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多保重。”斋藤说道,“阿岚。”
阿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以前一直是老板娘或者是就是单纯的一个你。她不敢置信地说道:“刚才,斋藤君是不是?”
“不、不对……刚才,一君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
斋藤有点不好意思,他侧过头去,点点头。
“谢谢,一君。”阿岚脸上洋溢着幸福,让斋藤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你也一样要保重。”
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土方的吩咐,他说道,“对了,将军闰五月的时候上洛,我们新选组要负责二条城的戒备,估计那半个月……”
“没有关系。”阿岚摇摇头,“能够保护将军,一定是非常荣耀的事情吧。”
斋藤点点头。
“那么,请一君加油。”阿岚再一次鞠了一躬,然后又俏皮地说道,“你一定要和我讲将军是什么样子,我可是很好奇呢,以前一直没有机会的说。”
看着阿岚调皮的笑容,斋藤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饭岛哟:
兰丸很好动,对什么都很好奇,不过还是很识大体没有闯祸。
有关于萨摩的一些看法,不得不说我和你持着不同的观点。争论还是放在你我相见之后吧。
现在双方商谈的并不顺利,前几次的接触都是不欢而散。但是我觉得谈判能够成功,毕竟萨摩的加入能够保护长州。
才谷梅太郎。
庆应元年闰五月三日。”
走出了万事屋的时候,斋藤看见了平助在街角站着,和几个三番队的队士聊天。见到了斋藤,他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小一,这里这里。”
斋藤走过去,他的脸上还挂着微笑。平助也像是知道了什么好消息一样,非常开心,嘴边挂着大大的笑容。
“怎么了?”斋藤走过去,问道。
“那个,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平助有点不好意思地绞着手,笑得有点谄媚,“这个三浦启之助……”
“怎么了?”斋藤疑惑地问道。
“他想要归藩……”平助小声地说道,“你知道的,他是佐久间老师的儿子,本来是松代藩的,是为了避免刺杀才加入新选组……”
斋藤明白了关键,当时佐久间象山的凶手佐佐木已经被斩首,他的威胁也消失了,所以想要归藩。
归藩效忠原先的主人本无可厚非,只是三浦将新选组作为保护伞的行为有些卑劣,想起冲田曾经说过的背后偷袭的行为,他不禁对这个人的印象打了折扣。
“算了,“三浦看了斋藤的脸色,拉了拉平助的衣服,“我不回去也没事。”
“诶?不过,你不是母亲……”平助惊讶地说道,“而且你的妹妹……”
“也没有关系的,”三浦憨憨地挠挠后脑勺,“我在这里寄钱给她们也可以的,而且因为父亲的缘故,藩里的人对她们还是挺照顾的。”
“真的?”
“当然……”三浦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斋藤看着三浦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忙,他不打算帮,既然已经加入了新选组,那么就要付出相应的忠诚。如果说只是将新选组当做避祸的工具,这个家伙的算盘打错了。
“小一,不同意?”平助也看出了斋藤的心情,“你是他的上司,所以由你说合适……”
斋藤摇摇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无论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三浦谦恭地鞠躬,“斋藤组长以前就对我多有照顾,我这样子,反而给你添麻烦了。”
斋藤说不出这是什么感情,对于自己手下的队士,他一向是放养的,照顾什么的根本算不上。虽然是奉承的话,这是那个家伙说地非常诚恳,好像他心中所想就是如此。
斋藤平淡地摇摇头,说道:“不用说这种话。”
三浦举了个躬,不再说话。
“为什么小一不肯帮忙呢?”几度欲言又止,平助还是把话憋到了屯所里,等到斋藤用过了午膳,他在走廊里被截住。“他只是想要归藩而已。以前近藤桑遇到这一类的不都是直接答应了吗?”
“为什么要帮着他?”
“那个人是佐久间象山的儿子啊……于情于理,总归还是还是要有点……”平助叹了口气,“罢了。”
“佐久间象山?”
“那个人你没有听说过吗?”平助惊讶地问道,“那么有名的人物啊,据说长州的桂曾经就在他那里学习过。”
斋藤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
“唉,算了。”平助无奈地摇摇头,“虽然说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小一你还是多多注意周围的世界啊。真是不知道你的恋人和你是怎么相处的。是不是相对无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斋藤思考了一下,觉得平助的描述挺准确。
“不会吧……”平助难以置信地大叫了起来。
☆、二十三
这次将军上洛的警备工作,冲田没有参加,是因为身体虚弱,被土方强行留下。而平助则是主动请求不要参加。
有点奇怪,不过让平助在长途跋涉之后再直接投入到紧张的警备工作中,实在有些勉为其难。近藤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平助一脸轻松地说“可以看到将军了”。这个家伙,真的有一点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吗?
“笨蛋,要看将军的话,就应该参与警备啊。”新八拍了平助一下,“这样才能够近距离地看!”
“不对不对,新八你才是笨蛋呢!”平助反驳道,“像你们,看得都不是将军,而是他身边的人吧……而且提心吊胆的,哪有我轻松?”
“嘛嘛,你就不要炫耀了。”冲田难得露出了愤愤的样子,他瘪着嘴,“我想去都没得去。”
平助吐了吐舌头,他并不是有意刺激冲田,只是说话时没有意识到这点。
“作为补偿,这个月,我的勤务就是你的了!”冲田接着说道。
“喂喂喂,这个太过分了!”平助大叫起来,“你不能这样。”
斋藤看着那边四人吵吵闹闹,突然有些怀念在八木家的时光。
果然,平助、新八、左之这三个人,是缺少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以,尤其是平助。这个家伙着实有把人逗乐的天赋。就是他离开京都去江户的这几个月,屯所感觉沉闷了不少。
“会议上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土方开了口,“你们是干部,更要做好……”
“土方桑又严肃起来了……”平助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只是我们几个人,并没有平队士在啊。”
土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话是这么说……”
“你看,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平助快速接话抢白。
新八和左之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虽然土方依然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是,平助的归来终于扫清了山南的离开所带来的阴霾。
“哦,对了,千鹤呢?怎么没有见到她?”平助环顾了一圈,问道。
“喂喂喂,怎么突然就问起人家小姑娘,难道是,你对她有意?”新八促狭地说道,“这样可不好啊,人家有心上人了。”
“喂……”平助斜眼看过去,“我只是想要告诉她一些江户的消息而已。”
“雪村纲道,真的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嗯,”新八老实地回答,“确实,一直都没有消息。”
“江户那里也同样没有消息……她的家我也去过了几次,但是房子里已经结了蜘蛛网,确实是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平助有点丧气,“不过至少说明他并没有回江户就是了。”
“还有,这次的警备,她参加吗?”平助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土方摇摇头。
“哦,是因为新撰组的事情?”平助点点头,说道,“我在江户的时候,遇到了奇怪的事情……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在寻找千鹤的踪迹。”
“诶?”新八惊讶地叫到,“想不到小千鹤还是挺受欢迎的吗。”
“新八你就是想象力丰富!”左之忍无可忍地推了新八一把,“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妈,不过总是站在雪村家的边上偷窥,所以有点可疑。”平助认真地说道,“问她的时候又撒谎。”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平助你一定是神经过敏了……”新八打破了沉默,“如果那个大妈有个儿子,而她一直想着小千鹤当她的媳妇,这个不就在情理之中了?”
新八的这番话说得认真,所以并没有人说这是玩笑。新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又说道:“大家不要想得太多啦,不然的话,这个世界就太复杂了。”
“像你一样不用脑子吗?”冲田笑着反讽。
“喂……”新八无语,只是又耸耸肩膀。
庆应元年闰五月二十二日的晚上,新选组留在二条城彻夜守备。平助依然不算放心,留在了屯所里。
“山南先生走了以后就一直是你照顾新撰组吗?”平助一边跟着小千鹤在西本愿寺曲折的回廊上走着,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色,一边问道。
“不,”千鹤摇了摇头,说道,“一般来说都是斋藤君。”
“小一?”平助有些惊讶,“他?”
千鹤点点头,“这次因为他去二条城警备,所以这次就是我……”
“不过,你不害怕吗?新撰组的那些家伙,发起狂来的时候,可是很可怕的!”平助讶异地问道。
千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这个就要感谢山南先生了……他开发出了一种药物,可以抑制狂性,现在已经好多了。可惜,山南先生已经……”
“不用担心他。”平助安慰道,“他绝对不会有问题,他可是山南啊!我相信他一定也在别的什么地方,为着自己的理想奋斗着呢。”
“这倒也是。”千鹤点点头,“毕竟他是山南先生。”
“感觉平助君回来了真好……之前屯所的气氛真是沉郁啊,永仓君和原田君也不怎么说话了……不过,你回来了之后,感觉大家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哈?”平助不相信,“新八和左之会不说话?这个我才不相信呢。”
千鹤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我在江户的时候去了你家了。”平助突然想到千鹤的嘱托,“抱歉,你的父亲,并不在那里。”
“是吗……”千鹤失望地说道。
“抱歉,千鹤。”平助真心实意地说道,“没有能够带回有用的消息。”
“不,平助君。”千鹤摇摇头,仿照着刚才平助的语气说道,“谢谢你帮我打听,我想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啊。”
平助也笑了。
分发了药品,新撰组的队员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不需要烛火,在黑暗中依然可以视物,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下将棋,有的读书。千鹤和平助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确认无误了,而后关上门离开。
新撰组在寺院后院的一个小屋子里,要回到寺院中间的房间,要穿过半个寺庙。还没有离开寺院的后院。平助的目光就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平助立即拔刀将千鹤护在了身后,警觉地看着四周。
没有什么动静……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平助没有收刀,而是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周围,听着周围的动静。
千鹤有些害怕,她也把手放到了自己腰上的小太刀上。
一道银光闪过来,平助举刀相挡,却感觉到袭来的刀上并没有什么力道。平助明白这招只是一个“亮相”,提醒自己“我在这里,我不是偷袭。”
在微弱的月光的照耀下,袭击的那人一头金色的头发,十分的耀眼。
第二击过来,平助握着刀柄的手被震得发麻,勉强挡住,平助大声叫道:“我新选组藤堂平助,你是何人?”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侧身冲了上来。
平助咬牙,再一次挡住沉重的一击,他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腕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凭着一股毅力强撑。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平助大声说道,期望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虽然说大部分人都去了二条城警备,但是屯所里依然有留守的人。
那个人收了手,退后了一步,倨傲地说道:“我想要的就是你后面的那个人,如果肯把她交出来的话,我可以放过你。”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平助警觉地看着那个人的动作,然后快速回头扫了一眼——千鹤已经拔刀,刀身微斜重心降低,倒是一副防守完备的样子。
平助放心了一些,回过头来,专心应敌。
“为什么?他不过是新选组一个平队士而已,到底有什么目的?”平助接着问道。
“这个,就不用告诉你了。”
平助对于他傲慢的态度极为恼火,但是强敌在前,他不能让怒火冲上头脑。那人快速地攻击过来,平助只有防守,没有攻击的机会。
“你,到底什么目的?”平助再一次喊道,他的手上受了一点擦伤,血液渐渐地渗出来。
“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那人没有理会平助,直接对着千鹤说话。
“我不知道。”千鹤的声音中带着惊恐和慌乱。
“呵呵,”那人笑了笑,“一个鬼族生活在人类中间,甚至认为自己就是卑微的人类,这是何等的可笑?”
平助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人奇怪的举动,他没有回头,关切地问道:“千鹤,没事吧。”
“没事。”千鹤的声音中慌乱少了不少,看来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平助君,你的手上受伤了。”
“啊?”平助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的,只是擦伤。”
“鬼族?这是什么?”平助对着那个人,大声喊道。
“卑微的人类没有必要知道,”那人倨傲的口气让人极其反感,“你,真的没有听说过鬼族这个词?你以为你快速愈合的能力是什么?你以为你的姓氏意味着什么?你以为你手里的小太刀又是什么的证明?”
千鹤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千鹤,别听他胡说!”平助大叫道。
“我是鬼族?”嗫嚅了几下,从千鹤的嘴唇里,出现了这样的语句。
“千鹤,别听他的话!”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