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纳兰纯冷哼一声,本就冰冷的脸摆出比他更加不屑的神情,语气凌厉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四爷、八爷,您二位什么时候来的,小的这狗眼瞎的!竟然把贵客疏忽了!”孜瑞艺高人胆大的插进三位王爷的阵容中,抢在纳兰纯还未发作前狗腿上了。
忠仆虽然偶尔会仗势欺人,会狗眼看人低,可是忠仆最大的优点在于:忠仆会从主子本身出发,为他挽救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事。
四周……又再为各自的饭局热闹起来,舒缓的美乐再度响起,方才的一幕,所有人都当作没看见。
心下人人暗地里自知:那是纳兰家的兄弟在抢女人,他们管不着,更无法管,连看热闹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一不小心,会丢掉你的命!
喧哗掩盖了三人各自的局促,好整以暇,纳兰静温和打趣道,“我们才来不久,就撞上你们七王妃为你家主子献舞了。”
一句打趣话,安抚了纳兰润,提醒了纳兰纯。
纯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始终舍不得把目光从夏伊妃身上收回来。
“呃……”孜瑞又窘了,八爷啊八爷……别让小的死得那么难看吖?
“头……好痛。”醉倒的夏伊妃忽然有了声音,歪在纳兰润的怀里,不舒服,却安稳。
她感觉自己站不稳,纳兰润根本没有将她抱好,只是占有性的挟持,无奈她歪东倒西醉昏了头还要惴惴不安。
侵入骨髓的 ;念想(二)
“快带她去休息吧。”
终于在夏伊妃不舒服的哼过以后,纳兰纯率先举手投降,怎样都好,他不想看到她难受。
纳兰润未动,任由她凭残存的意识倚靠着自己,带着不悦扫了她一眼,想暴怒,却又不知出于何故按捺隐忍着,旁人好似看出他在挣扎,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齐齐沉默。
郁结之时,夏伊妃皱着柳眉,嘟着如蜜红唇,伸出手去,十指蔻丹,如藤蔓紧紧攀附上纳兰润的颈项。
然后脑袋在他胸口摩挲了下,恢复安然……似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
抱着她的人顿时泄气,所有不满怒意都化作尘埃,风吹云散……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谁也没在理会,往三层只为他一人而设的厢房走去。
眼瞧着夏伊妃被纳兰润抱走,纳兰纯又妒又恼,不高兴全写在脸上,忽然身旁的人将手附上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那是你七嫂!”
满不在意的回了纳兰静一个无所谓的眼神,“只要四哥别也深入其中不能自拔就好!”
纳兰静一怔,向来情绪不多外露的他,今天也失态了吗?
见这人怔了,那就是也喜欢上了?不比对付纳兰润的情敌态度,纳兰纯像是找到了知音,“润不懂得珍惜,如果有朝一日夏伊妃重获自由,我有足够的把握能让她归于我的怀抱~”
他扫了纳兰静一眼,“只要四哥不插手!”
纳兰静的优势在于:他比他成熟太多!
兄长一方无言,果真羡慕他那份坦然,但是……“别忘了,此刻你的身份。”
“我怎么觉得四哥说话的语气和润如出一辙?”
“那都是次要。”
“关键是我要知道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对吗?”
释放了个轻松的笑,纳兰静会心,“你知道就最好了。”
狡猾的扬了扬柔顺的眉,纳兰纯打趣的问,“那么四哥知道自己的心吗?”
直击心间的一问,终是让纳兰静沉默以对。
侵入骨髓的念想(三)
这皇族里,上上下下,能如纳兰纯一般心直口快直来直去的人有多少呢?
答案是:只有他一个!
目的达到般狡笑,望向楼上,纳兰纯对刚才苦心想劝解自己的人道,“四哥上去看看伊妃吧,我就不去了。”
他见不得那女子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即便现在那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也好。
潇洒转身,北络的八王爷从来都利落干脆,喜欢就是喜欢,他怕甚?
轻松的人走了,留下比较沉重的那一个。
矗立原地许,久纳兰静嘴角滑过自嘲的笑,喜欢这种事情,能够控制的话,还叫做喜欢吗?
看来刚才也是他强人所难了。
玲珑楼三层最里面,为纳兰润专门留有一间构造如书房的雅间。
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经常会在这里处理各种事情,曾经,这处有个女子伴他。
将夏伊妃放上靠书桌边的贵妃软塌,命下人去熬解酒汤,没有丢下她去做别的事情,反而静静的坐在一旁。
脑子里貌似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想,可是眼前,除了那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儿,不时的,刚才她起舞放歌的画面就真实的浮现出来。
那么真切……
此刻她安静极了,没有狡黠,没有媚笑,更没有那些复杂的阴谋论调。
她自然的合着双眸,长而浓密的美婕微微上翘出可爱的弧度,鲜润的红唇印在水嫩的脸上,嘴角亦是与睫毛回应着,勾勒出美好。
他望得有些出神了,情不自禁的想起白日里在马车中强吻她的一幕……
咽喉如火,一种强烈的感觉在他体内膨胀开,然后迅速扩大,游移全身脉络。
他很清楚那是怎样的感觉。
从她跃下舞台绽放光芒的那刻开始,纳兰润便萌发了将她占为己有的深刻念头。
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的触碰上那抹娇艳欲滴的芳香,柔软湿润的质感使得他整颗心都被吊起来。
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纳兰润俯身靠近她,白天才被那女子咬破的唇轻轻的覆盖了上去……
侵入骨髓的念想(四)
他偷偷的吻她,不同于初次强势的掠夺。
若是真有夏伊妃常常挂在心里念叨的‘老天’存在,恐怕此刻也只有老天看得到,那个阴险黑暗深谙狡诈的男人,在极尽温柔的吻着每日与自己拌嘴斗气的女人……
也许此刻,连纳兰润这样时刻保持清晰头脑的人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现在他想靠近她,想要吻她,好像睡着了的夏伊妃也会散发出勾人的魅惑,让人欲罢不能,无法自己。
唇与唇之间在细细的摩擦,他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怕将她弄醒,然后遭到一个没心没肺的嘲笑。
那套‘我不会对不爱我的人无条件付出’的理论不识时务的窜进润王爷的大脑,他眉峰不悦的蹙起,嘴下不留神的稍稍用过了力……
“唔……”夏伊妃紧闭着双眼,爆发了比他更不悦的声音,不知道被什么弄得自己嘴皮酥酥麻麻的痒,顺势探出了自己的小舌,上下的扫了扫。
无意识的举动,撩拨起他心中一直隐忍的火,不等醉得朦胧的人收回她的丁香,纳兰润忽的将它含住,闭上眼沉迷的深吻起来!
她口齿间还残留着梅花佳酿的芳香,偶尔懵然不知的回应举动都让他欣喜不已。
就在专属于一个人的雅间,王爷,仿佛在做着一件坏事。
可他使坏的人儿,非但没抗拒,反而难得顺了他的意,渐渐熟悉的与之唇齿纠缠,直到门外响起突兀的叩门声……
“是我。”纳兰静浑厚低沉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里面的人可没静王爷这般淡定了。
收回他今夜显得过于奢侈的吻,纳兰润心里有几分惶恐,刚才自己……吻得着迷了?
再望了一眼软塌上的醉猫,‘吧嗒’着小嘴,似乎回味无穷,他又轻松的笑起来,怎么办呢?
已经有点舍不得放手了。
不料他起身准备开门,那个女子却率先做了不愿意放手的人!
侵入骨髓的念想(五)
在门外站了许久,纳兰静沉吟着或许不太是个时候,要不要先走,忽而就听到润在里面对他道,“四哥,进来吧。”
听声音,有那么几分无奈。
纳兰润会无奈?静王爷愣了一下,也好奇上了。
打开门走进去,才望见不能出来相见的真实原因:夏伊妃的一对爪子,拽得七爷衣袖都快打结。
那个被拽住的人,火也不是,不火更不是,委身于一个小女人根本不是纳兰润的作风。
所以脸色集无奈、隐怒、尴尬于一体,反正很有喜感就是了。
纳兰静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感叹出和苏谨年一样的话,“好像有了夏伊妃,你婚后的日子不会太寂寞。”
脸黑,七爷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纯走了?”只是随意问问,顺便拉开话题,料定了人不会跟上来。
纳兰纯若是和谁看中了相同的什么,明争暗抢,却都不会和对手碰头,因为他不喜见。
“嗯。”话音里有些其他因素,再望夏伊妃一眼,纳兰静道,“我也要回了,来看看而已,她没事吧?”
她?冷眸睨了一眼,纳兰润轻松,“酒喝多了而已。”
“那我走了。”转身,又想起什么,再回头,看到的脸却是一副‘一直在等’的表情。
“四哥想说什么?”
纳兰润淡淡笑过,“想问你昨日在船上同我说的话可还算数?”
“哪句?”昨日在船上说的太多,纳兰润不全记得,记得也不是很想提起来,就算是提起来……
纳兰静已经定了心思,于是道,“这女人你若不要,有朝一日她与你再无瓜葛之时,我便会紧抓不放。”
听罢从纳兰润咽喉滚出一阵干脆的笑声,“四哥倒是难得直白。”
可是……再说回夏伊妃……
“我还没想好。”没想好的引申义就是:你碰不得!
他霸道,他占有欲强,他还是控制狂。
他怎么能搞清楚自己对相处几天的女子产生的是怎样的情愫?
侵入骨髓的念想(六)
感情的事,纳兰润不想碰,他还想为另一个女子守,守不守得住,要看今后能和夏伊妃到什么程度。
他们之间,即便现在什么都没有,又怎么保证将来的日子没有?
谁能保证一切完结归于平静之后,她带走的,仅仅只是一段无关痛痒的回忆而已?
好像这段感情还未开始,他就注定成为原地不动静待的那一个。
因为不动,就不会有损失,主动权在夏伊妃手中,她说她不会为不爱自己的人付出,就算那个人爱自己,也要思量再三,难道纳兰润就不是如此吗?
他口气坚决,静最是了解。
不然昨日在船上纳兰润‘大方’说要送,他怎么会拒绝得那么快?
也不过才一日功夫,口气由干脆转变为犹豫,早知道,昨日就应该应承下来,纳兰家的男人,真是让人无语,让自己无奈。
人走了干净,花掌柜就送来醒酒汤,关于娘娘今夜的壮举,只字不提,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玲珑楼内依旧热闹。
仿佛夜才刚刚开始,而纳兰润,才是端过那碗冒着热气的解酒汤,一个转身,望见软塌上醉得深的人,叹气是少不了的,眼角眉梢之间,却没有最初相遇时那种漠然的冷,那种无关痛痒的轻视。
……
两个时辰,醉酒的人头痛欲裂的醒来,伴着浑身燥热,口干舌燥……
睁眼,率先看到一张宽阔的桌案,案上那盏做工精美,可以折射更多光线的灯,照亮了坐在桌案前的男人的脸。
纳兰润手中握着毛笔,狭长的双目专注于笔下的事业,面前三、两堆小山似的账目,让那刚醒来的人见了只觉得头更加的疼。
想要建立一个金钱帝国,着实不是易事。
单从能力上来讲,纳兰润确实是了不起的男人,可情感上来说,生意人总是薄情寡性的。
他仅有的感情怕是都耗在了叫做霜露儿的女子身上,那么她夏伊妃,又有什么资本去招惹危险的头狼呢?
腥红映雪,杀戮夜(一)
感情这回事,付出和收获通常都不成正比,你与我之间永远不会达到天枰两端的均衡静止。
生意与之比较起来,确实要简单得多了~
至少那是付出过后,怎样都会得到或多或少的回报,也许正是因为纳兰润不愿意触碰过多的感情,才专注于商场上的较量。
当然咯~他那种天生好斗的本性得到了充分发挥,无奸不商,奸和诈是他的本质。
感情上,他现在扮演的是守望者的角色,然而他守望的情感归宿却不是自己。
所以……
望着男人那轮廓分明的脸,眼是如此深邃异常,鼻是多么的英挺浓重,总是容易让人想起那么一个词……天姿风雅。
夏伊妃复杂的轻吐一口气,如果放到她那个现代感十足的世界去,纳兰润应该是个CEO级别吧。
而她永远不会是知书达理高贵典雅的千金小姐。
所以……他俩没戏。
一声低叹,使得专注的男人抬起了头,目光平缓的扫到她身上,说话的语调稀松平常,“醒了?”
木讷的眨了一下眼,夏伊妃心里纳闷:他没讽刺我,也没嘲笑我,他是不是看账目把脑子看秀逗了?
从软塌上坐起来,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的是纳兰润的裘皮大衣。
呃……转性了?
还是老娘那出‘王妃醉酒’表演得太过拉风,把王爷你震住了?
“桌上有一直温着的解酒汤,去喝掉,然后回府。”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刺耳,不扎人。
……他还关心我?
无比讶异。骨子里不是很情愿他对自己好。
因为早晚要分道扬镳,保持距离,冷漠相对,不要留下感情是最好的,可现在……
望回坐在案前的纳兰润,他看着自己的双眼里已然没有了浓厚的敌意。
最初她要他对自己好点,可是现在又不想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而且她要的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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