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到那小肉球的时候;米崇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白天还生龙活虎的胖小子;现在脸色发紫;虚弱的躺在那里;连呼吸都那样微弱;想起白天那团在自己怀里依依呀呀的重量;米崇的心也焦急着,眼神无措的看向熊魁,后者也皱起眉头有些摸不到头绪,只能将手放在米崇的肩膀上给他些力量。
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鹰翼冰冷的脸孔露出一个父亲焦急的神情 ,慌乱的瞬间几乎是本能的看向了熊白。
而熊白则迎向他的眼神,神情中给了他安心的鼓励,米崇看到鹰翼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重新恢复了镇定,从鹰丽的手里接过了孩子抱在怀里,同时那双冻极的眼神射向了孩子的正在哭泣的母亲……鹰丽,那眼里的目光仿佛北极的寒冰与滔天的怒火的混合体,好似已经下了某种决断。
米崇心里疑惑,这种时候夫妻两个人不是应该团结一心的吗?就算感情疏离这一刻也应该站在统一战线,为什么孩子的父亲在知道孩子中毒之后第一个仇恨和怀疑的目光竟然是射向孩子的母亲?
已经无力去思考这些疑问,所有人焦点都集中在孩子中毒的事情上。
“去把族里的大夫叫来!”鹰翼观察了一下孩子的情况,立刻派人去叫人。
这时刚才还在一旁哭泣的鹰丽突然喊道;“翼,你一定要查出对孩子下毒的凶手,说不定人就在这里,不能让他们溜走了!”
鹰翼把孩子放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清水慢慢哺育给孩子,问道:“他们?你怎么知道下毒的不是一个人?”
“我……我不知道,我是这样猜想的,要在族里避开这么多人给孩子下毒,一个人应该没有这个胆量。”鹰丽被鹰翼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住了,有些无措的回答。
“孩子中的是紫元花的毒,这话香气浓郁,下毒人想必身上也会带着香味,想要找到凶手问一下便知道了。”刚才那位跋扈的老人又站了出来,‘理智’的提议道。
看着鹰翼此时深不可测的脸色,又接着说道:“族长,我是孩子的外公,这些话不是在命令你,而是因为关心鹰翔。”
“大熊?什么是紫元花?”
“我也不太清楚,这花听说只在鹰族里生长,香气浓郁而且有毒,闻多了大人会有轻微的中毒现象,小一些的孩子应该会有危险,至于究竟是什么气味,我也不知道。”
“你们两个现在身上的气味就是紫元花的香味。”族里的几个大夫都急冲冲的进了门,开始用鹰族特制的草药为小肉球解毒。熊白眼看孩子有了获救的机会才松了一口气,走了过来,在闻到两人身上气味的时候脸色谨慎了起来。
“什么?怎么可能?”米崇抬起胳膊闻了闻,又拉过熊魁的手,果然一股浓郁的花香刺激着鼻腔,这花香……米崇和熊魁了然的对视了一眼,霎时间,一股强烈的怒火在米崇心中蔓延。
看到鹰翼专注在孩子的治疗上,没有反对她父亲的提议,鹰丽迅速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在众人身上辨识着气味。
走到熊魁和米崇身边的时候闻了一下,突然间大喊起来:“是他们!他们身上有紫元花的香味!”
这一声喊让屋子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米崇和熊魁二人却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的大方的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
鹰翼的也看了过来,不过表情没有多少波动,似乎不想理会现在所有的闹剧,一心只关心着孩子的解毒情况。
“翼!是他们,一定是他们!”鹰丽继续指认着。
这时刚才的那位长老也就是鹰丽的父亲走了过来,看着二人,也许是惧怕熊魁太过强烈的气场,便把矛头首先指向了米崇。
“说,是不是你下的毒?”
“我说不是你信吗?”米崇冷冷的反问了一句。
“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敢谋害族长的孩子,现在还要在这里狡辩?!”
“这位大爷,我连什么是紫元花都不知道,我怎么下毒?”更何况受害的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米崇没有心情在这里与他们纠缠,一颗心都放在另一边解毒的胖娃娃身上。
“你不知道?那你们身上怎么会有花香?”那位长老还是不依不饶。
“你女儿故意和我们说话才把气味留在我身上的。”米崇实话实说。从听到他们身上的味道就是紫元花香之后,米崇心里就清楚今天晚上鹰丽为什么抱着孩子身上带着浓郁的香气,又为什么故意走近他和熊魁展开那场虚伪的对话而她自己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迅速去除了身上的味道。
一句话说出,屋子里很是像炸开了锅一样。
“胡说!”那白头发长老激烈的否认,一头白发都要激动成红色的了。
“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信。”米崇第一次觉得实话实说也这么无奈。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下毒害我的孩子?!”鹰丽瞬间眼泪盈眶的演技让米崇在心里佩服至极。
“你是孩子的母亲,可是却丝毫没有在意孩子现在情况如何,是死是活?只顾着在这里指认凶手了,可真是母子情深啊。”米崇讽刺的看着鹰丽的脸。
从刚才到现在一次也没有看到她回头关心孩子的情况,只有鹰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孩子的身上,这个女人散发出的关心甚至连不是孩子亲生父亲的熊白的一半都不及,怒火在心里堆积的越来越高,米崇双眼冒出的怒火似是许多把利剑要把这个女人射穿一般,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引起混乱的时候,尽量压下怒火,伸出手握住熊魁的胳膊,获取些许的自制力。
“我当然关心!我也是为了我儿子才着急找出凶手,你们些下毒的人却还要这里诬陷我?!”鹰丽提高音量反驳道。
米崇也懒得再理她,皱着眉发现给孩子解毒的进程进行的这般缓慢,小肉球小小胖胖的身子蜷成了一团,小脸还是淡紫的颜色,似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这种情况,孩子的外公也就是刚才的那位长老站到女人身边,伸手指着熊白:“一定是这个熊白把紫元花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同伴,指示他们给鹰翔下毒,一定是他嫉妒我女儿给族长生了儿子才这样做的!”
接着整个人就跪了下去,双手举起仰望苍天:“一定是族长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触怒了鹰神我们才被收回了鹰眼,灾难才降临在在孩子身上!”
接着屋子就有人开始大喊这是鹰神的诅咒,草药已经无法解救孩子了,应该立刻祭祀鹰神,乞求原谅。
这些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影响了给孩子解毒的几个大夫,瞬间那几个人手忙脚乱了起来,甚至给孩子服用的草药也掉到了地上,幸亏鹰翼及时接手才没有耽误时间。
一直在旁边神色严肃不发一语的熊魁爆发了,走到那几个呼喊的人面前,伸出腿,一人一脚把人踹出了屋外好远的地方,瞬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什么鹰神,什么诅咒?统统都是屁话!要是有的话你们的神还会让鹰翼做你们的族长让你们过这么好的生活吗?还会留你们到现在吗?这孩子中了毒,如果你们想要救回他的命,就安静的让大夫给他解毒!”米崇忍无可忍的大喊一声,屋子里这一次彻底安静了下来,大家似乎找回了神智。
“还有你!”米崇看着鹰丽极端厌恶的说道:“想怎么栽赃都随你的便,现在把你的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如果你还是一个母亲的话!”
他是孤儿,还是像小肉球这么大的时候被扔在孤儿院的门外,从小,他告诉自己要做个乖孩子,总有一天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有爸爸妈妈,总有一天爸爸妈妈会来到他身边把他抱进怀里对他说他们来接他回家了,可是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直到他认清现实,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可是现在他看着那被鹰翼抱在怀里灌下许多汤药的圆圆小小的身躯。米崇觉得比起眼前这个蛇蝎心肠的母亲,他宁愿从来就没有父母过。
眼看鹰丽被米崇爆发出的气势震慑住,一旁的那个白发长老还要继续呼喊,下一刻却被人紧紧抓住了脖子。
放下孩子的鹰翼瞬间来到那老人身边,一双眼此时已经赤红,盈满杀意,那双修长的手不断使力,霎时间那老人的脸色比小肉球的脸色还要吓人,已经转为青白。
族里的人都被吓呆了,没有人赶上前阻止,就在那白发长老几乎窒息的前一刻,一双黝黑的大手附在了鹰翼略显白皙的手掌上,熊白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安抚:“翼,冷静下来。”
☆、偷过孩子的‘贼’
在熊白的这句安抚下,鹰翼眼里的杀意稍稍减退;松开那几乎已经窒息的老人。
“鹰文;别再惹怒我;我会直接杀了你。”胆寒的警告说出口;鹰翼直视着面前瘫在地上的老人。
看到自己的父亲差点没命;鹰丽惧怕的想冲过来;却在鹰翼一个警告的眼神之下停住了脚步。
“翼;难道你还要相信这个熊白;你忘记了当年是他抛弃你离开的吗?”一脸指控的看着熊白;鹰丽一脸捍卫者的姿态。
“当年的事你还真是知道不少;那我们达成的协议看来你也没忘。”熊白看着她,平静的说,假装没有看到鹰翼瞬间铁青的脸色。
“我……当年的事是你自己不负责任,别想推倒我头上,你偷了我的孩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鹰丽突然诡异的一笑,说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翼,前段时间我们儿子被人偷走了,十几天之后才在鹰族的大门旁被找到,有人看到就是这个熊白偷的,他分明就是想要害我们的孩子!”
“你是说他偷了孩子,又把孩子送回来,就是为了害这个孩子?”鹰翼用余光扫了一眼熊白,反问道。
“这……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企图,但是有人看见了这件事就是真的,他偷了孩子也是事实。”说完,鹰丽转过头来看着熊白,“熊白,你敢拿你对鹰翼的感情发誓,孩子不是你偷的吗?”
“是我偷得。”熊白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承认了,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不过,作为孩子的母亲,你已经知道孩子是被谁偷走的却默不作声,就等着有一天能指正我,你对孩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胡说,我当时……马上就派人去找了,可是根本找不到你在哪,又不想让大家失望才没有说出来,你还在这里诬陷我!”鹰丽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鹰翼的脸色,生怕后者不相信她的说辞,可是鹰翼的那冰冷的脸上此时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熊白则一脸放松的表情,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不想再跟一个女人斗嘴。
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众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米崇看到小肉球经过一番折腾,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身体也渐渐舒展开了,虽然气息仍有些微弱,哭声却依旧清脆,心下松了一口气,只觉的两腿有些发软,身后伸来的大手支撑了他的重量,无穷的力量仿佛被注入身体,回头看了一眼熊魁,米崇露出了微笑,侧头看到熊白的大手不着痕迹的在鹰翼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两人的脸色明显也放松了许多。
倒是那个鹰丽,孩子的好转仿佛对她没有多大影响,没有欣慰也没有开心,就如同刚才他也没在她的脸上看到多少焦急一样。
“族长,”这时族里的其他几位长老在看到孩子已经没事之后也放下心来,站了出来;“鹰眼被偷一事非同小可,再加上族长孩子中毒的事情,无论如何,族长都要调查清楚,给全族一个交代。”
鹰翼的目光在全场转了一圈,“不用你们说,这件事情我也会解决。”
就在这时,鹰翔的啼哭声渐渐大了起来,鹰丽走了过去抱起孩子可惜一点也不起作用,米崇将那哭声听在耳里,不知不觉的移动脚步走了过去。
鹰丽明显不想把孩子交给他,可是小肉球仿佛有感应一般,察觉了米崇的接近,好似感受到了这股令人舒服和平静的气息的存在,哭声渐渐止住了,伸出两只小胖手要米崇抱。
无视鹰丽瞪视的眼神,米崇把孩子抱进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胸口和后背,那小肉球竟然舒服的开始乐了起来,虽然没有手舞足蹈,但是明显精神好了许多。
“把熊白和熊魁抓进牢房里去,一切事情都等找到证据以后再说。”鹰翼威严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可是大叔明明没有……”米崇着急的看向熊魁却看到大熊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摇摇头制止了他的话,而熊白也一脸平静的准备进牢房了。
“翼,这个叫米崇的明明也有嫌疑,你为什么不抓他?”鹰丽不满的问。
“你同样也有嫌疑,我不是也没有把你关起来吗?”鹰翼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我怎么会有嫌疑,我是孩子的母亲啊!”
“如果你能够做到代替米崇让孩子不哭,我可以把他也关起来。”
“我……”看着孩子在米崇的怀里那舒服的摸样,鹰丽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既然鹰翔只认他,我会监督他来照顾孩子,你就好好给我待在屋子里那也不许去,至于你……”鹰翼把目光从鹰丽身上移动到还坐在地上呼吸困难的白发长老鹰文身上:“年纪大了,身体容易不舒服,以后就好好的呆在家里休息吧,其他的事少管。”
米崇看着熊白和熊魁脚步从容的一路往牢房里走去,心里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米崇抱着鹰翔走进了鹰翼的屋子,看着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却睡得正香的小胖孩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