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刘彦你至今也不娶妻的原因?”张默仁打趣道。
刘彦一愣,随即笑了,“女人便是那么一回事,可有可无。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才是吾辈之所求也。”说着刘彦又喝了一杯酒。
谨王楚原明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月光很朦胧,旁边的灯笼的光芒也算不上明亮,但李靖安还是注意到两者的那一丝异样,心中不由有些奇怪,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刘彦已经年过半百也为娶妻有什么缘故吗?说起来刘彦与谨王已故的母妃贤妃好像就差几岁。
内心八卦了一下,但是李靖安表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从容,毕竟年纪一大把,什么都经历过,早就能喜怒不形于色。“红颜祸水?如果男子能保持理智,不被美色所惑,红颜再好,也成不了祸水。在这方面王爷的定力让晚生佩服。”
讨好上司是必须的,这是李靖安的办公室哲学。
谨王便面上看依旧是淡定从容,但是眼睛中还是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自得。
有人高兴,当然就有人忧愁。
夜半三更,恪王府内一个院落传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恪王唯一的儿子因为伤寒去世,生育他的姨娘因为悲痛过度而昏厥。
正院,本来这个时间早该休息的恪王妃却是一身正装坐在上位听着下人的回报,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一脸怒火的恪王楚原晰便闯了进来,对着恪王妃怒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这个毒妇!”
恪王妃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寒光,扫了一眼没来得及推下去的下人还有自己的几个丫鬟,心中顿时很是不满,一挑眉,冷冷的说道:“王爷这话可是过了,没有调查就给本王妃定罪,本王妃可是不接受。我是正妃,还有这王爷唯一的嫡子,而且还是嫡长子,还犯不着和一个姨娘生的庶子过不去。宣武候府的教育可没这么小家子气。”
恪王不由呼吸一滞。
恪王妃出身宣武候府,宣武候是大齐自开国就存在的勋贵,第一代宣武候是大齐开国皇帝的异姓兄弟,娶的也是开国皇帝唯一的滴亲妹妹。不知为何宣武候世代单传,但是每代嫡子都是精心教养,文武双全。宣武候拥有丹书铁劵,并且驻守大齐与狂风边境的郑家军乃是宣武候的嫡系。这一代宣武候娶的也是大齐皇帝楚正天嫡出的姐姐,虽然宣武候夫人早在恪王妃七岁时便过世了,但是宣武候没有再娶,而恪王妃则是宣武候一脉三百年唯一的女儿,而他嫡出的兄长也就是宣武候世子从十岁前就被送到了边境历练,现在驻守边境。
恪王妃可以说是诸皇子妃中身份最高的,如果不是她与太子年龄相差太大,她会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妃。
恪王妃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转身回了里屋,只留下恪王一人,伫立在那里,全身透着说不出的萧索。
“王妃,你这样顶着王爷会不会不太好?”贴身大丫鬟玉兰有些担忧的问道,她是恪王妃的陪嫁,从小和恪王妃一起长大,算是恪王妃最信任的人,因此才能这样对恪王妃提意见。
恪王妃来到窗前,看着熟睡的才四岁的儿子,眼睛中的光芒十分柔和,“为什么不好?凭本王妃的身份他就不能说一个‘不’字。毒妇?真是好样的,王爷已经忘记了当年对本王妃的誓言。而且王爷心大了。”恪王妃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眼睛微微眯起,“就因为娶了本王妃,王爷便以为自己有了争一争的机会,也不想想宣武候世代从来没有卷入过皇位之争中,宣武候只支持坐在皇位上的人,而不是任何一个皇子。”
69第 69 章
不出意料;恪王完全对庶子的死保持的了沉默;然后满京城的官宦人家都知道了这件事,虽然没有明指出来;但是恪王惧怕恪王妃而漠视庶子的死还是让所有人不由一皱眉;怕老婆也没怕到这种地步吧?那可是子嗣。对于古代的男人;也许妻子哪怕是相濡以沫的结发妻子都有一份是外粉,唯有流着自己血脉的儿子才是他们真正重视的;哪怕不是嫡子;庶子也是血脉的延续。
本来在子嗣方面还略强一些的恪王至此落到了与谨王一样的地位;都只有一个儿子,不过三天后恪王就连谨王也不如了,因为谨王的一个侧妃爆出已经怀孕两个月的消息。
先不提谨王府如何,恪王一早便被宣进了皇宫,御书房,皇帝楚正天不紧不慢的批着折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跪在下面都快一炷香时间的恪王楚原晰。
楚原晰从进来额头上的汗珠都没断过,当他保持沉默时,就知道父皇一定会找他问话,但是他没有想到楚正天会隔了十天之久等到谨王府传出喜讯才把自己宣进宫,而且只让自己跪着,然后根本不理会自己,自顾自的批奏折。
事实上需要楚正天御笔亲批的奏折并不多,毕竟三省六部在大齐可不像是在后世清朝完全是个摆设,因此楚正天很快就批完了,让司礼监的太监把批好的奏折送回去〖Zei8。Com电子书下载:。 〗,楚正天结果内侍总管送上的香茗,抿了一口,才淡淡的开口:“原晰,一直以来你是朕十分欣赏的孩子。”
楚原晰不由浑身一颤,他情愿楚正天像上次那样暴怒骂他,这样温和平淡的语气往往表示着楚正天对这个人失望到了极点,连生气都觉得不值得。
“父皇,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楚原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郑霞是你的表妹,当年为你们赐婚,真是考虑过来抬高你的身份,但是没想到你身为皇子居然被一个女人拿捏在手中,说实话真很失望。”楚正天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跪在那里的恪王,“恪,恭敬,谨慎。你的封号为恪,代表着真的期望。平日你的表现朕也十分满意,但是没想到只是个表象。”
恪王楚原晰的脸一下子苍白了,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楚正天拿起旁边唯一一本没有被送走的奏折,“这是郑霞的奏折,请求她和世子一起去封地,他们不愿意留在京城。”
“父皇……”恪王一下子慌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什么都没和他说就上了这样的奏章。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楚正天阻止了恪王的话语,冷冷的看着他,“郑霞虽是女流之辈,但是比你这个王爷要冷静清醒,知道什么该是自己奢求的什么不该是自己奢求的。原晰,太子是朕的嫡子,嫡庶有别,朕从未想过要废嫡立庶。”楚正天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难道在那些皇子眼中太子的地位就那么不稳吗?他闭上眼睛,不再看楚原晰,淡淡的说道,“你一个月后就藩吧。”
楚原晰一下子呆住了,不让皇子留在京城这就意味着彻底把他排除在了皇位继承人之列。为什么?就因为自己不敢追究王妃,父皇就彻底否定了他?这是为什么?楚原晰想不明白,但是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说这句话的是一言九鼎的大齐皇帝。楚原晰深深地叩首,“儿臣遵旨。”
各位皇子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往皇帝楚正天身边安插人手,但是皇宫之中本来就是人多眼杂之地,楚正天这个旨意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因此各位皇子很快就知道了恪王一个月后离京的消息。
东宫
太子楚原昭不由喜形于色,连连说了三声好,即使他是储君,当了二十年的太子,但是弟弟们一天天长大,封王开府,他还是感到了压力,比他年长军功卓著的皇长子毅王就算了,一个出身低微年龄最小的恪王居然敢有“深得民心”的评价,楚原昭是怎么看恪王怎么不顺眼,曾经也想过把恪王打压下去,但是没想到这是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让恪王一下子被打落在地。突然他想到了出这个注意的许琼,不由心一动。
“来人,备车,孤要出宫。”
毅王府演武场
毅王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的几个陪练打倒在地,大呼一声“痛快。”旁边演武场边上一直观看的一个美女少女笑着走上前奉上了毛巾。
“爷,什么事惹得您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梦儿听听好不好?”
“瞧你这小嘴甜的。”毅王用手指弹了一下少女的额头,惹来少女娇斥一声,毅王心中顿时心中痒痒,一把把少女拦在怀中亲了一口,“当我的侧妃好不好?”
少女顿时泪眼蒙蒙,“爷,梦儿的身份太低了,梦儿不奢求什么名分,只要能待在爷的身边看着爷就好。爷,梦儿爱你,像一个普通女人爱一个普通男人一样爱你,不需要世俗的名分限制。”
“梦儿。”毅王觉得心都要碎了。
仪王府
仪王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直接去了侧妃肖珍兰的院子,而仪王正妃听到后眼睛中一下子闪过了妒恨。
“那个贱人,有儿子又如何?庶子而已,本王妃要有嫡长子呢。”
贴身大丫鬟连忙向窗外张望一下,确定没人后,才安慰道:“王妃,一个侧妃而已,还不是您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您有嫡长子在,稳坐王妃之位就行。”
“可是王爷没有请封世子,成天又宠着那个小贱人。”仪王妃扯着自己的手绢,咬牙切齿的说道,“宠妾灭妻,咱们王爷表面上不敢,但是谁要动一下他那个心头肉,哼……”
“王妃您别在意,忍一下,反正陛下是不容许王爷宠妾灭妻的,这王位将来肯定是您儿子的。”丫鬟安慰道。
“你不懂。”仪王妃有些苦涩的说道,她明白自家王爷的心,估计还奢望过皇位,如果真的有一天王爷成功,那么嫡长子又如何?历史上不是没有正宫皇后所出的太子被废,庶子登基的前例。就算王爷一辈子是个王爷,一旦皇帝驾崩,王爷再请封世子,是嫡子还是庶子新皇必然要考虑王爷自己的意思。
一想到这里,仪王妃就用想要弄死那个庶子的冲动。
70第 70 章
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刻来临;即使在致远阁这样绿竹环绕的地方;谨王楚原明特意吩咐每天都往这里送一份冰,李靖安还是觉得炎日,于是在华州时的消暑工具再次出现在了致远阁;而李靖安这次是在王远明和王峰的面前用硝石制造冰。
王峰是一脸的崇拜,在这一刻李靖安在他心中的地位彻底和神明持平;毕竟点水成冰在他的认知之中那就是神仙手段。
王远明也不由微微发愣;在炎热的夏日凝水成冰,王远明知道的只有寒冰掌,但是那十分消耗内力;而且制造的冰也很小。而公子可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居然用当药物用的硝石只造成了冰?!如果不是这是在王远明自己面前发生的;不管是谁告诉他;他根本不会相信。
公子似乎是一个打破常人认知、不断创造奇迹的人。王远明对李靖安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并且还诡异的有着一丝自豪。
不理会两个人的表情,制造了冰,李靖安便开始了自己的消暑安排,手动风车再次摇了起来,滤过了冰块把热风变成了凉风,冰镇绿豆汤成为了每日的必备饮品,冰枕也开始亮相。夏衣再薄穿在身上也嫌热,而且李靖安是文人,不能衣衫不整。于是李靖安便仿照冬季的手炉,用竹子做了一个筒放上冰块随身带着降温。这种小东西谨王这样的大人物当然看不上,但是身体娇弱不耐热的小世子肯定会有用,加上又是自己的学生,李靖安便做了一回主,在致书斋也弄了这一套消暑工具,每天还有一碗冰的绿豆汤,让小世子更加愿意在致书斋呆了。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洛阳是一片热闹,洛水之上还有赛龙舟的表演,今日一早谨王便带着王妃还有世子进宫陪皇帝过节了,李靖安也没出去闲逛,虽然很想知道古代大齐的端午节是怎样的热闹,但是炎热的天气还是让他望而却步,而且李靖安的身体可不怎么好,他是时刻小心着保养,也不愿因为贪玩而中暑,因此便龟缩在自己的致远阁之中。、
吹着凉风,躺在竹椅上,李靖安和王远明不时的闲聊上几句,可谓是悠然逍遥。
因此当刘彦来到致远阁时,不由为李靖安的奇思妙想所折服,让人把他带来的雄黄酒还有粽子放进“冰箱”内凉着,刘彦看着轻摇扇子坐在竹躺椅上享受着凉风的李靖安,十分羡慕的说道:“你可真是逍遥,可怜我这些日子可是忙得脚不停歇。”
“可是大明出了什么事?”李靖安一皱眉。
刘彦一愣,“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他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李靖安怎么会知道?
“因为近段时间洛阳内十分平静,大齐无事,而敬末你会忙碌那就只有竟陵公主所在的大明会让王爷操心的。”李靖安笑着解释,想了想这些日子炎热的天气,猜测道,“难道是大明的皇帝?”
“大明皇帝前些日子急病,今天早上突然驾崩,相信不久便会有国书传到洛阳。”刘彦说道,眼睛中尽是算计。
李靖安若有所思,他对大明那个老皇帝没什么深刻的印象,毕竟他不是老皇帝的近臣,只是太子赵恒,那个推自己落水的最可能主使人,想想那几次见面他表现出的对自己的赏识与重视,李靖安觉得心中不寒而栗。
这种喜怒无常的人最是让人害怕。
看来他还是以后低调一些好,一个想让自己死的皇帝,哪怕是别国的皇帝,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个麻烦。
“赵恒即位,竟陵公主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但是据我所知,赵恒从一开始就十分疏远竟陵公主,宠幸着侧妃,即使没有到宠妾灭妻的地步,但是对公主也不会很有利。”
李靖安摇扇子的手不由一顿,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刘彦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子信?”
“没什么。”李靖安有些无奈,难道自己在刘彦心中十分擅长阴私之事吗?怎么这种事也拿来问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李靖安感觉别扭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大齐有意大明,大明新皇无嗣对大齐会更有利,相信竟陵公主的陪嫁中必有敬末的人,让人绝嗣敬末应该很容易才对。”李靖安意有所指,“贰臣”这个罪名李靖安恐怕这辈子是洗不掉了,而且在他看来,大齐、大明都是汉人政权,天下一统是历史的必然,因此他没有古人“亡国之恨”的意识,在他心中的祖国只有一个,他也不算是叛国。
这次换刘彦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李靖安了。古人讲究“忠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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