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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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耽美)-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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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朝着云深包抄过来。

    云深回头看了一眼,镇定地一夹马腹,右手已经抽出了散发着森冷光芒的鹰刀。

    白雪与他相伴多年,什么情况都遇到过,此时已知主人危险,立刻放开四蹄,向前狂奔。它与烈火一样,神骏非凡,此时就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向前笔直地射了出去。

    那些人更是心痒,哪肯放弃,也在后面奋起直追,只是他们的马都不如白雪,渐渐的越落越后,眼看是追不上了。

    云深伏在马背上,冷冷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唇边浮现出一丝不屑。

    就在这时,白雪奔上一座沙丘顶,正要向下驰去,忽然看见旁边盘着一条响尾蛇,不由得吃了一惊,立刻本能地一转方向,远离开那个巨大的危险。

    马身突然剧烈倾斜,云深猝不及防,险些摔下马来。

    白雪感觉到了,赶紧放慢脚步,调整姿势,以便他重新坐正。

    这一耽搁,后面的马贼便追近了。

    云深倾听着白雪忽然变得紊乱的急促鼻息,知道它也有些累了,再这样狂奔下去,终不免倒毙于大漠之中。他缓缓勒住马缰,手中长刀轻扬,准备迎战。

    那些粗野汉子没料到这个书生居然毫不惧怕他们,都是微微一怔,随即一拥而上。

    这时,在他们的侧后也有十数人骑马冲了过来,手握各种兵器,便与马贼们杀在一起。

    这些人的打扮各式各样,有的像行脚商人,有的像牧民,有的像走镖的,这时却配合默契,杀了几个马贼后,冲过来结了一个小阵,将云深护在身后。

    云深一怔,随即觉得他们都有些面熟。

    其中一人回头冲他一笑,用北蓟话说道:“大人,皇上派我们来沿途护送你。”

    云深忽然想起,他们都是宁觉非亲手训练出的鹰军中的战士,不由得心里一热,抬起左手拉下蒙脸的白绢,笑着点了点头。

    那些乔妆改扮过的战士已经有好几个月未曾打过仗了,早就手痒,这时也不管什么敌众我寡,都是热血沸腾,大喝一声,便返身杀入马贼群中,只留下两人站在云深身侧,保护着他。

    云深看着他们的气势,便知大局已定。他微笑着,缓缓将鹰刀插入刀鞘,悬于腰间。

    双方激战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大地微微颤动,一阵阵闷雷似的响声传来,接着,烟尘大起,明显有一队人马在迅速接近。

    正在激斗的两方人马都是一怔,手上的动作缓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北方。

    只见一匹火红色的骏马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那高高的沙丘顶,马上人英气勃勃,有着绝世的容颜。

    立刻,这些北蓟战士全都欢呼起来:“烈火将军。”

    这一声真是如雷贯耳,那些马贼也都愣在那里。

    云深转头看去,只见宁觉非立马高丘,犹如天神一般,身后是残阳如血,映照着万里黄沙。看着这一切,他的眼前忽然模糊起来,泪水忍不住涌进眼眶。

    宁觉非看着挺立在橙红色霞光中那个人,如此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他却仍然固执地穿着最喜爱的白衣,在这茫茫大漠里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永远美丽动人,也永远与众不同。

    形势一目了然,众多马贼正在围攻他,宁觉非一瞥之间便怒火中烧,探手拔出钢刀,纵马冲了下去。

    在他身后,千名骑兵如潮水般不断涌上沙丘,然后跟着他如浪涛般翻卷而来。

    众寡易势,那些马贼发一声喊,立刻返身便逃。

    西武那个领兵的武官大声发令,指挥骑兵们追杀下去。

    宁觉非奔到云深面前,便勒马停住。他有些激动,急促地喘息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深默默地看着他,眼中泪光闪动,也是一声不吭。

    烈火与白雪久别重逢,立刻互相伸出马头,挨挨擦擦,愉快地喷着响鼻,轻轻嘶鸣。

    围在他们周围的那十余名战士都眉飞色舞,国师大人果然不凡,一出马便能找到他们敬仰挚爱的烈火将军。对于两人之间的情意,他们都是清楚的,临来时又得澹台牧谆谆叮嘱,这时都很识趣,纷纷远远避开,只在外围警戒,让他们两人好说话。

    对视良久,宁觉非才轻声问道:“你是国师,如今朝中诸事待定,你必得日理万机,怎么却一个人来这里了?”

    云深脸一冷,从腰上取下鹰刀,递到他面前。

    宁觉非一怔,顿觉左右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云深哼了一声:“当年在赛马节上,你代表云氏出战,夺得金章,从此便是我云氏族人。你私自潜逃,我身为族长,自是要来拿人,否则有何颜面再见族人,更无面目向云氏的列祖列宗交代。”

    这话有理有据,倒说得宁觉非一时无法辩驳。

    云深见他还不接刀,不由得心头冒火,大声道:“别说你跑到大漠戈壁,天涯海角,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去追到你。”

    宁觉非立刻便感动了,终于伸手接过鹰刀,轻轻叹了口气,低低地说:“云深,你的心意我领,这刀我便收下了。如今虽南北一统,却百废待兴,你不宜在外过久,还是回去吧。我一直都记得,我们那次在草原上,对着天上的流星,你说你的愿望是国富民强,守土开疆,这样宏大的志愿,令人钦佩。现在,后一个愿望应该算是实现了吧,前一个愿望却还要你不懈努力,才能达到。”

    云深再也撑不住,冰冷的神色渐渐淡去,一丝凄然涌上白玉般的脸庞。他用袍袖拭去眼中涌出的泪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这后一个愿望,是你帮我实现的,那前一个愿望,仍然需要你帮我实现。”

    宁觉非苦笑:“我只会打仗。那些安邦定国的事,我是真不懂。”

    “保境安民,惩奸除恶,都是打仗的事。”云深看着他,沉沉地道。“觉非,你因何不辞而别?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做错。”宁觉非笑得更苦。“你为国为民,付出一切,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让人十分钦佩。”

    云深皱起了眉,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昭云公主就要成亲了。九月十五的迁都大典之后,便由皇上亲自主婚,将她嫁给远威将军大檀明。”

    宁觉非大感意外:“怎么会?公主不是跟你自幼订亲了吗?怎么会嫁别人?”

    “你果然知道。”云深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悲伤。“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一走了之?你是气我不告诉你吗?我承认,这事是我不对,我当时只是怕你会多心,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你如此重情重意,知道以后会怎么做?让我去跟昭云成亲吗?你这么一走,就算是成全我们了吗?那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对你而言,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吗?”

    宁觉非被他一轮质问弄得手足无措,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不知该怎么问。你若不想告诉我,我又何必逼你?我……只愿你幸福,不想你为难。我……离开那里,你就可以和昭云公主成亲了,从此过快乐的日子,岂不是好事?”

    “你怎么知道我跟别人成亲就会快乐?”云深先是气恼,继而难过,终于长叹一声。“觉非,我和昭云的婚事已经正式取消。大檀琛向皇上求亲,已得应允,昭云就要和大檀明成亲了。这下,你不再生我气了吧?”

    宁觉非现在才信了这件事,想了一下,便委婉地说:“云深,你和陛下都别再为我而委屈昭云公主了。”

    云深看着他,清晰地说:“没有委屈,你别再误会了。我最多也就是不愿娶她,怎么会胡乱将她安排给别人?陛下也不会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大檀明上次在青枫岭受了重伤,被送回明都,昭云想打听二哥澹台德沁将军牺牲前后的情形,常常跑去看他。就这样,两人渐渐有了情意,澹台和大檀两家才会联姻。这次大婚,陛下将办成一件大大的喜事,为强大的蓟国锦上添花。”

    宁觉非沉默了,半晌,才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那么,是真的了?”

    “是的,是真的。”云深强调,声音却变得异常温柔。“觉非,你还要赶我走吗?还要离开我吗?”

    这话却又把宁觉非难住了。他实不愿再重返临淄,但云深身居要职,也不可能让他长在西武陪伴自己。思索了好一会儿,他只得说:“云深,我们先不说这些,你跟我出了沙漠,找个地方好好歇歇,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云深没有异议,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决定的事。他点了点头,愉悦地笑道:“好。”
第二部 上篇 番外 是耶非耶
    清晨,曙光初现,宁觉非策马出了明都城,在草原上尽情奔驰。

    从南楚到西武,从战火纷飞的生活回归安宁和平的环境,他本应觉得惬意悠闲,可内心深处却总觉得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隐隐带着忧伤的气息。他不愿去正视,总喜欢跑到大草原上去,让辽阔天地的那种壮美充斥自己的心田,就可以不去回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出于下意识的,他总是不喜欢往南或往东,每次总会向西奔去,这次也不例外。

    远处的雪峰连绵起伏,在朝阳下闪现出金色的光芒。突然,雷鸣电闪,火红的云霞急速翻卷,仿佛燃烧起来。

    宁觉非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异常景象,不由得勒住了马。

    过了一会儿,火云变得像漩涡一样飞快旋转,当中渐渐出现一个空洞,接着,一架银色的重型武装直升机出现在空中,机身似乎被一种力量拉扯着,在空中直打转,如果控制不住,很容易坠毁。

    宁觉非看到这个不属于这里而属于他前世所在时代的机械,不由得感到震惊,继而狂喜。他猛挥一鞭,纵马向那边狂奔而去。

    直升机在空中转了很多圈后,终于稳住,随即缓缓降下,落在草地上。

    机门拉开,身穿少将军服的雷鸿飞和林靖同时跳下来,四处张望。

    雷鸿飞疑惑地说:“这是哪儿?新疆?还是内蒙古?”

    林靖打量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远处的雪山,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像新疆,可是不对啊。新疆的每一寸土地我都熟悉,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他们正在议论着,忽然看见一个人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骏马向他们直冲过来,不禁啧啧称奇。

    雷鸿飞赞叹:“这马真棒,我看可以去参加奥运会的越野赛。”

    林靖凝神看着马上的骑手,笑道:“那孩子长得真俊。”

    “咦?真的?能让你夸个俊字,那一定了不起。”雷鸿飞精神大振,定睛看去。“哎呀,果然漂亮。”

    说话间,宁觉非已经奔到近前,立刻看到站到飞机前的两个熟悉的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雷鸿飞看着他的装束,不由得有些诧异,忍不住问林靖:“你看他像哪个民族的?”

    林靖瞧了半天,也觉得惊奇:“看不出来,脸型像咱们中国人,穿的……倒有点像古装,难道他们在拍电影电视什么的?”

    雷鸿飞曲肘碰了碰他,低声道:“你跟他打个招呼,问问他这里是哪儿?”

    林靖在新疆呆了很多年,会说很多种少数民族的日常用语,便尽可能友好地笑着,对马上人说:“你好啊。”

    从汉语普通话开始,他换了所有会说的语言,宁觉非却疑似梦中,呆呆地看着他,根本不知道回答。

    林靖无奈地转着看向雷鸿飞:“他好像不懂我在说什么?”

    雷鸿飞便扬声叫道:“子寒,快出来,这里有一个孩子,看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民族的人,林靖跟他沟通不了,你懂的语言多,快出来跟他说话,问问这里是哪儿。”

    很快,身着休闲服的凌子寒出现机舱口。他跳下地,看向骑在马上的那个人,忽然眼神一凝,脱口而出:“觉非。”

    宁觉非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翻身下马,冲上去紧紧抱住他,激动地叫道:“凌大哥。”

    雷鸿飞和林靖都大吃一惊,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凌子寒抬手将他拥住,半晌没有放开,喃喃地道:“觉非觉非,你怎么在这里?”

    宁觉非只觉得前尘往事如潮水一般翻卷而来,眼中一热,竟欲落下泪来。

    雷鸿飞和林靖围着紧紧拥抱着的两个人转了好几个圈子,从各个角度打量着这个长相极美的少年,看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你真是觉非?”

    宁觉非闭上眼,将泪水忍了回去,这才转头笑道:“师傅,野狼,真的是我。”

    雷鸿飞怪叫一声,跳上去便将他拽过来一声抱住,连声问:“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林靖慢了一步,没抓到他,便兴奋地拍着他的肩,笑着说:“觉非,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宁觉非平静地解释:“其实是死了,现在是灵魂转世,只不过我保留了前生的记忆,什么都没忘。”

    “好好好。”林靖开心地连连点头。

    雷鸿飞放开宁觉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郑重地说:“那个出卖你的苗单,子寒全球追缉,亲手抓住了他,将他押送回国。这个混蛋以叛国罪被判处死刑,很快就枪毙了。你的大仇已经报了。”

    宁觉非愉快地看向凌子寒:“凌大哥,谢谢你。”

    “别客气,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凌子寒微笑。“鸿飞的人也同样在全球追捕,只不过被我抢先了一步而已。”

    宁觉非笑着点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这样做的,如果换了我,也是一样。”

    “是啊。”林靖关切地看着他。“觉非,这里是哪儿?你过得好吗?”

    “我还真说不清楚。”宁觉非挠了挠头。“这里是古代,使用的都是冷兵器,没有火器,但中国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这一个时期。我过得还行,打过两年仗,现在想好好休息一下。你们呢?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凌子寒恼怒地哼了一声:“还不是孩子们胡闹,干出的好事,回去我就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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