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意外!主人的武器是拐杖么?’轮烜的右腕金芒一闪,一根简单的鹰头手杖出现在他手中。
“当然不是!”轮烜干脆的否定。“只不过我不打算从这里爬出去而已。”
轮烜的话让手杖上的光芒一阵不稳,坚硬的杖身突然像撒了气一样软了下来。在轮烜手中晃晃荡荡的很是好笑。
“这样就软了么?”轮烜不怀好意的笑道。鹰断有趣的表现让他心情大好。“坚强点!我今年才十八岁,想必你还要陪伴我这个主人很长时间的。”
‘主人,玩自己的武器不是个好习惯。’鹰断严肃的回答。流光闪过,鹰断已变回了手环。
“我没……”刚想劝鹰断认命,轮烜突然听见青石甬道内有人正飞快的接近。
“鹰断!”轮烜右腕一震,鹰断本身的光芒顿时熄灭。
轮烜单手支地,蹲跪下来。将鹰断化成的黑色长刀护在身前。在战斗中如何节省原就不多的体力和规避严重伤害,正是轮烜年幼时在荒漠学到的生存本能。不过这次轮烜发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从甬道中跑出的是一脸惊慌的纱琳。
“纱琳长老,你怎么进来了。” 轮烜诧异的问道。这烈鹰堂向来只有族长可以进入。纱琳不懂规矩也就罢了,问题是把守堂口的何长老怎么会允许她擅自进来?
听到轮烜明显精神正常的声音,纱琳的泪终于流下。“神呐,整整一天一夜你都没有出去。我以为你失败了。幸亏你没事。”
虽然知道纱琳对自己的关注大多基于利益的角度,但看到她担心的泪水轮烜心里还是一暖。纵身来到她身旁,轮烜命鹰断变回金色匕首的模样,拿到纱琳眼前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得到认可了。”
“圣物认主!”惊骇的呼声自纱琳身后响起。
“谁?”轮烜大骇!一把将纱琳搂在身侧。鹰断金光突闪,如同光刃劈开了甬道的黑暗。纱琳身后的人立刻现形,正是本应守在烈鹰堂口的何长老。
“烜儿,何长老怕你出危险,特意陪我进来的。”纱琳眼中泪光未退,脸上却已笑出万种风情。轮烜回护的表现让纱琳意外之余欣喜不已。再加上眼前耀目的金芒,她只觉得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也莫过于此。
“多谢何长老关心。”轮烜略点了点头。既然没有危险,轮烜立刻便将身侧的纱琳推开。或许是他多心,但轮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是……族长?”鹰断的光芒不只照亮了甬道,更加将轮烜真实的样貌完全呈现在两人面前。早就知道的纱琳并没察觉出问题,但何长老却被轮烜过人的俊美惊呆了。
“是!”轮烜皱了皱眉。对于他隐藏相貌的做法,轮烜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当然,如今他也不必要跟任何人解释。
何长老眼中光芒微闪,略现敬畏的问道:“何毅方才见到圣物在族长手中变幻了形态。不知是否是何毅看错了?”
轮烜没有回答,直接让鹰断变回手环的形态。
“天!这么说圣物真的认族长为主了!”何长老惊喜万分的屈身跪倒。“上神保佑!我族已经有四百多年没有人能真正使用圣物。我何毅何其有幸,竟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圣物的风采。索可族长老何毅,恭贺族长得到圣物!”
他这一跪,一旁的纱琳也连忙跟着盈盈拜倒:“索可族名誉长老纱琳,恭贺族长得到圣物。”
“都起来。请两位长老跟我出去吧。”轮烜摆了摆手,艰难的挪动身体向外走去。
其实依照何长老在族中的地位,轮烜无论如何也该亲手将他扶起以表尊重。但此刻的轮烜却实在力不从心。力量被鹰断抽取还在其次,大量失血之后,他的战斗力起码丧失了七成。在这种情况下,轮烜的生存本能容不得他人近身。好在何长老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关心的靠上来问道:“看族长的样子好像不太好,想必是疲累得很了。不如就让我背族长出去吧。”
轮烜反手挡开何长老的手臂,一脸感激的笑道:“何长老的关心,轮烜感激不尽。不过我虽有些疲累,但还不到走不动的地步。” 说着,指尖轻弹,一簇纯白色的莲形火焰便出现在掌心,照亮了黑暗的甬道。
何长老一惊,随即难掩殷羡的赞叹道:“难怪族长小小年纪便能够成为一族之长。没想到族长不但能操纵火之极至的焰莲,更已经达到白莲的境界。”
“我用白莲只是因为它最适合照明。” 轮烜平淡的回答。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的境界不只如此。 话虽说得漂亮,轮烜肚子里却早已是叫苦不迭。在他状态最好的时候,轮烜能操纵的白莲也极为有限。如今他靠着鹰断的力量勉强唤出这朵白莲,胸腔内不由得一阵突突乱跳,像是连心都要跳出来了。
其实此刻轮烜的怀中便装着可供照明的珠子。这般咬着牙玩命装孙子,不过是因为他习惯了在自己虚弱的时候不让旁人摸清自己的底线。尤其是在这种相对密闭的空间。
不多时,轮烜三人已走到烈鹰堂前。族中的高手依然全神戒备的守在门外。见何长老平安出来,大都松了口气。随即便被形貌大变的轮烜吸引了目光。
何长老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朗声说道:“神佑我族,方才大家听到的鹰鸣正是我族圣物认第十六任族长轮烜为主的标志。时隔四百余年,圣物终于找到了适合它的主人!……”何长老的话音未落,众人的惊叹声便轰然响起。而此时的轮烜却充耳不闻,略有些焦急的目光四处搜索。终于在一个冷清的角落,轮烜找到了那个一身青衣的俊美青年。
“族长!族长你去哪里?……”轮烜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唤,三两步便来到那青年的面前。
“跪下!”轮烜肃然开口。沾染了鲜血的黑衣散发着腥气,变成匕首的鹰断将迷离的金光洒在他专注而又淡漠的眼底。
青年看着面前精致到几近妖异的脸孔,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么?”他轻声问道。 “跪下!别让我说第三遍!”轮烜略微皱眉,神情间很有几分不耐。
青年怆然一笑,顺从的缓缓伏跪在地,让轮烜将鹰断放在他的背上。在淡金色光芒的笼罩下,他低声念颂着随侍的誓约。
“亘古的神明见证!今日我与面前之人定下神圣的誓约。从此侍奉他,服从他,为他献上我的生命和生命结束之前我所有的忠诚。”
轮烜将体内残存的全部力量聚集在指尖,一簇火红的莲形火焰逐渐成形。
“你的名字是~~风!”手指轻弹,火红的焰莲便射向青年背上的鹰断。红光一闪,青年的惨叫被死死咬住的牙关抑在喉咙。背上的青衫瞬间化为灰烬。一只巴掌大小振翅之鹰如同烙印般浮现在青年背部平滑的肌理之上。
“好了。站起来,风。现在给你第一个任务。” 轮烜抬手招回鹰断,脱力的眩晕让他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是,族长。”风站起身,恭敬的回答。
“在我醒来之前,除你之外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我!做得到么?”风闻言讶然抬头,这才发现轮烜的脸色白中泛青,微紫的嘴唇开合间已有血色渗出。
“族……唔!”尚未出口的惊呼被轮烜散发着腥甜气息的唇堵了回去。
“我挑选随侍不是用来暖床的,所以你最好学会用你的脑!”冷淡的话语听不出多少怒气,风却止不住心头一颤。
“是,族长。风知道该怎么做。”风坚定的回答。
“那么一切就交给你了。”淡淡的笑容爬上轮烜的唇畔,而后,直直的倒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看到风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
看来这个随侍还需要好好□。轮烜微有些苦恼的想。
~~~~~~~~~~~~~~~~~~~
终于把这一章搞定了。我的肚子就快饿扁了。电一般的回家吃饭去者!!!
谢谢各位大人的支持。晚一点我再回贴吧。鞠躬!闪!
第九章 挑衅 (上)
轮烜再次回复意识已是八、九个时辰之后。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一处干净敞亮的房间。身下是宽大绵软的床铺。腕上的伤口应该被妥善的治疗过,如今已基本感觉不到疼痛。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轮烜自嘲的撇了撇嘴。自从晋升高阶之后,很久没有搞到这么惨了。消耗大到被迫陷入休眠。醒来后不但体内的能力恢复还不到四成,而且失血后的虚弱依旧存在。
“风。”看到如标枪般挺立在床边的背影,轮烜撑起身轻声唤道。
“族长,你醒了!”听到轮烜的呼唤,风飞快的回身伏跪在床边。隐约带着些喜悦的眼瞳布满了疲累的血丝,全然不复以往的清亮。
“起来吧。”伸手托住风,轮烜淡然道:“那时要你跪是仪式需要。以后私底下你用不着跪我。你我之间无论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只要把我交待的事情办好,你指着我鼻子骂我祖宗都没关系。”
轮烜的话让风一阵愕然,顿了片刻后恭顺的垂首道:“风不敢!”
“敢不敢是你的事!”推开他翻身下地,轮烜抬手指了指床,无比简洁的说道。“上床去!”
风闻言脸色微变,挺拔的身体瞬间僵硬。
“怎么,你不想么?”伸手轻扣住风的下颌,轮烜有些摸不着头脑。让他憔悴至此的固然是自己的命令,但看他的样子明明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轮烜不懂他为什么还要强撑?
专注的审视将一抹绯红染上了风俊美的脸庞,艰难的字句从他微颤的薄唇内流泻而出:“……想。风自然是想的。”说着,便垂首将自己的衣袍一点点褪去。
风脱衣的动作绝对称不上流畅。甚至于慢得让人感觉他更像是在往下扒皮。但本打算离开的轮烜却偏偏被他脸上那份似羞似嗔的神情吸引住了视线。随着那如同沾满蜜汁般的身体一点点裸露出来,轮烜竟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咳!如果你没有裸睡的习惯,最好现在就上床去。”一把捉住风打算将最后遮蔽物脱掉的手,轮烜认真的说道。“我突然发现我的自制力没有我想象中的好。”
“族长希望风怎样服侍,还请尽量吩咐。”风缓缓跪伏在轮烜脚边,脸上的红晕更重。
“得到圣物认定之后,族长的地位已然通告全族,正式确立。这个时候适当的放松是族中惯例也是随侍职责所在。可惜族长并无妻妾,随侍也只有风一人。若是风不能令族长尽兴,族长只管责罚就是。”
随侍便是这样的存在么?难怪初见风时,他是那么的不甘。恭顺的话语入耳,一丝荒谬的感觉袭上轮烜的心头。脑中隐约的贪欲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身为程家资质最好的天才,风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傲气?轮烜犹记得当日不愿屈居人下的风那双蕴藏着勃勃生机的眼瞳。与自己的死寂相比,正是这份截然不同的生机,让轮烜不忍看他被程戬毁掉。如今看来,轮烜竟有些怀疑自己收他在身边是不是做错了。跪伏在脚下的男人俊美而顺从。那泛着光泽的修长身体,甜美得足以吸引任何人的视线。可他眼中的生机却被慌乱和羞怯遮盖起来,仿佛已悄然消失。这样的人偶就算再美丽,与其他随侍又有什么不同?
俯身将几近□的风抄抱起来,轻放到床上。轮烜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苦。风的两手死死的攥紧,交叉贴放在胸前。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但轮烜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是多么的僵硬。
“休息吧。”轮烜淡淡的开口。伸手扯过锦被盖上他的身体,不希望让已经紧张到颤抖的风再继续忐忑下去。
“族长不要风……侍候么?”风诧异的看着身上的锦被,有些不明白轮烜的意思。
“守了我这么长时间你一定累了。所以不必担心,接下来全都交给我。”揉了揉风滑韧的头发,轮烜转身便向外走去。
“族长……”
“闭嘴!给我睡觉!”风的声音被干脆的打断,轮烜头也不回的沉声道:“我暂时不会出去。睡醒之后到外屋找我。”
风翻身坐起,静静的看着轮烜离开。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心里的纷乱到底因何而生。当随侍誓约出口的那一刻,自己便成了那个人的附属品。自此生从他,死为他。在族人眼中,能够侍奉一族之长固然是一生最大的荣耀。但生来就比同龄人优秀的他,却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将会从属于别人。于是他偷偷隐姓埋名参加了族长试炼。岂料刚打到第三十场便被家主发现,然后一切梦想都被深勒入肉的魔元索破坏得干干净净。
不甘是当然的。但却没有想到,一贯宠爱他的家主留给他的路竟是那么残酷。废除所有能力,任人驱策、使用。这样的屈辱对他来说比死亡严重太多,幸好他并没有当真落到那种地步。因为他有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主人。
缓缓的侧身躺下,风将脸埋到锦被之中。呼吸间,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息萦绕在他四周。这危险而又古怪得令人心安的气息是那个人独有的味道。风闭上眼睛,脑海中的轮烜笑得格外妖冶。
既然他说不必担心,全都交给他!那么交给他就是了。风伸手摸了摸被轮烜揉抚过的头发,在睡梦到来前的一瞬,恍惚的想。
随着风的睡去,原本他布在室外的禁制也悄然散去。因此轮烜打算在外室调息的计划很快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族长可是已经醒了?”门口传来何毅的声音。
“什么事?”轮烜无奈起身,对于没有在风睡着之前再布下一道禁制颇有些后悔。
门外站的是闻讯赶来的何毅和纱琳。见到轮烜亲自来开门,两人均有些愕然。
“程家的那个随侍不懂规矩么?怎么没在族长身边伺候?”纱琳皱眉道。显然还记得风曾说过不愿做随侍的事。
轮烜微笑着与两位长老打完招呼后说道:“为了我的事让风太过劳累,故此我让他暂且在内室休息。”
“族长能让他伺候,总算风这孩子还有些个福分。”何毅了然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