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夏初对大石友好的笑笑,又对菊说,“我不是手冢的女朋友,我和手冢才认识不久。”单线条的人总是很容易让人喜欢。
“你好,我是乾贞治。”乾厚厚的眼镜片一闪光,“和手冢这么亲蜜却说不是手冢的女朋友,发展成为情侣的概率为99%。”
夏初满脸黑线,在乾面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很不好。
“你好,我是桃城武,请多多指教。”
“你好,我叫河村隆,请多多指教。”
“我叫海堂薰,请多多指教。”
“越前龙马。”
夏初松了口气,虽然龙马一脸拽的要死的样子让她很不爽,但总算还有几个正常的。
“初子,好久不见了。”不二笑眯眯的向夏初打招呼。
“周助,好久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不二一脸无害的笑容都会让夏初觉得这家伙有什么阴谋,害得她一见不二就神经紧张。
“不二认识初子?”手冢没想到不二也会认识夏初。
“嗯,我家隔壁的佐腾太太是初子的老师,我姐姐也在和佐腾太太学习茶道和插花。”不二很认真的解释。
“太大意了,全体,绕操场五十圈。”
一片怨声载道,夏初很没良心的看着青学的正选们绕着操场做圆周运动。跑圈很有意思,尤其是看别人跑。
夏初很自觉的站在场外观看,到公共场合要遵守秩序,这是她引以为傲的美德,就像看电影要买门票一样。
“初子,你觉得手冢怎么样?”跑圈回来的不二自觉的站在夏初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夏初。一语双关,暧昧不明的语气让夏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怎么样?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啊!”给她设语言陷阱,不二你还嫩着呢!夏初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不二。
“呵呵,初子的回答,还真有意思呢!”虽然知道这是不二的经典台词,可夏初还是小小的郁闷了一下,知道不二话里有话,却又不能反驳。
夏初看不懂网球,但手冢打球时,全身散发的王者气势,却没人比夏初更懂。长年生活在血腥和杀戮里,胜者王侯败者寇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更理解。死亡,没有任何理由,如果要怨恨,就只能怨恨自己太弱。现在的手冢,和执行任务的她一样。只不过,他是在网球场上,以网球的方式与对手厮杀而已。只不过,手冢是为了胜利和荣誉,而夏初,是为了生存。胜利和荣誉,对夏初来说是多么遥远而又奢侈的事情啊!背负着罪孽的血,她不配,不配追求圣洁的荣誉。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宿命。转身退出网球场,这个这群热血少年追求梦想和荣誉的神圣殿堂,不是她这个双手沾满鲜血和罪孽的地狱使者可以窥视的地方。那里的光芒太刺眼,而她,早已习惯黑暗。
“怎么?要走了吗?”不二见夏初要离开,追了上来。
“嗯。”夏初不想多说什么,不堪的过去,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不和手冢打个招呼吗?”不二看出夏初的异样,却选择沉默,什么都不问。
“不了,”夏初勉强的笑了一下,“麻烦周助和手冢君说一声,我先走了。再见,周助。”
看着夏初渐渐远去的背影,不二的脸一瞬间失去了笑容,冰蓝的眸子闪过锐利的光芒。那样的夏初,悲伤无助。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脸上出现那样沉重的表情。
“初子呢?”练习结束,手冢第一眼便是看向夏初所在的场外,却只看到不二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她让我转告你先回去了。”不二很私心的没告诉手冢夏初离开时的异样。
手冢没说什么,转过身,对着网球场里的正选们:“今天训练加倍。”
“啊——”
“不会吧……”
……
意料之中的,惨叫声一片。看着手冢的背影,不二的眸子里闪过逼人的寒光。
“手冢,你也动心了吗?对那个,总是很悲伤,总是很让人心痛的女孩。”不二在心里这样问着,不知是问着手冢,还是问着自己。
第 19 章
黑暗的小屋里,一群面带着恐惧的孩子被一个一个的,带进密不透风的黑暗里。再被送出来时,每个人肚子上都破了个洞,有的,肠子都流了出来,混身是血。一个挨着一个被摆放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声如来自地狱的呼唤。伊沙用小小的手臂搂着夏初和克拉丽丝,三人瑟缩成一团。克拉丽丝瞪着大大的眼睛,完全没有焦聚,她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既不哭闹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尖叫,安静的可怕。突然,一只大手抓向克拉丽丝……
“啊——”夏初大叫一声从梦惊醒,全身都是冷汗。梦中的情形,是她小时候被团在小岛上时发生的事。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过来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是每次梦到,都好像刚刚才发生一样。
夏初起床,窗外的月光透光窗帘,照得卧室格外明亮。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冷汗。换了身衣服,对着月光,今晚,脑海中伊沙和克拉丽丝的样子格外清晰。
耳边,传来周迅的《飘摇》,这首歌的名字,像自己。像没有根的浮萍,到处飘摇。夏初回过中国,却没有选择中国做为常住地。因为怕,记忆中明明深刻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认识的事物还是那样的事物,认识的人却不见了,曾经发生的一切,成长的经励,统统不存在了。没有了琴湘南的中国,连带着,把夏初的存在也给抹杀了。
第二天上学,夏初迟到了,还是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迟到的。
中午,整个女子高中最隐避的角落。
菅野夸张的瞪大眼睛,看着夏初,然后又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左右,凑近夏初的耳旁,促狭的一笑:“说,昨晚干什么了?”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发现夏初有在这吃午饭的习惯的。
“做恶梦了。”夏初不理她,她可没那个兴趣满足菅野的八卦。
“啊——”没听到想听的八卦,菅野垮着脸拉长了声音。
“初,放学后一起去立海大吧!”不死心的菅野一脸谄媚的冲夏初笑着,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夏初抬头,单手撑着头,好心情的看着菅野及优。
“初,一起去,好不好?”没有直接拒绝,就表示有希望。
“菅野同学,”夏初看了许久,才开口说话,“你很喜欢网球吗?”露出迷人的微笑。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太懂网球了。”菅野及优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着。
“既然不懂,为什么还要巴巴的跑去看网球比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去看网球还是看帅哥?”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的夏初,眼睛里却一片冰冷。
“好啦,我是想去看幸村学长他们打球了,他们在网场上的样子真的好帅啊!”菅野及优双手互握,放在胸前,一脸崇拜的样子。
“是吗?呵呵!”夏初笑的很愉快,只是这笑意却没有传达到她的双眸,“不过,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不知人间饥苦的蠢蛋罢了。根本不知道在这世上,要活下去有多难!自以为势的说着什么对网球有多么多么热爱,真是笑死人了!等他们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操纵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初,你怎么了?”菅野一脸震惊的看着夏初,虽然夏初一直很冷漠,但决不会有这种冰冷的眼神,用这么冷酷的语气说话。
“没什么啊!只不过看不惯那群自以为势的笨蛋罢了!”将最完美的笑容贯彻到底,像嗜血的魔鬼吸到美味的鲜血一样,满足而愉快。她恨,恨上天的不公平。不知道老天在跟她开什么玩笑,既然不负责任的将她带到这个异世,为什么又让她的命运如此多舛?天底下那么多人,都可以平平淡淡的在阳光下过着幸福的生活,为什么只有她,必须在黑暗里艰难的生存。她不甘心,不甘心!
“初,你在恨什么?”许久,菅野及优才试探着问。是的,那一刻,她明明白白的在夏初的脸上,看到了刻骨的仇恨。虽然她一直在笑,而且笑的很漂亮,可是,她的眼睛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她恨这个世界,恨这世界上的一切,恨所有人。
“哦?有那么明显吗?”夏初“呵呵”的笑,她到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夏初,你很难过吗?难过,可以对我说啊……”菅野及优怜悯的看着夏初。
妖冶的笑容退去,淡淡的悲伤,无可奈何的苦笑:“菅野,我很难过,而我难过的原因,就是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我的难过。”慢慢的闭上眼睛,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夏初……”菅野及优喃喃的叫着夏初的名字,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夏初。
觉得即使低下头,眼泪也不会在流下来,夏初才缓缓的转过来看着傻傻的菅野。
“好了,你不是说去立海大吗?放学的时候叫我吧!”云淡风轻的笑容,夏初的脸,就像变纪莫测的海,前一刻还波涛汹涌,下一秒,便已是阳光明媚。那淡淡的笑容,如果不是菅野刻意的留意到那双永远如迷雾一般迷蒙不清的眸子里那掩饰的几乎微不可见的悲伤,连她自己都要怀疑,刚才的那场“暴风雨”是不是她的幻觉。
“太好了,放学后我叫你。”之所以要菅野叫她,是因为夏初通常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一睡睡到放学后。菅野并不去问夏初发生了什么,只是,无论何时,只要夏初抬头,就可以看到自己对她微笑,这就足够了。
第 20 章
立海大,不意外的又在网球场上看到了美其名曰是来看比赛实际却是来看美少年的简,同时也看到了从夏初一出现就一直对她怒目而视的西川由纪子。
“初,这里,到里面才看的清楚。”简仗着自己老师的身份,将夏初和菅野及优拉到了网球场内,丝毫不理会场对一片无声的声讨。
“没想到初也会来看网球呢!初不是对除和武术有关之外的一切体育运动都不感趣吗?啊!我知道了,”
简作恍然大悟样,一脸暧昧,“难道是为了……”在夏初恶狠狠的“注视”下简硬生生的咽下了后面的话,那表情,明明就是在说“敢说出来就让你下地狱”。这个另全世界的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地狱使者,她自问还没有那个挑战她忍耐限度的本事。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的。”简心虚的解释。
“别把我跟你那点嗜好相提并论。我是陪同学来的。”夏初冷着脸,对这个简她实在是无奈了。自己花痴不算,还自以为谁都和她一样。真不知道她这个老师是怎么做的?没被辞退,简直可以称为世上一大奇迹了。
简的手机响了起来,夏初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简在看了一下手机显示屏之后厌恶的皱了皱眉。
“初,我去接个电话。”简略显无奈。
“你自便。”夏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简走到网球场的角落里接电话。
“你来干什么?”一见简走开,西川由纪子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关你什么事,管的着吗?立海大你家开的?”夏初不客气的呛了回去。
菅野及优紧张的拽了拽夏初的衣角,她早就听说立海大的经理相当厉害。
“你……妈妈搬出西川家了,这下,你满意了吧!”由纪子毒怨的目光像X光射线一样,恨不得将夏初射出两个洞来。
“她又不是搬出我家,我满意什么?”夏初有一搭没一搭的答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网球场。
“哼,爸爸和妈妈算是彻底完了,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你巴巴的跑来就是和我说这个?”夏初诧异的看着由纪子,一脸你脑子有病的神情,“干嘛和我说,又不是我让她搬出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一脸不解,如果说由纪子希望父母住在一起,去找当事人比她这个不相干的人不是更管用吗?
“你少装糊涂,”由纪子提高了声音,谁让夏初就是有将人气疯的本事,“如果不是为了你,妈妈怎么会离开我和爸爸,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现,如果没有你,妈妈就不会走了……”
“我又没要求她这么做,”夏初不耐烦的打断了由纪子的话,“再说,她这么做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让她自己的良心好过罢了。说白了,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良心难安而已。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当然,我承认这个‘别人’里包括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由纪子震惊了,她死也不相信夏初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这些年来我是怎样过来的你这个千人宠万人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夏初生气了,她最讨厌别人说“我为了你怎样怎样”之类的话。人都是自私的,所做的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第一考虑因素,就算真的做了什么有利别人的事,也一定于自己更有利。所以,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偏偏虚伪的人类就喜欢拿别人为借口来掩饰自己的龌龊,做了又不敢承认,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偏偏这个愚蠢的由纪子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极限,总说什么什么都是因为她之类的蠢话。如果一个愚蠢的人和一个聪明人一起说话,夏初一向认识那个聪明的人有责任说出事实真相。
“不要再说什么她是为了才这么做的,就算事实真是这样也只有她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而不是你这个总是大呼小叫发神经质的白痴。”夏初夸张的鄙视外加蔑视的看着由纪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
“怎么回事?”简一回来就看到由纪子和夏初面红耳赤的争吵,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怎么了?”听到争吵声的幸村和真田等几个没有练习的人也走了过来。
“夏桑,好久不见了。”幸村露出女神的微笑,只可惜,心情恶劣到极点的夏初丝毫不为之所动。
“幸村部长!”夏初冷冷的开口。
“嗯,什么事?”幸村的笑容丝毫不乱,仿佛夏初那冰冷的眼神看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好你家的狗,别放她出来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