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哑妃 寒湮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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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情哑妃 寒湮沁-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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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钟离城,让她入璋王府,不是让她来享受的。
“委屈姑娘了。”拢寒真觉对不住一茉,毕竟,是她让公子在白澜的手里重生,是她让公子在那毒林子里生命得以延续,而公子,居然只给她一间下人的房间。
奈何公子的命令,他们不会违背,但公子愿将她从雀鸠山带回王府,足以证明,公子的心,并不是未起波澜的,或许只是那漾起的波澜隐藏得太深,深到公子自己无法感知,抑或是,公子不愿去感知。
公子,就是这样一个人,外表冷得让人无法靠近,而内心,却是执拗的善良。如此想法,不由让拢寒稍稍欣喜了些。
“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能说是委屈的。”不过是住到下人的房间,这已经比乞讨的生活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她该满足的,不是吗?
“我没事的,寒公子,您不用自责。”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不在意,一茉朝拢寒温温地笑了笑。
他是真的把她留下了,她该高兴的,不是吗?
“姑娘在这府里,若是有什么不适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找在下。”感慨一茉一介女子能如此逆来顺受,拢寒也不知,这对她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嗯,谢谢寒公子。”
“寒公子,王爷找我,是什么事?”揣测不出钟离玦找她的目的,一茉问得有些忐忑。
他那么讨厌她,刚回到王府,却又找她,是什么事?
“在下也不知,到了玦箫苑姑娘便会知晓了,姑娘不必紧张,公子只是性子冷了些,待人却是极好的。”听得出一茉话里流露的紧张,拢寒略微替钟离玦辩白,拢寒实在琢磨不透,一向待人极好的公子,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整整和他相处了一年的女子,在要见他的时候,会紧张害怕。
“姑娘,玦箫苑到了,请随在下进来吧。”还想为公子再说些什么,拢寒发现已经到了玦箫苑的苑门。
这是和烟紫苑完全不同的气息,满眼的青翠竹枝,在无风的日照下,沉静得不起一丝骚动,如他的人一般,透着寒意。
“公子,余姑娘到了。”站在门外,拢寒朝里禀告了一声。
“让她进来,拢寒你先退下。”清冷的声音自屋里传来,淡淡地没有一丝温度。
“是,公子。”拢寒的嘴角偷偷掖了一个笑,再隐藏下去,“姑娘,请进屋。”
“寒公子,我……”听着撩雾要走,一茉忽然有些局促,虽然一年里日日相处在一起,而今不过是换了个地点,倒让她不安起来。
“无事的,姑娘,请进吧。”
    转头再看看拢寒的淡笑,一茉才提起脚,跨过门槛,步入屋内。





    正文 淡淡温馨颓沉溺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1…28 14:53:04 本章字数:4219

    
屋内,没有华丽的摆设,由里而外透着清雅的味道,清淡的熏香自一鼎小小的铜制香炉里袅袅而出,清新的香味回旋满屋,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王爷?”一茉闻着清新的熏香,紧张的心绪渐渐平静。
“过来。”
判断出钟离玦的声音是自厅堂左边的居室传来,一茉在原地顿了顿脚步,才朝左而去。
“王爷。”一茉在竹帘外停住脚步,不敢贸自掀帘进去。
“进来。”自竹帘后传出的声音,隐隐带着不耐烦。
竹帘之后,映进眼里的就是深深的海蓝与倾泻在身前,有些凌乱的如瀑墨发。
钟离玦就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上,神情闲散,此时的他,将手抵住满是胡渣的下颔,纤细白皙的修长手指,捏着一把同食指一般长度的弯利银色小刀。
待一茉在钟离玦身旁站定之后,钟离玦转动手腕,将手里的银色小刀锋头对着一茉,“替本王把胡子刮了。”
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损毁,但齐良的开国帝王,就是一位不留须胡的美男儿,自他一统齐良以来,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均纷纷效仿,剔去须胡,如今的齐良,依旧延续了这样的风气,年轻的男子,几乎不留须胡。
一茉愣愣地盯着钟离玦手里的银色小刀片刻,都未曾伸手去接,带着疑问的双眼转而望向钟离玦轻轻闭起的双眼,“王爷,我不会使这刀子……”
她怎么会使这种男子剃胡的刀子,他,是不是明摆着为难她?
“没人敢违抗本王的命令。”钟离玦并未睁眼,不给一茉任何回绝的余地。
“是,王爷。”迫不得已接过小刀,闪亮的刀锋让一茉不知如何下手,拿着刀子的手轻轻颤抖。
深吸一口气,一茉抽出袖中的丝帕,在钟离玦的脖子处铺开,左手轻轻按上钟离玦的鬓角,右手侧转刀锋,让刀身贴着他细腻的肌肤,缓缓移动,粗黑的须胡碰上利刃,落到淡蓝的丝帕上。
按住心中的紧张,生怕手一抖动就划破这如瓷一般的肌肤,手里的刀每移一寸,一茉就愈紧张一分,却又被她生生压下去。
钟离玦闭着眼,感受一茉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清淡的馨香,宁静的午后,安静的玦箫苑,钟离玦能清楚地听到一茉深深浅浅的呼吸,刀子滑过肌肤的寒意,被舒心替代,钟离玦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渐渐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茉手上的动作停止,钟离玦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她慌乱地将小刀放到一旁的桌案上,急急收起放在他脖子上的丝帕。
“王爷,好了。”钟离玦忽睁的眼眸,让一茉有一丝慌乱,而后她看见钟离玦原本满是胡渣的下颔终于重拾光洁,欣慰得不禁想笑,却又不敢,嘴角牵动了一下却始终未敢上扬。
她未敢露出的笑,钟离玦全然看在眼里,他忽然感觉,他想看她的笑。
“王爷,我替您梳头。”不敢在钟离玦的目光下抬头,一茉只瞥到散落在钟离玦胸前的墨发,还未等钟离玦应声,一茉径自走到他的身后,两手拢起他的万千青丝。
一茉这才发现,钟离玦身旁的桌案上,摆着各式簪子与玉冠,原来,这都是他绾发要用的东西。
拿起一把桃木梳,将拢在手里的发丝理顺,执起头顶的一束结成髻,从旁的桌案上挑一支素玉簪插入发髻,一茉恍惚觉得,她又回到了初次遇到钟离玦的那个雪夜,他是那样的风华。
“往后,本王的起居,你来伺候。”他早已习惯了有她在一旁的日子,若是少了她为他绾发,若是看不见她瘦小的身影,或许他会觉得不适应,所以,他忽然想要把她扣在身边。
她,好像让他感到了淡淡的温馨。
“是,王爷。”一茉又是愣愣才慌忙答应。
***
“酒!我要酒!给我酒!”西院,雾园里,传出撩雾满是醉意的声音。
“撩雾,不要喝了!”望天有些恼怒地打落被撩雾握在手里,摇晃在他眼前的酒瓶,“撩雾你快醒醒!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
散落一地的酒瓶,本是儒雅的一间房,如今已是灰灰沉沉,弥散浓郁的酒气,醉趴在桌上的男子,蓬乱的头发,满是褶皱的衣衫,哪还是往昔那个温若流水的撩雾。
“望天你来了啊,呵呵,也来和我喝个一醉方休吧!”被望天打掉手上的酒瓶,撩雾也不生气,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扯着一记醉意浓浓的笑,拍着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望天来同他一起坐。
“撩雾!”看着昔日如雾一般温婉,如手足一般亲的撩雾,望天只觉痛心,却不知如何才能让他停止这样终日酗酒的日子。
“让他喝,别拦着他。”钟离玦冷冷的声音自房门处传来,有一瞬惊醒了熏醉的撩雾。
撩雾抬眼望向房门处,只见昏黄的暮光映衬着一抹蓝,在屋子里拉出老长老长的影子,有些恍惚了他醉意满满的双眼。
“公子?”撩雾摇摇晃晃地走到钟离玦面前,撑着被酒意朦胧的双眼上下打量了钟离玦一番后,冲着望天哈哈大笑,“望天,不要以为我真的醉了,他怎么可能是公子!”
“公子,公子在漠白城,就已经……”话未说完,撩雾便觉有重重的一拳落到了自己的左脸上,醉意顿时退去大半,抬眼只见拳头紧握的望天,面上是愤怒的表情,而那愤怒里,夹着浓浓的失望。
“撩雾。”钟离玦按下望天仍在紧握的手,出口的冰寒,不带一丝温度。
顿时,撩雾浑身如灌了铅一般,定在原地竟觉无法动弹,僵硬地抬头,对上钟离玦冰冷的眸子,一直沉溺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冻结。
“公子。”伴着膝骨撞击坚硬地板发出的沉闷声,撩雾双膝跪在钟离玦面前,喉头哽咽。
“撩雾,我很失望。”
钟离玦没有称“本王”,而是自称“我”,撩雾将头磕到地面上,久久未抬起。





    正文 竹间叶下君心定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1…28 14:53:04 本章字数:4528

    
日落时分,玦箫苑里,密密竹叶被利利扫过的剑气搅得飒飒作响。
钟离玦握住剑柄的右手,紧抓得五指分明中透出苍白,剑气骤止,只觉一股猛烈的气流正由身体里往上涌。
“噗!”一口鲜血喷腔而出,渗进黑褐色的泥土里。
“公子!”一直立在苑门处,眉头紧锁的听烟见得此景,记得快速掠步至钟离玦身旁,扶住他有些微踉的身体,“公子先稍作歇息。”
“听烟,你怎就不问问我,我是如何活过来的。”由听烟扶着坐到旁的石凳上,钟离玦望着还犹在颤动的竹叶,幽幽开口。
听烟是这纷扰世间的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听烟之于他,与其说是谋士,不如说是兄长。
“公子愿说之时,自会与听烟说。”听烟也在钟离玦身旁空着的石凳坐下,不似六士里的其余五人,他的一举一动,散着谨严,一言一语,是严肃的不苟言笑。
“现下,我不知道我的命还能延续到何时。”竹叶间漏下晚霞,似柔似暖,然晚霞纵是再火红,也终究是暮,即将隐于天际的暮,透着所不为世人所知的哀伤,就如钟离玦此时的语气一般。
“公子,你刚回来,莫要想太多。”其实在一得知公子从密林捡回一条命时,他们就知道,能在那世人所不敢踏足的死寂之林活下来,付出的代价,将是何其大。
“如何叫我不去想。”他想的,又何止仅仅是这些,他们对他的担忧与关心,他不是不知,听烟的话,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明日早朝,我向圣上请兵,夺回城池,征战白澜。”十指紧握成拳,指甲深嵌肌肤。
“公子!不可!”听烟猛地站起,望着钟离玦的眼神满是焦虑,好似还带着陡然间的不相识,一向的沉稳再也支撑不住,“公子,你才刚回来!”
“听烟,我知道你们的担心,可我沸腾的血液等不了我。”体内的毒素搅动血液,沸腾,慢慢蔓延至全身,他不知道他的命还能等到哪一天,他要用他还能看见日光的日子,让齐良稳稳地立在这片土地上。
他不爱他的父王,但他爱他的国家,他绝不能让其他人,摇撼齐良的百年基业。
“可,公子,虽您已回来,可在国事上你却是有罪之身,圣上又怎会再把兵权交到您手上。”漠白城的失守,连带周边数座城池的陷落,这样的罪,不是任何人都担得起的。
“这我已考虑周全,莫用担心。”
“公子,我还是觉得您此举太过莽撞,先不论圣上是否派兵于你,对付白澜,还必先想出一个周全之策。”
“若我请奏,我定会让圣上准奏,至于白澜,我已想好一个万全之策。”敌既卑鄙,他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不的不仅是失陷的城池,我还要,白澜的都城——鹰夜。”
猛然一瞬,钟离玦身上爆发出一股好似来自炼狱的嗜血气息,那样的压人魄力,令听烟恍惚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与他相识十几年的公子,而是一个他所不知所不解的陌生人。
这一年,在公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夜有些微凉,乌云浓浓,令明月露不开脸,王府的处处游廊与房檐,均挂起照明的灯笼,昏昏黄黄的光,映照满地。
一茉躺在床上,睁着眼,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这是一间干净的下人居所,屋子虽小,却样样齐全,件件崭新,是望天特意给她安排的屋子。
然在一茉眼里,这样的屋子,正是她所喜的,不华贵,不宽敞,蓄着清清淡淡的素雅。
从此,这便是她的家了。
掀开薄被,一茉穿了布鞋下床,推开门,坐在屋前的廊下,感受夜的气息。
她想起了拂月,想起了撩雾,想起了钟离沁婀,想起他们这些为爱所痴的人,而她呢,又何尝不是?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一茉便倚着廊柱入了梦。
也不知是何时,一茉觉得有人在唤她,懒懒地不想睁开眼,别过脸,继续好眠。
“姑娘?余姑娘?”拢寒有些无奈地看着倚着廊柱睡着的一茉,本不想叫醒她,可他又看了看红日欲破晓的天空,还是再叫了她。
一茉这才懒懒地睁开眼,揉揉还尚惺忪的睡眼,待看清眼前人是拢寒时,一激灵地站起,瞥了自己只稍有些褶皱的衣裳,有些害羞起来,说话又开始有些不完整:“寒,寒公子……”
“更深露重,余姑娘以后还是多注意身体,还睡屋里比较好。”
本是一番关心的话,可自拢寒嘴里一本正经地说出,让一茉把头埋得更低。
“余姑娘可还记得昨儿公子对姑娘说的话?”拢寒自是没有忘记他来这下人后院的初衷。
往后,本王的起居,你来伺候。
经拢寒提醒,一茉这才真正醒过神,忆起钟离玦昨日对她说的话,更是慌乱,“我,我……”
“公子今晨要上早朝,姑娘切莫耽搁了。”
“我马上就好。”说话间,一茉便朝拢寒欠了欠身,急忙进了小屋,关门。
一想起钟离玦重新焕发容光的容颜,一抹笑不自觉的攀上双颊。
拢寒看着急忙阖上的门扇,笑了。
或许,他们猜得都是没有错,她,总有一天,会成为烟紫苑的主人的。
再打开房门时,屋前已没有拢寒的身影,怔忡了片刻,一茉才带上门,急急踏上昨日细心记下的朝玦箫苑而去的路子。
他才回来,便要去上早朝吗?她虽不知早朝对于他是何含义,但是她知晓,他才回到他的家,就迫不及待地要去上朝,早朝,必然是很重要的。
可,她又总觉不安,是因为离开了雀鸠山吗?
他体内的毒,怎么样了?为何他每月都会被体内的毒折磨得如撕心的痛一般,而她的身体,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没有察觉,她所想的,所思的,占据她整颗心的,全是他。
晨光渐渐散开黎明前的昏暗,一茉脚步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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