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她要他对自己好点,可是现在又不想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而且她要的也不是这种关心形式的好,其实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不要跟我过不去就‘好’!
谁要你给我熬汤给我盖被了?
(今日更毕)
腥红映雪,杀戮夜(二)
她不说话,她脸上呈现复杂的神色变化。
刚睡醒,夏伊妃模样显得有些呆滞,纳兰润恍然明了,启齿想说点什么,比如象征性的讽个一两句?
总之他就是不能对她好。
僵滞了几秒,他忽然站起来,眉峰似冷,对呆坐在软塌上的人沉声,“若是不喝那就走,现在已经很晚了!”
难得,听口气似乎怒了。
打了个灵光,夏伊妃猛的弹起来,没站稳就是一阵晕眩,差点摔倒!
那两米外看的人着实紧张了一把!想伸手去扶,明明都动了下,又硬生生的憋回那股力道,站在原地,跟个木头似的。
她晕完,对纳兰润虚心一笑,“能不能等我喝完解酒汤再走?”
王爷额角的青筋在隐隐暴动,双目如炬的盯着自己,仿佛在示意:动作给我快点!
无声,垂下头走到桌边抱起解救汤猛灌……其实,纳兰润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他早就被自己忍不住想去关心她的条件反射吓到……
出了三楼的雅间,整个玲珑楼除了善后打扫的伙计,已经没有食客。
一切归于安宁,灯光不再闪耀。
娘娘从楼上探头向舞台望下去,发现这高度有点吓人,想起今天的壮举,呃……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
外面,早已被冰雪覆盖。
“哇……好厚的雪!”率先爆发了获得意外礼物的喜悦,夏伊妃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厚软的积雪上,心情大好,宽阔笔直的街道前后无人,灯火寂灭,雪却将这片天地映得泛白。
不过……“马车呢?”前后左右都瞧了个遍,娘娘愣是没见哪儿停着咱们润王府的马车。
纳兰润从后面走上前来,声音里夹杂着不满,“这么厚的雪马车怎么驶?托你的福,我们走路回去。”
意思是她如果不醉的话,王爷早就坐马车回王府了,心情好的话也能捎带上你,不过现在……
真要走路回去?无辜的小眼神想纳兰润扫去,得到一记冷眼,七王妃瞬间打了个冷颤:不是吧?!
腥红映雪,杀戮夜(三)
安宁的花都被夜静静包围着。
这座古香古色的城市如同嗜睡的婴儿,自然赋予的颜色充当它入眠的雪被,圆润硕大的月悬在天幕中,散发着盈盈光辉。
两道背影,晒着月光,一前一后的行在寂静的城中,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身后,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夜魅至深,寒气入侵,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大衣,紧跟着前面的男人,夏伊妃极度不满!
娘娘怕黑!娘娘头痛!娘娘早知道是这结果,还不如自己先走回去呢!
走在前面的纳兰润,步子没有迈得太急,他不慢不紧,始终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确信后面的人跟得上,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会离得太远。
未时刚过,他一面确保自己的耳朵听得见身后那个细碎步伐,一面在心里沉思,难道自己在顾及夏伊妃吗?
雪早就已经停了,这恐怕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
每到这个时候,就算是城内的卫兵都不会出来巡逻,所以现在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王爷,就算我没有喝醉,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回去吧?”还在自顾的沉思,身后带着渺小怨气的人愤愤出声,清脆的声音回荡的街上,格外清晰。
她不满,她要为自己辩护!
她走得脚都冻得麻木没感觉了,这是神马天气!老娘就穿了双布鞋在冰天雪地里走,好歹给我双雪地靴啊!
“刚才我有说过你可以先走。”未停下脚步,前面的背影飘来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先走先走,老娘要知道回去没车坐早走了!抬起头捏成小锭子狠狠向纳兰润的背影挥了挥,忽然他就顿步转过身!吓得夏伊妃连忙将手放下做没事样~
他停下,她也不走了,保持三五米的距离,站在一片银白里对望。
“怎样?!”有人明显做贼心虚,上下来回的望着纳兰润整个人,担心他看到自己刚才的小动作……
他嘴角一勾,向她迈出步子走了过去,“爱妃,刚才是在恨我?”
腥红映雪,杀戮夜(四)
呵呵……你怎么就向我走过来了呢?
“我哪儿敢恨王爷呢……”站在原地不动,夏伊妃傻笑着,双腿早就冷僵,一停下来,愣是动弹不得了。
这半夜三更的,纳兰润眨眼之间就来到自己面前,他的身形足足高出她一个头还有余,我就纳了闷了,“王爷,有何指教?”
仰望面前的山,一脸迷茫,他不会是想在这跟自己找茬吧?总觉得今天醉过以后,有种偏离轨道的感觉。
总觉得,眼前的纳兰润,目光没有以前那么凶狠了……
“你的脚。”他只说了三个字。
“我的脚?”向下看了看,夏伊妃很清楚,裙罗包裹之中,她的脚麻了,僵了,没知觉更走不动了。
而纳兰润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想对她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启齿似的。
有什么是能让王爷觉得艰难启齿的吗?
漫天冰冷的雪夜,结合他复杂的眼神,夏伊妃脑子一转,大胆猜想,“王爷想背我回去吗?”毕竟冻坏了金牌演员的脚,也是件麻烦事。
说罢,她对他绽出个有些无耻,有些甜、狡猾的笑,咱们好歹‘夫妻’一场不是?
谁知她说完,他就不屑的嗤笑起来,“你……”脱口,忽而面色一沉,顿了顿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看着自己的视线前方,注意力瞬息间被其他东西吸引去。
你?你是不是有毛病?
娘娘黑脸,王爷!话还没说完,你到底是背还是不背?
这简直就好像买了彩票看直播,大奖宣布到一半,中了前六个数,到特别号码时要插播广告一样难受!
吃力把没在深雪里的脚抬起来,她往前跨了一步与纳兰润并肩而立,准备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然启齿不及,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便从街道的尽头传来,踏着厚实的积雪,窸窸窣窣,极快!好像非踏雪而来,而是……飘着来!
疑惑的把目光放远,街角蓦地闪出一道似人非人的影子!
她心一紧!是人吗?脑子里最直接的疑问,竟不确定向自己靠拢是什么!
腥红映雪,杀戮夜(五)
皎洁的月与白雪交相辉映,折射出刺眼的银光,两百米的距离,血衣男子单手握着长剑,如闪电般向他们靠拢!
来人一身狼狈,面目早已被血染得模糊,墨发散乱,身上血迹斑斑,伤得不轻。
在雪地上疾驰,五寸深雪丝毫不影响他移动。
刚从转角处逃命似的奔了出来,狰狞的眼渗着不可抑制的血光!连街道两侧静谧的房舍似乎都在蠢蠢欲动!
猛地!一把长剑破空直下!‘唰~’的一声没入血衣男子脚前半寸,所幸他及时顿步,否则那一击必然致命!
黑色的轮廓中窜出几抹黑色的影子!映着发亮的月光,如同捕猎般将血衣男子逼入其中!
落定,有四人蒙面,穿着纯黑衣裳,手中武器与围困的血衣男用的都是同样的长剑,唯有正对夏伊妃这处的年轻男子一袭胜雪白衣,眼中的冷光,亦是冷漠毫无感情可言。
斗兽困,就在自己和纳兰润眼前五十米不到的宽阔街道上,皑皑白雪,一场拼杀似是吟出序曲。
夏伊妃心尖顿时悬到高空!
这是什么情况?武林高手在天子脚下非法斗殴?
那么……能不能容小女子弱弱的道一声:请诸位大爷不要伤及无辜……
心慌慌,怕死的眼神情不自禁望向身旁的男人,纳兰润气定神闲,站得英姿挺拔,眼中带着一抹玩味,好心情的欣赏着即将发生的血色事件,压根没有说要带着挂名老婆找个角落避避的意思。
恍然想起王爷会武功嘛!万一那边的人杀过来,他会保护她吗?
再想纳兰润虽然能一手捏碎夜明珠,可是他到底有多厉害呢?也许只够自保无暇顾及多余呢?
无奈娘娘的脚已经冻僵麻木得不能动了,要不早就拔腿撒丫子一个遁地术躲得老远!
对面僵持的困局中,见逃命无果,血衣男子似乎沉吟了下。
不过三秒,忽然染血的眉深深一锁!握紧了手中的剑,率先向那没有蒙面的男人跃身出击杀去!
腥红映雪,杀戮夜(六)
白衣男人面无表情,微眯起的眼中泛出轻视,抱着长剑立于原地,动也未动半下,根本不屑与他应战。
见人大胆杀向前来,他身侧两个蒙面人拔剑相迎!
‘砰、砰、砰!’的碰撞声在寂灭的雪夜异常突兀刺耳,火花从冷剑之间迸发出来,点燃观望者愈发不能自己狂乱的心!
剑光涌动,拼杀和抗争形成鲜明的对比,纵然对方只有二人出手,在夏伊妃这不会武功的人也看得出那血衣男子只能勉强应对。
黑衣人招招夺命,每剑都落得分毫无差,到底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非要除之后快?
不及她多做遐想,一剑落下!三道对阵的人影间溅起一片血光,空中似有什么飞起,她不自觉的望去,瞳孔随之放大再骤然收缩!
眨眼之间,血衣男子被斩断的左臂掉落在她眼前!
难以名状的恐惧,顿时侵占全身!
她惊得忘了尖叫!深深的提了一口气便压住了呼吸!
对面战局激烈,被斩断手臂的男子硬是吭也不吭一声,咬着牙死死硬撑,热血源源不断的从断了的左肩头伤处涌出,热血洒满一地,染红了纯白的雪,映得天上冰冷的月泛出微红的血光。
真正的杀戮,如此惊心动魄!
丢了一只手,血衣男子更加无力反抗,没有说半句话,沉声提气,施展轻功从围困中逃脱出来,向夏伊妃二人这处跃下!
刚才吓得不轻的人已经失了应对能力!眼睁睁的看着人从天而将!脚下生根般死死无法挪动。
千钧一发,她忽然抬眼直直望着自己对面的白衣男子。
不知为什么,也可当作是凭女人的直觉,她在骨子里认定那一直未动的人就是能够将血衣男制服似的。
心急火燎的凝眉瞪着他!像是在催促他动手,现在、立刻!马上!
本能驱使她想脱离这即将被拉入的血色拼杀,不是她躲,而是要对方避,要对方无法侵入她的领地,甚至宁愿无情看着他被摧毁!
她不要血衣男向自己靠近!
腥红映雪,杀戮夜(七)
一个陌生眼神的交流,关凌月似乎读懂了夏伊妃心中所想,冷漠的嘴角滑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诡谲而妖异。
怎会想到,纳兰润娶的女人,竟然也与他如出一辙的狠。
如她所愿,他脚下轻点,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出窍!杀招一气呵成!冷光飞闪,扑向这面的血衣男面目忽然扭曲!不知受到如何打击,连哀嚎都未发出,飞到半空便垂直摔下,重重的陷于深雪之中,再无生息。
瞪大了双眼,夏伊妃眼皮都未曾浅眨半下,那人就这么死在自己跟前两米不到的距离。
血,从他背后无数深深的剑痕中溢出,带着死前炙热的温度,侵入周遭的白雪,酝酿出一地妖艳的红蔷薇,如此耀眼。
腥红的血液,清寒的月夜,纯白无情的雪,沉淀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颤栗的血腥味。
“教主。”
关凌月身后四人快步上前,齐齐叫道。他们也没预料到,教主会亲自动手。
轻抬左手,白衣并未沾染上一滴尘埃,四个蒙面的黑衣人顿立身后,心领神会的沉默着去处理那具仍有体温的死尸。
被叫做教主的人静默的缓步来到夏伊妃与纳兰润面前,不到一米距离,她更加清楚的看到他没有感情的面容。
是没有感情……
夏伊妃向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刚才不是已经印证过一次了么?
现在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白衣男子根本毫无七情六欲可言。
他眉眼间淡如轻烟,浑然漠视了所有,与世无争的背后似乎隐藏了天大的野心,然你却看不到。
他一身雪白,沐浴着月光,清影宛如谪仙,手握还未收回的狭长美剑,光洁的剑身没有残留那具死尸的血液,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是静似净。
你不得不警惕这样一个毫无存在感,却又难以忽视的人立在自己面前,恍然在你无知觉的时刻,也许给与致命一击的就是他。
一场杀戮过后,他来到你之前,是敌?亦或是……友?
腥红映雪,杀戮夜(八)
怎么会是友呢?
夏伊妃立刻在心里飙脏怒斥自己!友你妹啊友!
至少纳兰润是有情绪的,会暴怒会黑脸,所以她不怕他,还能想办法对付他,可是这白衣男没有情绪,你根本无法从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出任何。
当然也就无法猜出他来到你的面前,是想杀你,还是想无视你……
就在她对来人琢磨不透之时,忽然没预兆的,白衣冰男低声开口,吐出飘渺的四字,“清理门户。”
呃……娘娘顿时囧了……
他这是在礼貌性的安抚自己这个路人,他们清理门户与外人无关。
那么,我要不要出于相同的礼貌回个话,比如对他说:请大爷继续清理,我和我老公只是路过打酱油的!(PS:因为纳兰润没有丢下她跑掉,所以心理活动捎带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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