗?
“我……我的娘诶……”他笑得眼角闪起了泪光,而她的妹妹则惊讶或者尴尬地表情凝固了。
“这……这傻子拜师不成乱认起娘来了!”
“怎么了?”我焦急起来。
“公子说笑了,我哪是什么‘娘娘’!您……您管我叫芹儿就成了!”柴芹儿拍拍我的手背说,然后背过去也大声笑了起来。
于是,“娘娘”被我丢入禁用词汇名单,跟“皇上”、“大人”等一起。
接着,我理解了什么是“拜师的礼钱”——
“我没有钱。”对他们遗憾地摊开手。
“啐!没钱拜什么师?!哪有人白传手艺?!”柴显咬着草茎不屑地对着屋顶——我们在一座显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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