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肜一听就知道贾政这是钻牛角尖了,忍着笑劝着:“我看是你想岔了。要知道这儿养个娈童包个戏子不算是什么。你忘了?原著中还有那什么王爷和琪官,宝玉与秦钟、蒋玉菡,薛大傻调戏柳湘莲什么的了?这和咱原先那不一样。”好说歹说才把贾政劝了过来。
等贾政这边好容易舒畅了,子肜那里却叹起气来,幽幽的说道:“这下我就苦了,不光要防着女人,还要防男人。”
贾政这时倒有心情调笑起来,言道是能者多劳,夫人辛苦了。被问及如何处理那边时,贾政言道,这礼是退不回去的了,不然不管人家是好意歹意,那样做就是打了人家的脸。也不能让人就安置在那里,不然没几天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只是也不能随便把人打发了,原本打算给那人些银子还了身契。看了那人的样子,如若真这样做了,只怕是害了那人,没几天又被别人欺负了去,有道是送佛送到西,不若先等等,看看那人自己的打算再说。至于说是不是眼线什么的,他倒是不怕的,有的是办法处理。而那个宅子里的下人倒真该是有人送信的,只怕他去过宅子的信早就送到马尚手中了吧,所以那些人一个都不能留,等送走了那人,或卖或遣都可以,宅子就空关着,以后再说。
对了,还要给马尚回份礼。依贾政的心思,狠该买个当红的粉头,再贴上些银钱做份嫁妆,直接送到马尚的后院去,让他过个热热闹闹的年。被子肜给劝住了,犯不着浪费那些心思力气。且那样传出去也不好听,先给他寄着,以后一起算。现就从南边带回来的东西里拣了几样西洋物件,又合着新庙新出的头面,看着比人送得重些,打发了得了。贾政还是不忿,直嚷嚷便宜了那小子。又想想现在他确实不宜闹腾得动静大了,还得韬光养晦呢,只得依子肜行事。
过年也没什么好多说的,还是那几样,只是今年比往年热闹些罢了,可这对子肜来说就是更累上几分。家里几个小的也是没完没了个被拉出来遛遛。元春的生日照样没过,没办法,谁让是正月初一呢,家里要忙的大事太多了。不过,为了不让女儿伤心,和往常一样,晚上,贾政夫妻带着贾珠在自己院子里给元春表示了一下,各人都送了自己的礼物。小丫头也是挺容易满足的,乐呵呵的去睡了。
好容易过完了年,许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韬光养晦更对了圣上的的胃口,过了正月十五,宫里又来了传旨的,这次这个夏公公和以前不一样,脾气特别好,说话特随和,对着贾府的人笑得特别欢。贾政以看这样,也不等宣旨。就明白自己算是彻底被皇上看入眼里了。果然,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要害职位,新鲜出炉的正三品。
荣国府又热闹开了,不过,对于这些,贾赦贾政兄弟俩算是已经躲出经验来了,倒也没折腾出什么来。贾政心里还叹了口气,幸好云栖那边处理得快,不然,自己这个新上任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怕是首先要被人参了。
原来还在正月初头,贾政就去了那边院子问了云栖的想法。这云栖也是个脑子清楚的,收起了媚态,一改往日作风,清清爽爽的,倒像个读书人。他倒也知道若没人照着,怕是以后不太平,所以也没说要得自由这类的话,只说是让贾政给他随便安排个差事,自己也能靠劳力吃饭。贾政知道他也是个读书识字的,秉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又看他不是个能干体力活的,就安排去了庄子做个记账的。因怕他在京里的名气。就挑了个离京最远的庄子,那两个小厮依旧服侍他,又让白鹿送他去地头,还让白鹿转给庄头一封信,嘱托一定要善待云栖,别让人给欺负了。贾政并不知道,这次偶尔的一次善举,竟结了善缘,以后回报了一次大的机缘。
而对于那宅子剩下的仆人,贾政就没有那样好心了,卖了不大好。索性全给了身契,又一人给了点遣散银子,一下子都给打发了。尔后宅子交给子肜,他算是万事不管了。子肜想了想,没人的宅子容易荒,那个地方其实是不错的,白扔着坏了倒是可惜。于是派了两户人过去了,打扫清理维护加看门,先就这么着,等以后想到用处再说。
话说,这次贾政升职只是京中官员变动的一个开头。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贾政这样春风得意的,有升就有降,还有被一撸到底的,有被问罪的,一时间京里气氛紧张,荣国府这里倒是清静了不少。
老太太这边却不是全然开心的。对于儿子这边,既有高兴又有满足,一时间不免想得多了一些。这儿子果然像这名批所说,青云直上,对于儿子膝下单薄,身边缺人服侍这事,不由又起踌躇,左思右想,难以决断,罢了罢了,且再看看吧。于是,也不急着再派人去把自己侄女接了来。
才刚放了儿子这边的心,女儿这边又让老太太喜忧半参。原来,姑爷林如海也在这次调整之列,却是个外放的官,迁为兰台寺大夫,外放扬州城,副理盐政佥事。女婿升官是好事,可是要放外任,他们那样的人家情况,女儿必是要跟着去的。老太太舍不得女儿。更不放心女儿,到现在还没给姑爷填上个一男半女的,这是怎么好?这下又是去了花花的江南,这以后的事真是说不好。
贾政也不开心,但是和老太太的不同。他知道,自此,如海开始了他的平步青云官场生涯,这江南盐政,现在虽只是个副副手,但不久以后就是他的天下。这些贾政是没所谓的,只是妹妹贾敏,以后恐难相见,如按着红楼,怕是骨肉亲人再也是见不着了,想着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这一去,就是要在那里故去,心中不免疼痛。面上又不能带出来,只说是心疼妹妹,一定要接过来多住两日,想着这样一别就是天人两隔,晚上就是夜夜长叹。
子肜虽也难过,但到底并不与贾敏特别亲厚,只是想着这是林妹妹的母亲,又是自己的小姑子,额外善待几分,若要形容什么感觉,就大概有点像现代人看偶像吧?她除了额外多给些礼物,细细打点一些衣食物品外,又多备了很多丹药,这望着这些能帮到她的忙。
回了榴院,又是细细开解贾政。贾政也知道他难过伤心也于事无补,可感情这事,光是明白知道还不抵用。更何况,他还更难过的是知道结局却不能改变什么。
于是,日子久了,榴院夜夜的长吁短叹中落入了一些有心人的耳中。这些人本就怀着一些奇怪的心思,什么猜想的都有,东边议论最多的是,怕是二老爷和二太太闹了嫌隙,这日子看来有好戏了。
而邢氏对这些事尤为关注。她一边在心里叫着好,对这子肜幸灾乐祸,这人也有这天?看她以后得意个什么劲?虽然和自己一样也是个三品诰命夫人了,可眼看着这不是要失了丈夫的宠了吧?一边又想着,这可是个好机会,如果成了,以后这二房就不用放在眼里了,而这当家太太,自然又是非自己莫属。于是,当下按原来定好的计划,急急的差人去自己娘家,把自己那个所谓的妹妹接了来,要是成了,自以后在贾府横着走了。邢氏也越想越美。
贾政子肜却是不知道这些的,终于在万般不舍中送了姑爷姑奶奶启程。
正文 74 生辰
74 生辰
不提这姑爷姑奶奶是否一路顺利。现在荣国府里确实有一些传言。只是这些传言很小声的,毕竟,二太太是当家太太。
底下的这些传闻子肜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但是看在他们还知道分寸的份上,没多加计较,毕竟防民之口难于防川。只是对于流言的源头还是狠狠治理了一番。几年未回,她这榴院竟也松懈了,趁此机会是该好好整治。打了几个下人,罚了几个人的月钱,又赶了几个人出去,子肜才松了口气。还好,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下人,也是她不在时才调来的粗使下人。
只是这一小小的风波影响还是有的,邢二姑娘又被大太太接来府里客居了。就是周氏也往老太太处跑得更勤了。
这次邢二姑娘更会做人了,不但经常侍奉于老太太面前,还时不时地来子肜的榴院做客。经常一坐就是半晌,见了孩子也是分外的亲热。
子肜原还不太在意,只是渐渐的就不耐烦了。这二姑娘在这儿,子肜就有一大堆的事不方便做,连着教导元春贾珠也不太方便。更何况,贾政散衙之后。回来也不能像往常那样肆意。他们夫妻本就与旁人不同,夫妻共用正房、榴院书房、卧室的,和前世的夫妻起居一样,前世的夫妻的家也就是那么几室几厅,他们夫妻待遇优越,也不过一座小楼。况且他们认为那样才是真正的家,哪像这里的人,夫妻俩还居于不同的院子,只在过夜时宿于某房。
可是二姑娘这样“烂/屁/股”的做法,让贾政回来以后没地方呆了,只能缩在书房里不出来。夫妻俩也少了很多说话的时间,很多事都得在饭后才能商量。贾政就先不耐烦了,火气一冲头就想赶人。还是子肜想着不能这样太不给邢氏面子,劝了劝贾政。只是贾政哪是可以委屈自己的人?当下虽没发火,但还是找来了看院门的婆子吩咐下去,以后邢二姑娘上门就拦着,就说二太太身体不好,不耐久坐,况又家务繁忙,需打起精神操劳,没得法子,二老爷吩咐了,只要二太太一得空就卧床休息,没有大事不得打扰,就是有贵客也能不见就不见。
子肜听着贾政吩咐婆子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怕还是打了邢夫人的脸。还是得了她的记恨了,虽是贾政的吩咐,可人家不会这样想,总认为是子肜的主意吧。而这邢二姑娘怕是没有料到,她来讨好,顺便接近二老爷,估计想谋个不小心中的冲撞。只是她没想到,存周可不与这个世上的男子相同,她这样更是让贾政厌弃了。
转眼来到二月中旬,马上又要到子肜的生辰了。贾政就想着怎么给子肜庆生。珠儿和元春也都懂了事,除了和父亲商量庆生,还在想着如何给母亲备份贺礼,没事就嘀嘀咕咕的。那日里在老太太房里商量,被贾瑚也听去了。贾瑚自幼就和这婶娘亲近,内心中未尝没有把子肜当成了母亲,自然也要凑这份热闹。一来二去的,老太太也知道了。
老太太好心情,发话就操办一下。子肜忙拦着,这世界,婆婆可以庆生,老爷可以庆生。儿子可以庆生,就是未出嫁的女儿也可以庆生,但有婆婆在上,没听说过儿媳妇过生辰的。
老太太兴致极高,手一挥道,没事,就是自家人借着子肜的名头热闹热闹罢了。大姑奶奶离了京,大家都不痛快,现在借由子肜的生辰发散发散。这事就这样定了。既然是子肜生辰,就没有让她自己个儿操劳的礼,不如就交给邢氏去操办。不请外客,就荣国府的家人,不过还是把史姑娘接了来,她孤零零的,看着让人怜惜,正好邢二姑娘在这里,也好和她做个伴。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邢夫人悻悻然地接了差事,回到屋子里就开始发作了。这老太太的心也太偏了,她嫁过来这么多年,并没有得老太太的喜欢,看上去就来连二太太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再这样下去,这荣国府怕不要给老2家的搬空了。那以后她怎么办,以后她的孩子怎么办。越想越恨,不由就砸碎了一个青瓷茶盏,这要放在平时她是舍不得的,由此可见,怕不是气疯了吧?
下人不敢作声,悄悄地请了邢二姑娘来。邢二姑娘也在房中生闷气,她倒不是生气二太太庆生。这几天她去往榴院,在院门口就给挡下了,这么不留情面,当面给她下不来的,在荣国府她还是头一遭碰上,以前虽风言风语不给脸,那还是下人的嘀咕,还是指桑骂槐的。这次可是做主子的直直指到她面上了。虽说是奉的二老爷的话,但这一个大男人岂会管这些事?肯定是二太太矫言。恐怕也是识破了她的心思,怕她去多了不小心碰上二老爷吧?
现在下人来请,她本不耐烦过去,可是转念一想,一个模糊的想法上了脑袋,于是硬压下肚子里的气,去哄邢氏这个到现在还是被她看不起的嫡姐。
来到邢夫人处,二姑娘按耐住看不起的心情,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哟,姐姐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值得您发这么大的脾气,仔细伤了手。”
邢夫人看到妹妹来了,马上就拉着她大倒苦水,二姑娘耐着性子听着,不时还劝合两句。好不容易是让这个姐姐说了个够。看了看左右,示意姐姐屏退下人,才说:“姐姐也真是的,说这样的话也不该当着下人,我这边是拦也拦不住。”其实她就是根本没拦,就算是传到老太太那里,又于她何干,她不是在劝和吗?再说了,如果她能执掌二房,这个姐姐早晚还是要对上的,只要现在暂时哄住了拉她做个帮手就得了。她要是在老太太那里太得脸了,自己还是难办了呢。
听着妹妹这样一说,邢夫人脸上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说,“没事,这几个都是我自己个儿的人,不会那样多嘴的。”
二姑娘心中暗好笑,你的人?你都不知道这其中被我收服了几个!谁让你那么吝啬,把个铜钱看得比天大,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过,二姑娘也就是转念一想,她可还是有重要的事要借助这位姐姐的手的。
“姐姐也无需烦恼,您不是说了吗?这二房现在好像并不太平呢,你且忍忍,只要咱们的事成了,这诺大一个荣国府还不都是你的。姐姐犯不着这样生气,在妹妹看来,这还真是一个好机会呢。”
“此话怎说?”邢夫人有点转不过弯来,朝着妹妹直翻眼皮。
“姐姐你也是知道的,这府里规矩甚大,礼仪森严,可恨那二太太又门户紧牢。妹妹我这么多天来,一次二爷的面都没捞得见着。又不能学那起子yin/妇,堵这位爷在路上。若我真那么做了,怕是被别人看轻了,或者是要牢牢地盯着我了,以后难以成事。虽说讨好了老太太,可老太太迟迟不漏意思。现在姐姐不若抓紧这次操办的便宜,好好谋划一番。姐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邢二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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