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倒是希望老爷能够回来,狠狠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在我这个做母亲的面前耍花样,蒙混过关。”
徐妈妈抬起头来,看了三公主一眼。她太了解三公主了,对于这个唯一一个宝贝儿子,三公主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丢了,虽然说的是气话,但要真的忠靖侯爷敢动赵二公子一根手指头的话,说不定三公主会跟侯爷拼命不可。
“夫人,二公子真的没喝醉,他是在装的?”直到此时,徐妈妈才有些相信“二公子其实并未喝醉”的事实,“他是装的?”
“这小子,装得倒挺像的。”三公主冷哼一声,“徐妈妈,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生出来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吗?如今他心里面牵挂着一个人,甚至为了那个人,还说出什么贪恋美色的话来真是我的好儿子”
徐妈妈点点头,她当时就听得颇为怪异,不大明白二公子为何说出傅六小姐长得漂亮美貌的话来,如今听了三公主的分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赵二公子在替傅家那六小姐打掩护。
他不惜在自己母亲面前,自毁形象地让别人觉得自己是贪恋美色才要坚持娶傅府六小姐,而意欲掩盖自己真心喜欢傅六小姐的心意,同时也掩护了傅六小姐。想必二公子也知道三公主手段的凌厉,任何一个跟他扯上关系的人,只要不是三公主喜欢的,只要三公主认为对方是有企图的,三公主一定千方百计加以阻扰,甚至不惜毁了对方。
徐妈妈想,这个二公子,从什么时候起,对一个姑娘家如此上心起来了?
“徐妈妈,宣儿平日里风,流倜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他还未定性,经常跟京城里的官宦小姐们玩闹在一块,那也是常有的事。但是这一次……”三公主修饰堪称精美的柳叶眉微蹙,做为一个母亲特有的敏感让她的内心忽然有了一阵不安:“徐妈妈,你觉不觉得,这一次,宣儿对于那位傅六小姐,好像是认真的?”说到这,目光之中已多了一份锐利的神色。
徐妈妈一惊。她见过那位傅六小姐,果然长得俏丽异常,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不同旁人的气韵,淡定,沉稳,嘴唇微抿的时候露出一丝坚毅的神情。
不过才见了几次面,徐妈妈便喜欢上了这个傅家小姐。虽然她出身低微,但是,只要是赵二公子喜欢的人,她这个做奶娘的,也喜欢。
徐妈妈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人,并没有太多太深的门第观念。而且,她在心里面已经把赵二公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要赵二公子开心,她便觉得开心。赵二公子喜欢某人,她也就对那个被二公子喜欢的人,自然而然多了一份亲近感。
而这个傅府六小姐,温温柔柔的,身上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刁蛮任性,又自高自大,或是自视清高的特性,反倒令她更加喜欢。
如今,听到三公主说起傅府六小姐的时候,语气颇为不善,赶忙陪笑道:“夫人多虑了,二公子怎会不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不过是看到了傅六小姐的美貌,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斗胆入宫向皇上请旨赐婚的。”
三公主笑了一笑,扫了徐妈妈一眼,目光渐渐锐利起来:“徐妈妈,这京城官宦小姐几百个,最不缺的就是美貌了。宣儿从小到大跟她们玩闹在一起,还会对这个感兴趣吗?我说得对不对啊,徐妈妈?”
被看穿了心思的徐妈妈唯有“是是是”地应道。
“我倒是奇怪,如果说单单喜欢傅府六小姐的美貌的话,也不至于如此念念不忘;如果说只是偶遇的见过一两次面,也不至于非得要到皇上那里去请旨,这份感情……”三公主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朝着门外叫道:“莲卿”
一个白衣女子闪身而入。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她明明是走着进来的,但是却根本听不到她走路的声音,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飘到了你的面前。
徐妈妈心中又是一惊。这位叫做“莲卿”的女子,说白了,就是三公主的十大贴身保镖之首,自小就跟随在三公主身边。若无什么重大事情,三公主一般是不会传召她的。
“夫人,有事吗?”莲卿低了头,问道。
“你去一下水边村,查一下那位傅六小姐生活在那里的情形,见过什么人,跟什么人有过接触,一有情况马上回来向我汇报。”三公主吩咐道。
“夫人请放心,奴婢一定办到。”莲卿应了,又如一只幽灵般飘出去了。
徐妈妈失声道:“夫人莫不是怀疑傅六小姐与二公子一早就认识?”
徐妈妈清楚得很,自己跟随三公主在城郊的仙女湖区的公主府一住就是十多年,而傅府的六小姐,听闻自小就流落在水边村。
从地域上看,公主府离水边村是十分接近的。地域上的相近,很可能就会让二公子与傅府六小姐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说不定真的如三公主所料,赵二公子与傅府六小姐,一早就认识了。
“希望查证的结果不是我所料想的那样。”三公主笑笑,目光却更加锐利起来。
对于三公主这种目光,徐妈妈最熟悉不过了,她记得以前有一个女子,对赵二公子纠缠不休的时候,三公主也出现过这种极其锐利的目光。然后,那个不自量力的女子便消失了,永远地消失在京城里。
如果三公主真的查证了赵二公子早就与傅六小姐相识的事实的话,那接下来三公主会不会就真的要对傅府六小姐下手了?
徐妈妈一想到这,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心里想着要找个时机知会二公子一声才行,早做准备才好。
三公主躺累了,侧身坐起,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挑了一块蜜饯放入口中。徐妈妈趁机走了上去,一边轻轻地给三公主扇扇子,一边说些三公主看听的话:“这蜜饯可是公主府那边新酿制的,专门为了赏桂大会而制作的。公主府那边差人来问,这一次新制的蜜饯,夫人可是喜欢?”
“不错,就是太过甜腻一些,告诉那边的人,糖放少一些,这样更加清爽可口一些。”三公主想了想道,她可是品尝高手,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什么东西没有尝过?
过了一会,三公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徐妈妈:“现在离赏桂大会还有多少日子了?”
“还有十天。”徐妈妈笑意盈盈道,“夫人,这两天,侯府后院的桂花都开了,那浓郁的香味,十里之外都能够闻得到呢”
忠靖侯府的桂花林,在京城,哪怕是在全国,也是闻名的,不但品种齐全,而且那香气,也是最浓郁的,是制作香料的最好原材料。
三公主沉吟一会,从腕上褪下一只金光灿灿的雕刻得极其繁复的金手镯来,交给徐妈妈:“徐妈妈,你到傅府走一趟吧,把这个交给傅府七小姐,让她在赏桂大会上好好表现,本夫人等着看呢。”
徐妈妈小心冀冀地接了过来,她认得这只金镯子,这可是波斯那边的贡品,是先帝的赏赐之物,多年来三公主一直戴着没有摘下来过,想不到今天如此爽快就摘下来,说送人就送人。
“看来夫人真的十分喜欢傅七小姐。”徐妈妈小心地用丝帕包好,笑着说道。
三公主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一个药罐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正文第四百二十一章传讯
第四百二十一章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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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猛然一愣:“夫人……”她听出来了,三公主的语气中,分明对于那个傅府七小姐,十分的不满意。
“夫人对于傅七小姐,不是一向称赞有加吗?为何今天……”徐妈妈看着三公主,试探性地问道,“虽说傅七小姐的身子,传闻上一直说不太好,从未间断过吃药。但是最近从傅府传出来的消息说,傅七小姐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最初我也不大相信,但是赛马场上傅七小姐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么高难度的动作,她居然一气呵成地完成了,那么剧烈的运动,她居然能够眼不红心不跳的,一点气喘吁吁的样子都没有,我看,七小姐的身子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三公主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徐妈妈,你难道不觉得不正常吗?那么强烈的运动,傅七小姐居然能完成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根本看不出一丝疲累的样子来。我注意了她很久,一个人不可能一直神采奕奕,一点都不会累的,除非神仙。所以说,这一点太不正常了。”
徐妈妈这才想起来,三公主说得对,赛马大会一整天,徐妈**确觉得傅七小姐有些与众不同,但哪一点不同,又说不上来。如今听得三公主这么一说,果然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记得,当时傅七小姐的神情,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在京城众小姐当中,尤其醒目。
她从来没有见过经历过一整天比赛的辛苦,还能够如此精神焕发的人。当时她想的是,七小姐的身子看起来康复得差不多了,这么好的精神……
“夫人在怀疑什么呢?”徐妈妈不解地问道,“七小姐当时在场上的神情模样,的确有些不大对劲,或许这正好说明,她是在日益康复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本夫人倒是替她高兴,”三公主冷哼一声,话题一转,“徐妈妈,你跟着我,在宫中也住了那么多年,可曾听说过宫中有一味叫做离忧散的药吗?”
离忧散?徐妈妈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变了:“三公主怎么提起这个?”
“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有一位体质虚弱的妃子,深得先皇的宠爱,只是虽然隆宠,但一直没有子嗣。为此,这位妃子特地从西南夷那边引入这味药。听说是由三十二种剧毒虫子晾晒干后,研磨成粉而制成这味药剂。用得适量的话,能够强身健体。但是不宜久服,否则离忧散则成离魂散。”三公主慢慢说道,眼神之中有着十分深切的惋惜。
“那位妃子服用了这味药之后,果然身体日益健康起来。一时之中,宫中的各个嫔妃相竞效仿,都把这味药当作日常补品来服用。但是后宫毕竟妃子众多,旧人去了不断还有新人进来,那位妃子唯恐自己的地位不保,于是加大剂量服用此药,结果……”三公主深深叹息一声,不忍心再说下去。
徐妈妈忙上前递给三公主一杯茶:“往事已矣,夫人还是不要太过悲伤。”
她知道三公主说的这件事情,这件事当年在宫中的时候十分轰动。那位拥有沉鱼落雁之貌的妃子,也就是先皇最宠爱的一个妃子,死状极其凄惨。她是死在先皇怀中的,七窍流泪,恐怖狰狞,再无一丝美丽可言。先皇痛彻心肺,命人彻查此事,一时之后,引入此药之人被当场杖毙,后宫凡是跟此事有染的妃子们全部被打入冷宫,再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而且,徐妈妈还知道,那个暴毙的妃子,就是三公主的一个远房表姐,与三公主自小一块长大,十分要好。那个妃子死的时候,三公主哭了一天一夜,并立誓如果今后再发现有人利用此药急功近利,绝不姑息。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药被禁了,人也处置了,宫里宫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很少了,听说这药也失了传,再没有出现过。如今三公主不知何故却重提此事,徐妈妈心中猛然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三公主,眼中已经现出惊惶的神色:“夫人,您是说,傅府七小姐的异状,是因为服食了离忧散?”
“那副神情,简直跟当年那位妃子一模一样啊。”三公主摇摇头,目光渐渐凌厉起来。
当年她那个远房表姐,就是这副样子,精神好得不得了,根本让人无法觉得她已经病入膏盲。待到她真正病发之时,已经是回天乏力。
她当时就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至亲的表姐,在短短几天之内,迅速干瘦下去,血已耗尽,十八二十的年龄,正是青春年少,如花的年纪,但她的这位表姐,却已干枯成八十岁的老太婆,最后带着太多的不甘心,懊悔与无奈,血竭而亡。
这一幕,永远定格在三公主的心头,一直消散不去。
明明是宫中禁药,居然还有人不惜以身犯险,以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态来骗取婚姻,骗取能够入主忠靖侯府,永享荣华富贵。三公主冷哼一声,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种人自食其果。
“会不会弄错了?”徐妈妈有些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实在太离奇了。
她看着三公主道:“夫人,像傅七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足不出户,养在深闺之中,又怎么会弄得到这种绝秘的药方?再说,这种配方不是早就失传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想想也不忍心,像傅七小姐那么一个妙龄女子,长得又清丽端庄,如果因这个药而血竭而死,实在太可惜了。
“本夫人怎会弄错?”大夫人冷笑一声,击了一下掌,马上有一个绿衣女子闪身而入,躬身给三公主见礼:“夫人,有何吩咐?”
徐妈妈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位同样无声无息便潜了进来的绿衣女子,这是三公主的贴身护卫,名叫幽兰。一天之内,三公主连续出动两位护卫高手,已经是让人觉得十分讶异的事情了。特别是这一串连的竟外消息,把徐妈妈震惊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徐妈妈努力调整了一下思绪,她觉得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她听来的消息,够她活了这么些年听来的消息的总和了。
而且,看到幽兰的出现,她更加觉得,一定有事情已经发生了。
“幽兰,关在后花园地窑下的人招了没有?”三公主悠悠地喝了口茶,明明是讯问关押的人犯是否招供的事情,但是她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仿佛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似的。
幽兰看了一眼三公主:“回禀公主,落在奴婢的手里的人,还没有撬不开嘴的人”
徐妈妈看到幽兰冷若冰霜的神情,心里面“格登”一下。难道三公主抓了什么人回来,大刑逼供了?
“很好。”三公主的神情同样冷若冰霜,“这两天老爷外出公干,不在府里。幽兰,把那人给我提到这里来。”
“是,夫人。”幽兰简短地应道,一转身,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幽兰便推搡着一个覆着黑斗蓬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即使被黑色斗蓬覆盖着,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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