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仁应了一声,那和尚便离开了,舒莫延见状,忙对童仁说道:“二师兄有事,便去吧!我正好去看一下平颜大师。”
童仁客套说道:“有事的话,可以去找我!”
舒莫延一笑,随后便离开了,童仁看着其离去的背影,面色木讷,没等多久,也转身而去。
第十八章 天山之巅
大熊宝殿的两侧有两个旁门,相对称而设,各自通向后面。舒莫延娴熟地进了右侧的一个,走出四五步,便到了又一个院子。院中的几棵梧桐树茂密,遮掩了大半个院子的光影,舒莫延刚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院中席地坐有六十余个和尚,均是面朝前方的桌台,桌台之后,一个老和尚正在讲授佛法。老和尚便是平颜和尚,正在专心的讲法,对于舒莫延的进来,却丝毫没有注意。舒莫延没有随意走动,众和尚又是认真听禅,也没有一人看向舒莫延。看此情景,舒莫延也听了起来,没听几句,舒莫延居然又暗自傻笑起来。
佛之道是让人归于平淡,舒莫延自然不会喜欢,在他的眼里,楚青或许是第一,但为了步入江湖,不是一样走出了延青酒楼,他一直、并且仍然认为,楚青与江湖是可以兼得的,而且,在这一点上,更多的是自信。舒莫延看着那些和尚,又收住了似笑非笑般的面色,忽然想起了上官韶怡,不仅暗道:“她如何不来听呢?难道另起了炉灶?不对,平颜大师是一视同仁啊!哈,管人家作何!”
舒莫延正自暗笑,便感觉到有人进来,转身一看,见是童聪,便又是笑脸相迎。童聪却是没有还以脸色,急匆匆地走至舒莫延一侧,面色十分凝重,对舒莫延轻声说道:“方丈让你去方丈室。”
舒莫延没有在意童聪的脸色,还是接着之前的笑意,说笑道:“是二师兄告诉你我在这的吧!怎么,大义门的人还没来,都到方丈室作何?”
童聪轻声回道:“天莫师叔祖,圆寂了!”
舒莫延一听,顿时就僵住了脸色,不仅脱口说道:“老莫他…!”
由于震惊,舒莫延方才脱口而出,声音之大,瞬间有十几个和尚转头去看。舒莫延见状,又看了一眼童聪,知道此言不虚,转身便走,疾步而去。
童聪没有跟着,因为他并不是来找舒莫延的,他本来到此是为了传话于平颜,听得童仁说起,便顺道说了。那些转头的和尚,很快又转了过去,又认真听了起来,而台后的平颜,根本就没有注意台前的一切,依旧安静地坐着,专心地讲着。
……
春末夏始,中原大地已是鸟语花香,绿水青山,然而在北方的雪域,却是到处皑皑白雪,红装素裹。天山派所在的天山便在这里,冰天雪地,寒风肆虐,荒无人烟,作为江湖五大门派之一,天山派让这里不再冷清,而且,让这里充满了足够的江湖气息。
天山之巅,雪花飞扬,一个白衣剑客正在舞剑。天山剑客向来是名满天下,一是剑术,二是轻功,此二者,无任何一个门派可以匹敌。白衣剑客的一路剑,足以诠释。只见得,剑影如流水,剑刃似无形,脚踏处,冰无印雪无痕,剑刺处,气有动风有劲。
空旷的雪山顶上,又一个人的出现,白衣剑客收住了剑,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天山派低辈份的大师兄郑昭阳。白衣剑客收剑一罢,郑昭阳便上前而去,走至白衣剑客跟前便拱手说道:“徒儿见过师父!”
郑昭阳称其师父,那此人便是天山派的掌门卓木止了。卓木止身为长辈,却并不显老,留了一缕胡须,气色正盛。天气寒冷,二人穿着不薄,卓木止更是戴了一个厚厚的帽子,但并不脱离潇洒,举止间,十足的大侠一个。见得郑昭阳行礼,卓木止没有开口,随手把剑递给了他,整理起自己的衣袖。随后,卓木止便漫步走了起来,郑昭阳在后拿剑跟着,走出几步,卓木止边走边淡淡说道:“有没有他的消息?”
郑昭阳回道:“自从出现在大义门之后,他便被人带到了莫天苑,我一直想试图进去,只因莫天苑的人不好应付,只得作罢!”
二人所指的“他”,出现在大义门,而且被人带到了莫天苑,除了那个夜闯大义门的黑衣人,又有谁呢?郑昭阳只知他被人带回了莫天苑,却不知,他早已逃出了莫天苑,幸被舒太所救,还活在人世。卓木止让郑昭阳去寻找此人,可见此人与天山派自是脱不了干系,也难怪,当日在大义门,司徒勇问及郑昭阳,郑昭阳竟然按捺不住发火了。听得郑昭阳回答,卓木止又淡淡问道:“可有人看出,你到中原作何?”
“没有,该出现的场合,我在,无人在意。”
“大义门与少林寺的事情发展如何?”
“初六,很多江湖人士会到少林寺,以我之见,大义门是在以卵击石,不会有何好的结果。”
“到时候,你再到中原去走一趟吧!”
“去少林寺?”
“少林寺的事,就让他们去闹吧!我是说,你再去一趟莫天苑!”
郑昭阳没有应声,只听卓木止又叹道:“安欲是你大师伯唯一的后人,你大师伯不在了,我便是他的长辈,见不到他,我的心里不安啊!”
郑昭阳的大师伯是天山派的前任掌门花无影,卓木止所言,舒太所救的那个黑衣人,便是叫做花安欲了。郑昭阳还是没有应声,拿着卓木止的剑,跟在其后面。不时,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顶,下山而去。
……
在舒莫延与闻袖不再寻找舒婕后,舒莫延去了少林寺,闻袖半道回了莫天苑,至于已经出发去与二人会合的草冉等人,自然是要空跑一场。然而,闻袖只是让人传话,二人已经离开,却并没有言明因何离开,草冉四人,还是继续在寻找舒婕。
这一日,四人来到了一个酒楼,靠近找了一张桌子,便都是随意坐了下来。店家小二上前招呼,殷由便让其先上些茶水,齐凌则是站了起来,跟着小二向后堂而去。莫天苑的弟子,人手一块玉佩,凭此玉佩,可到任何一家中大酒楼免账食宿。故而,齐凌到后堂便是为此,不时,齐凌回来,也随之带出了一大桌的酒菜。玉佩是莫天苑弟子郝丰给同门师兄妹们定制的,而郝丰是江南城首富郝英正的大儿子,能弄出如此的规矩,酒菜自然不菲。
刚一上来,草冉便等不急开吃了,韩恬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殷由为其拿了一双碗筷,也吃了起来。四人吃着,不时又边吃边说了起来,说到了大义门,说到了王宇志,最后又说起了舒莫延。只听草冉抱怨说道:“舒大哥去了少林寺,原先他是答应我,与我一起去的,谁曾想,竟出了天罡镖局的事!”
殷由回道:“怎么还念及少林寺?”
齐凌则笑道:“她念及的,恐怕是少林寺的人吧!”
草冉辩道:“是与不是,跟六师兄,好像没有关系吧!”
“没,真没,反正我是不去少林寺!”齐凌仍然笑道。
草冉不再理他,殷由正色说道:“我们已在此寻了半天小婕,看来她也不在此地了,也该回莫天苑了!”
韩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的吃着,面色极是冷静。不时,韩恬却又不冷静了起来,目光集中,也停下了筷子。突然,剑已到手,挥剑而出,韩恬瞬间站了起来,横眉冷对着楼上一个中年怪人。
殷由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同时看向了那个怪人,只见得此人极为怪异,长的一张怪异的笑脸,穿的破破烂烂,头戴两个荷叶状的头饰,手里拿了一个酒葫芦,正在边喝边笑。看到四人站起看着自己,突然抖了一下酒葫芦,这一抖不见得发了多大力,却见得,数个酒滴疾射向了殷由四人。未等韩恬再次出剑,殷由已拔剑而上,出剑回剑,展眼之间,酒滴也被纷纷击落。
周围桌上的食客,见到有人挥剑,或是暂行避开,或是直接跑出了酒楼。只听那怪人突然大声笑道:“好剑法!”
第十九章 翔空儿
听得怪人如此怪腔怪调地笑道,殷由又知此人功夫不弱,便上前拱手说道:“莫天苑殷由,敢问前辈是哪路高人?”
“姓苏那小儿的徒弟,气派,可惜了,中看不中用,你们都给我滚蛋,让红衣服那个女娃娃上来,陪大爷我喝一口!”怪人未理会殷由,直接嚣张的说道。
殷由一听,还不打紧,韩恬却是大怒,挥剑一抽,剑指楼上,怒道:“什么东西,在此撒野!”
齐凌、草冉也都把剑提到手中,周围吃饭的客人,以及店家中人,瞬间都没了影子。那怪人却又阴腔阴调地笑道:“烈,真烈,大爷我还真好这一口。”
怪人话音刚落,突然一闪便到了一楼,速度之快,犹如闪电。殷由在前,见到其影,便毫不客气,出剑相迎,哪知剑还未到,已被其影弹开,殷由也是连退两步,剑在手中直晃。等殷由站住,齐凌、草冉手中的剑已脱手,那怪人站住,直接赤手抓住了韩恬的剑刃,更惊人的是,韩恬用力拔剑,都似是一动不动。
怪人一脸的悠闲笑貌,完全不把殷由四人放在眼中,韩恬更是自知受了奇耻大辱,撒手弃剑,一掌便打向了那个怪人。哪知道,韩恬的手腕却又被那怪人一把抓住,动弹不得。怪人年过半百,一副恬不知耻的嘴脸,竟然用鼻子去嗅韩恬的手腕,口中还驾轻就熟般说道:“香,真香!”
韩恬的功夫远不及对方,用尽全力也只能任其所行,殷由身为大师兄,岂能看在眼中,一剑便刺向了怪人的后背。怪人是右手抓着韩恬,左手提着酒葫芦便去挡殷由的剑锋,之前殷由用剑去迎那怪人,实是不知对方底细,还留了三分力道,如今是全力迎敌,又因那怪人半力用在了抓住韩恬,倒不容易被其占了上风。殷由是莫天苑的大师兄,剑法自然不弱,几剑下来,那怪人已无法顾忌韩恬的手腕,手中的酒葫芦更是显得碍手,爽脆抛到空中,赤手对剑,待弹开殷由的剑刃之后,又接住了酒葫芦。
不时,齐凌、草冉也都重又拿起了剑,加入战团,很快,那怪人被迫放开了韩恬的手腕,不再笑脸,双手迎敌。怪人怒道:“今天大爷就教训教训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
怪人一边说一边攻向了殷由,殷由虽然持剑,但怪人瞬间打到,也只好退步迎击,齐凌、草冉忙双侧夹击,很快便形成了以三打一之势。韩恬活动了一下手腕,见无大碍,便捡起了早已被那怪人抛于一侧的剑,已待攻上。怪人的双手似乎坚如钢铁,与利刃相碰,却是嘣嘣作响,虽然腹背受敌,又无兵刃,却是毫无败阵之色,反而有即将打垮殷由三人之势。
正当四人斗的正酣,突然从酒楼之外传来了一缕笛声,清脆且响亮,让韩恬不仅看向了门外。不知何时,门口的丈余处,立了一匹白马,白马之上,一个奇装异服的大龄青年人,正在吹着一个绿色玉笛。青年人的装束远非中土人士,肤色奇白,眉发奇黑,披了一个白色的衣袍,发饰与装饰颇多,配上胯下白马,不逊于中原人的神俊。
韩恬看着此人,此人也看着韩恬,四目相视,几乎定格在了那里,让韩恬忘了楼中的打斗,让那人也忘了玉笛的旋律。那人突然一愣,停了笛声,直眼看着韩恬,韩恬一脸的怒色,虽然多半来自于刚才那个怪人,也不便看着那青年人,转身看向了殷由四人的打斗。眼看殷由三人就要败下阵来,却听楼外那青年人大声说道:“在楼里的,可是独鸢翔空儿前辈?”
“你是何人?”那怪人一边打一边喝道,也渐渐慢下了招数。
“在下剑峰山易万春,还请前辈看在剑峰山的薄面,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
那怪人应声而问,便是独鸢翔空儿了,而那青年人自称剑峰山易万春,自也无疑。剑峰山是江湖五大门派之一,门主“风尘双侠”,一个叫做易如风,一个叫做易如尘,而易万春姓的便是“易”,与风尘双侠自脱不了干系,谁敢不给面子。果然,翔空儿很快避开了殷由三人,一个飞身跃过韩恬,落到了酒楼之外。
落地之后,翔空儿不慌不急,先打开了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便递向了易万春,同时笑道:“原来是剑峰山的少主人,怎么,喝一口!”
易万春不动声色,也未下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淡淡说道:“以大欺小,从未听说独鸢前辈有此嗜好啊!”
易万春突然淡淡一语,完全不给翔空儿面子,表现更突出的,更像是在指责。翔空儿没有变色,收回酒葫芦,依然笑腔笑调地说道:“哪里的话,怕是你误会了吧!我是在教教他们如何用剑!”
此时,殷由四人也都来到了门口,听得二人对话,知道易万春是剑峰山的少主人,也安心了许多,必竟都是江湖正规门派里的人。易万春看了看殷由四人,便又对翔空儿说道:“我吃饭,一向不喜欢看到别人舞剑,看此情景,前辈是教完了吧!”
“当然,当然,我这就离开,以免扫了少主人的雅兴!”
翔空儿一边笑颜说着,一边却又看了一眼韩恬,似乎是在言明,不会轻易罢手。翔空儿言罢,一个闪身便消失了,等殷由四人出来,连其半点的踪影都未看到。
易万春下得马来,刚一站住,殷由便上前拱手说道:“多谢兄台开口!”
易万春不应答,却问道:“你们无事吧?”
“无事,要是兄台不出现的话,我等怕是要有事了!”殷由回道。
易万春不急于再问,未拴住马匹,便向酒楼里走,也未多看殷由四人几眼,直接进了酒楼,殷由四人都是看到眼中。易万春看到店中打斗的痕迹,也看到几个店家中人在柜台一侧畏首畏尾的躲着,便把玉笛别在了腰间,顺手扶起了一个倒地的凳子,随意坐到了一个桌子的旁边。易万春从身上取出一锭金子,放到了桌上,对那些店家中人说道:“上壶酒来!”
片刻,一个店小二端着一壶酒跑了出来,将酒放于易万春身前桌上,看到是一锭金子,硬是直直的看着,愣在了那里。易万春喝了一口酒,对那店小二淡淡说道:“拿去!”
店小二忙一把抓去,放于托盘,跑了下去。店中已无旁人,殷由四人未回过神来,却听易万春问道:“你们是莫天苑的人?”
殷由站着回道:“不错,我是莫天苑殷由,他们三个是我的师弟师妹!”
“王宇志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