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二周助歪了歪头,没有辩解他的来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这里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了,虽然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还是闻出了血腥的气息。是谁发生了什么?不二周助担忧地看向室内,看到墙脚憔悴的少女时,愣住,随即推开身前的迹部景吾,走向少女……
似乎是甜美的气息飘来。
闭目的银雪衣,和意识海中的迹部亦芷,同样的嗅了嗅空气的味道……
正文 五十九、
金井智子看到不二周助走向靠在墙上憔悴的少女,眼便不由地追随着少年的走动,她却看到少年径直地,小心翼翼地走向少女,眉间紧皱,似乎十分的担忧。他在担忧……这个少女?
忽地手掌被紧握,金井智子看到一直在她身边的少年忍足侑士,见到对方谦和的微笑,她回以笑容。
迹部景吾见到不二周助走向银雪衣,便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一瞬间的,在不二周助离少女一步远之时,少女的手伸向了不二周助。显然不二周助是有准备的,他接过少女的手掌,勉强的制住要扑向他身上的少女,抬眼看了一下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立即回应:“忍足,金井,你们出去。”
“……”
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看着少女双手向不二周助伸去的样子,眼露疑惑。两人纠缠中,银发披散开来,两人几乎是拥在一起的。但仔细看,却发现,不二周助在制止着少女的靠近。
“忍足!”迹部在催,忍足侑士却是在注视着两人的互动。迹部亦芷或是银雪衣,怎么这么沉默?还有这么的不正常?
“……”
金井智子也在一旁疑惑着,又紧张着。不二周助看似文弱,其实力气很大,这样都无法制住少女,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二发现少女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他抓住她的手臂和肩膀,不让她靠近自己。不是怕被咬,而是不想这样的她被别人看到……看到少女紧闭着眼眸,奋力挣扎的样子,他一阵的心伤,便失神了。闪神后,少女扑过来,不二周助还没有动作阻拦,便感到舌尖一阵刺痛。
“唔……”
不二周助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面孔,感受着舌尖被要破,吮吸……
“……”
迹部景吾拽着忍足侑士的后衣领,把他提了出去,没办法,桦地不在。但即使这样,忍足侑士还是看到了,双手被不二周助制住,双腿被不二周助压制在墙上的少女,还是很凶狠的吻上了不二周助。
好凶狠的吻啊——
中握着金井智子的手,忍足侑士被迹部景吾拽出了医疗室,站在医疗室门外,看着迹部景吾也站在他们身边,忍足侑士忽然想起,室中激吻的两人,有一个跟迹部景吾的奇妙关系……
“好激烈啊~”
不适应着沉默的气氛,忍足侑士开玩笑的说道。金井智子听到忍足侑士的玩笑,恍然发现自己的手被少年握着,挣脱开,感激地笑笑。
迹部景吾则是眼神不善地瞥了忍足侑士一眼,吩咐了走廊中的属下:“在他们出来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是。”
“……”忍足侑士笑容不怎么自在了。
迹部景吾没有再理会忍足侑士、金井智子和室内的两人,转身离开的现场,步履急促,似乎很是着急。
“景吾,”迹部景吾还没有走远时,忍足开口,声音郑重:“安藤的事……”
“安藤是你救的,记住它。”迹部景吾打断了忍足侑士的话,说道。
看着走远了的高傲少年,忍足侑士苦笑,他明明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若不是中途遇到了横幅的缓冲,安藤茜当场必死;若不是银雪衣的存在,安藤茜几乎无生还的可能;但……若不是迹部景吾那一句“跳下来”,似乎一切都不会发生。
尽管明白,这只是安藤茜想不开,但……任谁处在迹部景吾的位置,都难以脱离自责的境地吧?
身体位置转换,不二发现他被少女压在墙上,原本是被狠狠地咬着舌尖,一口又一口,狠而有力,渐渐地却收起了牙齿,只是吮吸,舔舐……
尽管知道少女只是在获取他的血液,知道少女没有一丁点吻的感觉,知道少女的灵魂不会爱上他,不二周助还是不可抑制地脸颊发热了。
如果舌尖还在被啃咬,疼痛会让他无暇乱想,但少女软软的舌,一遍一遍地纠缠着他的,似乎一丁点的液体都不放过……
医疗室中,寂静非常,只有若有似无的亲吻声音,这样的声音不仅仅让靠在墙上的少年脸颊发热,行动者——银雪衣也在颤抖。
就在接触到了不二周助的血液时,雪衣就已经神志清醒了,身体急需血液的情况使她无法停下动作,但她还是制止了狠咬的动作。
——怎么办?
雪衣被不二周助扣住的双臂微微颤抖着,她胡乱地在意识中询问着,感官触觉的无限放大,让她不敢睁开眼睛。
但是,无论她怎么的询问,意识中,无人回答。
……
六十、要求
这几天,忍足侑士一直被各种媒体记者的围堵,毕竟一个高中少年能够急救一名垂危的自杀者,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本,以迹部景吾的性格,这样的事情必定会被压下去的,冰帝学园,不喜欢这样的骚扰。但现在,迹部景吾不见踪影。而忍足家族对此事没有进行镇压,毕竟对于忍足医药集团,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宣传了。而作为忍足集团最有希望的继承人,此时正很无奈地躲在冰帝学园比较偏僻的角落里面,叹息。
他能怎么办?违背迹部景吾的意愿,还是不顾家族的利益,还是拂逆堂哥的请求?想到他那个堂哥,忍足侑士又叹息了。
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他跟着担心算什么?
重症病房中,阴暗而凝重的气息在其中环绕。不算大的窗户是被帘子遮住的,病房内床上的病人被各种医疗细管探入被褥中,戴着呼吸罩的面庞显得娇小而孱弱,迹部景吾远远地站在病床的另一边,穿着隔离服,脆弱的病人,禁不得丁点的意外。
昏暗的重症病房中,戴着口罩的少年看不清面目。
重症病房之外,安藤夫人手掩住口,透过厚厚的玻璃,看着沉睡中的女儿,泪眼婆娑。不去看室内唯一的陪伴者——迹部景吾。她不明白,既然已经强行的解除了婚约,为什么这个迹部家的继承人还在这里?更不明白,她的丈夫,茜儿的父亲为什么会允许这个罪魁祸首在这里?!
指甲嵌入掌心,华服典雅的女子,看向少年的眼神露出的是忿恨。
似乎感受到了不友善的目光,迹部景吾渐渐后靠,靠在门板上,远远地望着病床上的少女。他曾经也这样的望过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姑姑——迹部悠那,那是他幼年的记忆了,记忆中的人物尽是灰白色,即使是不懂得世事孩童的他,也感受过那种悲伤,及至今日还犹新;另一个便是迹部亦芷——他的表妹,疗养院那段无法入眠的日子,他都站在这个位置。思考着……一切的始末。
“…呃……”
空中飘来,微弱的呼吸,靠在门板的少年一震,眼光闪过。当看得到少女苍白的面上眼睑微微地动,迹部景吾立即地按上床头边的救护铃,随着铃声的响起,他一直注视着少女闭合的眼眸……背对他的眼部,纱布包裹着。
“铃……”
铃声响过,很快,医护人员赶了过来。迹部景吾让开位置,让医护人员走上前察看。
“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
安腾夫人急切地拽住一个医生问,医生为难地,说了句:“请您在室外等待。”
“我在问……”
“您请忙。”
迹部景吾打断了安腾夫人的逼问,以强硬的姿态把她请出了病房。尽管不服气,尽管急切,安腾夫人还是隐忍地跟着迹部景吾出去了。毕竟能在迹部景吾的目光下镇定的人还是不多的。
一阵忙碌而有序的急救之后,被医生告知,安藤茜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要再做几次手术,多加调养便可以了。收到了医生的嘱托后,安腾夫人抢先一步走进了病房中,去看望她的女儿。
迹部景吾看到安腾夫人的背影,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医生面前,继续听着医生说着他也不甚清楚的专业报告。
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安腾夫人便推门而出,目光不善地瞪着迹部景吾道:“……她要见你。”到了这种程度,女儿还是望着她身后,而不是看着她这个母亲,作为母亲的她,怎能不了解女儿的心思?不甘心地,对迹部景吾要求着。
迹部景吾张了张下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向医生点点头,掠过安腾夫人,他走进了病房,身后的门立即被关上。没有回头,迹部景吾盯着眼前虚弱的少女,单只眼眸睁开,目光有些空旷,却是向着他这里的。
“……”
迹部景吾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的交谈,从来不是他先挑起话题。少女空旷的眼眸,渐渐焦聚,焦聚到了少年身上,恍然,迹部景吾似乎看到了少女的笑,若有似无。
“…………”
迹部景吾看到,隔着呼吸罩的唇部张合了下,听不清是什么,他认真去听,却是徒劳的。
少女似乎是知道她现在不能发声,却没有放弃开口,依旧努力地张合着上下唇。
看着努力的少女,迹部景吾从极其微弱的唇部动作中,读出:“……对……不……起?”迹部景吾迟疑地,念出了他所读出的内容,这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少女的微笑,浅浅地,轻松而愉悦。
“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他吗?
迹部景吾再次不确定地重复道。
少女回复他的是,闭合上仅余单只眼眸,不在有任何动作,安心入梦的姿态。
面对从死亡线上归来的少女,迹部景吾做了很多的准备,无论少女有什么反应,他都打算承受。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此情此景,疑惑间有着迷茫。
她想要什么?她说“对不起”,是想得到原谅?直觉的,迹部景吾知道安藤茜的“对不起”,不仅仅是针对迹部亦芷的事情。
不理睬安腾夫人追问,迹部景吾来到了医院的庭院,有着假山绿树的院子,他坐在木质的长椅上,发呆。
他知道,从小生活在那种境地的迹部亦芷讨厌他,讨厌他生活在阳光下,成为众人的中心,所以,他不靠近她;他知道,从小没有自由的迹部亦芷讨厌监视,所以,他不想干扰她的生活;他知道,幼年时期,仅仅一次的见面导致了她悲惨人生的他,是迹部亦芷最恨的,所以,他不在乎她对他的态度。只是,他以为他知道一切,却又忽视了一切,这是不是自作聪明?而安藤茜,只不过是他逃避责任的手段吧。自杀的少女,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而已,这又有谁知道?
左手搭在长椅上,迹部景吾捂住眼睛,仰望天空。
“不闻不问的忽略,其实最伤人……”阴影遮住了阳光,迹部景吾移开手掌,不二周助微笑道:“不是吗,迹部桑?”
许久,迹部景吾露出笑容,道:“不二在说你自己?”
不二周助不置可否,看着眉宇间不是那么洒脱的帝王,猜测着安藤茜给他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你来干什么?”迹部景吾直接问道。
不二周助直接递过一封信,上面写着:迹部景吾收,银雪衣笔。
“给。”
“……”
迹部景吾看了眼信封,接过,但并没有拆开。这是银雪衣的要求吧?会是什么,他很好奇,但不会在不二周助面前拆开,这恐怕也是银雪衣的要求吧。否则怎么会在后面加上“私人信件”?
不二周助也没想到,银雪衣在信上写的是什么。
只是一个要求:一场网球赛,打败不二周助,迹部景吾亲自挑战。
六十一、迹部式的关心
迹部景吾看到信中的内容时,立刻明了雪衣的意图,连垂死的少女她都可以挽救,不二周助的右腕是不是轻而易举就会被治愈?
用一场网球赛来告诉不二周助,他的手臂已经治愈了?这样麻烦的决定不像那个银雪衣的行事风格,倒像是做什么事情都绕圈子的迹部亦芷,沟通不错?自那以后,迹部景吾没有再与迹部亦芷交流过,他知道她很讨厌他,他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
只是,这时候提出比赛,是私下的比赛,依不二周助的性格能够接受吗?
迹部景吾坐在学校的图书馆的角落,首次弱化自己的存在,看着信上的要求,他霍然笑出声来。
“呵呵……哈哈……”
这恐怕是迹部亦芷的别扭吧……
别扭的兄妹,关心的方式,总是让人误会。
“一场不错的网球赛,确实是振奋人心的好办法呢。是不是,桦地?”即使是这样的情绪低沉之中,桦地崇弘仍然站在其后。
“是。”
透过窗户,他可以看见当初安藤茜自杀的那个教学楼,他这阵子一直坐在这个位置去看那个有着铁制护栏的楼顶。
坐在护栏上,仰望天空,俯瞰大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想着高处寒冷与风光,而是还有其它。安藤茜,一个舍弃过自己生命的笨蛋,坐在那里时,究竟在想什么?所谓的爱情,真的比父母赐予的生命更重要?
“桦地,爱情值得生命?”
“……”
似乎要条件反射地答“是”,在听清问题后,桦地崇弘目光清澈地,疑惑地看向他们的网球部部长大人。
“嗯哼……桦地也不认同,是吗?”再一次地,迹部景吾提出问题。
“……”
身材高大的少年,仍是疑惑着,没有回答问题。
……
于是,在青春学园,冰帝的网球部部长不可一世地在人家的场地上,挑战道:“不二周助,比一场!”
如不二周助所料,迹部景吾果然来挑战,想起少女的昨日的话,他微微笑说:“我接受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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