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可以肯定不是教育局的问题,教育局长脑袋叫门夹了,吃饱撑的跟曲书记找不自在?曲项安虽让他找教育局,但就是一说,找教育局肯定没用;其次也应该不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长的问题,副市长和副书记虽然名义上都是副市,但这个副市长和曲书记差距可太大了,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再往上……我的天,徐虾终于想明白了,是他娘的市长的问题。
马上要换届了,市长和曲书记都想当市委书记,俩人势同水火,肯定是市长看曲书记来气,发话把曲书记一条来钱道给堵死了。这可不好办了,总不能把市长嘴撬开。
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徐虾也回到三楼,找个僻静处,拨通了教育局一哥们电话。
必须赞美每年的公务员岗前培训,小虾就是通过这个,认识一大批人,其中不乏有用之人。当时小虾为工作需要,特意拉一大批人回家吃海鲜,事实证明,这顿海鲜吃得很值,这些家伙确实起到很多助力。
一通电话沟通,证实了小虾猜测,确实是市长发话了,说“教育扶贫应该遵循照顾普遍的原则,不能总让一个或几个区县占便宜。”所以X市作为每年的扶贫大户,今年就没了。
搞清来龙去脉,事情就有处下手了。徐虾思虑一番,拨通了教育副市长秘书的电话。大领导有大领导的矛盾,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渠道,他虽撬不开市长的嘴,但可以想办法让小人物撕个口子。这就是公事私办,大事化小。
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叫王敏,是个女的,中学教师出身,民主党派,锡伯族,拿过去的说法,是典型的“无知少女”。王敏秘书叫蒋英枝,四十多岁,是王敏教师时代的小姐妹,后来给拉扯上去了。(无知少女,无指无党派或民主党派;知指知识分子;少指少数民族;女指女性。)
电话通了,徐虾道:“蒋姐,你好,是我,徐虾。”
蒋英枝愣愣神道:“哟,是小徐呀,都多长时间没联系了,今天怎这么好,想起给姐打电话?”
徐虾道:“没办法,新交个女朋友,搞特警的,厉害着呢,成天管着我,您这么漂亮的大姐,我哪敢轻易联系?不得把我腿打折。”
蒋英枝咯咯一阵笑:“你可得了,又没人怪你,干嘛拿老婆当挡箭牌?”
徐虾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陪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姐。”
蒋英枝道:“别拍马屁了,有事赶紧说,我马上要陪王市长出去。”
徐虾不知她是否真出去,但知道他电话一打,对方完全有可能想到是教育经费的事,早有准备道:“是有事,不过不是公事,是私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个?”利用女人好奇心强的特点,先给勾住。
蒋英枝奇怪道:“嗬,还跟姐玩上这套了,那行,就先说好事吧。”
徐虾好整以暇道:“好事就是我有个朋友开家美容院,这么久没跟姐联系,特意给你要两张贵宾卡,可以免费美容,准备送给大姐你赔罪。”林安安美容院还没开张呢,就让他现学现卖,提前给用上了。
蒋英枝道:“嗯,算是个好事,现在说坏事吧。”
徐虾压低声音,制造一种紧张气氛道:“倒也没什么,我听到一些对你非常不利的事,觉得应该提醒你,其实美容卡都是次要的,主要是这事。”
古代说客,总先耸人听闻一番,小虾也这么做了,不怕她不上当。
蒋英枝果然紧张了,也不自觉压低声音:“什么事?说这么严重。”
徐虾适时道:“一句两句说不清,电话里也不方便。你不要出去吗?那你先忙,回头等你忙完,咱找个地方面谈。”
蒋英枝闹心了,耐住性子道:“到底什么事,还会对我非常不利?真有这事吗?怎么可能?有话你就说。”
徐虾要说就怪了,叹口气道:“蒋姐,咱虽然交往不多,但你觉得我会骗你吗?电话里要能说我不就说了,真不是电话里说的事。你还是先忙吧,不差这一会儿,真的。”
蒋英枝心急道:“你就不能先透露点?”
徐虾也知道一点不透露她未必能信,神秘道:“是你晋职的事,真不合适电话里说。”
蒋英枝正处早干到头了,一直闹着提副局,而曲书记是明确分管干部的副书记,小虾准确地抓住她这心理。
蒋英枝震惊了,事关前途,果断道:“小徐,姐真没骗你,真马上要出去,还是下乡,得晚上吃完饭才能回来。这样,明天中午姐请你喝茶。”
徐虾心道还真够急的,中午就喝茶,爽快道:“OK,明天中午见,我等你电话。”
蒋英枝丧气道:“那就这样,我明天上午给你电话。真是的,这么大事还不说,被你搞得直郁闷。”唠唠叨叨把电话挂了。
徐虾心中暗笑,原地不动,又拨通了林安安手机。
戏已经开唱了,道具还没有呢,那两张子虚乌有的贵宾卡,得让林安安尽快弄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让爷侍候你
市委机关走廊很静,每隔一扇窗放着一盆小花,上午的阳光照不到,花儿寂静地开放,寂静而美丽。徐虾握着手机,安静地望着窗台的小花,等林安安接电话。
这是一株橘子,盆栽橘子不易,很少开花,这株竟然开了一朵。徐虾慢慢俯下身,去嗅橘子花香。
一阵清幽沁入肺腑,电话同时通了,传来林安安清嗓的声音:“嗯,什么事?”
徐虾不答反问:“你那美容院怎么样了?”
林安安咳一声道:“房子都弄完了,昨天开始室内装潢,正干木匠活呢,估计还得一个多礼拜,怎么了?”
徐虾道:“记得我跟你说那VIP卡的事吗?你先弄两张,我马上要用。”
林安安讶道:“还没开张,弄什么贵宾卡,不耍人玩吗?”
徐虾道:“没开张送卡,说明最早想到了人家,才会显得有诚意。再说你也没几天了,我送人时说一声不就完了。”
林安安无可奈何道:“你可真行,我菜还没出锅呢,你客人都请上桌了。什么时候用?”
徐虾呵呵笑道:“明天中午。”
林安安叫道:“明天还是中午这么短时间,我上哪给你弄去?”
徐虾道:“你先随便弄两张。你那条街就有做卡的地方,你到那看看,挑个最好的样品做两张,打上你美容院的名字,是那意思就行,用不了多长时间,估计都有现成的。”
林安安叹口气道:“你倒能糊弄。什么时候来取?”
徐虾想想道:“中午去你意外没做出来,下午吧,下午…我过去。”
林安安没好气道:“我忙得脚打后脑勺,你还给我添乱。”气哼哼把电话挂了。
徐虾对着手机笑笑,又去俯身闭眼,嗅嗅那朵唯一的小花,才返回办公室。
◇ ◇ ◇ ◇ ◇
下午两点四十,徐虾和郝蕊知会一声,提前下班了。
这日的阳光烈而不强,典型的明媚,风也异常清爽,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可徐虾的心情却没那么好。市委到中心大厦这条路,他走很多次了,总是很激动,可现在却有些挥不去的沉重。
自和娇妻小姨同居,这种沉重愈发纠结。一方面,小姨子都能跟着凑热闹,林安安却要靠边站;另一方面,他虽不忍心林安安靠边站,同样不忍心林安安一起凑热闹。
一个人心中总有些不想委屈的人,对他来说,林安安就是这个人。所以尽管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对两个人荒废那些年,他真的很后悔。
带着对人生的某些无奈,徐虾来到中心大厦林安安店。
隔壁的美容院已初具规模,里外堆放着大批装修材料,工匠们据板子、砸锤子、操纵电钻,各种声音充斥,忙得不亦乐乎。
徐虾停车时,林安安也从门内迎出。
这日的林安安一身浅色运动装,成熟的体态妩娆娇媚;袖子捋在臂弯,露着一截雪白的小臂;长发吊在脑后,额上泌着汗珠,几缕发丝在汗水中打湿,紧贴在额头;美丽的脸除了固有的开朗明媚,明显多出几丝疲惫。
徐虾有些心疼地下车。
林安安提一声嗓,冲他一招手:“已经弄好了。”引他奔办公室。
这时间化没人买化妆品,郁青见小虾来,对他点个头,去隔壁接替监工。
林安安引小虾进入,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两张卡:“你看行不?”
徐虾接过一看,两张卡金灿灿,做工相当不错,三个巨大的VIP字母隐在卡面内部,卡面最显眼处,烫着四个大字:玉蓉美容。首肯道:“不错不错,我看你以后用这个就行,最多再加上编号。”
林安安咳道:“这是别家用过的,这种东西得独一无二。你就别操心了,该送谁送谁,大不了我以后再给她换。”
徐虾点点头,把卡收起。见林安安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让坐的意思,问道:“真那么忙?”
林安安嗯哼一声:“忙不忙你没看见吗?我都不想你今天来,纯属给我添乱。”
徐虾见她总是清臊,又问:“你嗓子怎么了?”
林安安挥下手道:“没事,可能是粉尘,有点痒。”
徐虾打量她一番,伸手去摸她额头,不热,还是不放心道:“会不会是病毒感染?”
林安安抬腿就踢:“你少咒我,赶紧滚,我没功夫理你。”
徐虾没躲,敛容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正好没什么事,我领你上医院看看。”
林安安叫苦道:“我忙得要死,好好的看什么?你老婆都耽误我一天了,你又来胡闹,我哪儿得罪你们了?”
徐虾皱眉道:“你那店早一天开晚一天有什么区别?意外真病了不更耽误事?”
林安安表情一塌,看看他道:“就郁青一个人,我哪走得开?”
徐虾道:“你美容店都要开了,人不都找好了?让她们明天就上班,大不了多给俩钱。好歹身家百万,弄这么俩半人,挣钱不要命啊?”
林安安哭笑不得道:“哪不要命了?我自己身体有没有事还不知道吗?好好的非上医院,你发什么神经?”
徐虾正色道:“没事咳嗽决不是好征兆,你以为是粉尘,但可能是潜伏的病毒被粉尘勾出来。你最近一直忙美容店的事,抵抗力差,现在又是春夏之交,感染概率非常高,还是去检查一下,不差这一会儿。”
林安安拗不过他,又见他说得条条是道,终于答应了。
一个女人被心爱的男人关心,总是件幸福感动的事,别说耽误一会儿,就算在病床上躺十天半月,又哪值得一提?
◇ ◇ ◇ ◇ ◇
徐虾载着林安安,来到附近一家军队医院。
相比普通大医院,军队医院治疗大病水平或有所不如,却有个普通医院无法企及之处,无论多紧俏的药品,军队医院往往都不会缺。尤其某些流行病盛行时,一些最寻常的药物,普通医院纷纷告罄,军队医院总有用不完的药。
无须赘述,林安安这种咳嗽,用屁股也能猜到要照相加验血。两项都须等结果,两人忙完一切,在休息大厅静等。
下午的阳光柔柔自窗外洒进,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林安安歪头偎小虾身侧,闭眸靠他肩头小憩;徐虾一手拥着她肩,一手拉着她手,两人安静地坐在阳光里。
如此在心爱男人身边,享受下午温暖的阳光,感受手中传递的暖意,林安安心里很热,眼睛也很热,有种想哭的感觉,原来女人就是女人,身边有男人,真的很不一样。
时间变得飞快而无情,本应枯燥的等待转眼就过去了。两项结果出来,两人结束了奢侈的享受时光。
带结果回到诊疗室,好心的医生欣慰地对两人道:“还好你们来得早,没发展成肺炎,就是支原体感染,扎几天就没事了,先开三天吧,三天后再检查检查。”
两人相顾一视,林安安无奈地撇撇嘴,徐虾则递个埋怨的眼神。
拿着药单出来,徐虾责备道:“我没说错吧,以后别那么玩命了,要真是支原体肺炎,你少说得扎二十天。”
林安安仰面对他笑道:“行,你这小虾虾立功了,以后都听你的。”
徐虾望着她明媚温柔的脸,温声道:“知道就好。”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揽住她肩头道:“走吧,去开药。”
林安安挽住他腰,小猫一样偎在他臂弯,随他去了。
走在去开药的路上,徐虾感触颇多。这次是碰巧赶上了,也不是什么大不病,但如果是更为严重的事,他又不在身边,她该怎么办?天晓得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又该怎么办?这次的病虽不值一提,却给他重重敲个警钟:对林安安,他不能接受的事情太多了。
取药窗口人很多,两人一起排队,林安安想起一事:“医院太无聊了,把药开回家吧,我家楼下就是社区卫生站,我以前都在家扎。”
红霉素刺激胃,不能扎太快,一般都要五、六个小时,确实没必要在医院,还不如回家舒舒服服呆着,徐虾道:“行,那就回家,我陪你。”
林安安道:“你不回家,你老婆怎办?”
徐虾失笑道:“那也算事,一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林安安看他一眼,没说话。
◇ ◇ ◇ ◇ ◇
从医院出来,时间已近平常下班时间,徐虾掏出手机给纪若敏打电话。
电话接通,纪若敏率先道:“这时候打电话,不会晚上又有事吧?”
徐虾道:“确实有事,不过不是公事,安安病了,我刚陪她检查完,马上要打滴流了,我陪她打完再回去。”
纪若敏道:“你怎么知道她病的?”
徐虾暗叹道:“我上她那取点东西,看她一个劲儿咳嗽,她说是装修粉尘,我说不一定,就劝她来看看,结果还真是支原体感染。”
纪若敏短暂沉默,然后道:“在哪家医院?”
徐虾意识到什么了,如实道:“她要打红霉素,要打挺长时间,准备回家打。”
纪若敏道:“回家怎么打?”
徐虾道:“她家楼下就是社区卫生站,让医生上来一趟不就得了。”
纪若敏轻蔑道:“卫生站那些半吊子哪行?扎出毛病怎办?”不停顿又道:“这样吧,说她家在哪,我去帮她扎,再顺便帮她做点饭,够意思了吧?”
一句够意思,徐虾说不出话了,只好去看林安安。
林安安就料到是这结果,叹着气道:“算了,让她来吧。”
徐虾这才道:“那你来吧,她家在××家园,就离我家不远,我们正要回去,还没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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