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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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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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我真有很多次被他气到呕血的时候,想过给他一千戒尼将他踢出家门。当流浪汉去吧,兰斯,我要抛弃你。可是人家脸皮比我厚得多,压根就不甩。我又拖不动他,这鸠占鹊巢的家伙。

    我头低得不能再低,蹲着数蚂蚁,好像做了什么坏事那样弱弱地轻喃,“十年,大概吧。”有一刻我多么想说我跟他不熟之类的,怎么想我都觉得年龄会让对方很吃亏,这让我生出自厌的惭愧感,我老牛吃嫩草了。

    “十年!”明洛倒吸一口气,有些接受不能地吼出来。几片树上的叶子被震碎了茎飘到他头上,他伸出手用力抓抓满头金发,绿叶被抓飞。然后冷静下来有些犹豫地放轻声音说,“那小子十年前是未成年才对吧,这不是犯罪吗?”对于这个经商者而言,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没道德感你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大做强做长久?

    说得我好像是变态的诱拐犯一样,我看起来很像对未成年下手的老巫婆吗?

    “而且性生活应该会不协调,你们是怎么调整的?很多男女就是这方面不协调才会不和,严重点会变态,例如**什么的。”明洛认真地弯起手指挨着下巴,满脸对于朋友的担忧。

    手里的细树枝被我硬生生拗断在石头上,我突然觉得自己羞愧得没脸见人了。

    “十年的话再分手总会痴痴缠缠,如果在一起习惯了你也能接受彼此年龄的差距,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感情这种事很难说。”明洛用树枝在地上戳了戳,就像他前世在开会要掌控住气氛时的动作。

    果然他接下来就是分析师的冷静口吻,“不过那小子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我怎么瞅着他一派作奸犯科的架势?他什么职业,家庭状况如何,学历呢,财务状况还行吧,怎么也得供得起房买得起车养得起你银行账户有积蓄。还有你们同居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领结婚证?住在一起很不保险,不小心安全措施遗漏先上车后补票对孩子不好,如果不是打算玩玩这些总归要考虑清楚。”

    明洛理智而现实的一大串问题砸得我毫无招架之力,我张张嘴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他大名库洛洛…鲁西鲁,小名兰斯。流星街孤儿,无父无母没上过学,职业是抢人东西的幻影旅团团长。经常租房子住酒店窝废墟,唯一的固定居所是我家那栋二层小楼。交通工具各式各样不知从哪里弄来又说遗弃就遗弃。

    常常口袋里不放半毛钱,出门见有好东西唯一的动作就是顺手牵羊。银行账户不明——我怕死了他动不动就将贼赃往我账户塞的鬼德行,别人是怕自己的存款莫名锐减,我最怕的却是账户里莫名多出个N亿N亿戒尼的。

    至于结婚,且不说双方都没有这种概念。就算真要结,人家没出生证学生证户口证加单身证明,我要跟这个N无产品怎么结?兰斯倒是有身份证,不过那是假的。

    这些……要如何开口告诉老朋友?今天我才发现库洛洛这个人还真拿不出手,没半点可以跟朋友炫耀的资本。

    “安。”明洛皱眉伸手搭到我肩上,沉默了一下才很了解我地说,“见你这么为难,那个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子,这十年来该不是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而且还是一无业游民不给生活费让你养着,更过分的是在同居的生活中只吃饭不干活,整天像是一大爷让你侍候他还觉得理所当然吧。”

    ……好像差不多是这样。我含含糊糊地嘟囔一句,“也没那么差,花开了他会帮忙摘摘。”饭煮好了不用我叫他也会自动走过来吃,看书也是自己拿,衣服自己穿路是自己走。没那么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而且我巴不得他是无业游民在家当大爷。

    “这还不叫差?他今天敢靠女人白吃白喝,明天就敢出去坑蒙拐骗烧杀抢掠。这种吃软饭的男人不靠谱,能分趁早分了,以你的条件值得更好的。”明洛脸色特别难看,他又将老是往下滑个不停的墨镜往上推,然后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安,你这次的品味实在是太差了。”

    记得很久以前,旅团某些成员也曾在我面前抱怨过,“团长这次的品味太差了,怎么找这种女人?”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搞不好我的品位真的有问题也说不定,不过都已经选择了,明洛。”我双手交叉紧握着,低头静静地凝视脚边的溪水,清澈见底。真没那么差,不过他好的一面都拿去走他的歪道了,离得太近反而评价不了他,不过不是好人倒是没冤枉他。

    “选了个劣质产品……好吧,我知道你一旦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只是觉得那种面目阴沉的小鬼会不懂得怎么珍惜你的感情。”明洛无奈地摊手,然后很豁达一笑,“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这一生都是赚来的,哪怕是肆意妄为也不算过分。只要是你认为对的就去做,安,这一切很荒唐不是吗?这一次醒来我们都活在别人的生命里,但能见你一面,确认你过得好我就不算白来一趟。”

    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明洛从来就不缺少,他一向都是想到就要去做到,几个人中他的行动力排第一,强悍到不容退缩。

    “很想念子苍跟小启,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能过得很好,无论失去了谁,我们都能努力地走下去。”这份能守着也能松手的勇气是时间沉淀下来的,我仰头望着树叶后的蓝天,一时有很多话哽在喉间。十指交叉的手似乎要抓着什么,指甲紧挨着掌肉,微微的刺痛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抽象的梦境。再荒唐也是人生。

    “只要确定你还活着,我回去后也能了无牵挂地走自己路去。子苍那个糊涂鬼还是死抱着相机不松手,至于小启那个死小子天天跑到你病床前威胁你不起来就是罪人,我还真看不出来谁能比他们爷俩过得更充实的。”明洛中指微曲地扬了一下手,一个潇洒的打招呼动作,很无所谓地表示一切都没问题。

    只要你过得好无论在哪个地方,无论是否隔着时空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不是吗?

    我们相信彼此的选择,也尊重对方决定的一切事情。所以明洛可以比谁都放手得快,只要确认我过得不错也绝不会死拖着我回去。

    我抱着膝安静地坐着,明洛坐在突起的石堆前,树枝拨弄几颗炙烫发红的石头,专注地看着小窑里的火温,对于这种风味独特的烹饪方法驾轻就熟。比起考试,果然这种事有趣得多。

    这里也许没有厚厚的布垫,没有冰冷的原木地板,也没有两把紫砂壶五个小茶杯。但我却有回到家里那种安心的感觉。阳光碎碎斑斑从树叶摔到我跟明洛身上,如果不是在猎人考试中,你会发现在这么熙和的阳光下世界是如此宁静。

    这份静谧被明洛打破,他突然甩手一颗石头破开风声刺向我们后方一棵大树顶端,一群斑头雀被惊到飞离枝桠,接着他冷冷地说:“滚。”

    一个黑影跟随着飞鸟离开树枝,敏捷地越跳到另外一棵树上快速远遁。也只有此刻才能清楚地感受出安静的戒备尔岛上处处充满陷阱,充满猎人者的危险气息。

    明洛的表情明显变了,那种懒洋洋的倦怠又回来,墨镜后的眼睛里多了种在状态外的茫然。

    我有些困惑地歪头看他,脚边的溪水缓流着,一尾小鱼从水里跃出,鱼尾带出美丽的水珠弧线,它也能感受到那一瞬间冰寒的杀气?

    “你们冲着谁来的?除了在军舰岛上那一关,倒是很难见到这么多考生团结在一起。”明洛挥枝一拨小窑崩塌,所有裹了泥巴的食物都闷在火里。然后他拍拍手上的土灰,对前面茂密的林子咧嘴一笑,笑得让人有说不出的心寒。“想要什么?七十九号,还是一号?”

    我静下心来听,旁边闷着食物的残余火焰还在吞噬着干树枝,微风招过树梢的细微响声都清楚地听在耳里。不过有没有人藏着的呼吸声之类的,就我这平常的听力实在爱莫无助。

    “藏着没有用哦,再不出来我就要过去了。信不信无论你们全部人怎么挣扎反抗,我都可以在一秒内杀掉所有的人。你们想让我像那个四十四号的小丑那样舔着舌头,用扑克牌割断你们的脖子血溅出大动脉,还是像三零一号那样用钉子扎裂心脏,不然像十七号那个黑发小子一样将你们当垃圾,连手都不用动直接踩断你们的脊骨惨嚎完蛋好吗?”明洛语气风轻云淡,懒洋洋地走近林子,漫不经心的步调像死神爬上来招手般阴冷,让人觉得他说得出做得到的可怕。

    我伸手捂脸,明洛……你怎么变态了?

    “这样都不出来?”明洛又转身回来,神情转变特别快,刚才是死神现在又变成正常人。他像是没有招一样很遗憾地重新坐下来,接着对我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史跋,手榴弹。”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到旁边某棵叶茂枝繁的大树上有一个带着倦懒的女声应着,“是,老大。”这应声刚落远远骤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投掷出去的的炸弹很远,当成不伤人的警告的示威行动。说是手榴弹并没有飙出来杀伤力巨大的破片或者钢弹,反倒是我只感受到一阵灼热脸颊的劲风,头发被吹成海藻,似女鬼般张牙舞爪。

    然后见近十来个考生不声不响从密林里冒出头来,他们抓着帽子提着裤子东窜西跳,一秒都不用这里除了空气里那种小型炸药留下来的火辣气味外,什么都没留下来。我甚至看到东巴也屁颠颠跟在别人身后跑,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他的样子。远处还冒着浓烟,几棵大树缓缓倾倒下来。

    “奇怪,就算要抢号码牌这么多人抢一个人也很不划算,他们怎么都像是秃鹰围着腐肉一样聚过来?”明洛边说边用脚踩实还在冒着火气的石头,比起有没有人来抢劫号码牌,他更在乎食物熟不熟。

    我想了想才镇定地说:“大概是因为一号三分。”第三关的考官让我选择去留时就已经很明显地暗示过,本届试验唯一的一号,一般来说唯一都是比较值钱。呵呵,不过理伯所长你的指挥室真不是我想弄坏的。

    “是三分,每张抽签牌上印有两个三分猎物,除了正面随机抽取的那一个,背面统一都写着一号。”史跋从一棵树上冒出来,她棕色的头发垂到树枝上如流水一般,整个人倒吊着拿出抽签牌子给我们看,背面印着墨大的“1”字。“我帮老大抽到的牌子也是这样,我想每个人的牌子都有。”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实在抢不到你的猎物,又没本事聚集到三张号码牌,你就来打劫一号吧,她三分。

    史跋像是应付公务一样说完话,又灵活地将倒仰的身体收回去,继续窝回树杈里擦她的枪,一点都不想打搅我们的样子。

    “这样也行?安你得罪评委了吧,不过这考试还容忍这么明显的公报私仇?”明洛疑惑地看着溪对岸,又推推墨镜,“这么不公平的考试猎人协会竟然还没被人砸场?我都想朝他们扔炸弹。”

    也只有你会带一堆现代火器来参加猎人试验吧,我有些累地直接躺倒在大石头上闭眼养神。不怎么在意被不公平对待地轻声说,“谁知道呢?这本来就是一个动漫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早已变成现实,但是很多异想天开的东西那么理所当然地存在着,我也会经常产生混乱感。

    “什么动漫世界?”明洛可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

    “十二岁阳光向上小男孩寻找不负责任爸爸的励志动漫故事。”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记得这个故事,果然记忆这玩意就是这么诡异的。

    明洛了然地出声,“我说这个鬼世界的结构怎么处处透着不合理呢,要真是被涂鸦出来的也不奇怪了。是上海美术电影厂的作品吗?我就记得中国只有这家在出产动漫,他们好像还画过个葫芦娃之类的东西。”

    如果这里是葫芦娃,我是该开心还是该悲哀。


159、世界和平一万年

    人果然要活得傻乎乎一点比较好,不然日有所思总会爬到梦里去,让你睡个觉都睡不安稳。

    我竟然会梦见藤上七朵花结成七个彩色缤纷的大葫芦,然后葫芦里爬出一堆毛毛脚的蜘蛛……多脚怪的葫芦娃应该可以完胜蛇精跟蝎子精吧。

    这个梦让我黑线,我是躺在百年大树的交叉树杆上睡觉的,纵横交错的树枝形成了一个隐蔽的空间,阴凉得很舒服。一睁眼就是满目翠绿的叶子,叶脉上滑落下晶莹的露珠。

    我刚醒过来脑子很空白,鸟叫声热烈地唤醒整个戒备尔岛的生机,只觉得一堆小鸟的叫声如五线谱上的旋律具现化出来,从我左耳流淌到右耳。

    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的狙击枪枪口,黑色的枪管后,穿着简便白色衬衫外套黑色厚夹克的史跋半跪在我面前,端枪的姿势流畅沉稳,手与呼吸都不曾轻颤半分。

    我本来想伸手揉揉眼,却又怕惊动眼前这滞凝的危险画面。黑洞洞的枪口离我很近,近到我一抬头就可以亲密接触。以狙击枪弹匣里的步枪子弹,这么近的距离一发就可以让我的脑袋彻底消失。

    “你好,早。”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我呆呆地对她说,脑子里却在艰难地回想先前是不是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而不自知,这枪都被人架到头上了。

    史跋的墨镜跟明洛很像,大概是同一款式的。不过史跋的墨镜比较大,又圆又遮脸。因为躺着又被一把枪阻隔开视线,所以除了她绑成小辫垂到肩下的棕色头发外,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心情好不好。

    “你是安欣?”史跋的语气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声音清甜,带着几丝女性惯有的呢喃感,很倦懒,

    这种懒洋洋的调子,跟明洛可真像。

    我眨眨眼,头顶上嫩绿的新叶有碎散的光芒,看久了视线变得很朦胧。

    “我叫安欣。”这不需要否认,这个世界上只有明洛认识这个名字,也只有明洛能质疑这个名字。而眼前这个端着枪摆明了来胁迫的年轻女孩子,似乎很想我否认自己。

    “这几年我看过太多的假货,红色头发的、黑色眼睛的、会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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