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的欢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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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起的欢乐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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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今天有点晒,我回去歇息一下就好。”她这刨根问底的关心令许晚之更不愿意停留,撒开她的手掠身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曲孝珏有些茫然,最近两人相处明显已经好多了,想着昨夜那淡淡的温馨,以往只会更好,确实不曾料到他独自决定的刻意疏远。无奈的摇摇头,昨晚等了半夜,大概确实是累着了,平日又是这样能睡的一个人。
  思及此她并未追上去,最近有好几家新商户来洽谈,她必须一一甄选敲定,老商户前来观望,她要安抚人心。窑上安排了一批新人,须得打发心腹去敦促。各城店铺本月的账册全送了上来,她习惯的亲自查探过目。张家李家的宴请,该拒该去,还得收拾一番心力……
  许晚之这样的人,说到底,有骨子里的自私与冷漠。才来时他就一心想着回去,不会顾及徐宛,更不会顾及他背后的这一网子人。当然,现代有爱他,他也敬爱的父母以及他原有的一切,命运开了这样的玩笑,这种想法也算人之长情。
  及至无法轻易自戕,与曲孝珏来到环城,山上的变故更让他认识到,并非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去死,所以他暂时抛开原有念头逐渐融入进来,还融入的不错。
  到了今天他突然发现,这很危险,危险到他可能会以抛弃一切的代价来成就不是自己的自己,所以,他立即选择了远离退缩。
  不是这里不好,也不是曲孝珏不好,他只是赌不起,也不想赌。
  他并未回房,顺着之前的路再次去看燕紫焉,她正瞪着眼在与曲药置气,曲药寒着脸坐在桌前,剑横在桌上一手按着,浑身都是克制的阴郁。
  许晚之觉得来得不是时候,经过刚才的想法,更觉得自己是贸然闯入了别人的世界,他无力的摇摇头还是走了进去。
  曲药赫然提剑起身向他行了个礼,出门后,身形闪动立即消失身影,燕紫焉气得咬牙。
  “怎么了,曲药可是个好侍卫,做出什么事能把你的小脸都气白了?”
  听到问询,燕紫焉委屈的数落道:“她不让我这样不让我那样,一会儿又强制给我舒筋通脉,浑身都痛,好容易舒坦点又逼我吃苦死人的药!”
  这样的小孩子话令许晚之一笑:“你伤得重,她是为你好。”
  “她是怕我出事了连累曲家她于心不安!对我又凶又冷,我娘亲和姐姐都没这样对过我……”
  说到这里,心里更加委屈,想到自己白白的受了昨日之辱,一个侍卫,让她取笑两句会怎样?让她使个性子会怎样?笑着让让她会怎样?冷硬如石,哄哄她会怎样?!
  “燕六,说实话,我还没见过曲药对比你以外的谁更有耐心。”
  “算了。懒得提那个愚木头,你这么快回来找我,是有什么好玩的吗?我在床上躺着无聊死了,又睡不着觉。”
  几句话就扯到了玩,真是。许晚之好笑的摇摇头:“我顺路走回来的,有个东西忘了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是什么?”好奇的眼光随着他的手露出一个小石头,正是他们俩放风筝那天捡的那块,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表面凹凸不平,刻了些东西在上面。
  接过来一看,核桃一般的纹路,石身上刻着“平安常乐”四字,昨晚为了打发曲孝珏顺便让她写了刻下的,正巧给燕紫焉,意寓也合适。
  燕紫焉摩挲着那几个字,高兴的道:“你一刻它就不丑啦,谢谢!”
  “我谢谢你与我做朋友,小玩意儿不值钱,拿着玩玩还可以。”他真诚的笑笑。
  燕紫焉直点头,把玩着手中小石,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翻身从枕头下摸出颗夜明珠,伸到他面前:“我收了你的礼物,你也不能推辞,这是上次就说要报答你的礼物。”
  许晚之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接来收好:“燕六,谢谢你。”
  “不用不用,我们是朋友啊。”她扬眉笑得轻灵明快。
  “好吧,朋友,我要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希望你早点好起来,以后嫁……娶个好夫君,一辈子幸福快乐。”
  他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燕紫焉皱皱鼻子,嗔道:“怎么说得像我们要分开似地,先申明呐,不养好伤,我是不会走的啊!”
  “谁敢叫你燕小姐走,我这几天犯懒,也许不来看你,所以才说这些好话的……不说了,我回去睡觉。”说着真有些不舍,许晚之大大扯出个笑容,燕紫焉朝他挥挥手,算是告别:“你想来再来,反正有愚木头陪着我。”
  “嗯,告辞。”出门时,曲药又身姿笔挺的抱剑立在门外,躬身一礼,许晚之朝她笑笑,洒然抬步,离开小幽阁。
  下午足足睡够,曲孝珏这几天一直坚持与他一起吃晚饭,今天她真的忙,许晚之默默等了一会儿她才急忙赶来。
  “可饿着了?”曲孝珏一边解下外衣一边坐下,灌了口茶,随口问道。
  许晚之摇摇头:“没有,你平时真的是很忙啊,先吃饭吧。”
  自然的给她盛了碗汤递过去,把她的碗筷也顺便摆正,抬头来瞧着她。曲孝珏多久没享受过这个待遇,望着那碗汤愣住了,不由怪异道:“夫君,你今日有点奇怪。”
  “哪里?”见她一直看着那碗汤,他无语道:“你不爱喝,那我——”
  看出他的意图,曲孝珏连忙按住:“谁说不喜欢,我只是有些意外惊喜。”她端起那碗汤,一口全喝下去。
  “吃饭吧。”
  “好。”
  两人起筷动菜,平日还勉强做到了“食不言”,今日夫君主动为自己盛汤,加上又有事要说,曲孝珏率先开口:“夫君,明后两日我要去曲窑一趟,待这几日过了,才得空带你去其他地方走走。”
  许晚之抬起头来:“好。”
  见他没多大反应,曲孝珏凝眉一思,道:“反正也不太远,你想与我同去么?”
  “你慢慢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明天什么时候走?”
  “一早就走,两天,你不去也无妨。”
  许晚之笑笑:“我这么懒,应该不能起床道别,在此先预祝你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曲孝珏习惯性的为他挑几缕肉丝,听了这话终于体会到一个出门的妻主被夫君惦念着早归的甜蜜,心里涌起淡淡的温情与感动,微笑着保证:“我两日即回。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做,曲药也会留下,家里没有的可以叫她给你找来,我知道你贪睡,可不许将一日三餐都睡过去。”
  “……我知道。”
  饭罢两人各自回房,许晚之躺在床上,想起曲孝珏那番出门叮嘱,心里冷笑着将自己的冷情讥讽一顿,闭目合眼。待到半夜轻捷的起床,挑开门缝,闪身走出……

  发怒

  既然决定要“走”,行动就要果敢决利。曲孝珏离开正好,他也提前吩咐了清宇清梨,早上他不开门别叫他,总能多拖一些时间。
  其实寻死哪里有那么麻烦,但曲家并不欠他什么,若是将自己挂在屋内,一来操作不便,再是或多或少的会给曲孝珏与曲家造成不好的阴影,他还是体贴一回,自己死远点去。
  远也不能太远,若说寻个死还等到回余陵去吃先前那两包药,实在周折了些,曲家后山倒是个隐秘又不给大家都造成困扰的好地方。
  他这回赌去不赌留,临行前还是希望自己运气好一点,回到原来的正常生活,不要倒霉的成为孤魂野鬼。
  许晚之脚步轻盈一身黑衣,夜晚又安静,真令他轻易出院直奔后山,到了应该没有曲家守夜人的地方,拿出燕紫焉的那颗夜明珠当灯泡,一路走得分外顺利。
  一心寻死的人,连鬼气森森的密林也不怕。此时他直觉异常准确,竟然没有迷路,直接来到了上次的悬崖边上。
  将夜明珠收进袖口,他默然片刻。低身对着眼底悬崖深深一拜,弯腰至底。是为徐宛,是为这个他生活了两月的陌生世界,是为他终于走上此境的愧疚……
  “希望我能回去,希望我认识的人一切都好,希望即使我不能回去……爸爸妈妈会好好的安享余生。”
  这些念想倏然漫过,他不再犹豫,纵身跳下……
  曲孝珏五更天起床,一切俗物都有下人备好,她整理好衣裳匆匆用过早膳出门,望了望隔壁紧闭的门扉,她顿身上前缓声道:“夫君,我先走了,这两日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等了等,没听到任何回答,只得无奈的笑着摇头,想是睡得正熟呢。她再看站了一下,转身离开。
  她这一路出行匆匆,却不知许晚之正僵硬的挂躺在一块窄小的石板上咬牙切齿欲哭无泪。
  且说他昨晚一个完美的“跳崖”,谁知人背极了想死都有人挡路。原来昨晚密林中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哪位打酱油的不知名高人,过路时累着了在此凑合一晚歇脚。在树上睡到半夜,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疯狂身影直奔悬崖,她先还以为是找自己的人追上来了,万不想那人目不斜视,直愣愣的就往下跳。
  她瞬间被惊住,手指已经有意识的拨出一个松子砸了过去,好巧不巧的砸中许晚之的穴道,他浑身僵硬的向下掉,没错,他又被点住了!!
  那高人听见“哐咚”的一声震响,或许悬崖不高,或者那寻死的人刚好掉在了个实处,听这声音鲜活有力,想那人还死不了。
  酱油高人因为夜半这点插曲,打算去瞧瞧图个乐子,纵身的同时耳尖抽动,高手的气息蔓延而来,糟糕,真是找她的人!
  她飞跃的身形猛转,远离悬崖而去,许晚之就这样被不死不活的晾在那里,除了眼睛和嘴可睁可张,上不得下不得,动不得滚不得,真是比死还冤。
  曾经有无数去死的机会他都没有珍惜,眼下,对着茫茫夜空飒飒凉风,他只想深情的说五个字:我恨这个点穴的世界!
  如果要将这恨冠上一个期限,一定会是:到死为止……
  从这里赶到窑上半日即可,一日内来回也是够的。只是还有其他的事须得处理,住一晚,把事情吩咐解决之后可以了解更多的情况。
  曲孝珏大早起来,坐在马车上时摇摇晃晃的撑着头眯了会儿,然后就拿出下头传上来的文件,细细的批读。到了窑上,她先折身去此地大总管马大维的家。
  马总管在曲家烧瓷窑上干了二十多年,曲孝珏幼年时她见过一次,听到她来,招呼周到热情不带谄媚,曲孝珏心中高兴,先向她道了长辈礼。
  两人寒暄过后,就入正题。“马总管,上次挑来那些人,还有几个闹腾的?”
  马总管坐在下首,抬手示意她饮茶,回道:“已经全部警示过,有两个不听话的,李工头单独请她俩喝了顿酒,现下也老实了。”
  “嗯。”她敲着指头沉吟一下:“我走后吩咐下去,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绝不姑息,她们要闹,曲家容不下她们。”
  “是。”
  她皱了皱眉:“上次爆的那个瓷窑,损失多少?”
  “七层。”说到这个马总管也皱起眉头:“家主,我们还欠着杨家镇一批货……”
  曲孝珏沉色打断她:“还有多长时间?”
  “十天。”
  “我来时已经叫人从余陵赶了一批运过来,你清点之后立即着人交出去。至于这笔损失,窑上再押两层,其余那半我命人补过来。”
  马总管连忙答道:“谢家主,等余金到后,老身立即送往曲家账库。”
  曲孝珏摆摆手:“你看着办,总之不能失了信义。”她顿下抿了口茶:“至于爆窑……天灾,就拿出像样的证据。意外,就给我保证以后没有意外。人为,不管是谁,送官府处置。”
  马总管正要拜答,她突然起身向外走去:“既然我来了,你且陪我去窑上走走吧。”
  “是,家主。”曲孝珏由马总管领着,一路上遇到不少曲家工人,她没否认身份,命人封了赏钱派发下去,只道“各自为工,不必拜见”。
  这些人都清楚在曲家认真工作的待遇,主子少又难于来一趟,得了红封,越发卖力。
  那个坏掉的窑正在拆除重修,离得较远,曲孝珏打算顺道去看看进度如何,马总管看着日头建议道:“家主,午时已过,不如您先到舍下用过午膳,窑上的册子也恰好都收上来了。”
  曲孝珏沉吟道:“也好。”
  几人回身向马总管家走去,突然一骑绝尘刹然而来,竟是李元,到了跟前,她翻身下马直直跪到地上:“主子,主君不见了!”
  “什么?”曲孝珏见李元如此急迫便知有事,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的反口责问道:“都找过了?”
  “府中寻遍,曲侍卫亲自去找,也没有任何踪迹,主君他,不见身影……”
  “混账!”曲孝珏大斥一声,上前一步翻身跃上马背,猛扯缰绳顺着来路飞驰而去。
  曲扇对惊异的马总管吩咐一声:“家主没有新的吩咐下来,一切照旧,请总管多费心吧。”说完命一声跟来的曲家几人,寻了带来的马,同时急速离开。
  曲孝珏一路催逼着那匹悲摧马,她心火上窜,怒极攻心,一鞭接着一鞭更加拿这马来发泄,生生将半日的路程缩成了一个时辰。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什么叫找不到?!
  回到曲院后她直奔到堂中才下马,下人急急忙忙的迎上来,跪成一团。
  在东厢伺候的下人全部直挺挺的跪着,清宇与清梨跪在地上颤抖不停,早已哭成了泪人,曲孝珏可没那怜香惜玉的心思。她站在许晚之的房里,一把拂开小侍奉上的茶,冷声喝道:“怎么回事!”
  清宇重重的磕着头:“回主子,主君……素喜晚睡,今日,今日……门是开着的,主君不在屋中,奴才把附近的小院寻遍,没有找到……”
  “伺候主子不周,自去诫房等着领罚!”
  “谢主子……”他俩不敢再言,连连磕了头退出去。孝珏抚了抚额,命道:“曲药。”
  曲药沉色躬身道:“主君确实不在府中,平日或有不规矩的下人都盘查过一遍,燕小姐出事的地方属下也试着去寻过,另外派了人在城中搜寻,没有消息。”
  曲孝珏生生压抑的怒火一下又膨胀出来,掀起那杯茶直接砸了出去,噼啪碎了一地,她赫然起身骂道:“废物!一个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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