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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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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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果汁罐拿在手里,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却突然让我产生一种山芋刚煮熟的热度,将果汁再次塞还给别人是很无礼的行为。

    我手指弯起挠挠他握住我的手掌,他侧脸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将果汁递给他,“兰斯,补充体力。”

    “我这还有,大家都有份,不用跟我客气。”东巴笑起来有厚厚的双下巴,没刮干净的胡渣让他那张四四方方的脸很质朴,仿佛是农家出来的孩子那般厚道。

    这种笑容,真的会让人容易产生信任感。

    他将我塞过去的果汁习惯地晃了一下后,才用大拇指轻易蹭开易拉罐口,绷带下的脸没什么表情地喝一口,然后语气平静到客观地说:“难喝。”

    现场有些欢乐的气氛被这两个字的评价击碎几秒,东巴正打算将另一罐果汁递过来的动作也跟着僵硬了几秒。

    “真是抱歉啊,果汁不合你胃口吗?我有好几种水果味道,我帮你换一罐。”东巴略显尴尬地笑着,连忙翻着自己的布袋。

    “东巴是吗?我记起来了,上次似乎见过你,新人杀手东巴,以摧残猎人试验新人为乐趣。你最喜欢的一招就是在果汁里下一种叫B14的泻药免费派发,真是够没创意,这种让人不痛不痒的药品除了让廉价的果汁的味道更难喝外,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嘴角冷冷地勾起来一个倾向不屑角度的微笑,眼神里的冷酷开始明显起来。

    “你……不是新人,奇怪,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东巴憨厚的笑容一敛,提着自己的袋子往后跃几步,眼神的惊疑不定让他那种浮于外表的老好人气质多了些猥琐,不过果汁下药被揭穿的尴尬倒是很容易就能无视。

    “见过吧,如果不是你上来自我介绍,我可能也不大想得起来上次你送给我的也是同样的果汁,真是让人讨厌的味道。”他伸手将果汁罐倾斜,粉橙色的果汁随着罐口的斜度而汩汩倒出,整罐果汁倒得满地都是。

    我将宽腿的长裤提起来,没有沾到果汁。有些发呆地听着地面下那种轻微的摩擦声,神游太空时顺便同情起那位态度友好,现在却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东巴先生。

    “哼,原来你也是重考生吗?”东巴自动走到离我们最远的角落,一脸防备,现在大家都困在同一个下降的屋子里,也难怪没处逃的人会紧张。

    “奇怪,记得上次我应该把你扔进火山口里才对,你还没死啊。”他五指轻合上,脆弱的空瓶子如纸屑一样皱在他看似无力的手指间,在铁罐壮烈牺牲的嗞咯声里,他神态散漫到接近随意,出口的话却因这份随意让其中的惊悚更具重量,“你还真幸运呢。”

    这样作弄别人,很好玩吗?我继续发呆。

    东巴似乎想起什么特别可怕的回忆,他先是冷汗狂流下来,张口几次又合上,脸色说发青就发青。

    地面的微震突然停止,房间门自动打开,脸色发青的东巴往后直退开,出了门后转身飞一般跑进门外的黑暗里。

    我看着人家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嘀咕一句,“干嘛这样吓他?”这种场面我不太擅长处理,可是这小子一恶劣起来也不管对手实力能不能陪他玩,就想露出獠牙要啃下别人一块肉来。

    “因为他的果汁不好喝。”他特别淡定地实话实说,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理由很幼稚,“米露,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拉着他走向门口,那里黑洞洞阴森森。

    “奇怪得很诚实的谎言,你第一眼见到他时很正常,可是当他开口搭讪并且自我介绍时,你的态度告诉我你明显在哪里见过他。而且你还知道他给的东西不能吃,连笑容也跟平时的你不一样,是熟人吗?”

    “不是,我们两个哪点像是熟人。”这是实话,我不认识东巴。就是记忆太顽固,那些忘记的东西不触碰还好,一旦漫画里比较深刻的人物跑出来,我就会被炸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例如东巴的果汁,刚才我没有用那种“你是漫画里跑出来”的诡异眼神看人吧,我已经特别克制了。

    “哦,你的语气就像你曾经告诉我,你不认识库洛洛…鲁西鲁一模一样,要我重新将那个家伙拖回来确认吗?”他松开我的手,然后将手伸过来跟我勾肩搭背,亲密地侧过脸来很好脾气地问。

    “好吧,我说……我在梦里见过他你信吗?”我非常镇定地对上他那张全是绷带的脸,眼神毫不动摇。

    “不信。”他连眼都不眨一下,眼神比我还坚定,“你梦里只有我才对。”

    “你连我做什么梦都知道?”我的毫不动摇崩塌,我们两个是多无聊?站在门口讨论这种东西。

    “因为你每次说梦话时只叫着我的名字。”他绷带下的表情有些无辜,声音倒是没什么变化低缓依旧,“你说库洛洛是大骗子、强盗、笨蛋、不良份子、坏人、熊猫、凶手,要下地狱去跳油锅。”

    ……排列得多么整齐的梦话,日有所思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梦话会泄露你一切的秘密。

    “我真的说过?”我突然很怀疑,这也太仔细了。

    “没有,你从不讲梦话。”他比我还面瘫,态度转换得特别自然,正经地恶作剧着。

    我嘴角抽了抽,偏头望向幽深的隧道口里,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这么简单就被这小子套出一大堆对他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我曾经想过,如果一个人有东巴如此毅力,连续三十五年只做一件事,并且热情毫不减退,那此人可以成神。

    摊手,所以,东巴,你其实真的很强啊。

    爬回来说,呵呵呵,摸摸你们,谢谢你的评论。


现在我不算团长

    手中的书轻翻过一页,艰涩古老的文字在微微泛黄的纸张上,有种孤瘦的苍老感。这是金送给我的一套从鲁鲁卡遗迹里发掘出来的古籍,共有二十一本。我看了一年多还没看完,书中涉及面宽广,翻译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

    我现在手中这一本是关于古代占星术的,神秘深奥如封面上那个五角星印痕。

    “几点了。”我轻轻地问身边的人,隧道里很幽暗,我可以听到一片黑暗中,那些前来参加试验的考试或多或少摩肩接踵的声音。人越来越多,也许上百人正在慢慢往五六百甚至上千人增加,空气被逐渐污染着,有些不通风的窒息。

    他安静了一会后才回答,“七点十一分。”

    我点点头,习惯他一旦沉溺于无光的环境就会自动隐形的状态,我们坐在隧道较深的一个岔口边,考生都接近电梯那边,所以我跟他无声无息坐在一块像是被忽略的空间里自娱自乐。他不喜欢人多,从以前到现在从没改变过,自我折磨的精神洁癖让他很多时候都无法处于自然放松状态。

    我边集中精神看着书中那一个一个如会跳舞的字体,边伸手从放在脚边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红苹果,目不斜视地凑到嘴边啃个两三口后,将啃出一个缺口的苹果顺手递给坐在身边的人,他隐在阴暗里一秒不差地接过去,默默地啃苹果。

    角落里唯一的光就是我放在腿上的手电筒,冷色的白光刚好可以用来看书。

    猎人考试开始前,考试会场沉重而压抑的环境已经不能影响到我们,肩挨着肩地看着同一页书,精神因为文字的深奥而高度集中,对于外界环境的注意力就会自发性降到一个最低点。

    空洞得很沉闷的隧道里,一声痛苦的嚎叫把我从书里拉回现实。我有些茫然地抬头往接近电梯的隧道口望去,那里隐隐绰绰站满了阴影。那些在阴暗里看去貌似剪影一样的考生乱哄哄起来,似乎什么事情逼使他们集体向后退开。

    “发生了什么事?”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可惜还是抓不住这一幕的具体,声音这么凄厉应该是身体遭受到严重的伤害。

    “米露,翻书。”他一点触动都没有,只是啃着苹果态度悠闲。

    我翻过一页书,勉强将注意力拉回书上,“好吧,我不会冲上去,猎人考试的规则我知道,这种事情我不能管。”在考试期间,哪怕是大混乱的自相残杀也是被允许的。如果受到可能致死的伤害只要第一时间放弃资格,就能立刻得到医疗救助。这就是猎人试验对普通人尤其残酷的原因,这是场拿命换取人上人资格的游戏。

    猎人考试的关卡,最后想选拔出来的都是些不要命的家伙吧。

    “无关紧要的人你并不需要分出精力来给他们,如果连这点小代价都付不起,这些人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条起跑线上,虽然猎人试验很无聊,可也算是起跑线的门外吧。”他说起他的野兽派生存法则一点掩饰都没有,对他而言,生存就是一场拿命搏命的游戏,沉默的暴力已经根深蒂固烙印在他骨子里,完全没有根除的可能性。

    所以他总是以这种疯子的规则去要求身边的一切,包括旅团。

    “库洛洛,你不要对无关紧要的人没有理由说出手就出手。”我面无表情地合上书,然后双手环住膝盖放松地依靠着他,有些疲惫轻喃。有时也曾反省过自己,被这个安静的疯子带着,对自己的生命都慢慢不太看重了,真是可怕的影响力。

    他伸手温柔地揉揉我随意扎着的长发,声音在阴暗里低沉得很舒服,“不会,我杀人都是有理由的。”

    “嗯,不划算的事你的确很少做。”如果不在他的计划内,他说的倒是实话,某方面而言我庆幸他有股懒劲,基本上只要没人自动跑过来触霉头,他可以抱着书窝在旮旯里神游太空到结蜘蛛网。更多时候他是属于那种战斗比较被动性的人,很少见他纯粹为了杀人而杀人。

    他通常都是为了要某样东西……才出手的。

    “上一次你来考试第一场是几点开始?”我不太喜欢在幽暗的环境里呆太久,因为容易犯困。

    “不记得,因为没什么需要记住的价值,所以执照拿到手后我就忘了。”他很诚实就表达了猎人试验对他来说,真是太无聊了。

    “哦,是吗。”我发呆地抱着书,我来参加考试是对还是错,我怎么觉得如果我拿到执照,对于猎人的整体实力其实是一种拖后腿,带个帮手就是作弊吧。不过也不一定真的要拿到,来走个过场而已。

    空气的温度很不稳定,我突然觉得不舒服,冷冷的,扎在皮肤上像有实质感的沉重。

    他放在我头发上的手指顿了顿,从隧道口那边有人慢慢走过来。随着他不紧不慢的接近,我有些皱眉空气中的凝重感一点点加剧,虽然很快就减轻,但不舒服的感觉却残留下来。

    在模糊的阴暗里我听到清晰的扑克洗牌声,这种声音连带这种出场的压迫,让我的记忆一下就从碎片里重叠起来,天空竞技场,果实,红头发少年,西索。

    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转头仔细去看看那个接近的人,是否穿着品位奇怪的小丑服,头发张狂得如燃烧的火焰一样时,那个人突然停止自己的脚步,站在岔口那边怪异地沉默着。

    空气在双方莫名其妙的无声里显得有点胶着,这个场面也不像是仇人见面,可气氛怎么这么怪诞?

    这种僵持仅仅几秒钟,很快就被新出现的三个身影打破了平衡,他们个个一副痞子姿态的走路方式说出现就出现,从那位洗着牌的老兄身后没有一丝犹豫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伸手蹭蹭手臂,衣服下的皮肤因为不舒服而泛起的小疙瘩,语气平静地问,“刚才那位是熟人?”我记起来了,如果真是西索,那跟他不可能不认识。

    “还行,不太熟。”他抬眼望了望那个走近又轻易隐入考生群里的人,伸出手轻捂着嘴,似乎某些问题想不太明白,“是新进的四号团员,有些东西还需要观察。”

    所谓的观察,是指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目前还抓不到他真正实质上的性格与能力吗?

    我抬头发呆了一下,才淡淡地“哦”一声,我其实更想问,这几个来干嘛?

    “真是好巧啊,米露,你也来考猎人执照吗?”领头的那位戴着红白相间图案的鸭舌帽,几绺金色的头发从帽子里散出来,绿色的眼里带着很可爱的笑意。

    我终于忍不住用力抓住隔壁那位不负责的家伙的胳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好——巧啊!”

    巧什么巧,你不是考过猎人执照吗?这个年头的身份证就这么不值钱,说换就换?

    “团长。”站在笑面狐狸旁边,个头显矮的某人照例无视我,不穿高领黑衣完全露在外面的脸上,狭长的眼睛的眼角稍稍下垂着,这种角度斜视他人总有股压抑不下去的寒意。

    “不用叫我团长,现在不是任务期间。”他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白色绷带下的脸的表情无辜得很假装,“真的好巧,不是我叫他们来的,米露。”

    我无语地望着眼前这几只蜘蛛,蜘蛛头子坐在我身边没有距离的肩挨着肩,又想想猎人协会的考试会场这个大背景,胃突然就纠结了。

    “四号那家伙也来了,看他刚才试探的样子,还不肯定是不是团长吧。”三人组唯一的女性冷着脸开口,她将紫色的长发垂下来,再戴着休闲风格的毛线帽子固定住容易散开的头发。

    “管他的,那个家伙我不喜欢。”在阴暗的隧道里一脸病态苍白的飞坦没有任何客气,他对于不顺眼的东西只会显得更加的刻薄与无情。

    “又不是任务,各玩各的就好,考试快要开始了吧,第一关的评委站在隧道墙里那个小洞也不知道累不累。”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布鞋的侠客率先坐下来,一脸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侠客,玛琪,飞坦,你们好。”我无奈地苦笑,加上个西索,这不是猎人试验,这是旅团集合才对。

    “我现在叫亚摩里,199号。”侠客指指自己胸前的号码牌笑着说。

    “乌摩里。”玛琪站着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才用她平时凡事不在乎的语气自我介绍。

    “废物的名字我记不住。”飞坦也站着居高临下地斜视了我一眼,那眼神森森挖人肉的尖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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