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舒服不好好休息,还张罗着请客吃饭,嗯?”温如雪抱着他坐在腿上,一边摇晃一边伸手去拍,像抱着个大号的娃娃。
李牧抿了抿嘴角,一手穿过温如雪颈后搂住:“没有不舒服,今天在外面遇到麻烦,有个小警/察帮了我,隔壁邻居是他上司,刚好遇到就一起请来吃饭。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联系总好过不相往来”
“嗯,你想请就请。”温如雪点点头,随即问:“今天出什么事?”
“没什么,去港大的时候碰上两个衰仔抢钱包。”李牧翻了翻手腕儿,给温如雪看他光溜溜的手臂:“手表也没了,连证件一起被抢的。”
温如雪看着他,安慰似的在他额头亲了亲,李牧特意低下头配合他,又听他问:“别气,要拿回来吗?”
李牧一时没听清,又靠近温如雪发出一个亲昵而简单的单音:“嗯?”
“手表可以买新的,但是,你想拿回来吗?想的话就给你拿回来。”温如雪摸摸李牧的头发,说的云淡风轻。
李牧听他这话,才发觉温如雪这人是真的手眼通天,两个小混混,别说是他这样的大富豪,连警/察局估计都觉得麻烦,可他却说能拿回来,说的轻描淡写。
“不用麻烦。”李牧笑了笑,所有东西宁愿自己去补办,单纯不想让温如雪动手,或者就当救济贫困?
“好。”温如雪摩挲着李牧光溜溜的手腕,解下自己的腕表给他戴上,Longines旧款,一看就知道是贴身带了好多年。表身上还带着温如雪皮肤上的淡淡温度,李牧戴着大约是有点大,看起来晃晃悠悠的。
大概七点半左右,门铃响,刚一开门一只大号身影就扑上来,湿漉漉的舌头舔的李牧手心发痒。
方妮最先大摇大摆地进屋,门外还站了两个男人,方平站在前面,还有个男人站在他斜后方,与李牧和温如雪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温先生,叨扰,这是我爱人。”
***
小警/察袁元大概是十来分钟之后进门的,怀里的烧鹅大概买的时候刚刚出炉,又被他一路捂在怀里,这时候还热的烫手。
袁元见了温如雪,居然不像李牧想像的那样紧张到磕磕绊绊话也说不全,反而以一种莫名的眼光去看他这位女神的父亲,李牧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自己和温如雪的关系,也只好一笑而过。
寒暄过后直接开饭,东西不珍贵,胜在精细,小姑娘吃了一大碗米饭又喝一碗汤,直把李牧夸的上天入地。
她依旧叫宝宝,李牧忍不住和她打嘴仗,两个人像两个小孩子,八喜夹在中间难做狗。最后方妮终于被方平一声令下叫哥哥,李牧心满意足,小姑娘嘻嘻一笑,张口就喊:“宝哥哥。”
李牧一时被自己口水呛住,红楼梦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现在才晓得这名字叫出来是多恐怖,简直皮肉发颤,鸡皮疙瘩掉满地。
原来温如雪和方平早就认识,李牧看两个人席间你来我往打交道似的说话,听到耳朵几乎起茧。
不过他倒是不停打量方平的爱人,也就是方妮另一个爸爸,叫赵文生。名字很普通,不过人看起来很和气,旗帜清润,君子端方。大概和方平差不多年纪,不过少了些凌厉的气势,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和方平同一个警署,在鉴证科做法医,李牧听到这儿就忍不住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都说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李牧自觉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血肉模糊,敬佩一切外科大夫,更别说眼前这个总和尸/体打交道的法医。
“听说温先生前一段时间订婚,还没说恭喜。”方平回头看了眼厨房门口正拿白瓷碗喂八喜的李牧,微笑着说出这么一句。
“谢谢,不过婚约已经取消。”
方平看着温如雪的眼睛,一字一句似乎真是在表达自己的遗憾之情:“哦,很遗憾,梁安小姐是个好女人。”
旁边的小警/察袁元坐的笔直,赵文生面无表情继续喝茶。温如雪垂下眼睑,看不清表情。
“不过我们这个月二十五号,也就是上个星期二,在桥山发现一具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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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正摸着八喜的手一抖,八喜立刻觉察,等着圆溜溜狗眼自下而上看他,然后安慰似的拼命舔他手指尖。
十指连心,李牧叫它舔的心尖发痒,耳朵里听着那些人的对话,恍恍忽忽惊心动魄。
那具女尸找到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下/体还有被侵/犯痕迹,初步判断为谋杀,并且死状不堪。法医断定死亡时间为八月二十五日凌晨三至五点,登山者发现尸体的时候甚至还没凉透……
根据DNA鉴定,死者正是梁安,温如雪那个在订婚宴上失踪的未婚妻。
方平话说一半慢慢悠悠品茶,好像下班时间闲聊。警方该保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闲聊出来,比档案还要详尽。温如雪也不接他话,两个人轻描淡写,举重若轻到似乎在谈夏夜微凉,风月无边。
等方平一句话说完,悠悠然然意犹未尽,而后温如雪说:“她葬在哪里,我该去看看的。”毕竟交好一场。
温如雪话说的平平淡淡,脸上却挂上一点内蕴的惊讶和伤感,只不过极淡,好像自己真的是冷情冷面冷心。
八月二十五日,李牧悚然而惊,正是李妈成婚的好日子,没想到这边热闹大喜,别处却有命案发生。
“不知道温先生上周二晚睡眠可好?我听说身边有人出事的时候,亲密的人总会心神不宁。”
温如雪听了他的话,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好,不过不是为梁安。那天宝宝的母亲大喜,你知道的,他心情不太平静,我陪了他一整晚。”
李牧猛然间抬起头,温如雪刚好也转过头来看他,露出一个温和宠溺的笑,然后冲他招招手。
李牧放下八喜的食盆,顺手给方妮拽了把小凳子坐下,才站起身朝温如雪走过来。
他心里明白,温如雪上周二晚上并没和他一起过夜,相反的,那天凌晨闯进他家的是温扬。凌晨四点半,鬼一样苍白不安地站在门外,最初满身戾气,满身酒气而且状态有异,活脱脱像个刚逃出精神病院的神经病。
李牧在温如雪身边坐下,脸色如常,微笑着给几个人添茶。温如雪握住他一双手,才蓦然觉得他双手冰凉,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温如雪将李牧的手包在手掌里握紧,聊天内容终于恢复正常。方平一家坐到晚上九点半,方妮已经在赵文生怀里睡着。方平站起来,将小女儿从爱人手里接过去,八喜也懒懒站起来,一家人和温如雪与李牧道别。
袁元走的时候站在门口对着李牧欲言又止,似乎一张脸对着李牧的时候总要憋到通红。李牧拍拍他的肩膀,莲藕排骨汤装进保温桶里给他带回去做宵夜,小警/察感激地看他一眼,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
他说:“我是喜欢温薇雅,但是我不会没有原则。”
一句话,正直的不得了,外加恨铁不成钢和谆谆善诱,说的李牧哭笑不得。小警/察好像没发现,这一句话就已经透漏了太多信息,原则之外有太多可能。
最浅薄比如卖身求荣,最懦弱比如包庇罪犯,甚至最没救比如嫌疑杀人。有什么办法,适者生存。
李牧关上门,身体往后靠在温如雪怀里,温如雪接住他,一双手穿过腋下将他整个圈在怀里。脊背贴着胸膛,两个人的温度挨挨蹭蹭,很快融为一处。
“温先生。”李牧回头亲了下温如雪脸颊,然后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嗯?”温如雪微笑着任他蹭,自始至终李牧都只叫他温先生,最开始很生疏,然后慢慢习惯。一直到现在,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舌尖儿一卷一滚,好像处处透着亲昵和依赖,温如雪很享受,一把把人抱起来在沙发上坐下。
“温叔叔。”李牧被他揽着在身边坐下,偏偏又换了称呼。温如雪皱起眉,李牧有时候也会这样叫他,刚刚一声软语将他拉近,现在又好像保持距离叫他走开。
“我前二十年还没进过警署,连警/察见得最多也只是交通警。这些年头疼脑热拉肚子,说不定真有脏东西作祟。现在邻居都是执/法金刚,刚刚好镇住那些魑魅魍魉。”
温如雪被他逗笑,小东西一句话说的聪明至极,他怕麻烦,自己撇清一切关系,也在套温如雪一句与此无关的保证。可惜若是早了二十年遇到,恐怕狭路相逢,不过老狐狸早就人老成精,李牧再精明在他面前也纯良如兔。
“外人不好用。”温如雪忍不住亲亲他的脸:“如果我不想,别说阎王小鬼,除了送子观音,玉皇大帝都别来,你信不信?”
一句话,半是调/戏半是玩笑,却偏偏不给保证。好像说不论僵尸还是吸血鬼,别说在桥山发现,就是挂在他家床头,他温如雪说和谁无关就是和谁无关。
***
晚上睡觉前,温如雪刚从浴室走出来,李牧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牛奶杯刚刚见底。他微微伸个懒腰,隐隐露出睡衣下一段细腻腰身,前两天刚尝过,握在手里绝对销/魂蚀骨。
温如雪走过去,一只手掐住他下巴,俯下/身吻掉他嘴角还没来得及舔去的奶胡子,奶香诱人。
温如雪笑笑抱紧他,又贴上李牧额头,随即兴致被打断一样皱起眉来:“还在烧,吃药么?”
李牧挑眉看他,两只眼睛清澈见底,一翻身将他压在床上:“不用吃,发发汗就好。”
“嗯……轻……”
卧室里昏昏暗暗看不清人影儿,温如雪将人抱在怀里,李牧只觉的心脏骤然跳停,像是被他将心脏紧紧握住,呻/吟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舌尖搅在一处,交颈相闻,两具身体贴得更紧,越濒临死亡就越痴迷。所有人都有需求需要满足,有精力亟待发泄,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其实目的全都一致,比如你掀开钢琴盖子弹一曲致爱丽丝,而我偏爱淫/词艳/曲口水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青争扔了一个地雷!感谢小伙伴的地雷!
龙套好多,不用记。
编编通知快要入V了,以后长一点的评一定要登陆,可以送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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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补全,V前不断更,少一点每天两千,两天一章,周二入V三更,俺现在一个字存稿都没有,要疯了。
☆、chapter 25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早上李牧醒过来的时候温如雪难得在家,李牧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手边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厨房里张嫂看到李牧走出来,三两样早点端出来,瓷碟里白胖胖两只叉烧包,皮白如雪一笼虾饺,甜腻腻一盒蛋挞,再加一杯热豆浆,热腾腾浓香宜人。
“醒了?”温如雪放下报纸,等李牧在身边坐下,伸手探他脑门。
“怎么还在烧……”温如雪下巴点了点桌上那一屉虾饺,向站在一旁的张嫂说:“拿下去,那个先不要吃,待会儿把祛湿茶端出来。”
李牧早起胃口不好,叉烧包咬了两口,馅料没咬到就放下,反而沿着白面边啃了一圈。温如雪看着他,觉得好笑,见他又往豆浆里加砂糖,而且就着蛋挞吃,喜欢吃甜食到这地步简直像个小孩子。
温如雪倾身在李牧唇角亲了一下,浓浓的糖奶味儿霎时溢过来,简直甜到舌尖儿打颤。
“怎么吃这么甜都不胖?”温如雪说着去摸他肚子,热烘烘平坦一片,手感很好。
李牧抬头看他,嘴角还沾着蛋挞碎屑,手里那一只还没吃完:“以前爱吃不过没这么凶,不晓得最近是不是饿鬼上身,多甜都不觉得够。”
温如雪拇指碾过李牧嘴角,柔柔软软的触感,刚刚好将一块才沾上的碎屑抹掉:“少吃一点,什么东西都过而不宜,不要不听话。”
李牧耸耸肩,和温如雪并肩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张嫂不多久从厨房端出一盅祛湿茶,温如雪伸手接过来,觉得不烫手了才递给李牧。
李牧抬手揭开盖子,黑漆漆一盅茶水,水面上倒映着一双嫌弃的眼。温如雪知道他不想喝,半劝半哄的把茶盅凑近他嘴边:“喝一点宝宝,今天天气好,下午感觉好一点的话我带你出海。”
温如雪条件诱人简直像哄孩子,李牧抬头看她一眼,伸手接过来。张嫂煲的祛湿茶其实味道很淡,药材的清香味扑鼻,李牧却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温如雪的眼神步步紧逼,像看住孩子吃药的家长。李牧捏起鼻子一口闷,味道实在呕人,叫人恨不得直接揭开肚皮灌下去。
简直一石激起千层浪,李牧紧紧捂住口鼻,本来早起不太好胃口此时像颠倒过来的漏斗,哗啦啦全部往外冒,他站起来直往厕所冲,趴在池边半晌不动,脸色先红后白,最后透明到几乎能看清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温如雪让张嫂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自己站在旁边轻抚他的背,这回是真被吓到。看他一张脸惨白惨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层盖过一层,连胆汁都吐出来。最后实在胃里空空如也,在自己脚边缩成一小团。
李牧被胃里的绞痛简直逼出眼泪来,温如雪单膝跪在旁边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好像一撒手这人就会雪水一样从手心里化掉。
老男人从来没有这种经验,这感觉甚至可称为新鲜。温薇雅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生过什么病,每月一次体检从不落下,连看牙医开出的检查单都要温如雪亲自过目。除了八岁那年学单车磕到膝盖,还是他亲自抱到医院去的。
那时候温如雪看她膝盖上一处小小的伤口,鲜血汩汩的流出来,小孩子过分细白的皮肉一片青紫,简直恨不得以身相代。
温如雪的心疼太奢侈,好像从很久以前,乃至以前的以前到现在为止只有那么一次,从那以后他甚至请了师傅专门教温薇雅一些拳脚功夫用来防身,任凭温薇雅撒娇耍赖都没用,哪怕看她一身青紫也视而不见。
纵使温如雪有自信,对温薇雅的保护像围城,结结实实仿佛毫无克星。但谁都没办法有恃无恐,今天过后还有太多天,意外之惊似乎总多过意外之喜,不然也不会有人相信命运。
李牧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被紧紧裹进毯子里,一身粘腻的冷汗,似乎隐约听见温如雪的声音,一声一声全叫他宝宝,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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