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先机,如果大家都知道圣水,势力又恢复到之前的平衡状态,跟不知道没有区别。
领略到夏桀的深意之后,若薇立刻恢复镇定,她看向容恒微笑道:“可以啊!我是无所谓,我一介女流知道圣水也不懂得如何去运用,最多开家医馆,以此为生,倒不如大方些,将这东西公众于世,让那些饱受战阵苦楚的士兵们减少些痛苦!”
若薇发现,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容恒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愤怒。
安敏道:“妹妹如此心善,哥哥真的很欣慰,自古以来双方交战,谁胜谁败,受苦的都是那些冲锋陷阵的战士,有了圣水,那些战士再也不会受那伤痛之苦,这确实是造福天下的壮举!”
“哥哥过奖了!”若薇谦虚的一笑。
夏桀轻轻颔首,似乎也同意他们两人的说法。
若薇与安敏你来我往的滔滔不绝,容恒的脸一点一点的阴鸷,最后他怒极反笑:“好,好的很,若薇,你又摆了本王一道!”
“容王何出此言呢?”若薇无辜的看着他,漆黑灵动的大眼盈盈水光惹人怜爱。
容恒绷紧下颚,魅惑众生的眼眸狠狠的盯着若薇:“说说你刚才的第二套方案!”
“可惜你不同意啊!”若薇依旧无辜,还摆出一种很无奈的表情。但她知道,此时的容恒已经在心里气的快要吐血了。
“本王远道而来,只是想请奕王喝杯薄酒,顺便为段微求个情罢了!”
话说到这里,若薇知道,容恒已经妥协了,被夏桀与安敏逼得妥协。
不过她也佩服夏桀,居然想到这个法子来逼迫容恒退步,世人皆知一件事,物以稀为贵,就好比人参无价,那便是因为少,如果随便哪个地方都能挖到人参,那这人参跟萝卜差不多了。
容恒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夏桀,夏桀是五国之首,若给他知道圣水的下落,只怕他会更强。
“容王既然亲自为段微求情,奕王一定不会为难段微!”若薇连忙道。
“为难不为难本王不在意,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容恒因为被若薇连续阴了两次,语气不觉骤冷下来,连刚刚的轻佻都不见了。只剩下那无边无际的冷漠与阴险。
这才是真正的容恒。
世人皆说不喜欢带着面具过活,但是当有一天别人摘下面具,以真面目应对你的时候,大多数人是不习惯的。
若薇也一样,听着容恒淡漠疏离的语气,她突然觉得一股失落感,尚不知这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骤然间,与他的距离越拉越远……
容恒审视着若薇冷笑:“素闻天机子高徒皆是君主首选之谋士,奕之厉邪能得到若薇的帮助,那是他三生有幸,不过本王向来敬重有情有义的人,尚不知若薇觉得以段微一人换得奕之厉邪,是否有些便宜了!”
容恒的意思是说,段微的命比奕之厉邪值钱。变相的来说,便是容恒想加大筹码。
若薇有些紧张,忽然,桌下的手被抓住,若薇下意识的看向夏桀,表面上他八风不动,但是在桌下,他紧紧的握住她汗湿的小手,不断的给她力量。
若薇在桌下握着夏桀的手,大胆的问道:“不知容王想如何?”
“答应本王三件事!”
若薇愣了一下,不晓得容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隐隐觉得,这三件事肯定不简单,若是答应了,万一他要她立马一刀捅死夏桀与安敏怎么办?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这有点像一个无底洞。
知道若薇不敢轻易答应,容恒率先说出了第一件:“我要你永生永世不得将圣水之事告知任何人!”
这绝对是一个阴险的条件。
跟绝大多数君主一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怕别人得到,所以,不惜毁灭。容恒亦然,晓得若薇不会轻而易举的将圣水告知,但是又怕她告诉其他人。那么只有用这个法子阻止别人从她口中得知,这样以来,大家都不会知道圣水的下落。
若薇听了,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因为圣水不是她一个人的,是安国的,而且安国的皇帝正是她的哥哥,圣水之事她老早就想告知,但因为有赵德那个害群之马,所以才保留到现在。
而且更主要的是,安国弱小,若不是靠圣水,他们早就被其他国家吞噬了。但是容恒现在提出这样的条件,无疑是列夺了安敏的利益,万一日后打起仗,安国没有圣水,后果是她无法预知的。
“怎么样呢?”容恒恢复到往常的邪魅,带着点轻浮的语气问道。
若薇恨得牙痒痒的,情不自禁的看向哥哥,仿佛想征得他的同意。
安敏一时间也很纠结,他过来只是怕容恒欺负自己妹妹,但是圣水关乎到国家未来,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奕之厉邪,放弃寻找圣水呢?
这时沉默不语的夏桀开口道:“安王,请听本王一言!”
安敏连忙收起思绪,道:“你说!”
“若是奕之厉邪知道安王为了营救他而放弃寻得圣水,那日后奕国与安国之间的友谊便更加牢不可破,他日若有人侵犯安国,奕国定不会做事不管,区区一个圣水只能在战争上取得先机,可是要一个国家强大,则需要强硬的手腕,与钢铁般的盟友,战争只是一种自保的方式,却不是治国之本!安王,你觉得呢?”
夏桀这一番话说的入木三分,他仿佛是一个局外人,洞悉一切事物,他变相的告诉安敏,圣水固然很重要,但是得到一个强硬的盟友,远远比圣水重要的多,容恒再强大,也不可能以一敌二。
安敏前思后想,却想不出夏桀这番话有什么瑕疵。
安敏叹口气道:“好吧,就按容王的意思去做!”
若薇听了,感激的看向安敏,为了她,安敏居然放弃了圣水,但是对于夏桀来说,他何尝不是放弃了统一天下的宏伟大志,不过夏桀自负,他不觉得靠圣水便能取天下。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你!第二个呢!”
容恒的眉梢染上一层得意:“第二,放段微之前,你要保证本王的安全”,
这让若薇十分诧异,容恒乃是无极宫的主人,他麾下有无数高手护航别的不说,就说那白泽,以一敌十不成问题,哪里轮得到她来保护!
但是,能把奕之厉邪尽快弄出来是关键,哪里还管的那么多。
“好!我一定保证你们安全回国!”若薇答应的很爽快:“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容恒喃喃,眼眸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他的视线在若薇身上轻轻一跳:“以后再说吧!”
若薇急了,居然跳起来指着容恒的脸大声道:“怎么可以以后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想出什么花招来!”
若薇这一举动叫夏桀与安敏都愣住了,安敏是见过若薇泼辣一面的,但是他没想到自家妹子这么泼辣,居然敢指着容恒的鼻子质问。
夏桀与安敏一样,容恒此人他最了解,阴险狡诈深不可测,与段微不分伯仲。此人心思深沉,便说明多数不会大度,若薇这么对他,日后必定记恨于心。
但容恒的反应倒是出乎人的预料:“你觉得本王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么?”
“谁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万一叫我抛夫弃子怎么办!”说实话,容恒的报复心里绝对强悍,她阴了他两次,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前两件事是公事,那么最后一件必定是私事,以容恒的性格,他想报复一个人,肯定会打击一个人薄弱,现在她的薄弱便是夏桀与果果。
容恒笑容扩大:“抛夫弃子?这倒是个好主意!”
他的目光扫向夏桀,带着一丝挑衅。
“那你还是杀了奕之厉邪吧!”若薇不由分说道。
估计奕之厉邪要是听见了这番对话,会吐血而死吧!安敏在心里闷闷的想。
“若薇你就这般无情?”容恒挑眉。
“帮助一个人也要看自己的能力,你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我只能望洋兴叹,再说,我也已经尽力了,相信奕之厉邪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罪于我,倒是你,杀了奕之厉邪有什么好处?奕国群龙无首,你想趁乱取得奕国岂会那么容易,别忘了,你惦记奕国的同时,别人也会惦记!喏,这里就有为野心极重的大爷!”若薇再次把夏桀掇出去当了挡箭牌。
此举被夏桀狠狠瞪了一眼。
“哈哈哈,本王怎么会做出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来!”容恒笑道,只是那笑过于冰冷,纵使有着倾国之色,看起来依旧骇然。
“那你就快说啊!”若薇咬着牙,把拳头敲在桌子上邦邦邦直响。
相对于容恒,看见若薇着急的样子好像是一种享受。她越急,他笑的便越开心。
“可第三个本王真的没有想好!”容恒坦言。眉眼带笑的看着若薇着急的面孔,可是仔细看,他那笑却透着一股冰凉与妒忌。
他想知道,奕之厉邪何时在她心中变得那么重要!
若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她想了想,如果逼着容恒说出第三个条件,保不住他会意气用事,弄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为了避免这种不着调的事发生,若薇决定先发制人!
“容恒,既然你没想起来,那便不再勉强,前两件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至于最后一件……我有几个要求!”
“说!”容恒颔首道。
“第一,不能违背伦理之常!”恍如让她光着身子围着奕国跑一圈。
“嗯!”
“第二,不能超出我能承受的范围!”比如,要她一下子拿出一千万两银子,或者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
“没问题!”
“第三,这条件不可能是无限期,你定个期限,过了这个期限,这条件就自动作废!”这第三件事无疑像一座山压下来,容恒一天不说出来,她就一天不得安生,万一他贵人多忘事,弄个十年八载的,她还不累死。
“三年吧!”容恒几乎没有思考,便说出了这个期限。
如果三年之内本王忘了你,这第三个条件便对本王不再重要,若三年之后,本王还是忘不掉……
容恒深深望一眼若薇,起身道:“既然已经谈妥,两日后本王要看见段微!”
“那么奕王呢?容王何时放人!”
“自然是本王想放的时候就放!”容恒笑容扩大,带着一股算计后的嚣张。
“容恒你——”若薇啪得一声拍案而起。手腕上的随心铃豁然变得血红。这个时候,再好的脾气也会被容恒消磨干净。
“若薇!”夏桀沉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丝丝冷凝。“坐下!”
安敏连忙将若薇狠狠的按在凳子上,这个小妮子,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容恒这个人自负到极点,曾经就听闻,容恒身边有一个很得宠的妃子,可是那妃子仗着自己得宠便得意忘形,对容恒抱怨了几句,谁知第二天,这妃子的尸体便被人从河岸边挖出来了。容恒就如同一只毒蛇,看似不动声色,咬你一口便顷刻毙命。
“容王大可不必这样为难若薇,她一介女流,容王贵为一国之主,不用与她一般见识才是!”夏桀不紧不慢道。
“本王根本没想过与她一般见识!”容恒撇了一眼夏桀,冷笑。
“既然如此,为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夏桀好脾气的问道。
“退一步?夏王要本王如何退?”容恒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安敏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道:“容王你贵为一国之主,便不该如此小肚鸡肠!”
不料,此话迎来容恒冷哼:“你们刚刚推门而入的时候,有当本王是一国之主么?”
此话一出,安敏不由得愣了愣,若薇则是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容恒的小心眼竟到了这种地步!
“奕之厉邪之事是本王与若薇详谈,于你二人何干?”容恒丝毫没有将夏桀与安敏放在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惹到他的人,不管是谁,他都绝不留情。
起伏的胸膛告诉若薇,夏桀此时有多生气,但是他面色上却保持着常态,居高临下道:“既然容王发话,那本王便告辞了!”
若薇诧异,啊?他就这么走了?不帮她啦?
安敏本来疑惑,但见夏桀如此,连忙站起来:“多有叨扰!”
若薇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不是这么欺弱怕强吧?容恒就几句话的功夫,就叫这两人……就这么走了!
若薇望着紧闭的门扉,心沉到了谷底。
其实夏桀这么做也不存在什么道义不道义,奕之厉邪根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任何理由来委屈自己营救他。
而且,容国与奕国发生冲突,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两蚌相争,他可以作用渔翁之利。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还会推波助澜。
若薇苦笑回身,却发现容恒在发呆,那不是平日里的沉思,因为此时容恒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深沉、与落寞。
“若薇!”容恒没有抬头,声音低沉而冰凉:“如果本王真的杀了奕之厉邪……”
“容恒!”若薇猛地打断他。
容恒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锦囊上,抬起头看向她,颠倒众生的脸上呈现出淡淡的疲倦与无奈,他低声道:“老实话,你恨本王么?”
若薇不懂他到底玩的什么花招,但她的耐心已经用到了极致,她还能站在这里跟他说话已经将不容易了。
“若说恨,我只恨我自己!”
容恒料峭的俊颜微微凝滞,缓缓的扯出一抹微笑,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一道危险的弧度,眼底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若薇身边。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眉眼摄人心魄,几乎让若薇觉得,刚才他露出的落寞不过是错觉。
“若薇,你在生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笃定。
她当然生气,不过她是气自己,为什么当初会与这种人把酒言欢到天明,欢乐之后,只恨时光太匆匆。
“我确实很生气!”若薇捏紧掌心,语气颤抖:“我只气我自己太天真,像个傻瓜一样把你这种人当朋友一般看待!”
“朋友?”没想到这两个字竟引得容恒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猛地抓起她的手拉扯到胸前,带着侵略的目光一闪而过,他冷冷的注视着她道:“你以为本王稀罕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