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的欢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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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起的欢乐事-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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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蓝等了半日,进屋时见曲孝珏神思恍然,他不禁眼睛红红的,弱弱的唤道:“表姐……”
  “表弟。”对着这个童年时曾经跟在自己后面甜甜的叫珏姐姐的男孩,曲孝珏心思既定,微微笑着缓下神色:“蓝儿,以后你出嫁,就当这里是你的娘家吧,揽城照顾不到的地方,尽管告诉我,这个姐姐我可以当得。”
  “你真的不要我么?”终于一口气问出,林蓝紧紧咬着唇望着床上的人,泪水抑制不住的滚落,渐渐大声抽噎。
  曲孝珏静静听着他的哭声,他越哭越伤心,足足哭了小半时辰才逼着自己慢慢的收住势头,抬起红红的鼻子,可怜巴巴的拧着手巾。
  曲孝珏确定的道:“我等着你姐夫回来。”
  林蓝又想哭,浑身颤抖死咬住牙忍住了。他认真望她许久,静静低头对她道了个礼,疾步跑了出去。
  许晚之听从战素涯的建议,雇辆马车立即上路,她自己与车妇坐在前头,游走江湖本就见多识广,很快笑闹着与车妇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晚上歇在小镇,次日一早继续赶路。战素涯掀帘入内,坐在他对面,微眯起眼一本正经的打量他,故而哀声道:“也不知道大夫说不说得清楚,小微心中怕是焦急死了!”
  许晚之瞥她一眼,无言。
  战素涯得了个没趣,再接再厉:“你真的不跟我说点什么?你要我回去后怎么跟小微解释?”
  “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害了一个人……向微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帮助我,我一直很感激。我不会再回三心教,若有幸再见到她,我会真心请求她的谅解。若是不能,便是缘分至此。所以,战小姐,我也谢谢你的帮助,到了下个镇请先回吧,若不能顺利到达要去的地方,或许命运如此,我不会强求……有些事,好像真的是注定了的。”
  战素涯茫然不解他的悲凉神色,蹙眉道:“你要我先走?”
  许晚之点点头,对她一笑:“嗯。我谢谢你。”
  战素涯终于憋不住好奇:“你要去见什么人?”似乎想见?似乎犹疑?
  “……妻子。”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踏入了城门。付过车资他又央请车妇为丁向微带去一封拜别书信。一路问到曲家大门口时,天全黑了。门房看到个黑黝黝的人影径直前来,紧声问:“什么人?”
  许晚之上了台阶立于灯笼之下,门房天天早被要求熟悉好主君的画像,一眼就认了出来,惊叫道:“主君?主君回来了!”
  反应过后竟然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急忙领他入内。刚进入第一重内门,曲扇无声出现在他们面前,她摆摆手让门房先退下。“主君,您这次回来,是以什么身份?”
  她的语气满含气愤与质问,许晚之冷声淡色:“你是怎么称呼我的?既然曲家主的贴身侍卫有闲情关心这些,看来她的身体没什么大事了。”
  说完竟是点头转身,意欲离开。
  曲扇大惊,心里又气又无力,想着自己的主子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他却到了门口还有犹豫。果然是……她一下跪到许晚之面前,苦笑道:“主君,曲扇无礼犯上请您见谅。主子她一直,等着您。”
  “起来!”许晚之清声道:“我不需要你下跪。我只是告诉你,我来找曲孝珏,是因为她为我做到如此地步。而其他人,不管存的什么心思都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有兴致去听谁的冷言讽刺。不管我是不是你的主子,你都得给我拿出足够的尊重来!”
  “是。”曲扇不再异意,一路将他领入觉是院,悄无声息的退出去。许晚之伸手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内传入一道低沉的:“进来。”
  他推门而入,第二次来曲孝珏的卧室,与初见时感觉大不相同。屋内晃动着晕黄的烛光,让人有些奇怪的暖意。
  “……曲孝珏。”
  她斜靠在床上,手里拿着本闲书,看到屋内突然出现的人影,眼里是明显的惊诧,死死瞪着。听他唤了自己一声,渐渐收起情绪盯住他。
  许晚之眯眼仔细瞧了瞧她的神色,叹道:“你受伤了?总算还好。”
  曲孝珏丢开书冷冷一笑:“夫君这是什么话?我大概是死了才好!”
  “对不起。”他真心的对她道过歉,转身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曲孝珏气得浑身发抖,喝道:“回来!”
  许晚之顿了顿,反向走近床头,曲孝珏一把扯住他的手紧紧抓住,冷声瑟瑟:“我在赌你有多无情。”
  手中的力道紧得逼人,许晚之歉意一叹:“曲孝珏,我不是徐宛,也不是你的夫君。以前没跟你说清楚是我疏忽,累你奔波受伤,我真的很抱歉。”
  道歉就完了?曲孝珏深深呼吸重重哼了一声,透骨的视线盯入他的眼内问:“如果我死了呢?”
  “如果你死了,我立即把命赔给你。”

  名字

  “那你现在是以什么心态回来,给我赔命么?”
  她脸颊明显消瘦许多,狠狠的神色让人心生愧疚,许晚之别过脸开口:“随你。”
  “许晚之。”她一下叫出他的真名,拍拍身边的空位:“上来。”
  “什么事?”他皱眉纠结没有动作,曲孝珏双目圆睁执着的望住他的脸,他无力道:“我坐了几天马车,未及洗漱,身上脏。”
  “上来。”曲孝珏大力扯住他往床上拉,没改口。许晚之撇不过她,又怕她身上真有重伤砸到,半推半就的脱鞋在她身边躺下。
  曲孝珏紧紧握住他的手挨着他躺好,低身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他,但你是我夫君。”
  “……”他默然半晌,问:“你的伤,严重么?”
  “现在没事了。”曲孝珏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无所谓的翻过:“这次去外面的世界,都见识了什么?”
  “很多,但都是普通人和普通事,她们有各自的悲伤和快乐……”
  “哦”。曲孝珏猛地翻转身子压住他,双唇覆盖堵上他的嘴,一点一点饶舌细吻。许晚之下意识的推她,她手肘撑在他胸口上制止他的反抗,双手用力固住身下的脑袋,咬开他的唇齿扣了进去,追逐住那条小舌,激烈的纠缠吮吸。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她稍微松开了力道,给彼此喘息的机会。许晚之胸口起伏,腰间异样,曲孝珏伸手探索着他的腰带,一时找不到准处,动作越发放肆的胡乱撕扯。
  “你干什么!”
  曲孝珏震开他的手动作不停,哑然一笑:“你既然回来,我就不会给你任何后悔的机会!”
  她没什么耐性胡乱的一扯,揪住许晚之的外衣扔了出去,许晚之重重皱起眉头:“曲孝珏,你伤好了?”
  “我没事。”她再次低下头来亲吻他的双唇,舌头顺势滑入他耳后,恶意的厮磨流连。许晚之浑身一颤,眉头纠结起来。
  “专心些……”察觉他的失神,曲孝珏立即不客气的在他耳垂上磨牙一咬,猝然麻痛激得许晚之蓦然大震。他发力利落掀身翻转,两人位置一错间重重压在了曲孝珏身上。
  他抿唇直直盯住她的眼睛,曲孝珏愣了愣随即轩朗轻笑,伸手抱住他的腰背将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贴合。她微微喘着气,伸手将他拉下紧紧埋首过去,哑声低语:“阿晚,我想你……”
  许晚之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微苦微甜微麻微涩,陌生又暧昧令他只得挣扎了一下,终于伸出双手轻轻搂着她,道:“对不起。”
  被他主动抱着,曲孝珏心里惊喜不已,一时不再动作的默默与他相拥,浑身暖意流窜,似乎期待这一刻已经太久。许晚之渐渐抚平心底难言的触动,还是担心压到她的伤处,试探的推拒她的双手,示意的望向她身旁,曲孝珏牵了牵嘴角,握着他手心拉他在身侧重新躺下。
  帐顶流苏泛着浅淡的金光,迷蒙人眼,与他在三心教时的白色清爽感觉多了几分热意,旁边又躺着个一直认定他们是夫妻的女人……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身旁的身子倾动,曲孝珏按住他伸过来的手,一下穿过他的腰将他的身子揽入怀中,轻笑道:“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今晚哪里也别想去,就这样陪我好好歇着,好么。”
  他身子被箍得严严实实,明明也没给他反抗的余地。许晚之淡淡瞥她一眼,曲孝珏突然恶意的在他腰间狠狠掐下一爪,将他脑袋固在肩头:“看在你累了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睡觉,若睡不着,我很乐意做些夫妻间该做的事。”
  许晚之无语了,磨着牙顺势在她肩窝重重一蹭,曲孝珏疼得闷哼一声,委屈的瞧向他。
  “原来你伤在肩胛。” “嗯……”
  ***
  清晨的阳光带着些愉悦的气息穿洒入屋,许晚之茫然醒来肩上微沉,是曲孝珏的脑袋,她沉睡时坚持握着他的手心。
  他眯了眯眼,曲孝珏醒了不动身,微笑着看他。许晚之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开口时声音还混着些微晨起的喑哑:“你既然没事,起床吧,我昨天还没吃过饭。”
  曲孝珏顺势抱住他温存片刻,笑道:“你房间的物事我已经命人搬了过来,你以后一直和我住一起。对了,你屋中的‘老鼠药’我让人处理了,以后再也没人敢给你这些东西。”
  许晚之抓住其中的重点问:“要是我不回来呢?”
  听此曲孝珏将他扶带起来,嘴角慢慢凝起一抹阴厉的笑意:“如果你不回来……我会亲自将你抓住关起来,你不听话,我就一点一点磨掉你的性子,直到你绝了其他心思。此生除了我和孩子,谁也不见!”
  他黑着脸骂道:“疯子!”
  “那也是你逼我的。夫君,除了你,谁都清楚我是怎么对待不听话的人!”
  许晚之无奈的道:“你别吓我,我知道你受伤之后立即就动身。甚至不敢去思考,只怕一想就要后悔迟疑。”
  曲孝珏低沉一笑:“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有些事情,我得再想想,你给我点时间。”
  她歪身一下抱住他,脑袋磕着他的肩头笑道:“我不给你时间,不过你该想想怎么去安抚安儿天天念你的心。曲家主君,你好好做。”
  许晚之没跟她再争辩,昨晚就发现她身上并没什么可怕是伤痕,但肩上有一道见骨的刀痕。他刻意的小心,才没有触及上去。
  安儿见到爹爹时,流着小眼泪肉包子一样砸入他的怀里,吧嗒吧嗒的哭个不住。许晚之柔缓神色哄啊哄啊,慈父附身般的喂了他整整一顿早饭,他才相信爹爹还是爹爹,爹爹没有不见了,一切都没有变。
  桌上出现了两碗药,许晚之奇怪的看向她:“你每天要喝多少?”
  “有一碗是你的。”
  许晚之更奇怪:“我可没受刀伤。”
  “你落水那次,岳大夫说你必须每日喝些补药,那时你不肯。这次算是我为你喝药,你就陪我喝吧。”
  没想到她还记着这茬,许晚之苦恼的望着眼前黑乎乎的药汁,他不动手,曲孝珏也不打算动手。试探的端起来闻了闻,挣扎道:“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补药这种东西并非必须。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我以后会尽力多吃点。”
  曲孝珏瞟他一眼,将面前药碗爽快推开,笑道:“夫君说得有理,这药我早就不想喝了。”
  这算是威胁他?许晚之倾斜着碗鼓劲一口喝下去,挑眉看向她。曲孝珏倒不像男儿家还要让人如何劝哄,见他喝完,执碗悉数饮尽。
  之前她一心一意都在寻找某人,其他事都抛在了一边。终于今日伤也大好,心情更好,便要带着这对许久不见的父子去游玩。许晚之以车马劳顿为由拒绝。
  曲孝珏睨他一眼,打发了安儿自己去玩,带着许晚之去书房:“既然你不愿出门,我们就做点正事。”
  她拿出一本千字文,摆在桌上,道:“我说过要教你,就看你是不是个好学生了。”
  “我识字了。”
  “哦?”曲孝珏收起笑容摇摇的打量他,倏尔凉笑:“夫君这些时候在外,收获颇丰啊。可有遇到什么人物?”
  许晚之皱皱眉,不想理这她阴阳怪气的话茬。曲孝珏随手拿起书桌上一方印摩挲起来,正是去环城时他刻的第一枚。
  “这是你唯一送我的东西。”曲孝珏指尖幽幽轻扣,朝他招招手:“你来。”
  许晚之被她略显落寞的神色挑带出涩然之感,走过去。她抓住他的手背重重印下,微凉的触感一下迸发,石印揭开,三个笔力方正的红字跳了出来。她满意的看了看抬眸笑道:“这大概是你第一次见我的名字,会写么?”
  “珏字笔画太多。”
  曲孝珏拿起毛笔蘸墨书写,将这个字放大几倍,一笔一划都很明晰,确定给人描摹都分外有谱:“夫君,今日学会这个字,想必不算为难。”
  “真是毛病。”许晚之在心里嗤了一声,的确不算为难,坐在她命人重新置备的一张椅案上,陪着她待了一个上午。
  这几天确实身累,日光照得舒服,他悄无声息的合眼睡过去,曲孝珏摇头笑笑将他抱到榻上牵被盖好,静静眯眼在他旁边躺了片刻,起身继续处理近日落下的工作。

  相赠

  大开的屋门与隔开的木床随意的泄露出,屋内安然相处的宁静。曲药不禁抿出一丝真心笑意,她的主子,今日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多,之前的伤沉,她都不愿再见。
  曲扇过来换班,她摇头。曲扇淡声道:“你最近为了找主君不比任何人轻松,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躺着。主子身边无需跟个满面疲色的侍卫。”
  曲药无法,慢慢回到房中,躺下后自然的触及一块紫配,玉心中透出一个“焉”字。
  她并非要刻意放在离自己如此贴近的地方,拿回来的第一刻她随意扔到桌上。静了半晌,她想,如果打扫的下人起了心,她算白受了这份礼物。行动心动一致,她又将它拿起来,放到床头,出门时用枕头压着。
  思及此,曲药苦笑,她何必如此在意一个女子所送的礼物。更可笑的是,她竟然将配剑送给一个武功三流的女子。
  燕紫焉与曲家本无半分关系,只是她六小姐习惯了世界围绕着自己转,况且又以东珠相酬,曲家收留她半点不委屈不吃亏,因此她坦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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