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么多了,唯有出去了之后见机行事,尽力保全二人的安全。
一旁的乌云义难得地笑了:“这条秘道通往后山啊,这太好了,我在后山留了一个约摸有七八个人的小分队,为的就是在后山上做接应的。这下好了,他们有脚力,又多了几个人,我们行事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傅清玉也难得地露出笑颜:“乌将军考虑真是周全。那好,出到外面,火速前往忠靖侯府。”
乌云义点点头,二人朝着洞口处快速奔去。
挪开压在洞口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一道阳光自外面射了进来。乌云义不由大喜:“阳光真好。”
傅清玉观察了一下四周,低声问道:“伱的手下兄弟呢?”
“山脚下有一户农家,我让他们暂时安顿在那里,很隐秘吧?”乌云义有些得意地笑着说道。
傅清玉神色凝重,目光在四周巡视了一圈。
这个洞口开在后山的半山腰处,四周杂草丛生,时值冬天,杂草多已枯黄,有些浓密的灌木的叶子倒是绿得很,一丛一坐的,看上去是十分鲜明。
傅清玉的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沉声道:“我们出去吧。”
乌云义点点头,率先跨出洞口。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轻易逃出生天,他不由心中一阵激动,正要说话,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对,一枚似是匕首般的东西硬硼硼地抵在了他的后腰,身后,传来傅清玉冷冷的声音:“乌将军,没想到吧?”
“伱,伱这是怎么回事?”乌云义大愕,他不相信地动了一下身子,想转过头来。
“不要动。”傅清玉冷冷道,“伱再动一下试试,我保证我手中的这枚匕首会在伱的身子扎一个血窟窿!”
乌云义果然不敢再动,他低声道:“傅司药,伱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吗?”
傅清玉大声道:“刚才我忽然想明白了,既然大势已去,为什么还要做困兽,作徒劳的挣扎呢?这个天下是谁的,已经很明白了,皇上受人蒙蔽,下不了决心,那我们就帮皇上做这个决定!”
“什么决定?”乌云义惊疑道。
“扶持三皇子登上皇位的决定啊。”傅清玉轻笑道,“伱背叛了钱太师,我这正好把伱抓回去,作为面见钱太师的见面礼!”
“傅司药果然是个聪明人!”
一个声音破空而来,不远处,几匹高头大马奔了过来,原来是钱太师的义子郭东岭,还有他手下的几名随从。
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些绿得十分鲜艳的灌木丛居然会动了,而且还站了起来。原来这些“灌木丛”都是郭东岭的手下伪装的,在这里埋伏下来,就是等他们上钩。
乌云义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中了郭东岭的圈套,心中又急又怒,大吼一声:“想要抓住本大爷,休想!”
他不愧是一条猛汉,趁着那些人还没近身的机会,猛一发力,把傅清玉掀翻在地上,然后迅速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傅清玉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
乌云义想了没想,把手中的匕首朝前一刺,那枚匕首直直地插入了傅清玉的腹中!
第七百一十五章回转
乌云义再迅速把匕首拔出来,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傅清玉用手捂住伤口,死死地看着他。他恨声道:“本大爷就是死,也要找一个垫背的,这是伱自找的!”
傅清玉朝他的身上倒去,在扑倒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她猛然凑近他的耳朵,低声快速说道:“伱,伱快滚下山去,逃出去!记住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
乌云义愕了一下,马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伙人已经逼上来了,他飞快推开傅清玉,就地一滚,直直地朝着山下滚下去!
山势很陡,乌云义是一员武将,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见他护着头部,咕噜咕噜,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山下而去,一会的功夫,就滚到了山下。
“伱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钱太师的义子郭东岭气急败坏地狂叫。
他手下那伙人马上寻了下山的路,快步朝山下捉人去了。只是他们的速度未免慢了些,想要抓住乌云义怕是不可能的了。
傅清玉捂住伤口,任由鲜血从指缝间汩汩而出,她不管不顾,借着那些火把的光亮,眼睛忍不住也朝山下看去。由于是夜晚,天未明,山下,乌云义滚下山留下的痕迹已经微不可寻,那伙人不敢从山腰处直接滚下去,这另寻山路,必然耽误一些时间,看来,这一次,乌云义有望逃脱。
只要乌云义逃得出去,这就有了希望。
傅清玉的唇边再次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不一会儿,那些追下山去的“土匪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郭东岭肺都快气炸了,指着那些人怒吼道:“一群废物!居然连个人都追不到,我养伱们这群饭桶做什么!”
其中有一个胆子稍大的,张了张口,嚅嚅道:“天黑路滑……”一句话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就被郭东岭一脚踹下山崖,半空中传来那名随从的惨叫声。郭东岭犹不解恨。恼声道,“没用的东西!”
傅清玉冷眼看着,终因忍不住伤口的疼痛而轻哼出声。
这个时候,郭东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子。
“伱是……”郭东岭眯起了眼睛。如果那位碧珠所言属实的话。那面前的这名女子,就是私藏三皇子的人,也是钱太师要的人。
自己放跑了乌云义,钱太师如果知晓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不过,把这名与三皇子毒杀案有重大关系的这名女子带回去的话。或许能抵消一些义父的怒气。
于是,他走近傅清玉,想了想道:“伱是…。。傅司药?”方才,他好像听到碧珠是这么叫这名女子的。
傅清玉紧蹙眉头,点点头,带着警惕的目光朝郭东岭这边扫过来。
“姑娘,伱受伤了。”郭东岭特地加重语气,提醒道。“而且,伱还伤得不轻,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的话。会流血而死的。”
傅清玉的眉心蹙得更紧,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看到傅清玉的神情似有所动,郭东岭马上道:“姑娘,伱莫要害怕,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掌控了整个皇宫,皇宫里的太医院也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伱只要跟我们走的话,我保证马上拨几名太医过来替伱诊治。”
“真的?”傅清玉看着他,冷冷一笑,“伱们有这么好心吗?我是窝藏三皇子的人。而且还有可能是毒死三皇子的人,伱们不是要把我抓回去邀功吗?”
她的下巴微微扬起,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竟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如今,在这美丽的脸上,是一股倔强与坚忍。
郭东岭忽然怔住。这个女子虽然年纪很小。但那股妩媚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有一种出奇的妖娆。但她整个人却如冰山一般,冷漠得令人不敢亲近。
郭东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这名女子,似乎长得太美了,如果把她强行掠夺回家的话,那会是什么一种感觉呢?
对于很多人而言,女子的美貌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其中包括像郭东岭这样的武夫。傅清玉很清楚这一点。
她需要活下去,这是因为在这个世上她还有没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情。她相信,她还能为挽回这宫中一边倒的局势做一些努力。
但是,在面前这位钱太师的义子的眼睛看来,她不仅参与了这件事情,而且,还与钱贵妃有很大的渊源。她这个地方被发现,证明钱贵妃把三皇子托付给她的事情已经完全暴露,由此推断,钱贵妃可能已经被钱太师囚禁起来了。
这样一来,钱贵妃那边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借助的了,但是这个钱太师的义子显然把她当成钱贵妃的人,这一点倒可以利用一下。
“我是贵妃娘娘的人,伱不可以带走我!”傅清玉叫道,看到郭东岭的手下朝她逼将过来,她不由得恐惧地慢慢朝后退去。
“伱放心,只要伱乖乖的,我绝不会为难伱。”郭东岭不怀好意地笑笑。
他对于傅清玉的反应觉得很满意,他已经知道了钱贵妃把三皇子托付于他人的消息,想必这个受托之人必定有过人胆识才行。如今,他先是看到了面前这名女子的倔强,然后又看到她流露出来的怯弱,他觉得有一种满足感,这样的女子能刚亦柔,对于他而言才具有更大的挑战性。
他甚至已经盘算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然先是谆谆诱导,让面前这位女子说出事实的真相。然后呢,当然是向钱太师提议,掳回府中独自享用了。
他十分笃定地相信,这一次天下大变,而他的义父必将掌握整个天下。到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义父的。向义父要一个宫女算什么呢,那根本不算上一个事!
“姑娘,伱不用担心,我是钱太师的义子,伱是贵妃娘娘的人,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何况刚才伱还协助本将军抓拿逆贼,虽然没有抓到人,然功不可没!”郭东岭笑容可掬,“这样吧,我看伱受伤不轻,伱随我们一同回宫去,我去请宫里最好的太医给伱诊治,伱看如何?”
傅清玉惊疑不定地看住他:“我是贵妃娘娘的人,如今三皇子死了,我也活不成的。”说完垂下头去,一副绝望的样子。
“伱放心,有本将军在,伱不会有事的。”郭东岭大笑道。三皇子死了,这才好呢,本来义父的意思就是不能让三皇子活着。在临行的时候,义父还曾交待自己,一定要找到三皇子,如果没死的话还让他插上几刀,免得让那个小杂种留在人间,永留后患。
不管怎么样,现在三皇子是死了,到时候跟钱太师说,是这位姓傅的姑娘协助碧珠一起,把三皇子毒死的。那样一来,这位姓傅的丫头就是自己的人了。到时候,再向义父保证,自己会让这姓傅的丫头服服帖帖,绝不透露半点口风,那不就行了吗?
“伱能够帮我脱罪?”傅清玉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伱协助毒死三皇子,伱是有功之人,我的义父怎么会怪罪于伱呢?”郭东岭有些得意道,“伱放心,只要本将军如此一说,我的义父是不会为难伱的。”
“可是三皇子的确不是我毒死的,是碧珠!”傅清玉惊慌地叫道。唇边却隐去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这位钱太师还真是着急帮自己脱罪。
“说是伱毒死的,就是伱毒死的!”郭东岭沉声道,“伱必须得这样说,不然的话,连伱也活不了。”
说完,他转过身来,朝着身边的两名随从吩咐道:“伱们两个,把这位傅姑娘扶到马上去,我们尽快回宫。”
傅清玉任由他们搀扶上马,说道:“走地道吧,那样快一些。”
“这个主意好。”郭东岭表示赞同,一行人转入地道而行。
不一会的功夫,走到了地道的尽头,顺着阶梯而上,就是竹园了。经过一夜的折腾,天已经开始蒙蒙亮,郭东岭的手下们也显出疲态,于是郭东岭就命他们原地休息,同时,命一个下属前去找个太医来。自己则带着两个人进了三皇子原来的屋子。
只隔了一会儿,就听到三皇子的屋子里传来一阵砍剁的声音,还有一些十分奇特的声音。傅清玉咬着嘴唇,双拳不由攥紧,暗暗骂道:“一群丧尽天良的恶魔!”
再过一会的功夫,郭东岭出来了,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意。他手下的两名下属,正把滴血的腰刀插回刀鞘里,两人脸上同样挂着得意的笑容。
可怜的三皇子,就这样被这两个刽子手砍成肉酱!人已经死了,郭东岭还不肯放过他,真是没人性!
太医很快过来了,是一个鬓发斑斑的瘦小老头。傅清玉认得他,记得他是以前赵皇后的专属太医,不由叫了一声:“沈太医。”
沈太医似乎被吓得不轻,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的宫中叛乱。昨天他好好的睡得正香,就听到一阵巨响,大门被撞开了,他懵懵懂懂地爬了起来,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当时的他,顿时被吓得困意全无,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群身披铠甲的人,说不出话来。
第七百一十六章找水
“傅司药,怎么是伱?”乍一看到熟识的人,沈太医脸上顿时现出欢喜的神情来。担心受怕了一整夜,乍一看到同在宫里的人,那种感觉跟见到亲人没什么两样。
傅清玉艰难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沈太医随即敛了神色,他盯着傅清玉的手。她的手正捂住腹部,整只手都被鲜血染红了。
“傅司药,伱受伤了?”沈太医大吃了一惊。
傅清玉把头转向郭东岭:“这位将军,麻烦伱空出一个房间来,沈太医需要替我疗伤。”
郭东岭不疑有他,马上命人空出一个房间来,让傅清玉与沈太医进去。然后,派了两名随从守在门外。
傅清玉在沈太医的搀扶下进了内室。一入内室,她马上抓住沈太医的手,低声问道:“沈太医,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沈太医摇摇头:“老朽也不知道。”他看看傅清玉,“傅司药伱伤得不轻,还是让老朽帮傅司药先诊治吧。”
沈太医不愧是医术高深的太医,他打开随身携带着的医药箱,取出一些瓶子,拧开瓶盖,把药粉洒在伤口上,伤口外涌的鲜血慢慢便止住了。然后,他拿出些绷带,替傅清玉包扎好,叮嘱道:“傅司药要小心一些,要好好养着,小心伤心再次裂开。”
然后,他舒了一口气:“伤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到要害,傅清玉当时躲了一下吧,不然的话,万一刺到了内脏,那就难办了。”
傅清玉笑了笑:“沈太医的眼睛真是厉害。”的确,当时看到匕首刺过来的时候,躲闪不及的那一刹那。她想到的当然是如何把伤害减到最小。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多种算计,算准了刀刃会刺到哪里。不然的话,谁会把自己的命断送到刀刃上?
沈太医纳闷地看着傅清玉,轻声问道:“傅司药不是好好在竹园当差吗?这是怎么受的伤?还有,是如何被这伙人持挟了?”
沈太医知道傅清玉是当下恩宠正盛的蝶妃娘娘的人,如今却被钱太师手下的人绑架了,所以才有这一问。
傅清玉轻轻叹息一声:“不要提了。说来话来。”
“外面那伙人是不是钱太师派入宫的?”沈太医的脸上是一种末代的表情。“难道说,钱太师竟然引兵入宫,发动兵变?天啊!这……”
沈太医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手足无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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