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笑道:“我这次请杜妈妈过来,想请杜妈妈帮忙打听个人。”
杜妈妈看到傅清玉脸色凝重起来,也收起笑容,小心冀冀地问道:“不知六小姐要打听哪个人?”
“红梅。”傅清玉慢慢道。
只听“啪”的一声,杜妈妈整个身子一震,手一松,手里的茶盏摔碎在地上。
“娘”春兰吓了一大跳,她从来没有看到杜妈妈如此失神过。看到自己的娘亲的手背被滚烫的热茶烫得通红,而她却是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明显被傅六小姐说出的这个名字给震住了。
“娘,你怎么了?”春兰心痛地拿过手帕,替杜妈妈包扎起伤口来。
看到杜妈妈竟然如此大的反应,傅清玉的心中顿时有了数。不用说,这个杜妈妈不仅认得这个叫做“红梅”的人,想必关系还非同一般。
她与傅清敏对望了一眼,傅清敏看着杜妈妈,柔声道:“杜妈妈,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这也算帮了我,帮了六小姐,帮了五姨娘与我母亲。”
“七小姐”杜妈**泪水涌出眼眶,顿时泣不成声,“红梅……红梅她死得好惨啊”
此言一出,大家瞬时愣住了。傅清玉还好,冬梅冬蕊两人顿时变了脸色。如果真如杜妈妈所说的,这个叫做红梅的人已经不在世上,那么住在五姨娘那间破屋子里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是红梅的鬼魂不成?
傅清玉初闻此言,也吃了一惊。不过她了解傅二公子,以傅二公子的能力,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弄错人。那么,她相信,五姨娘居所里住着的那个人必定有着重大的隐情。
傅清玉唤了丫头进来,把地上的茶渍与茶盏碎片打扫干净,方道:“杜妈妈,你先别伤心,你跟我们说说,这个叫做红梅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呢?她是怎么死的?”
重提旧事,杜妈妈老泪纵横:“六小姐,七小姐,这个红梅,是林夫人的陪嫁丫头,跟着林夫人一起嫁到傅府来的。”
“我娘的陪嫁丫头?”傅清敏讶然道,“杜妈妈,怎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个人?”
杜妈**眼睛微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当年的林夫人嫁入傅府的时候,带了四个陪嫁丫头,分别叫做红梅,黄梅,秋梅,蓝梅。这四个丫头忠心耿耿,一直陪在林夫人的身边。十多年前,在那场京城大乱的前半年,黄梅与蓝梅先后得病死去,只剩下红梅与秋梅。”说到这,杜妈妈用袖子抹了一把老泪。
在京城大乱的前半年,林夫人的两个贴身丫头先去死去?傅清玉的眼中掠过一丝疑惑,这会不会太巧了?
傅清敏也听出了其中的蹊跷:“杜妈妈,我娘亲的两个陪嫁丫头,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会一下子就死了两个?”
正文第二百六十五章死因
第二百六十五章死因
杜妈妈皱着眉,摇了摇头:“听说是风寒,来势汹汹,发高热,昏迷不醒,一直说着胡话,不出十日,便口吐鲜血,虚竭而亡。”
春兰不由吐吐舌头:“竟有如此凶险的风寒?”
“当时的大夫是这么诊断的,对于这种闻所未闻的病,个个大夫都措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吐血而亡。”杜妈妈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事情隔了那么久,但是想起当初的事情来,仍然是心有余悸,“当时那两个丫头去的时候,满床吐得都是血,令人不忍目睹。”
春兰、冬梅、冬蕊等人不由捂紧了嘴,那种满天满地都是鲜血的场面,该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我娘的那两个陪嫁丫头,真的是这么死的?”七小姐傅清敏一向心慈,如今听闻自己母亲身边的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竟然死得如此惨烈,不由泪水渗出眼眶,“太惨了。”
傅清玉的眼睛睁大了。这样吐血而亡的病症,竟然是风寒?换句话说,风寒发展到了后期,竟然会吐血而死?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发个高热就能吐血致死,这也太吓人了
“一个人如此便罢了,两个丫头都是如此,难不成这傅府被人下了咒不成,一个两个都是这副死状?”傅清玉忍不住问道。
杜妈妈想了想,又道:“当时傅老爷也觉得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吉利,当时的梅姨娘,也就是现在的大夫人,还特地去请了天恩寺的高僧们前来超度,好像从这以后,府里就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了。”
“这么灵验啊?”傅清玉冷笑道。她是从来不相信鬼神一说的,可是,奇怪的是,这个梅姨娘一出手,就能平息鬼魂,真是令人疑心。
傅大夫人此举,颇有些故弄玄的意味在内。
“那后来红梅与秋梅是怎么死的呢?”冬梅问道。
杜妈妈再次深深叹了口气:“十多年前,叛军与京城里的同党里外勾结,攻入京城,在京城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中,数傅府伤亡最为惨重。不仅原夫人林氏、五姨娘死于非命,当年林夫人与五姨娘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也死得最多。其中,红梅就是为了保护林夫人出院子,而走慢了一步,被烧得倒塌下来的横梁给砸死的。”
“红梅真的死了?”傅清玉喃喃道,她有些不相信。
“是老婆子亲眼看到的。”杜妈妈肯定道,“那根满是火苗从房梁顶上直直砸了下来,就砸在了红梅的头上,她当时一声未出,直接昏死过去。林夫人回头一看,急得不得了,想让人进去救。只是当时的场面太过于混乱,四周都是歹徒,大家忙着逃命,也顾不上去救红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葬身火海。”
“红梅真的是忠肝义胆。”傅清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娘亲有这样的忠仆,真的是让人欣慰。”
傅清玉忽然想起一人来:“张妈妈,那个秋梅也死了吗?”
杜妈妈摇摇头:“秋梅没死,疯了。当时她就在红梅的身边,眼睁睁地看到红梅被烧死,当时就有些傻了。后来,发了高烧,不断地说着胡话,等好了以后,整个人呆呆傻傻的,有时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哭哭闹闹的呈疯癫状。大夫人不胜其烦,也请过几名大夫,吃了好些药,病情有所好转,但整个人似乎有些呆滞。大夫人看着不顺眼,就寻了个借口,说是照顾她,就把她派到林夫人的墓地守灵去了。”
傅清玉略一思索,心下已经明了。这个大夫人真是厉害,利用几场意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原夫人林氏身边的人全部处理掉了。
看到五姨娘身边的胡婆子如今这般处境,可想而知当年大夫人也是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五姨娘身边的人的吧?
不过,如果真的像杜妈妈所说的,红梅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于非命的话,那么,一直住在五姨娘居所里的那个人,又是谁呢?为什么傅二公子在给她的信息中,那么肯定那人就是红梅呢?
这一切,当然要查探到底。
傅清玉忽然对于这十几年来一直居住在她娘亲屋子里的,那个神秘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会是谁呢?
为什么这十几年来,她宁愿躲在那个破败的小屋子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躲躲藏藏,就是不肯出来呢?
还有,她躲在那里,究竟有何目的呢?是躲避傅大夫人的搜寻,还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傅清玉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不管她是谁,绝对对于五姨娘,对于她是没有恶意的。
她也该选择一个时间去会会这个神秘的人了。
“什么过几天宴请宾客办喜事?”傅老爷瞪大眼睛看着傅大夫人,“如今这是什么时候,这可是夏天,摆什么喜宴,成什么亲,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傅大夫人心想,你以为我愿意啊,要再不摆喜宴的话,说不定过些时候,那个孩子就从肚子里蹦出来了,那时候傅府的面子不是丢得更大吗?
“老爷,你先别生气,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这么急着给五丫头摆喜宴的……”傅大夫人陪笑道,“只是……”
傅老爷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五女儿被人弄大肚子的事情,不假思索就打断了大夫人的话:“那就年底再摆吧,反正也不必太过于着急。这个时节,的确不太适合摆喜宴,再说,也没有哪家会在这个时节摆喜宴吧?”
“这怎么行?”傅大夫人着急地叫道。
“为什么不行?”傅老爷有些疑惑地看看大夫人,“难道钱国舅那边也顾不得面子,这么着急着要把五丫头迎娶进府去?还是其他……”
傅大夫人吓了一跳,难道傅老爷看出来了?
她忙笑道:“老爷,不是我们着急……我们着什么急呢。是这样的……”傅大夫人果然是傅大夫人,一下子就想出一个理由来,“上段时间我去天恩寺给五丫头算过一卦,那解签的老和尚说,五丫头必须在这个夏天嫁出去,这样就可以逢凶化吉,不然的话,不止五丫头有劫难避不过去,有可能我们傅府也会跟着遭殃。”
“求个签就可以逢凶化吉,一派胡言”傅老爷怒道。
“老爷”傅大夫人心急如焚,这件家丑又无法对傅老爷明说,只好继续陪笑着道,“老爷,这五丫头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害她吗?既然天恩寺的老和尚都这般说了,我自然信了。要是我们不听老和尚的,万一五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如何是好?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丫头一定会埋怨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替她好好打算……”说到这,大夫人掏出丝绢抹起眼泪来,“老爷,你就体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吧。”
傅老爷看看自家夫人,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想起府外面愈传愈烈的传闻,只好道:“既然钱府那边没有意见,那就随你的便吧。反正五丫头走失了一夜,传到外头去于闺誉有损,早些把这桩亲事了结,也好堵住外面那些好事之徒的悠悠之口。”
傅大夫人大吃一惊:“外面的人也知道了?他们怎么说?”
对于自己家中五女儿无意中走失的事情,傅老爷似乎不愿多说,只简略道:“外面的传言,也不过是见不得我们府上好,故意胡诌出来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大可以不必理会。”
傅大夫人见傅老爷不愿多说,也不勉强,想到老爷一向对于钱国舅多有看法,这次跟他提及这门亲事,居然一下子便应承了下来,想必与外面那些毁损五小姐声誉的传闻有关。
她已经严令府上的人严把口风,居然有人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明摆着不把她这个大夫人放在眼里。傅大夫人的眼中露出凌厉的神色,朝身旁的张婆子使了一个眼色。张婆子马上会意,转身出去了。
傅大夫人暗中呼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在老爷那一环节,总算过关了。要是傅老爷不同意的话,那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毕竟,什么事情都可以等,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等不得。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去与钱老太太进行沟通的事情了。傅大夫人就不相信了,钱老太太即使再不满意自己的女儿,但她真的忍心让自己未来的孙儿流落在外面
这个时代,大户人家最注重的还是子嗣,在知情的情况下,是不允许自己的骨肉流失的。
可以说,五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制服钱老太太的杀手锏。
傅老爷刚出去一会,张婆子便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附到大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大夫的脸色瞬时变了:“此话当真?”
“不会有错。”张婆子肯定道,“这个消息不过是这几天才传出去的,所以不难查探出来。”
“她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真是反了。”傅大夫人的眼中闪烁着狠厉的目光。
正文第二百六十六章拜祭
第二百六十六章拜祭
(今天是除夕,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胜意,龙年大吉)
钱老太太终于来了,没有了往日来傅府那种亲切的笑容,脸上明显带着些许怒气,还有些许不耐烦。
傅大夫人陪笑着,把她迎进了里屋。
看着钱老太太那副不屑的神情,傅大夫人别提有多憋屈了。本来是想把府里的那个眼中钉除掉的,没想到反赔上了自己的女儿。这也罢了,如今这个占了便宜的人家,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自己去求她们似的。
不过,谁让自家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即使再憋屈,傅大夫人也只得赔着笑脸去迎合这位钱老太太。
这位钱老太太当然知道傅大夫人请她过来的目的,至于其中原由,傅大夫人已经在信中说得很明白了。但她居然保山不带一个,官媒也没有,就这样一个人带着个婆子过来了,明显就是十分轻视与傅府的这门亲事。
傅大夫人看着心里更是郁闷。
坐定之后,钱老太太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傅夫人,你的信我看了,说实话,我那个不肖子可是十二分不满意这桩婚事的,宫里的钱贵妃听了也十分生气,我也是气得不行,这几天都没有什么胃口……”
居然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都搬出来了?傅大夫人暗暗冷笑,你家占了我们的便宜,这事总不可能这样算了吧?
傅大夫人眼珠一转,随即笑道:“钱老太太,看来这真的是我们莹儿的不孝了,无端端地给钱老太太、贵妃娘娘,还有国舅爷添乱了。其实,在这之前,我也给五小姐订了一门侯府亲事的……”大夫人随即脸色一端,“要不是钱国舅太过于鲁莽,抓错了人的话,我们莹儿也许早就嫁到侯府享福去了……”
“你看不起我们国舅府?”钱老太太愠怒道。
“我可不敢。”傅大夫人道,“我看倒像是钱老夫人嫌弃我们莹儿。我们莹儿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如今被国舅爷……”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大夫人顿了一下,又道,“我们莹儿也实在可怜,本来以为要嫁入侯门,享受荣华富贵的,谁料想如今却落个这样的命在旦夕……”说着竟装腔作势要去抹眼泪。
这话钱老太太可不爱听了。不错,她家原来并没有太高的官位,但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她那个儿子再混帐,也是一个堂堂的国舅爷,傅大夫人这般说,可就是落她的面子了。
“你家女儿嫁与我们国舅府,哪一点委屈她了?”钱老太太怒道,“我们国舅府哪一点比不上那些公孙侯爷府了?”
傅大夫人斜睨了钱老太太一眼,知道自己的激将法生效了,她决定再加一把火,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门亲事敲定下来。那个国舅爷想毁婚,想占了便宜便抹嘴想溜之大吉?根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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