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的欢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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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起的欢乐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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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主,公子。”门口被小心的敲响,曲孝珏先一步沉声问:“什么事?”
  柒儿躬着脑袋立在门口,小声回答:“是……曲侍卫求见。”
  此时到这里来找她想必确实有事,曲孝珏沉吟片刻,命道:“让她先回觉是院,我片刻即回。”
  “是。”柒儿答应一声,转身复命。
  曲孝珏转向许晚之,他正歪着脑袋似乎在盯看窗沿上何时飞来的一只蜻蜓,侧颜朦朦胧胧的迷离。她轻咳一声唤回他的神智,起身道:“午时用过膳再来,我若没命人请你,到书房来找我。”
  没听到回答她又转过头来,许晚之本不想理会,被她意味深长的眼神盯得汗颜,只好点点头:“知道了。”
  曲孝珏这才满意的彻底抬步离去。

  制书

  “柒儿,你去帮我找一截小指粗细的干树枝来,再给我一把小刀……有粗一点的鹅毛管也行。”想了想,许晚之这样吩咐柒儿。
  “公子,您是要写字么?”柒儿垂头想了一阵,奇怪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蹙眉看向他,难道真如小说所言,周围已经无声的存在一个或N个穿越同类了吗?
  见主子这话问得有些急,柒儿忙道:“我听阿恒说有些穷人家的小姐,实在买不起纸笔,索性用这个办法勉强在沙地上练字,既可识得诗书,又可省得纸墨……”
  原来如此。许晚之吐了口气,不知道是否失望或其它莫名感觉:“那你就照着她们常用的给我拿一支来吧。”
  “是,小奴告退。”柒儿乖巧的应了一声,立即提着裙摆出去执行。许晚之揉着额头苦笑了一下,为安儿写些什么,是临时所定,他能不能看懂并不重要,能否有朝一日待他亲自教授,也完全不可预知。
  柒儿很快就捧着几根粗鹅毛管回来,直接放在桌上,又去将他的纸墨摆好,许晚之笑了一笑,端坐桌前,竟然有一种写家书的错觉。
  仰头望着房梁思索一会儿,才蘸了墨开始下笔。
  “啊,主子,这是兔子吗?”望着纸上出现那个团呼呼的小动物,柒儿在旁惊问道,许晚之点了点头,心想他这还有点少年模样。手下开始给动物们配台词。
  也不知道为什么首选了龟兔赛跑,其实这故事寓意已经不算深刻,但是这形象想来还讨孩子的喜欢,看到那只笨壳鬼,柒儿又要惊叫,许晚之先给他解释:“是乌龟,只是将它画的不像一些。”
  “是呢。”柒儿点点头,认真看着,果然没有再叫。
  许晚之一时手痒来了兴致,画了十多页可爱的动物,配上一些有深意又不难解的话语。其后,写了一些他自己这些年所受教育沉淀至心底的心得,以及他活到这个年龄浅薄的人生见识,没讲什么大道理,都是极其简单的话。
  若说送给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孩子,虽然矫情,他还是觉得,若是有缘,他可以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做些对他人生有益的事。
  这里的书都是线装,许晚之写完后,拍了拍脑袋,一边暗笑自己脑热逾越,却也没真的责怪自己,叫柒儿找了两块无用的厚布,将这东西缝起来。
  柒儿高高兴兴的领命而行,本就手巧,几下就密密的扎好,做得还甚是精致。
  “谢谢你,柒儿。”他道了声谢,柒儿红着脸不好意思,感觉他心情不错,大胆道:“主子,第五页我恰巧认得一个‘人'字,您可不可以告诉我……”
  看来一些简单的字,与这里的文字本身也有些相近之处。许晚之念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柒儿期盼的望着他,显然等着解释,许晚之将视线转向窗外,声音低下:“人生有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不如意的,简言之,不如意才是真正的人生。因此,当我们面对各种不如意的困境,其实不必过于苦痛,我们需要的就是坚持,等着稀少却更显得如意的可贵,这个过程就是生命。”
  柒儿茫然的点点头:“我们应该珍惜可贵的如意。”
  “是啊!”许晚之转头笑了笑,不再接下。其实,他写这话,实在是这话带给她的困惑太深,幼年时就将这句话刻于心底。
  他时常想既然人生那么不如意,那么多苦楚,为何要为了那“十之一二”来做人呢,它们远远抵不过“十之八九”不如意的力量,又凭什么值得人用一生来争取?
  但是他的老师又教他,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脆弱且珍贵,便是全天下都让你不如意,生养你的母亲(父亲不保证)却真正给你无私的爱。单只为了给你生命的人,你的第一责任,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不管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保住自己!
  他时常想这句话,所以逐渐淡漠,却又一直坚持好好活着。当然,这句话的反面他不会去跟柒儿安儿这样的孩子说,告诉他们坚持生活,平心对待不如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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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孝珏真是没派人来叫他。许晚之遵照约定自己到她书房去,门口的女人恭敬的行礼问安,这次没有再拦他,直接请他进去。
  真怀疑曲扇曲药一天到底工作多长时间,曲孝珏有事她们就跟着出门,不出门时她们就在书房门口COS忠诚守门人,脸色还严肃端正的很。
  “主君。”两人同时向他行礼,许晚之点点头,上阶敲门。
  “进来。”他一脚踏入,曲孝珏端坐木椅,她面前正站着一个男人,似乎再给她递什么东西,而她那父亲,坐在屋内微笑的看着两人。
  没想到屋内竟还有客人,许晚之错愕了一下,点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了。”另一脚抬回往外收,要转身离去。
  “表弟!”曲孝珏低喝了一声,她面前的男人惊得一缩,她看向许晚之沉声道:“阿宛来了,若有男子间的私话,你且去对他说吧,我还有些事,便失礼了。”
  说完继续埋入公务之中,凝眉端肃,不打算搭理谁。林氏暗地恨恨的瞪了许晚之一眼,那表弟的视线也自然的转到他身上,被这样两个男人盯着,浑身都是毛毛的。
  许晚之果断忽略曲孝珏的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几位慢聊。”
  “站住!”林氏重重的搁下杯沿喝道:“女婿,到得珏儿的书房,怎么不见礼,有家客在此,你怎么这般的没有规矩?”
  “是啊表姐夫,小蓝许久不曾见过你,你这样,是嫌弃我么?”那个“表弟”抬起头来直直望着他,穿一身蓝底繁复的裙裳,低头委屈的瞅着他。
  许晚之眉间一抖,说出实话:“是的。”
  屋中静默了片刻,连打算装木头人的曲孝珏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扫他一眼。表弟脸色瞬间青白有异,显然被刺激得反应不及了。
  林氏刷地站起:“女婿这是什么话,我林家子侄,有哪一点,让你如此嫌弃!”
  浑身上下。
  许晚之摇了摇头:“我说话不好听,告辞。”让他跟这样的男人相处,他会折寿,真的。
  “你……”那表弟委屈一瘪,眼中啪嗒啪嗒就掉下泪来。
  林氏上次在许晚之手上没做出公公的威严,此时更是恨得牙痒,见许晚之已经转身离去,自己从小看好的侄子却被侮辱至此,当即转向曲孝珏,命道:“珏儿,如此没有夫德之夫,还不休么!”
  曲孝珏眉尾跳了一下,站起身来行了个礼:“父亲,阿宛之事我自会处理,刚才他言语有失气着了您,您不如回去好生歇息,我届时再来赔罪。”
  “珏儿!”林氏直直瞪着她:“你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父亲,他是女儿成亲三年的夫君哪。”
  曲孝珏莫名一叹,对着林氏隐含坚定,林氏一惊,她又转向林蓝:“表弟,今日的汤我便不喝了,你远来不易,去父亲院中好深歇息,叙叙话吧。”
  这是明显的逐客令,林氏正要在发作,林蓝不愿再在她眼中出丑,回身握住林氏的手:“叔父,爹爹吩咐我带来的几件狐氅,冬日用正好,我还忘了给您呢,既然表姐繁忙,我们就先不打扰吧。”
  林氏瞧着他略带哀求的神色,与如今的徐宛所表现出那些没有尊卑,不成体统是全然不同的乖巧,不禁越发喜欢起他来。慈爱的拍了怕他的手,道:“也好。你一来就想着来看你表姐,还未歇息片刻呢,是该先好好养养精神。”
  “是,叔父。表姐,蓝儿告退了。”林氏不满的再瞪女儿一眼,由林蓝扶着回院。
  曲孝珏望着桌上那盅汤,冷冷一沉,曲扇立即进来收出去,她叫住她问:“主君呢?”
  “主君在莲亭歇着了。”
  莲亭还是几日前的风景,荷光璀璨水波荡漾。许晚之喜欢到这里来坐,一是亭中宽敞视野开阔,再是空气清新悦人鼻息,还有就是人流偏少。
  远远的发现绕过曲折石廊走过来的曲孝珏,他无奈的叹了一声,真是无处不在。
  曲孝珏走到他身边坐下,望了一眼湖面,与许晚之是完全不同的视角与心情,但她沉的住,没开口,同他一起默默坐着。
  “你们这里,女子可以娶几个丈夫是么?”
  “是。”
  “你的表弟——二婚人选?”
  “夫君,你觉得以目前的情况,我有精力去应付别的男人么?”曲孝珏笑叹起来:“放心,此生惟你。”
  “……”
  许晚之默了一默,问:“你的表弟,会在这里待到安儿生日之后?”
  “表弟家在揽城,来一趟费时不少,想必会多住些时日。”曲孝珏怕他多想:“你无须介怀,他多半只在父亲院里相陪,不会来打扰你……”
  “我跟你去环城。”打断她劝慰的言语,许晚之确定的道。他刚才就在这里想了一些,如今他确实依附曲家生活,即使非他本愿。
  他虽有心却一直无法真正了结自以求己穿回去,索性暂且放一放,在曲家大宅中待了这么久,眼下有机会出去见见世面,未为不可。
  没想到他突然转到这个话题,曲孝珏转头定定瞧了他一眼,扬眉道:“好。”

  同行

  生日宴的确够简单,曲孝珏祖孙三人,许晚之,表弟林蓝。
  将自己与柒儿亲手做的礼物已经提前叫人送到了含章院,今夜便素手而行。林蓝这两日果然有如曲孝珏所言,连他院门前的小花小蚂蚁都没来踩过一下,当然,来了许晚之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若是半刻不走,多半是他自己主动腾地方走人,随他们自便。
  林氏亦是叫人将礼物直接送到哥儿院子,一套孩子带着讨喜的玉器。曲孝珏许诺等她从环城回来之后,下次出门一定带上他。
  林蓝算是家客,本想送点什么,见场中那几位都没有实质表示,握了握手中的小金锁,私下命小侍饭后给哥儿送去。如此,今晚是正正经经的吃饭。
  安儿无疑最是开心,望了望坐在身旁的娘亲爹亲和满桌琳琅满目的菜,尤其都是自己爱吃的,笑得没有了眉眼,甜着嗓音叫了好几声爹娘。
  林蓝规规矩矩的坐着,林氏不喜女婿,与孙子也不大亲近,但到底是自己女儿的第一个孩子,不可能真的不喜欢,眉眼有些笑意。许晚之从来不是主动闹事的人,沉默的坐着,看起来气氛还算和谐。
  问题出在曲孝珏提出要带许晚之去环城,林氏当即一厉,责问道:“珏儿,女子出门,况又不是举家搬迁,整个曲家内务女婿尚未整治清楚,跟着你出商,成什么话?”
  许晚之眉都没抬一下,是曲孝珏先邀请他,她若这个都摆平不了,他只当白纠结了一回。
  “父亲,阿宛最近有些神思不属,想必您也清楚。我想着环城就近,顺便带他出去走走,再跟他慢慢说些道理,以后他自会明白一些。”
  “珏儿若舍得,为父自会教好女婿。这本分事都做不好,岂不因我教人轻看了曲家?”
  林氏哂一眼低头吃饭的许晚之,竟是微微笑了一笑。奈何他竟像个没事人一般,即使在不可见处动了动眉毛,也没有任何插嘴的打算。
  “父亲何故此言?阿宛的事……多已有人说他病后抑郁如此,女儿实在不愿意再听到这样的话。况且我只他一人,常年在外,夫妻倒生分了。便想趁此——”
  联络感情……
  许晚之终于放下筷子,冷刮她一眼,却见林蓝微红了脸低下头,林氏将眼光在他两人脸上过了一遍,突然摆摆手:“你年轻若此,身边又没个侍人,罢了,切记合宜些,正事要紧。”
  “……”
  曲孝珏抿了抿唇:“谢父亲体谅,府中之事我已尽吩咐于曲禄,父亲多保养身子,女儿就放心了。”
  林氏道:“我正要留蓝儿在此多住些时日,有他陪我,倒也无妨。”
  “那就有劳表弟了,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有什么需要的,大可吩咐曲禄去做。”
  “蓝儿知道了。”林蓝望一眼曲孝珏,微微红着脸低头,虽然失望于她要带着表姐夫离开月余,却又开心于这几句关照的话,况且,她从没赶过他走不是么?
  安儿突然嚷声道:“娘亲,安儿困。”
  他眼睛眯眯合合,看来是撑不下去了,果然还是孩子,说睡就睡。许晚之动作极快的一把抱住他起身,朝着桌上几人点点头:“我送他回去,几位慢用,告辞。”
  安儿被爹亲一抱,立即蜷进他怀中,眼一眯就睡了。许晚之刚走不久,曲孝珏与两人道了别,就散了席。
  他在夜风中慢慢的走回来,前头必经之路的岔口,那里明明灭灭的亮着灯,曲孝珏独立在那里,显然等了一会儿。
  他眼帘一动,步伐没加快,却是直接走向她:“怎么,还有事?”
  “生气了?”
  曲孝珏直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问道。许晚之眉间一黑,微微挑了挑:“虽然你的话在我眼里的确够含蓄,但是我却听懂了,以后,你还是避忌一下当事人好些。”
  曲孝珏近前一步,突然重重倒身压在他肩上,许晚之立即挣扎,她双手一拢将他按在怀里:“夫君,你意如何?”
  这是在——勾引他么??
  “曲孝珏,你该知道,今天晚上我够配合了。”不要再来踩我的底线。
  她不肯放手,径直顺着冷凉的发丝在他肩头颈间磨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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