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订了亲事的人了,傅大夫人缘何对自己说起这些?更何况全天都的人都知道,很多年前,先皇曾把一枚珍贵的紫玉赐与自己最钟爱的女儿,如今这紫玉就在忠靖侯府之内。傅大夫人这个时候提起此事……
三公主的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却是略带讶然道:“有这样的奇事?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块紫色玉佩?”
傅大夫人小心冀冀地取出一张白纸来,那张白纸上,一个极其精致的蝶形玉佩现于纸上。
三公主吃了一惊。这玉佩的形状,明明就是她家宣儿身上挂着的那一块。由于是外邦贡品,先皇又直接赐与三公主,不久之后三公主与忠靖侯爷因了纳妾一事闹矛盾,三公主一怒之下搬离侯府,在城郊的公主府里一住就是十几的,所以,京城里见过这块紫色玉佩的人少之又少。三年前,忠靖侯爷亲自前来,把三公主接回侯府,但那个时候,赵子宣已经把那枚玉佩遗失了。
一块遗失多年的玉佩,傅府都能够知道,这也罢了。但是对于这玉佩的纹路,都能描绘得如此详尽,这令三公主大感意外。要知道,自己虽然见过这块玉佩,但时隔久远,对于这块玉佩的形状也有些糊模了,如今却有人能将这块的形状原原本本地描绘出来,那么逼真,那么细致,不得不说这其中肯定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这种明明白白的司马昭之心……三公主的眼睛微眯了一下,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傅府那位七小姐了。
“侯爵夫人”看到三公主陷入沉思之中,傅大夫人不由出声叫道,“侯爵夫人难道是想起什么了吗?”
三公主点点头,脸上是一种悲喜交加的神情:“这玉佩……竟跟当年先帝赐与我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样……我记得当年先帝将这枚玉佩赐与我时说过,这玉佩具有通灵功能,有缘人才能够拥有它,而且拥有这枚玉佩的人心意能够相通…。。。。”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宣儿与七丫头的婚事,乃是天命所定,天作之合呀。”
“侯爵夫人,能够嫁入侯府,那是我们七丫头的福份。”傅大夫人听出了三公主语句中更多的是欢喜的成分,这才在彻底放下心来,笑道:“侯爵夫人,这喜事可要趁早办,虽说七丫头现在还未及笄,但是这一年半载还不是转眼的功夫?这喜事先办了,我们为人父母的,也就放心多了。”
三公主在心中暗暗冷笑:原来是怕夜长梦多呀,不知道这是傅大夫人的意思,还是那位攻于心计的七小姐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傅七小姐怕是等不及了,毕竟那些药是不能吃太久的,过量又过量的话,那可是会致命的,七小姐想必也深谙这一点吧?所以她想尽快结束这种每天喝毒药,耗损自己身子的日子。只要目的达到,嫁入忠靖侯府,这调理的事情,自然就要放到日后慢慢来了。七小姐坚信,忠靖侯府为了声誉,总不可能会抛弃一个嫁入府里,生病的儿媳妇吧?
三公主暗中微微摇头,心里面有些唏嘘。七小姐太过于聪明,她估计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才铤而走险。可是,她却偏偏低估了这味毒药的霸气与威力,殊不知自己的性命已经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却还在奢想什么名利与荣华富贵
当然,对于这种使尽手段想入主忠靖侯府的人,三公主是绝对不会让她的诡计得逞的。
“那就入秋之后,等到宣儿参加武举,取得功名之时吧。”三公主很爽快道,她含笑看着傅大夫人,“对于你府上的七丫头,我也喜欢得紧,要是不快点娶过来的话,那被其他侯府抢了先,我们岂不亏大了?”
这话说得傅大夫人笑了起来:“侯爵夫人真会说笑,这亲事可是皇上作主订下来的,谁还敢跟忠靖侯府抢啊?再说,能嫁入忠靖侯府,那是我们七丫头莫大的福份,还敢奢求什么呢?”
三公主想了想道:“既然是皇上指的婚事,那么这聘礼的事情,宫中自会打点好,你们府里也就不用破费了。”
傅大夫人想到这既然是御赐的婚事,宫里面赏下的东西必定不少,自己府里多多少少也要出一些,还要办得体体面面的。毕竟这对傅府来说,皇上亲赐的婚事还是头一遭。衬了这桩御赐亲事的福,看来傅府在京城的地位又明显抬升了一截。
“多谢侯爵夫人关怀。”傅大夫人笑着谢了,想了想,咬咬牙道,“至于七丫头的嫁妆,那自然是少了不了的。六十四抬是必须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钱出得傅大夫人肉痛。但是,为了傅府的颜面,还有傅府以后的前程,傅大夫人咬咬牙,豁出去了。
三公主朝旁边站着的徐妈妈使了个眼色,徐妈妈会意,趋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个丝帕包住的东西来。
摊开丝帕,取出那只金光灿灿、雕刻工艺异常精致,纹理极其繁复的金手镯,一边递到傅大夫人的手上,一边笑道:“傅夫人,你来得正好,刚才我家夫人还与老身谈论着送些什么礼物给七小姐好呢。这只金手镯可是当今皇太后赐下来的,我家夫人一直戴着,从未离身,说好是要送给未来儿媳妇的。您来得正好,就把这只镯子拿给七小姐吧。我家夫人还说了,上一次在仙女湖赛马场上,七小姐惊人的骑术让人观为叹止,希望七小姐在接下来忠靖侯府的赏桂大会上有更加出色的表现。”
“这个,这个如何使得?”傅大夫人话虽这样说,但整个人已经欢喜得快从椅子上掉下来了,小心冀冀地接过金镯子,对三公主自然是谢了又谢。
正文第四百二十四章阻挡
第四百二十四章阻挡
(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下,更迟了些,抱歉抱歉。)
牡丹阁的院子上空,一只雪白的鸽子盘旋片刻,落在了屋顶上,辨认了一下方向,一下子从半开的窗户钻入了里屋的暖阁里。
这个半开的窗户,就是为了这只信鸽而开的。
暖阁里,一只昏昏欲睡的湛蓝色的猫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瞄”了一声。
正在屋子里做着针线活的冬梅,听到了暖阁里的蓝猫的叫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入了暖阁内。
果然,在暖阁里,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鸽正在低着着看着自己桔黄色的脚,而那一只蓝猫则浑身戒备地望着那只鸟儿,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全无刚才睡意沉沉的模样。
冬梅上前摸了一下蓝猫,失笑道:“自己人,何必那么紧张?”
那蓝猫似乎听懂了冬梅的话,浑身竖起的毛一下子又垮了下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式,又开始打起瞌睡来。
冬梅走过去,靠近那只雪鸽。那只雪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也不怕生,两只机敏的眼睛看着冬梅,发出“咕咕”两声。
冬梅朝雪鸽的脚上看去,只见它桔红色的左脚上,绑着一个细小的圆筒。她伸手过去,把圆筒解了下来,迅速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来。
她把空的圆筒依原样绑在雪鸽的脚上,然后抱着雪鸽,把它放飞出去,雪鸽在半空飞旋了一下,便飞走了。
而冬梅,则迅速走出暖阁,来到书房。书房里,傅清玉停下作画的笔,含笑问道“雪儿又飞来了?有什么消息?”
雪儿是一只白鸽的名字,这是一只驯养多年的鸽子,灵敏迅捷,又能躲闪追踪,是一只十分聪明的鸽子。而这个鸽子,就是她与赵子宣互通消息的方式。
为了掩人耳目,她与他只能采用这种方式,幸好十天时间不长,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小姐你看,赵二公子来信了。”冬梅警觉地朝窗外看了一下,迅速掩好窗户,低声对傅清玉说道。
自从出了那件傅二公子撕毁血书事件之后,傅清玉与冬梅冬蕊都觉得牡丹阁肯定出了内奸。如果不是有人在傅二公子面前挑拨离间的话,对于傅清玉的话,傅二公子最多表现出将信将疑惑的态度,决不会不问个青红皂白的,就怒火中烧地把血书撕毁了。
可是,傅二公子怎么会知道血书这件事情呢?这件事情只有傅清玉、冬梅、冬蕊三人知道。所以,傅清玉等人猜测,此事之所以会走漏风声,想必是她们平日里在说话的时候,无意中泄露了血书中的内容。而她们忽略了,虽然她们与傅二公子是同一国的,但是,这屋子外面的那些人,只对傅二公子与傅七小姐这兄妹俩忠心耿耿,并不会对她这个后来加盟进来的盟友忠心耿耿的。
所以,一切的疑点,都集中到了傅七小姐的身上。
至此,傅清玉才发觉,她这个七妹妹变了,表面上看起来二人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谁知道这位戴着伪善的七妹妹背地里又在做些什么呢?
每每想到这,傅清玉不由觉得心寒。她记得,就在不久前,七小姐一心夺取头名,要借她的赤兔,她也借与七小姐了。何月娥的马发了疯,直直朝七小姐撞了过去,她顾念着姐妹之情,想也没想,就大喊着让赵子宣去救七小姐。那一刻,她是担心七小姐的安危的。但是反过来,七小姐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人与人的相处,她不求付出多少,就要收回多少,但至少一点,不能因了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去陷害别人,给别人背后来这么一刀,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所以,此时此刻,对于七小姐,傅清玉的心中,再无情谊。
傅清玉摊开纸条,纸条上只有廖廖几个苍劲漂亮的字迹,是赵子宣的字迹:“老地方见。”
傅清玉笑笑,她当然知道老地方是什么地方。取出火折子,把纸条烧了,转头对冬梅低声道:“他约我老地方见。”
冬梅点点头:“小姐,赵二公子算准大夫人出去了,这才约你相见。你先去准备一下,我来安排。”
傅清玉点点头,转身进暖阁换衣裳。
冬梅走到杂物房,把上一次四姨娘当家的时候分派的那些剩下的,还没有绣完的缎面拿出来。
那次的绣活分两批,交上去的那一批由于大夫人使计,而遭到水浸,全部报废。然后四姨娘便被夺了权,大夫人又重新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子。大夫人为树立威望,用自己的一部分嫁妆替大老爷府上的大公子办了一份贺礼,于是,这批缎面便堆到了杂物房内,再无人问津。
冬梅叫了冬蕊进来,附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冬蕊点点头:“对,就这么干,拖住她们,免得她们给小姐添乱。”
两人一起把那些缎面全部翻了出来,居然有两箩筐那么多。由于放置了一些时候,上面几幅缎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两人把灰尘拍干净,相视一笑:“这么多的缎面,足够院子里那些臭丫头和臭婆子绣上一个下午的了。”
这时,傅清玉已经换了一套淡色的烟紫垂花薄锦衣衫出来,冬梅走上前,朝自家小姐道:“小姐,你去吧,我们给你断后。”
傅清玉点点头,径直朝院门口走去。忽然一个丫头迎了上来,献谄地问道:“小姐,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院子里的人都在各司其职,扫地的扫地,浇花的浇花,唯独这个叫做小苹的粗使丫头什么都不做,好像一早就在监视她似的,一看到她出去马上出来看个究竟。
傅清玉的眼光微闪,锐利的目光在小苹的脸上一扫而过。小苹有些做贼心虚地低下头去。
傅清玉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正待要说话,后面的冬蕊已经大叫了起来:“小苹,你这个死丫头,在偷懒啊?地上弄了这么大的一摊水,也不知道清扫一下”
见那个叫做小苹的丫头看看傅清玉,再看看冬蕊,脸上似有犹豫之色。冬蕊索性扔下手中的缎面,径直走了过来,一把揪住小苹的耳朵:“你这死丫头,聋了还是死人呀?老娘叫了你老半天,居然连应一声也不会啊?”
冬蕊的手劲出奇的大,小苹只觉得耳朵都快被揪掉了,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哀告道:“冬蕊姐姐,你放手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傅清玉笑了笑,朝冬蕊赞许地点点头,转眼便步出院子去了。
那个丫头见傅清玉出去了,似乎十分的不甘心,一边哭着叫痛,一边眼睛仍不住地朝院子外面张望着。
“看什么看,看不出你这一个下等等的小丫头,胆子便是越来越大了,连主子的行踪你也要打探。那好,我告诉你,小姐是去找七小姐商量事情去了,你要跟着去吗?”冬蕊骂完,松开揪着小苹的手,喝道:“你去呀,你倒是去呀。”
小苹本来就是收了人家钱财,替人家办事的。如果事情败露了,跟着去有什么用?只会给施舍银子给她的那个人脸上抹黑,说不定还会被追究个办事不力的罪责,那样的话,以后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所以,面对着冬蕊的责难,小苹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捂住被揪得通红的耳朵,眼泪汪汪地望着冬蕊。
冬蕊谅她也不敢那样做,当下不再理会她装出来的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走到院子中央,对着院子的丫头婆子大声说道:“你们听着,快点把手头上的活计做完。然后到这里来集合。”
院子里其他的丫头婆子们停下手头上做着的事情,有些茫然地看着冬蕊。
冬梅拎了一箩筐的缎面出来,笑道:“大家听好,今天早上小姐说起了缎面的事情,说这些未完工的缎面都是上好的丝绸,搁置在杂物房里,怪可惜的。所以一大早,小姐就吩咐奴婢把这些未完工的缎面烟翻出来,让大家帮帮忙,像上次四姨娘让我们赶工一样,工钱双倍计算。做完活计之后就到我这里来领缎面与绣线,多劳多得。”
众人一听,干活还有银子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下子就把手头上的活计全部干完,排着队到院子的中央领取图纸、花绷子,还有绣线去了。
那位叫做小苹的丫头,知道自己的身份败露了,没有银子赚了,如今这个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么会放弃,当下就把要监视傅清玉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个箭步窜到人群的前面去了。
傅清玉一路急走,来到了后院的北门。守北门的胡婆子心领神会,当即把后门打开,让傅清玉出去。
傅府的后门正对着那座二层阁楼的前门,傅清玉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赵子宣的跟班小厮正在门口处东张西望。看到傅清玉出来了,阿海的脸上马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迎上前道:“六小姐,你快上去吧,公子正在阁楼上等得心焦呢。”
正文第四百二十五章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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