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联络。。。。。。
火药。。。。。。
前往南楚军。。。。。。
昨夜,轰天震响的爆炸。。。。。。
青年猛地撅紧了身下的草垫,死死抓着,如同要挽住自己最後的一口气息,终究没能抵挡住钻心刺骨的疼痛,胸腹痉挛般上下抽动起来,一股腥液冲上喉头。
他使劲地咬着牙,抵挡着灭顶般的失落,终究隐忍不了,张口在自己掌中喷出一口冰寒的血。被过於凶恶的毒血呛到,青年咳了几声,突然失去了气力,软软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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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悯嗅到帐中突然弥漫的血腥味,还有夹杂於其间一种阴寒的气息,心中一惊,忙起身奔至梅若影身边将他扶了住,一手掀开他的袖子,搭上了他的腕脉。
林海如也自一惊,起身来到近旁。
司徒凝香怪道:〃奇怪,刚才我给他的丸药应当是对症的啊。〃也来至旁边。
这时他才看到青年软软垂倒,完全不似刚才打斗中凶悍如虎的样子,那虚弱的气息,似乎随时可能断绝,终於染上了些许忧心,问道:〃如何?〃
聂悯没有回答,仍是默默执了青年的手腕在指中。
〃悯?〃司徒凝香发觉有异,又问了一遍,〃如何?〃
聂悯低头凝视着青年的脸庞。这张年轻的脸在昏黄的光下显得平凡而暗淡,毫无生气。闭合的眼皮让人有一种薄若蝉翼的感觉,长长的睫安静地舒张着,没有一丝颤动。
名动江湖的神医轻轻执着他的腕,另一手却不觉地收紧,将青年紧紧抱在怀中,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司徒凝香蹙眉看向毫无动静的青年,突然不耐烦地道:〃他是受了司徒荣及的一掌。若是你救不了,一边呆着去,让我看看。〃
聂悯没有让开,梦呓般低声道:〃足少阴经寒气侵生,曾受过圣日黄泉功的寒毒。。。。。。并不止是今日一次,数年前留下的旧患。〃
司徒凝香闻得此言,头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雷击般看向他。
又听得聂悯续道:〃经脉虚弱疲弊,虽尚算安好,但若断若绝,曾被重手法通体震断。他如今这般,并非只因黄泉圣日功的寒气,更因一直被他压制於经脉中的寒毒漫溢出来。〃
说着,抬头看向司徒凝香,以着低沈的声音继续说道:〃。。。。。。是冰魄凝魂。〃
林海如虽然没有因聂悯的第一句话而反应过来,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压抑心内震骇,身子一晃,几欲要倒下。
聂悯停了长久的一阵,回转头,用目光仔细地描绘着青年的轮廓,将自己温醇深厚的内息送入,缓声道:〃他在来南楚军营前,名叫梅若影。。。。。。〃
帐中一时间落针可闻,只听得到远远的兵马聚合的声音。
远近往来的火把,那星星点点的暖色自粗布帐篷朦朦胧胧地透了进来。
林海如紧紧抿着薄唇,在聂悯身旁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去,尚未触及,又瑟缩了一下,修长的五指蜷成了一团。
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是陌生的,但是。。。。。。
但是什麽,他说不出,心中茫茫然一片。他常常午夜梦回,会有着一种错觉,以为数年来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春秋大梦。可是他坐在床头,迷迷蒙蒙地一直坐到东方露出青灰的白光,直到太阳渐渐越起,阳光终於撒落大地,从花格子的窗棂中照上他一夜冰冷的手心。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过往的那些悲伤离别,不是梦。而是现实,无可追回的现实。
现在呢?仅仅是梦?
是梦,还是现实?是於他妄想中出现的冀幻,还是,还是真的。。。。。。
身侧不远的枕边,放置着士兵饮水用的皮囊,已经空了。
提起,却仍然还有一些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於将手再度伸了出去,拉起青年垂落在外的左臂。
袖子下,是一具贴合皮肤的护臂,打制极尽精巧之能。然而这并不是他所要看的。将袖子轻轻地拉高,只见衣下的皮肤在昏黄的侧光中,现出油脂般的润泽。
司徒凝香和聂悯正因刚刚发现的事实而震撼,没有阻止林海如的举动。
林海如弹开了皮囊的塞子,将它倒置。一缕细细的水流淋洒在那条修长而劲韧的手臂上。
水流很快就断竭了,一滴滴的水珠淋洒上去。像被干涸已久的土地吸收,这些许的水分在青年的臂上晕染开来,渗透了进去。
他紧紧地握着那条无力垂落的臂膀,自心底最深处逐渐漫溢上来的细微的疼痛,还有渐渐清晰的幸福的感觉,几乎溃乱了他的理智。
手臂上的色料在消溶,在脱落。
他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干净,一层泥膏状的色料之下,现出了凹凸不平的皮肤。
林海如呆呆地瞪视着这片凄惨难看的肌肤,缓缓闭上酸涩的眼。
手中所接触的那片肌肤如此冰凉。但是,现在有他在,有他的两位师父在,说什麽也会治愈他,不会再发生不堪想望的憾事。
这麽下这决心,林海如低下头,仿如捧着无可替代的珍宝般,在那斑驳的臂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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