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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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起吧,太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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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此乃多石榴花,花开之时朵朵相依,瓣瓣相叠,成圆球状,谓之多子多福。”这个寓意好。沈懿之打发底下人折了最早开的那枝,放在花篮里。
   
   从殿门口走下一行人,远远看去,认不清是哪殿的娘娘,不过倒扣锅底的肚皮表明了她的身份。沈懿之不欲多留,冬虫明了自家娘娘的心思,故而步伐迈的略快了些。转过假山踏上青石阶梯,一个灰衣宫女窜了上来,沈懿之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黑脸,冬虫喝道:“哪里学的规矩,敢冒犯玉嫔娘娘。”灰衣宫女满口想说的话都被堵住了,不清不愿跪着,回道:“奴婢该死,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奴婢是太后娘娘赏给慎才人的宫女。”
   
   “冬虫退下,太后娘娘底下的人规矩自然是好的,你家娘娘派你来做甚。”以为抬出慈元殿我就不敢说你了吗。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狗眼看人低。
   
   那宫女面上闪过得色,道:“谢娘娘恕罪,才人娘娘请娘娘留步。”
   
   话音刚落,她口中的娘娘就显了真身,身罩猩红缎面五彩连波水纹鸳鸯刺绣百褶裙,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架在宫女身上,喘气有些急。这是特意来追自己的,沈懿之面上含笑打了个招呼。慎才人待气喘匀了,挑起尖细的柳叶眉,道:“妹妹有孕在身,不方便回礼,姐姐切勿怪罪。”
   
   沈懿之当然不敢怪罪,连连称是。
   
   “慎才人好似脸上多了些斑点。”沈懿之还没看到哪个孕妇浓妆艳抹的,脸上的粉刷的看不到原来的肤色。
   
   被说中心事的慎才人恼羞得很,又听见那个声音说:“都说母丑怀子,果然在才人身上验证了。”她满腔怒气瞬间转换了喜气,着意把那肚子又挺了挺,嘴上装作谦虚道:“承姐姐吉言。”
   
   这个段数,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沈懿之先发制人,笑眯眯道:“才人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身边的人冒冒失失可要不得,万一冲撞了才人就不好了。这宫女刚刚就冒冒失失冲上来,幸好只是吓到了本位。”
   
   慎才人心有余悸拍着胸口,看那宫女的眼光淬了毒。沈懿之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这个宫女自称是慈元殿人,完全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太后娘娘心慈善道,保不齐底下人借太后之名作威作福。她现在是才人的宫女,张口闭口还是太后主子,可见没把你这个正经主子放在眼里,你若不好好调/教;出了事,面上不好看的可是才人。”
   
   慎才人虽然怀疑沈懿之这番话的目的,可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抬手让底下人把灰衣宫女拖了下去。
   
   不喜欢可以冷落,做这么明显真真小肚鸡肠了,沈懿之乐的对方脑残。
   
   一直搀着慎才人的宫女附耳嘀咕了几句,慎才人脸上由阴转晴,沈懿之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宫女就是当日在会宁殿嚷出齐相宜有孕的那个。五官平平,无甚特点,眼睛格外小。身上打扮和一般宫女无区别,宫花没多插。手腕上水润的绿玉镯子可不是宫女能用的起。一句话就能影响齐相宜的心情,戴了主子赏赐的手镯,就证明此女不简单。
   
   “玉嫔娘娘怎么看见本位就躲,本位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慎才人说话像棒槌,可不管弯弯道道,最爱让人下不来台。这样的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懿之也有理由,指着花篮中的石榴花道:“本位为太后娘娘摘花,因急着去复命,竟没看到才人。”
   
   “这是什么花,又小又丑,玉嫔的眼光有待商酌。”她不屑道,就着那宫女的手迈了几步,“产婆说有妊期间,不时走动有利于生产,玉嫔陪本位走走吧。”
   
   陪她走走,这不是绑了个不定时炸弹在身上。沈懿之好想说不,无奈对方铁了心。只得隔了半步沿着林荫小道散步。
   
   “这是多石榴花,谓之百子千孙。”
   
   “合该适合本位啊,梅叶,你去替本位摘一些来。”那被称为梅叶的宫女正是戴了绿玉镯子。
   
   遣走了贴身宫女的慎才人一把拽紧了沈懿之的手,故意贴过来,脸上的浮现厌恶,“沈懿之,你是讨厌啊。”
   
   “我也不喜欢你,齐相宜。”两个之前斗的你死我活的人怎么会言好呢。
   
   一列列宫女都垂着身子跟着后面。
   
   “听说你破相了,皇上早就不记得翠微殿的路怎么走,真是报应。”她咧嘴大笑。
   
   “要真有报应,你可得小心了,谋害帝姬,小心报应到。”余下的话两人都明白。
   
   慎才人惊慌不已,眼神虚浮,逞强说着:“沈懿之,不准你乌鸦嘴,我又没做错事,有什么报应。”
   
   这话不过是试探,反应在她意料之中。“知情不报,想坐收渔翁之利,阎王爷会放过你吗。再者事发如今,帝姬安然无恙,下毒的人依旧逍遥自在,你肚子怀有龙嗣,都还要再慈元殿关着。只有你傻乎乎背了黑锅。”
   
   沈懿之瞧着话起了作用,又再接再厉劝道:“你背了黑锅,如此生母,皇子出世声名有损。”慎才人半个身子都靠在沈懿之身上,显然是腿软走不动了,她眼眸黯淡,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人连帝姬都敢害,小皇子肯定是眼中钉,万一出了差错,你哭都没地方哭。”
   
   话音刚落,慎才人直直坐在了厚厚的草地上,沈懿之怕她摔着,就势也坐了下来,宫女妈妈全围了上来。她摆摆手,道:“草上绵软,坐着舒服,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她望着沈懿之身后,面上犹疑不定。
   
   草地上架起两架圆木秋千,紫藤花木旋于其上。沈懿之回头一看,秋千上有小童,三岁左右,梳着总角,玉雪可爱。秋千被两个宫女缓缓推动,她不满要求高点呢。
   
   “我不知道幕后指使之人是谁,她只告诉我要这么做。”慎才人喃喃声音好像梦呓。
   
   “她是谁?中间人吗!”
   
   “没有谁,你听错了。”她不安的摇头。
   
   沈懿之怎么会放过她,这是最好的时机了。“她是你的贴身宫女梅叶。”
   
   “你怎么知道。”她惊呼出声,然后懊恼发现自己被诈了。索性一五一十的说了“是梅叶告诉我的,那个玉兔,她还知道我怀孕了。”
   
   那个叫梅叶的宫女是关键。
   
   “你知道她背后的人吗,她是什么来历。”沈懿之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问。
   
   “我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肯说。”
   
   “今天来找我也是她的主意,还有为什么遣走她。”
   
   慎才人摇了摇头,“是她告诉我你来了慈元殿,然后我就出来了,本来我。。。。。。;让她走,是因为不想让她听我们说话。”
   
   梅叶把沈懿之来慈元殿的消息告诉慎才人,按慎才人的性格会出来,只要两人碰了面,慎才人过后说自己不舒服。沈懿之有苦头吃。不过她既然把人调开,说明潜意识里还是不信任这个梅叶。
   
   “你自己好自为之,提醒一句,怀孕了就不要抹这么多粉,会伤皮肤,对胎儿的脑子有影响,我不是来吓人。”
   
   折了多石榴花回来的梅叶二话不说把主子扶起来,回了慈元偏殿。
   
   沈懿之找到了头绪,思量找人去打听梅叶的来历。秋千那头的小帝姬童语不满的很,她看见小姑娘眼睛湿漉漉的快要哭了,“凉凉。”小帝姬带着哭腔的扑在她的腿上。几个月不见,个子长了,说话还是不利索,连娘娘都叫不清。沈懿之好笑的抱起她,朝她肉馒头似的小脸上香下。小姑娘咯咯露出米粒大小牙,甜甜道:“凉凉,香。”
   
   “晞女,香香。想不想凉凉。”三岁的孩子应该是没有记忆的,沈懿之没想到自己问这种傻问题。
   
   “想凉凉。”小姑娘的声音糯糯软软。
   
   沈懿之拧着她的小鼻子揪了两下,笑道:“小坏蛋,你肯定都不记得我了。”
   
   “雪,凉凉。”她掰着手指头认真说着。
   
   翻译过来就是,“娘娘,血。”小姑娘还记得那次沈懿之那次被撞了柱子,沈懿之惊悚了那时两岁都不到吧,居然真记得的,不会也是穿越的吧。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她问了几个现代问题,小姑娘呲着小米牙淌口水。
   
   不是穿越人士,人家是早慧,皇宫的孩子哟。
   
   多石榴花得了太后的青睐,还赏了沈懿之金崐点珠桃花簪,至于太后把花瓶赏了荣才人,就当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一夜之间涨了收藏  吓一跳。O(∩_∩)O谢谢
 
 =
 
 ☆、朕即天下
 
   
   沈懿之立即着人去查这个梅叶宫女的信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得到第一手资料;在后宫;你要有势;比如皇后锦贵仪。抑或有钱,打点上上下下。三月沈朝宗进京;派人给女儿送了一沓银票。沈懿之拿着原身老爹给的钱,心里颇不是滋味,后宫这个无底洞是填不满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把银子花在不打眼的宫女太监身上;得到一些边角料。
   
   小乙带来的消息是,梅叶出身冀州;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幼体弱的弟弟,她长相平凡,并无特殊。服侍过宁太嫔,后宁太嫔病死,被分去服侍慎才人。这份入职简历看起来非常正常。沈懿之的手伸不到宫外,只得放弃对她来历出身查探。按照大周的后宫惯例,先皇驾崩,无生养的妃嫔都被送去乾明山夏尼寺,贴身侍候的人也会一并去。恰好在送去夏尼寺前几日,据说宁太嫔因为先帝驾崩,伤心过度病情骤然加重逝去。梅叶才有了后来转而服侍慎才人的机会。
   
   这里面的蹊跷之处无法得知,沈懿之认为此事重大,希望还未出纰漏之前揪出作恶之人。必然要借助外人,上报皇上是最有效。心底讪笑,她什么时候也和那些邀宠的妃子一样需要借着名目去见皇上了。心不动,则不痛,说这句话的人不过是心痛之后得到的结论。
   
   烟花三月,天地间挂起细珠垂帘,丝丝不断。垂拱殿前草色青绿,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水洗过后能照出鸟雀呼晴的身姿。曹德抖着猪腰子脸,上前请安道:“玉嫔娘娘万安,皇上正忙着,您瞧着下雨路滑的,天也快擦黑了,要不您先回去,有什么事过两天再来。”沈懿之还未叫人去通报,曹德就出来拦人。她嘴角含笑,说着:“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无事不会来打扰,真是有要紧事,也顾不得天黑不黑,下雨不下雨。烦请公公进去通报一声。臣妾就在垂拱殿前候着皇上。”曹德眼里闪过惊异,似没料到玉嫔态度强硬,还真不好打发。佛尘一甩,道:“请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
   
   片刻,殿内闪出一行人,为首正是锦衣华服的锦贵仪,她朝行礼的沈懿之狠狠剜了一眼,继而敛回目光遥望殿外雨色,叹道:“这雨也没下多大,怎么阿猫阿狗都往垂拱殿跑。曹德,皇上政务繁忙,紧着拦着,别去打扰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嗤,沈懿之赶紧按住不忿的夏草,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动。
   
   “哟,畜生还会出声,真是稀奇。”锦贵仪笑的花枝乱颤,身边的宫女都快扶不住。
   
   逞一时口快,有什么了不起,还在垂拱殿前呢,也不怕旁人知道。沈懿之好话听了不会飘然,坏话听了也不会着火。
   
   一小太监从殿里闪出来,跪地道:“雨势越发大了,请娘娘不要耽搁,皇上晚上临幸繁英阁。”
   
   锦贵仪得意的翘着下巴乘撵而去。
   
   数十支婴儿臂粗的香蜡把内殿照的通火明亮,坐于上首皇上唇角的一抹淡胭脂也看的一清二楚。沈懿之心口一窒,觉得憋屈。莫名其妙被冷落,现在找他谈正事,还和小老婆三推四推挤兑自己。哼!苏仙儿学狗在地上撒尿圈地盘。
   
   他半侧着脸,漆黑长发披在肩上,眉如折柳,锋利决绝,扇子似的睫毛下阴影一遍。
   
   “垂拱殿乃军机要地,妃嫔无故不得擅入,爱妃夜闯垂拱殿所谓何事。”他虽笑着,嘴角含着淡淡的嘲讽,“送个帕儿,端碗甜汤。抑或来首长门赋。”
   
   “长门赋乃是昔日司马相如为陈皇后所作,臣妾担不起。”她从未看过他也有这般讽刺态度,摒弃温柔露出真实的情绪。
   
   赵煦哑然,被她的话堵个正着。“爱妃也觉得陈皇后善妒不可招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点也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臣妾不是陈皇后,怎知她的想法。皇上您多虑了。”
   
   “雷霆雨露,皆是恩泽。”他度步走下御案,一眼不眨的凝视着她,眼里如无星月的夜空,晦暗不明,然后看向她别再腰间纽扣的帕子,一把拿过擦了自己的唇边的艳色。
   
   偏他还手一抖,帕子轻飘飘的落在她的鼻尖处,媚花奴的胭脂香直往鼻尖挤。艳色就如蚊子血一抹粘在雪白的手帕上,让她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她气的全身抖不成样子,欺人太甚,恨不得往他身上扑,咬十个八个洞。
   
   突然,眼前身形一闪,她来不及收回狰狞的表情,僵在当场。
   
   “爱妃是怨恨朕冷落你了吗。”
   
   “臣妾不敢。”她刚才又气又恼,血在身体里极速运转了好几个周圈,导致现在脑子有点供血不足,冲口而出。“臣妾只想知道皇上的理由,杀人还要判刑呢。”
   
   “爱妃胆儿真肥,竟敢觊觎天意,天命难违,人难和天斗。”他攥着她纤细的手腕,脸上出现骇人的神色。
   
   她蓦地摇摇头又点头,在天灾地陷之际,她无回天之力。只是他的意思明显还有一层,人与天斗,在古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在现代人看来还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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