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出风头你会死吗?
“我刚从塔上下来,因为那些所谓的测试官非要拦着路,所以我就杀了他们。”他也觉得满身杀戮的味道很明显,并不打算逼着我视而不见,“猎协那个会长在你不见后又重新回来,他让我离开这次考试。”
风吹不灭石台上照明用的焰火,但是忽明忽暗的场景,加上台上两具尸体还有一个正在以很平和的语气,慢慢给人解释自己杀人动机的绷带变态,让人突然觉得主考官为了省两毛电钱而不牵电灯太不划算。
“你不会跟他打起来了吧。”我怀疑地瞄了他一眼,完好无损。
“没有,我告诉他最好不要威胁我,不然就算我走之前也会把所有考官加考生杀光,这里是监狱吧,囚犯也可以变成人质。”他轻轻咧出一个阴冷的微笑,气质黑暗到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样子,只要是能利用的,他都会利用得淋漓尽致。
猎协会长会重新回来,应该是在回去的路上接到我们这一行人的调查报告了。你们这几个那么惹人侧目,又一点都不想收敛,别人不怀疑才奇怪。所以说我最讨厌跟这个只会惹是生非的混蛋出来,他就是那种哪怕是出来拯救世界的,最后也会把地球搞到末日的家伙。
“你连人家会长都威胁,我觉得我们快要一起蹲陷阱塔了,一蹲一万零壹年。”我憔悴了,这还是猎人考试吗?从头到尾下来,干的都是恐怖份子才干的事情,能得罪不能得罪的全都得罪得干干净净。我们其实不是来拿猎人执照的,我们是来砸猎人协会场子的。
“米露不用担心,这里关不住我。”他伸出手揉揉我乱糟糟的头发,阴冷的笑容又变成略带孩子气的残忍得意,“就是要抓我,在没有跟艾斯米交涉前他们也没法动手吧,我有时很喜欢政治的拖沓,就算我真的毁了这里他们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破坏完就跑的人真的不会怎么样。他就是喜欢将所有事纠缠在一起,别人惧怕什么他就弄什么出来,猎协与艾斯米的关系,他可以压榨光里面所有价值。
我还真不担心你,我担心的是你将所有坏事往艾斯米那边塞过去。
“走吧。”他可不想跟我站在这里发呆,一伸手身子一低,就轻松将我扛上肩头。
这种让头发乱得彻底的姿势让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背,“你干嘛用扛的。”我又不是你那些没有生命力的战利品,还可以装到麻袋里甩上肩头。
“防止你‘不小心’又踩到空心的陷阱,让脚受伤。”就算不看他那张皮笑肉不笑到让人牙痛的脸,以他如此体贴温柔的声音我也听出,这小子还真生气了。
我觉得这种姿势很丢脸,最后还是忍住抬手捶死他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主考官后面那个用雨伞指着他的人,是飞坦吧。”就还真不知道哪一个考官是你们没得罪过的。
“原来是叫飞坦,咔嚓。”主考官看了很久的戏,哪怕有把伞指着他的头也要吃光身边的零食一样。
“陷阱塔太多弯道,我没空耗在这里,所以只要控制主考官的指挥室就可以了。”他一抬脚就越过石台中间的那道深渊,轻盈的动作堪比武侠高手,这里的念能力者比武林高手还高多了。
如果要找到我,这个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因为只有主考官知道考生都掉到哪个房间里了。
“对了,你还想继续考试下去吗?”他站在石道里,这边是测试官们站着的地方,都被他占了,所以测试官全挨着墙不敢跟他争路走。
玛琪站在石道最里面,身旁是已经打开通往下一条路的铁栅门,她低着头任由紫色的头发遮去她眼里的杀气,刚从某种斗争状态刚恢复回来的样子。
“如果我说不想继续下去,你会做什么?”这种语言圈套我可不敢钻,他生气下什么事都敢做,这一秒还很客气地来询问,下一秒抬手就要屠杀人家全族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会怎么做?我们就回艾斯米,走之前顺便让飞坦把考官杀了,然后就把陷阱塔全部炸掉。”他想了想,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出来,似乎觉得这种事特别平常。
我抬头望向石台对面的四人组,见小杰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要是这里塌了主角阵亡了,我会被雷劈死吧。
“难得长途旅游一次,就考完再说吧,至少猎人执照到手后你那本坑人的盗版书才可以拿到赌金。”我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自己的涵养实在太好,这么多年下来竟然没被这个小子气死,我都快熬成佛了。
不考不行,他说出口的话全都是真的,我敢说出一个不愿意他就真敢把这里夷为平地。至少我说想留下来考试他会顾虑下,例如不杀考官,也不会做出一些根本无法收场的事情。
“要继续往下走啊,真浪费。”侠客手里好像掂量着什么东西,他本来还很兴奋地丢着玩,然后他笑脸一收也不装嫩了,对着过道上的摄像机说,“飞坦,把考官放开我们下去吧,不过我破坏掉的摄像头我可不会修。”
“要走了,怎么不留下来喝杯茶?”主考官也是个能人,生死关头淡如水,零食就是不放手,“咔嚓。”
“哼。”飞坦的声音在主考官那边传来,嚣张依旧。
我费力地举起手朝对面挥了挥,被人扛着做什么都不方便,然后大喊,“那再见,希望你们顺利。”短暂的相遇,接着是没有交际的各分东西,很简单的缘分呢。
小杰跳起来也高声回答,“再见,米露。”刚喊完就被旁边的奇犽捂住嘴勒住脖子,又被拖到里面去进行二次教育,催眠单细胞动物我就是一瘟神,谁接近我谁倒霉一百年等等。
“他们是谁?”团长大人倒懒得回头,估计他刚才跑来时把对面那几个人忽略掉,如果我不招呼他压根就不会去注意。
“他们是好人。”我面瘫地回答,真是好人,至少我知道如果有人瘸了腿倒在你面前,你没把人当抹布踩过去就很仁慈了,哪会去扶起来或者帮人包扎。
走到过道里后我们直接就往下面的路走,似乎陷阱塔的路线图都已经一清二楚掌握在手里。侠客回头望了望,伸出大拇指与食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测量出距离后,脚步毫不犹豫地跟上来,而手里那个一直颠着的东西想都没想就往后扔过去。
三秒后,火光冲天,石道崩塌。
没有一个人的脚步有过停顿,侠客将自己的手机拿起来开始打游戏,“本来已经计算出陷阱塔了的最弱受力点,将炸弹丢过去就可以弄塌陷,不过现在只好炸一下通道。”
我打了个哈欠,没办法,这样搞下去我还是一直睡觉好了,“兰斯,我觉得我们最后一定是被猎人大军一路追杀回艾斯米的。”
作者有话要说:抓抓头发,那个不好意思,我写上一章的时候脑子里倒没想太多,就是米露跟着小杰走那剧情总是要出来的,总觉得很想跟着漫画写一写那些剧情情节,我没想到会坑到你们,哈哈哈,不好意思,变成过渡章节了么?
149、(番外)长耳猫的童话
流星街到底是什么地方,沙格利在没来艾斯米前觉得这个问题很好懂,垃圾填埋区、罪犯收容所、贫瘠,残忍及无社会道德规范。
描写这个被摈弃的世界的词语,就没有一个是好的。有一阵子他想起这个地方,他脑子里只有漫无边际的垃圾堆,他知道有人住在这里,但就是想象不出来是怎么生活的。
这个地方,被流星街以外的人遗忘得很彻底。而他走失在这里,会不会也被人一切遗忘了。
沙格利已经没有精力去数这个鬼地方的日落星沉,耳边只有张狂的冷风劫掠这片土地的咆哮声。
他突然很想回艾斯米,他种的那些籽籽花才刚刚结花苞,也不知道哈里斯前辈会不会帮他收起来。
在浓腻的黑暗中,他敏锐地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接近他,这种接近不是第一次,他也就懒得去警惕什么,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到真不怕别人对他居心叵测。他以为自己的实力只要谨慎点,就算这里是流星街也可以安全通过,可惜……不该有怜悯之心。
这是前辈的忠告,你可以研究流星街人却不可以放下仁慈或者友爱。因为这里的人,不懂这些玩意。
伤口在胸腹上,深得让他觉得每一次呼吸就是一个炼狱,像是一具真正的死尸一样毫无生机地躺卧着。周围全是被遗弃的垃圾,呆在这个被垃圾构造而成的空隙里,他也快要觉得自己要变成一袋垃圾。从飞艇被丢弃下来,滚落到某个垃圾山上。也许滚到的地方还可以看到一个废弃的电冰箱,也许流星街唯一的白色就在这个少了门的废弃电器上。
如果他是垃圾,是什么垃圾呢?被啃过的面包、塑料瓶子,残缺的钱币还是婴儿?
沙格利动动自己的手指,没有一点活着的知觉。他知道那个东西还在另一个缝隙里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守什么。明明这里黑得吓人,那双眼睛却很亮,也很麻木。
他也被这双眼睛看麻木了,这样下去他就会彻底死去吧,死在这片完全不属于他的土地上,只要他再也没有余力去承受炼狱的痛苦,他就会死。
在死前应该想些什么,他奇怪就想起艾斯米最完美的守护神,执法队。没有真正走入流星街的人是不可能了解流星街的,也可以说如果不曾来过流星街,那些被守护的人也绝对无法真正了解执法队,无法体会执法队所背负的巨大十字架。
“辛苦了。”沙格利张了张嘴,最终都没能将这句感谢变成声音。他太累了,累到除了装尸体就被掏空一切。
“应该的。”执法队的每一个队员都会这样回答,他们双手血腥地微笑着说。
艾斯米是天堂,那里繁花与美丽同在,那里也有地狱。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艾斯米唯一的地狱在十三号街里,在执法队的队规里。
“唯有艾斯米居民的生活才是我们守护的根本,破坏艾斯米宁静的都是敌人,对于敌人我们必须毫无怜悯地清洗一切。”
流星街不仅有怪物,也有弱者,真正的老弱病残。沙格利一直无法理解流星街人的生活方式,他们活得太不像是人。当你走入这个只有垃圾的地方,当你看到这个地方的居民在垃圾堆里崩溃时,想要彻底收起怜悯与悲伤根本无法办到,这种心脏被划一刀的悲伤甚至比看到流星街的震撼还要深沉。
他走入流星街的第二个晚上就跪在垃圾堆上哭,在腥臭的冷风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为流星街哭,也为执法队哭。
他哭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流星街的存在,而这种存在又为什么要执法队来背负。执法队的大部分队员都是真正的艾斯米人,在这个繁花之城长大的孩子比谁都懂得去珍惜生活,去怜悯这个世界。这样的执法队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勇气与残忍,才将所有柔软的感情撕扯开。为了保全艾斯米,他们都可以变成鬼,甚至可以活的比流星街人……还像流星街人。
只因为这片土地上不懂怜悯吗?只因为这个叫流星街的地方,只要你想真正活得像一个人就会死吗?
痛苦地呼吸着,肺部该不是不见了吧,只有气管的独角戏真痛苦,这个没一处像人住的地方,就连氧气也不太像是人呼吸的。
那个东西在一边也不知是看累了,还是觉得腻味了,又小心地钻到垃圾里开始轻手轻脚翻东西。
他没被当场围殴死也算是运气,当你怜悯的对象跑过来打劫你杀掉你时,这种滋味比被真正的强盗捅一刀还凄惨。
再次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垃圾坑里,是被当成尸体被人抛过来的,还是自己神志不清跑来的他压根没头绪。
这样死得只剩两成,还不如早早死掉比较划算,可又觉得被这非人的痛苦折磨着说死就死的话实在太亏。
那个东西又无声无息蹭过来,在另一个垃圾间隙里,睁着一双亮得很诡异的大眼看着他。这个不明生物一直在黑暗里瞪着他,一开始他还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把他当成食物,像秃鹰一样只等着他死得不能再死后爬过来,吃他的肉嚼他的肝顺便啃他的骨头。
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转头,他抬手就碰得到的距离里有一些食物,别问他这么黑的地方怎么看出来的蠢问题,就算他看不到难不成还摸不出来?不过实在认不出是什么品种的食物,反正正常人的胃消化不了才对。
那个死瞪着他的生物不是秃鹰,没听过秃鹰要吃腐肉还要给腐肉送食物,难道让他吃饱些好将来不会一口咬下来全是骨头。
沙格利被自己的黑色幽默寒到了,不是来吃他的死守着他干嘛?他又不是刚进入流星街的初哥,怎么说又藏又躲地在流星街蹦达了两个多月,而且时间还会无限期下去,如果过不了这生死关就要一辈子呆在垃圾堆里。
简单点说就是流星街不养吃闲饭的,如果你以为受伤倒在路边有人帮你打急救热线,那是你倒在艾斯米大广场上。而在流星街里别人捡你这个重伤患者,不是拿来磨刀,也就是插你几刀来试试武器,不然就是要吃你。当然不是所有流星街人都吃人,而是某些特别没有顾忌的强悍非人者从不挑食物……他怀疑很久了,外面深山老林里的所谓食人族其实是流星街的旁支?
不明生物也没再靠过来,像地底的老鼠小心得缩手缩脚。要不是那双大眼发光他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在哪里,毕竟这里太黑了。
手指摸着那块食物,沙格利开始梦游般地想起两个月前他的生活。虽然过的不是奢侈浪费的生活,可早上一杯咖啡是有的,晚饭他会自己做蔬菜面跟烤鱼,饭后的水果有很多种,都在冰箱里搁着,睡前他喜欢喝些冰水或者很便宜的红葡萄酒。
现在的他就算有能力从垃圾里刨出酒,也不敢下口去喝啊。谁知道酒里有什么可怕的病菌,一瓶下去就像广告里那样“让你尝到天堂的滋味”。
也难怪流星街出产的疯子特别多,在这里你不是疯子根本活不下去,这里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