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赴你妹的巫山!你把我的随心铃放哪里?”若薇朝他伸手。
正因走的太急忘记这件事了,等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便又撤回来了。虽说当时是果果拽断了随心铃,可按照容恒的脾气,随心铃那么贵重的东西,容恒断断不会给果果保管的!
容恒笑容不减,眼底的温度却低了少许:“你来就是问本王要随心铃?
若薇喘够了,撇了他一眼道:“你要想给我其他东西,我也不介意!”
容恒一甩袖子,道:“本王已经还给你儿子了!”
本来是不想还的,可那小鬼每天在耳边重复重复再重复同一句话,他烦透了,便将随心铃还给他了!
“那你不早说!”若薇立刻转身,又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空里。
这一次,容恒一直站在灯下直到天亮,若薇都没有再回来过!
负责伺候的宫女鱼贯而入,容恒木然的伸展双臂让人伺候着,一张俊颜没有丝毫温度。
赵甜儿进来,对容恒福了福身:“陛下,立后大典是否正常进行?”
因为若薇这件事,陛下特意推迟了立后之事,已经引得太上皇与太后相当不满了。如果再拖下去,百害无一利。加上皇后已经怀了容国的继承人,即便陛下再不喜欢,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货真价实的!
容恒深吸一口气,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挥挥手。
身边的宫女见状纷纷退下去,赵甜儿亲自上前为容恒扣上衣扣,却被容恒一把抓住手腕,赵甜儿万分不解的看向他。
“陛下……”
“本王想让皇后在立后大典产子,并且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后的孩子不是本王的!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容恒的话,赵甜儿浑身一颤,美丽的脸上尽是不解。
“陛下为何……”任赵甜儿想破脑袋鄯无法想到此时的容恒为何会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每国立后都是举国欢腾的日子,他却想在这一天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是为何?
容恒兀自勾笑:“皇后肚子里的子嗣根本不是本王的!”
一语惊人!赵甜儿又晃了两晃,有些站不住脚跟。
“陛下,此等丑事应该盖的越严实越好,为何您却迫不及待的公告天下?”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任何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唯恐不及的躲开,他却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容恒戴了个绿帽子!
“你不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容恒忽然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
赵甜儿摇摇头:“臣妾不知!”
容恒兀自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阴沉的一笑:“本王说那个孩子是本王三哥的!你说,太上皇跟太后会不会放过他?”
容国太上皇有八个儿子,自小夭折三个,失踪一个,还剩下四个,但这四个之中又属容恒最不成器,整天只知道在府上喝酒作乐,根本不管朝政。
太上皇从头到尾都不太看好这个成天只喜欢花天酒地的小儿子,但是容国立太子不是皇帝说了算,而是要宗亲说的算,他们会选择一个黄道吉日,将所有皇子聚集起来,跟科举考试一样,测试他们的品德、智力以及治国之道,然后按照他们的能力大小选择未来储君。
除了容恒,其他三位皇子都是当时风极一时的储君候选人,可天有不测,选拔的前一天,大皇子居然跟太子妃有些口角,失手将其杀死。二皇子品德一向端正却在其府中搜罗出一件还未制作成功的龙袍。太上皇大怒,将大皇子与二皇子打入天牢。
剩下的就只有三皇子与容恒。
说也奇怪,三皇子那天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整天心不在焉,最后拔得头筹的居然是容恒,虽说太上皇心里不满,但是各族宗亲的评断又不好反驳,无奈之下只能传位给容恒。
当时容恒自创无极宫,虽然此事一直保密,但是有些人还是知道了,他们对容恒又敬又怕。太上皇唯恐容恒只手遮天,便在容恒即位之前将兵权分散成三块,一块给了三皇子,一块给了一位将军,一块给容恒。
这几年一直相安无事,之后太上皇见容恒成天留恋花丛,却不见他生儿育女,便将那位将军的女儿赐给他,希望他以大局为重。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谁想到性情乖张邪肆的容恒偏偏不受别人摆布,离开容国之前居然找人侮辱了自家的皇后,导致她怀孕。皇后知道此事传出去,肯定全家性命不保,便不敢声张。
如果导致皇后怀孕的人碰巧就是手持兵权的三皇子呢?到那个时候,他还有资格再握住那至高无上的兵符么?而那位手握另外一块兵符的将军要得知自家女人给陛下带了绿帽子,估计第一时间就是向太上皇请辞……
此时此刻,赵甜儿终于晓'得容恒到底想干什么,他想一箭双雕夺回兵权
想到这,赵甜儿不禁为那未曾蒙面的皇后暗暗的惋惜了一把,被容恒憎恨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啊!只是不晓得,若被容恒爱上会怎样?
“陛下为夺得分散的兵权不惜将自己名誉毁坏,成为五国的笑柄,这似乎有点得不偿失啊!”赵甜儿出声提醒!
“在你最饥饿的时候,你是需要一块馒头好呢?还是保证自己高风亮节的名誉好呢?”
赵甜儿一时无语,垂下头道:“臣妾知道有一种药,可以导致产妇提前生产!”
容恒满意的提起她的下巴,毫不吝啬的赞赏道:“真乖!”
“娘亲什么时候来啊?她好慢啊?”果果头枕在手臂上,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白泽与段微分别站在果果左右两边,时刻关注着四周动向,忽然,隐藏在段微袖口中的兔子吱吱叫起来。
段微嘴角一弯:“你娘亲来了!”
兔子嗖得一声蹿出段微袖口,朝一旁奔去!
果果也跟着站起来,远远的眺望!
依照纸条上的位置,若薇终于在中午时分到了地方。
远远地,她看见一抹银白在雪地里飞驰,倏地那团白色跳进她怀里,若薇大喜,兔子在这里,说明段微也在这里!
果然,她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呼喊从半山腰传来:“娘亲,娘亲,我在这里啊!”
若薇眯着眼,看着一个黑点一跳一跳的。
白泽与段微分别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果果”分别了几个月,她的小宝贝就在眼前。而她仿佛全身都被抽干了,脚下一滑,居然摔倒了。
若薇你真是没用,怎么越到关键时刻越坏事!若薇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
“娘亲你怎么了!”远远的,果果看见若薇扶着一棵树,好像滑了一下
远远听到果果关切的呼喊,泪忽然涌出来。
她真的不是个好娘亲,居然把儿子弄丢了这么久,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脚下蹒跚,若薇擦干涌出来的泪,继续向前奔跑。
段微微微侧耳,他看不见前面发生什么,听见果果这样尖叫,连忙问道:“你娘亲怎么了?”
“她好像摔倒了,现在又爬起来了……又摔了!叔叔,我要去扶我娘亲!”说着,果果挣开白泽的手,朝若薇奔跑过去。
段微与白泽不由分说的跟过去。
果果身子小,可以在分开的树杈里穿梭自如,相反的,白泽与段微都是成年人,不用轻功,竟然追不上他。
若薇停驻脚步,亲眼看着果果跟踩了风火轮一样飞奔过来,谁知他脚下一晃,像个小刺猬一样从半山坡滚下来,若薇吓了一跳,白泽比她速度快,大手一伸抓住了他后领,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浩劫。
段微眯起眼,长鞭一甩,缠住果果的腰,猛地一点地,人已经腾空而起。
若薇看着段微抱着儿子飘飞过来,怀里的兔子吱吱的乱叫。
白泽耸耸肩,自言自语:“有路不走,非要用轻功!”
两厢会师,果果一脱离段微的怀抱,立刻朝若薇飞扑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好了,以前只能抱住她大腿的小孩子,现在毫不费力气的抱住了她的腰,圆圆的脸蛋开始棱角分明,若有若无带着一点夏桀的影子。
“娘亲,我好想你!”
若薇吸着鼻子,蹲下来将果果抱紧,那小小柔韧的身体仿佛带着某种治愈伤口的力量,这些日子经历过的一切,在见到果果之后,全都烟消云散。连带着上次与夏桀决裂时的纠葛都消失不见了!
若薇将头埋进他纤细的脖子里,仰着头不让泪流下,果果本想挣开看看若薇,却被若薇压紧。
“娘亲你怎么了?”果果好奇问道。
若薇反复呼吸了几次,自认为可以跟平常一样说话了,可话一出口,便开始凝噎,她真的真的不想在儿子面前哭的,小的时候,因为父亲太有钱,家里住进来不少阿姨,每当夜深人静,妈妈就抱着她坐在床上默默的流泪,看着妈妈的眼泪,她觉得自己比妈妈还难受。
现在自己当了妈妈,当然知道在儿子面前流泪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可她就是忍不住。真的一点点都不能忍……
“妈妈……好想你……想的心都痛……死了!”若薇抽抽噎噎,泪水决堤,像小溪流一样落尽果果的衣领内。
那被紧紧抱住的小身体微微一颤,直到很多年以后,长大成人的夏凌轩回忆起那一幕,只用了一句话来形容当时心情莫名其妙中透着一点点的伤感!
果果学着大人的样子,煞有其事的拍着若薇的后背:“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想我就好了,干嘛要把心都想的痛死呢?!”
谁知道听着儿子的安慰,若薇哭的更加伤心了,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泪水没地方倾倒,只能通过这样的途径一并抒发出来。
这是段微第一次听见若薇的哭泣。
他实在不能想象,那个身处逆境却还能自娱自乐,命在旦夕还懂得享受日出的小女人,如今竟可以哭成这样。
白泽皱起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纯白的手绢递过去,泪水朦胧间,若薇一把接过,胡乱的擦了擦。
听着哭声变为小声的抽噎,段微道:“哭够了吧!”
若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果果连忙道:“娘亲是女人,她哭很正常啊!”
段微没有理会果果,径自走到若薇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若薇:“拿着这个,顺着地图走,永远不要回来!”
若薇擦了一把泪,她还以为段微会给她一袋子钱呢。打开地图,上面线条错综复杂,却不难看出那是通往圣朝的。
那是一个处于五国中心的一个国家。渺小却神圣不可侵犯。
若薇连忙擦干眼泪,站起来道:“为什么要我去那里!”
本来不知道圣朝是什么地方,后来在大辽皇陵看到墙壁上的刻画,才晓得,原来五国全都是由圣皇统治的,虽然五国都已经成为强国,但依旧每隔四年五国之主都要去圣朝朝见圣皇,以表达对圣皇的忠心!
段微闭了闭眼睛,说道:“不想儿子被抢走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若薇一听,忽然紧张起来,才见到儿子,她怎么能轻易再要人讲他抢走?即便是夏桀也不行,可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力渺小,根本无法与夏桀抗衡,若真的被夏桀找到她的藏身之所,即便有随心铃,也不能将夏桀如何!
但是她又不想当着果果的面讨论夏桀,只得不情愿的松开手,对果果笑道:“娘亲有点事要跟这位叔叔说,你跟小白叔叔到一边玩下吧!”
其实白泽是个很棒的朋友,但前提是,你的名字千万别出现在他的卷轴上!
果果很懂事,脆脆的应声:“好的,娘亲你快点啊。我也有话要对你说的!”
若薇点点头,怜爱的摸了摸果果的头,同时也给了白泽一个感激的眼神
白泽冲她微微一笑:“我也话要对你说的!”
“我今天的时间,都是你们的!”若薇打趣道。
等白泽带着果果走远,并且确定果果不会突然出现时,若薇脸色一变,变得异常严肃:“你是不是得到有关于夏桀的消息了?”
段微点点头。
若薇身体一晃,连忙伸手扶住旁边的小树苗,这才稳住身体。
为什么他还不放过她呢?
她只想跟儿子好好在一起,要说道过错,其实她也有一半责任的,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在生下果果的时候就走掉。她会认认真真的记录他每一天的成长过程,他第一次睁眼,第一次哭泣,第一次叫人,第一次走路……这些她统统不知道。夏桀已经拥有了他六年……他就不能大方一点?再说了,儿子,他还可以再生啊,为什么非要跟她抢呢?
段微看不见若薇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但是他能听出她呼吸中的颤抖。
一时的情不自禁,段微忽然上去拉住她的手。
若薇一怔,仿佛触电般,像缩回来,却被段微抓的更紧。
但随后,他却松手了。
手腕上还留着那冰凉的触感,若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
段微别扭的别过脸:“没什么,记住我的话,只有到了圣朝,你才不会被抓住!”
“为什么非要去那里?”
“因为只有在那里,夏桀才不敢擅自动兵追捕你!”
感情这天下也有夏桀顾忌的人啊!
若薇不禁对那个传说中的圣皇产生浓厚的好奇。
但此刻,段微却是满心的矛盾,他很想跟她说,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但仔细一想,不可以,他现在什么都还没有,没有复国,没有权利,他拿什么来要求她跟着自己呢?她曾说过,帮他夺得大辽皇位,当时听的很可笑,但现在他却后悔当初为何没有答应。
罢了……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其他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若薇说起来是天机子的徒弟,但是在为人处事上还有些欠缺,还有对待事情比较情绪化,总带着个人感情,这并不是好事,甚至会因此而丧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安然的度过余生呢?
一想到她以后会因得罪人而遭到报复,他就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都杀了
看着段微表情不断扭曲变化,若薇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喂,喂!你怎么了?”
段微连忙回神,感觉到脸上有风拂过,段微微微皱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光滑的手腕细腻而柔软,被段微握住,竟像两只交缠的白玉。
“你的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