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预防就要花银子,凡是要花银子的事,七王爷自然都参与。
又要忙防汛,又要忙自己的事,夏伊妃听完,依旧低着头,“那我先回房了。”
轻声说完,由始至终没有半个眼神交流,她与他错肩而过,落寞得很!
待到小人儿走远,纳兰润才转身,嘴角上翘出一丝隐秘的笑,她必须意识到,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才行!
……
夏伊妃回花都的事情,不知道从王府的哪个角落悄然无声的吹了出去,掀起的是飓风效应。
满城议论纷纷……
就说前几日和离之事闹得太突然,正逢七王爷不在家,太后老人家找了个借口把媳妇打发了,王爷哪里会善罢甘休。
这不~也不知道恢复单身的夏小姐去了哪里,反正是被王爷找回来了,圈在家中,宝贝得不得了。
由此可见,夏伊妃在纳兰润心里份量相当。
只不过,既已和离,北络钻石王老五现在王妃位置空虚,还真有人在幻想。
所以当孜瑞和惊蛰一起央着夏伊妃出去走走透透气的时候,人还是犹豫了下。
她早就知道,走在街上会是万人围观的效果了……
说是今日城东的闹市办了花会,姹紫嫣红,看了会心情好。
结果夏伊妃一出现,没人再去看花,大家都在看她,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屑,有厌恶……
混杂着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心情更抑郁了,早知道还不如在王府里郁闷!
出来给别人找欢乐么?
真是悲催啊悲催!
聪明反被聪明误(十六)
一般按照常理来说,进过一次皇家门的女人,就再难进第二次了,何况现在是太后看你不顺眼。
偏偏夏伊妃屹立不倒……
赶巧太后她老人家回了千陌山,搞不好、说不准……明儿七王爷又张灯结彩的把她娶进门,那才叫人匪夷所思!
街上一票人都在打量着这女子。
褪去一身荣华繁复的王妃妆扮,此刻看上去更清丽,更加小了。
可是说到漂亮,美人中也至多算个中等,凭什么让那个男人神魂颠倒呢?
“真不知廉耻!都和离了还赖在王府!”
身后,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句无比刺耳清晰的攻击声。
当即孜瑞往后就破口大骂起来,“哪个不要命的?敢骂我们七爷的女人?”大眼一瞪,颇有些吓人。
谁不知道瑞总管在花都大街横着走,比某些位高权重的官还霸道些。
他这大吼一句,倒是暗示了在场的人,七王妃只是个头衔,夏伊妃还是纳兰润的女人,谁敢和润王爷的女人过不去?
居然还敢闲话,简直找死!
这句话,提醒了旁人,更点醒了夏伊妃,她顿步原地,脑子里翻涌着。
为什么跟着纳兰润回来?为什么把一切都交托给他?为什么会去猜他的心思?为什么在乎他的一言一行?
她怎么就那么蠢?意识里都做到那一步,思想愣是转不过弯,简直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纳兰润已经做到那一步,回来的途中她那样刁难,他忍了让了,她还扭扭捏捏!
不过是和离而已,一张纸能代表什么?
他们是相爱的啊!
“女主子?”见夏伊妃陷入空冥状态,孜瑞凑上去十分狗腿的唤了一声。
叫‘夏小姐’不是,叫‘娘娘’也不行,这‘女主子’三个字简直成了绝杀!
周围的人一听纳兰润的贴身总管如此称呼,顿时觉得没劲了,干脆做鸟兽散去……
“我们回府吧。”有人豁然开朗,拉起一直默不作声担心自己的惊蛰,往王府走了。
孜瑞一见夏伊妃脸色云开雾释,笑眼一眯,乐呵呵的跟了上去。
聪明反被聪明误(十七)
天塌下来还有纳兰润顶着,夏小姐……淡定了!
让事情变得简单点,既然谁也离不开谁,便风雨同行吧。
她这身躯是关瑶的女儿,事实无法改变,可就算她离开了,他们就不会窥视北络不会加害纳兰润了吗?
天……疏通脉络后,夏伊妃只觉得自己好蠢!
回了王府,心情已经没有出去转悠前那么复杂,还有事情要做。
她四下寻找乐儿,想再试试能不能从小家伙的嘴里套出点什么。
从之前的反映看,乐儿似乎是认识炎羽的。
霜露儿好歹是漠国三大氏族之一的直系后裔,又是唯一的皇室血脉,炎羽娶了她,对掌控整个大漠更有说服力。
六年前也许送嫁队伍在大漠根本没有遇到狂匪,关凌月武功那么高,带着幻月教的手下隐藏身份出手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需要杀掉没有价值的人……
纠结完自己的事情以后,夏伊妃的思路也清晰起来,如果乐儿真是的炎羽和霜露儿的孩子,那就太可怜了!
那一家到底是什么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骨肉都利用!
她才不要和他们沾边!
跨入乐儿住的沁心园,看到正在园子里放风筝玩得开心的小家伙,夏伊妃又犹豫了……
“小……”乐儿余光扫到夏伊妃,本想叫她,可是好像想起早先的事情,迈出几步后又停下来,不敢靠近。
“乐儿不想看到小姑姑吗?”她走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蹲在她面前。
乐儿摇摇头,眼中忽然流露出堪比大人的复杂神色,“小姑姑可以不问我大漠的事情吗?”
夏伊妃一愣,“好,小姑姑不问了。”
听她如此一说,孩子就是孩子,立刻咧出大大的笑容,拉着她就要一起玩。
其实问不问,已经很明显了,陪乐儿在园子的草坪上疯闹着,夏伊妃已然心思涌动,暗下决心。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利用至亲的人,那么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一)
夜晚悄然来临……
谁也不会想到,西郊城隍庙正中数米深,竟然隐藏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地下迷宫。
错综的通道连接着逐个密室,两侧的墙面挂着万年不会熄灭的油灯,场景……与大漠鬼城的幻月教颇为相似。
关凌月正在其中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合目打坐,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那日莫嫣在皇宫中夜会的玄。
“找不到机会下手,不如先回大漠。”
话语如同劝解,关凌月在花都逗留半月之多,而今亲妹就在王府,可四周高手隐秘,精兵护卫,兴许带着青玄杀手从大门杀进去抢人还有些机会。
只是这法子太蠢!
见关凌月不与答话,玄也不以为然,自顾的走到房间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神态悠然得很。
他是幻月教的左长老,地位仅次于教主,却对莫嫣忠心耿耿,关凌月的武功是他传授的,现在整个教中,无人管束得了此人,也就成了异类。
“看来徒儿是真想将这个妹妹带回大漠,然后让她生不如死~”
缓缓正开眼,关凌月对‘生不如死’这四个字有歧义,“若惜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玄大笑,“你有问过她?”一家人都那么独断专行,要不是这小子有天赋,他才不会教他武功。
“你娘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
话音还在室内缭绕,忽闻宝剑出鞘之音,玄左手上那杯茶还未送到嘴边,关凌月的剑已经直指自己的咽喉!
“要弑师?”眼皮一抬,面罩下那个人仿佛在笑,很不屑。
关凌月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他,玄又道,“我记得我只教过你武功,没教你变成杀人工具。”
徒弟的性子太静,做师傅的其实也紧张啊……
半响收回了剑,关凌月冷声,“不需要你多事。”
玄眼中满是无所谓,反正他不问教务很多年,被炎氏一族控制的幻月教更是没有兴趣插手。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二)
最初玄担心血浓于水,夏伊妃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后会倒戈大漠自己的亲母兄弟那一方。
不过现在看来,仿佛是自己眼拙了。
他也不过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关系不寻常的师徒二人在这不大的房间里相对无言,气氛是怪异的。
不多时外面进来名手握书信的杀手,见到玄也在此地,明显怔了怔,“教主,玄长老。”同时向关凌月双手奉上书信,“大漠来函。”
对于玄的存在,教中瑶姬一派的人都有所顾及,可他偏偏却又是关凌月的师傅。
这些年,玄都长留花都分教,越来越不受管束了。
看完信,关凌月冷眸扫了自己师傅一眼,没多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不用说瑶姬一定又有了新的打算,都这么多年了,无休止的斗下去有意义么?
抑或是说……人生,只剩下复仇。
“可怜……可怜啊……”玄在密室里发出令人听不懂的长叹,只觉得这位左长老愈发疯癫了。
……
润王府。
夏伊妃陪着乐儿疯了一下午,晚饭后,小家伙和她一起洗完澡,还要缠着讲故事。
结果故事讲完,小家伙没睡着,夏伊妃倒是先去见了周公。
纳兰润回到梅香居,发现那位夏小姐睡得香甜,乐儿乖乖的在房内玩,便叫赵妈来把她抱回沁心园。
而后自己也往书房去了。
他要等丫头幡然醒悟,亲自来跟他忏悔。
夜,又深了些。
夏伊妃一阵好眠,睡到自然醒,发现天还是黑的。
现在应该是深夜吧……
侧头望向身边,空荡荡的一片,她心里也有点凉。
爬起来,也没有想太多,披了件外衣就往外寻人而去。
王府里每隔一小段便有石柱造的灯台,外面用层轻纱包裹,冬季之外,里面的灯是不易被风吹熄的。
彼时一片沉寂,走在回廊里,夏伊妃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声音。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三)
沿途没有看到半个婢女家丁,这时候的润王府安静极了,无人走动,空间也显得越发的大。
她一面熟悉的走,一面用种略感陌生的目光细细的看周围的景致。
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以前觉得很寻常普通的假山,现在看上去都觉得那形状异常的美。
她早就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此刻能依旧走在这里面,是件多么叫人开怀的事情,
如果……能见到他就更好了。
可当夏伊妃来到书房,看到从百褶门内渗透出来的灯光,步子却又犹豫……
进去要怎么说呢?
王爷,今天天气真好,早点回梅香居休息吧?
……
“我怎么越来越笨了……”孤零零的站在书房前,满天的星辉送她一道纠结的长影,夏伊妃自言自语。
“女主子?”孜瑞怀里抱着一堆东西,来到她身后。
狗腿的一声不高不低,足足吓了她一跳!
“还没休息呐?”
“没有。”夏伊妃瞪着眼看他,抚着心口摇了摇头,被吓得不轻……
余光瞥到亮灯的书房,又问,“那个……王爷还没休息吗?”
“没呢!”孜瑞把手里抱的一堆往她手里送过去,笑得贼贼的,“有劳女主子把这些折子给王爷送去,小的去吩咐膳房准备些吃的。”
接住了东西,夏伊妃才看清楚那是奏折!
人不由愣了下,纳兰润权利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
想再问孜瑞两句,那小厮走得倒是快,低头看看那一沓厚厚的奏折,估计都是水患之类的吧,现在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不过是进书房的借口而已。
耸耸肩,步伐轻盈的踱进去了。
书房内漂着一种醒神的薄荷香气,穿过会客的外室,便见到里面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正出神的看着手中的什么。
连她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轻轻的鼻息了下,夏伊妃轻声道,“还没休息吗?”
纳兰润抬头见到心里正在想着的人儿,有些微愣,“睡醒了?”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四)
睡醒了?他之前去看过自己吗?
想罢夏伊妃心里有些高兴,笑容就从嘴角溢了出来,“我醒了,没见到你,所以想你应该是在书房。”
来前挺纠结的,见到纳兰润后,好像也没什么起伏了……
听丫头那口气,纳兰润眼一眯,调侃道,“看来夏小姐已经理清思绪了。”
夏小姐……夏伊妃眼皮一沉,“你再笑我就走了。”
“走?”他扬起眉表示不理解,“你还欠着本王的钱,想走到哪里去?”
做了个‘不敢相信’的表情,她站在水晶门帘前瞪大了眼,“还要我还钱?”
这人真是财到家了!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他向她懒洋洋的伸出手,等着丫头走进来。
没好气的斥了一声,夏伊妃走过去将那沓奏折放到桌上,同时腰间被纳兰润顺势一带,就坐到他怀里去。
瞬间,二人彼此心中的郁结都云开雾散的化为虚无……
“想我没有?”把头埋在她胸前,纳兰润沙哑着声音问。
想他了吗?明明白天才见过的,可是她却被思念侵蚀进入骨髓,分秒难熬……
搂住他的颈项,她把头点了点,诚然道,“想,我好想你……”
纳兰润满意的舒展的眉头,嘴角翘起抹邪魅,“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抓回来了?”
她依旧是点头,带着深深的悔意,“我觉得我好笨……”
“不是你笨……”纳兰润的手安抚的在她背脊来回抚慰,“因为你爱我,所以被当成了把斌,是吗?”
夏伊妃还没应声,他又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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