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今道:“可是师父醉了。”
徐肃诚道:“你还想对他做什么?”
凌国丽踩了他一脚,“对着弟弟说什么呢。”
徐肃诚道:“我们同一天的。”
凌博今道:“所以我在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你带坏了。”
凌国丽一人踩了一下。
徐肃诚:“……”
常镇远靠着门板听够了,才摇摇晃晃地回到床上睡觉。
徐肃诚。
他们之间以后又要多算一笔账。
常镇远将手臂搁在额头上,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东西塞在手边的被子下面,安心地打盹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边有了动静。
他睁开眼睛,看到凌博今背对着他换衣服。
“几点了?”他问。
凌博今转过身,扣上睡衣的纽扣,“快十点了。”
“我想洗澡。”常镇远道。
凌博今道:“现在?”
“嗯。”
凌博今道:“好,我扶你去?”
常镇远掀开被子道:“先帮我把衣服脱了。”
凌博今道:“你打算光着身体穿过客厅……”
常镇远抬手,自己解开了一颗纽扣,“热。”
凌博今难得看到他动作笨拙的样子,笑着在他身边坐下,帮他解开衣服的纽扣,但是脱掉衬衫的时候常镇远又赖在床上不动了,“皮带,裤子。”
凌博今顺手解开皮带,到裤子那里停住,“这个洗澡的时候……”
常镇远猛然翻身将凌博今压在身下,由于起身的动作太快太猛,以至于他压着凌博今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
“师父?”凌博今的声音倒是很清晰。
常镇远定定地看着他,低头找他的嘴巴啃。
凌博今本就在很容易动情的年纪,两人啃了一会儿,就都有了感觉。
凌博今道:“师父,你今天喝高了,不如我来?”
常镇远道:“我来。”
凌博今干笑道:“这是我家。”
常镇远道:“所以我们打起来,我一定是被赶出去的那个。”
“……”
“你要让我被赶出去吗?”
“……”
☆、“想入”非非(八)
常镇远一边说,一边手也不闲着。刚刚脱自己衣服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脱凌博今的衣服倒是挺精神抖擞。
凌博今见他心急地一把扯开自己睡衣的纽扣,脸一下子红起来,胸膛上的肌肤起了一粒粒的小颗粒,两只手尴尬得不知道往哪里放,直到常镇远从杯子底下摸出一管东西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他问完,眼睛就扫到了打在上面的名字,脸色顿时更红。
常镇远感觉到他的紧张,将东西放到一边,低头继续啃。
凌博今两只手犹豫了下,还是抱住了常镇远。
间隙。
凌博今道:“师父有经验吗?”
“没有。”常镇远回答得又快又自然。
凌博今笑了,“励琛呢?”
常镇远道:“那是谁?”
凌博今刚说话,就感到后面一凉,笑容顿时僵硬起来,身体刻意地扭动了下,原本扶着常镇远的手出现稍稍的抗拒之色,似乎在迟疑着是否将人推出去。
常镇远一边工作一边道:“现在我的很敏感。”
凌博今弯起嘴角道:“那不是更适合在下面?”
“我是师父,我说了算。”
“师父啊……”凌博今眯起眼睛,“这也是在上课?”
常镇远手一停。
凌博今道:“所以,很快会轮到我实习吧?”
常镇远嘿嘿一笑。
凌博今也跟着笑。
不过很快,两人都笑不出来了。
……
酣战之后,床单凌乱,还留了血迹。
从身体上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过程,但是从心灵上来说,却能令人无比满足。
常镇远将凌博今抱在怀里,不时亲吻他的头发。
这样一场体力活动并没有让他们感到疲惫,精神反而前所未有的亢奋。融合的刹那,就好像一个世界接通了另一个世界,从此变成了一个世界。
之前他们的甜蜜里还参杂着一些其他情绪。比如常镇远对凌博今的思虑,凌博今对常镇远的小心,可在这之后,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切都豁然开朗,两人就这样在彼此纠缠的身体中,呻吟中,喘息中越过了那道名为局促的坎儿,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师父,我相信你是第一次。”凌博今突然笑着冒出这么一句。
常镇远道:“熟能生巧。”
凌博今突然压在他身上,笑嘻嘻道:“我的起点一定比你高。”
常镇远抬起眼皮,“你还能动么?”
“能。要不要试试?”凌博今兴致盎然。
常镇远抬手,在他屁股上戳了一下。
凌博今痛得皱了皱眉。
常镇远道:“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凌博今看了看闹钟道:“还有七个多小时,不急。”
常镇远道:“我们只能睡六个小时。”
“为什么?”
“洗床单。”
“……”
清晨洗床单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还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不惊动凌国丽和徐肃诚。
原本凌博今想用洗衣机,但是被常镇远以洗衣机噪音大而且洗的面积太大为由否决了。
两个人只好手洗。
凌博今许久没回家,也不知道洗衣皂放在那里,只好拿洗手的硫磺香皂搓,两人搓了十几分钟,总算错掉了血渍,然后再清水洗净。
凌博今拿了吹风机,关上洗手间的门一点点地吹着。
床单薄,天气又热,没多久,湿的那一片就吹干了。
凌博今和常镇远对视一眼,突然忍不住笑起来。
这种瞒着家长偷偷摸摸弥补犯下的错误的幼稚行为仿佛让两人回到了学生时代。
他们放好所有作案工具,确保所有犯罪痕迹都被消除干净之后,正要回去,谁知门一打开就看到凌国丽就站在门口,“你们……一起上厕所?”
凌博今飞快地摇头道:“不是。”
凌国丽也没追问,低头看了眼床单,“床单怎么了?”
常镇远反应极快道:“我昨天把床单吐脏了,所以想洗干净。博今是来帮我的。”
凌博今道:“我没找到肥皂,就用硫磺皂洗了。”
凌国丽笑道:“床单弄脏了我会洗的,你放着就好了。小事,时间还早,你们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凌博今满口应承,拉着常镇远就走。
回到房间,他才松了口气道:“师父反应真快。”
常镇远边铺床单边道:“是啊,坏事做多了。”
凌博今靠着墙,看着常镇远在床上忙碌,幸福地笑道:“有师父真好。”
常镇远道:“是啊,给你游手好闲的机会。”
凌博今道:“我是说,有一起做坏事一起打掩护的人。”
常镇远动作顿了顿,状若不经意地问道:“徐肃诚呢?”
凌博今道:“他跟爸爸,我跟妈妈,我们小时候见面的机会不多,印象深刻的几次都是我捣蛋之后被他揭发了。”
常镇远道:“你应该入黑道和他对着干。”
凌博今道:“知道他的志向是当警察之后,我有一段时间特别想去当纪检委。”
常镇远道:“什么改变了你的决定?”
“没有改变决定,从小到大,我和我哥最相像的地方就是志向。我们都想当警察,像爸爸一样的警察。”凌博今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着常镇远,“不过我现在比他多了一个目标。”
常镇远嘴角一勾,拍拍床铺道:“过来。”
凌博今走过去。
“躺下。”常镇远指着床。
凌博今依言躺下了。
常镇远站起来往外走。
凌博今枕着手臂,笑道:“我要吃半生的鸡蛋。”
“知道。”
早餐是常镇远和凌国丽两人合作完成的。
凌国丽显然对常镇远的厨艺十分满意,在用餐的过程中,不断出言褒奖,甚至还使用了对比法。徐肃诚和凌博今当然是被对比的对象,“我也很奇怪,明明我在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怎么他们两兄弟一个都没有遗传到?”
凌博今道:“父亲的基因太强大了。”
凌国丽道:“是啊,所以你们两个都跑去当了警察,都没想过来医院当医生。”
一说到这个话题,凌博今和徐肃诚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凌国丽道:“小常大学学的什么?”
常镇远正要回答金融,转念想起自己是常镇远,临时改口道:“我是当兵上来的。”
凌国丽“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凌博今和徐肃诚顿时松了口气。
吃完早饭,凌博今主动承担了洗完的责任。徐肃诚在凌国丽目光的压迫下不得不擦桌子扫地。
凌国丽拉着常镇远坐在客厅里聊天。
想问的昨天都问得差不多了,昨天忘了问今天在厨房里合作的时候也都补齐了,所以这次聊天就是纯聊天。凌国丽主动说起凌博今小时候,又说到他的怪癖。“有时候他喝醉了,就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其实这是好事,别看他爱说爱笑,其实和肃诚一个毛病,都喜欢心里藏事。有时候哭一哭,发泄一下,反而舒服。”
常镇远颔首。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凌博今洗完碗出来,差不多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凌国丽恋恋不舍地拉着凌博今的手,嘱咐他有空多回来。
常镇远和凌博今一起答应了。
两人走到楼下上了车。
凌博今笑道:“师父吃饭的时候不停挪屁股是干什么?”
常镇远面不改色道:“帮你打掩护。”
凌博今道:“走之前,我妈还悄悄跟我说,让我收敛点。”
常镇远道:“我会注意的。”
凌博今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常镇远的确是个好师父,至少有一样本领他学得很深刻——账是慢慢算的。
☆、“想入”非非(九)
从警局接了人后,他们就登上回程。
经过一夜时间的沉淀,余超看上去已经镇定许多,全程都默然地坐在车上,只有凌博今问他喝不喝水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汽车下高速,过收费站,穿过条条大道,终于在中午赶回警局。
余超下车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
不用看,凌博今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泪流满面。他感慨道:“谈恋爱挑个好对象很重要啊。”
常镇远道:“挑错了只能自食苦果。”
凌博今以为他在说余超,笑眯眯道:“不是每个人都像师父眼光这么好的。”
虽然知道他不是在讽刺,但是……听着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常镇远干咳一声道:“毕业论文好才是真的好。”
凌博今笑容越发深邃,“那家庭作业呢?”
常镇远面不改色道:“我从来不交。”
凌博今忍不住笑出来。刚认识的时候,他的确觉得常镇远与父亲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但认识久了,熟了,就会发现他和父亲完全是两种人。至少脸皮的厚度是天差地别。
“阿镖!和尚!”大头趴在阳台上,中气十足地挥手,“快,快上来!有好吃的!”
常镇远和凌博今对视一笑,上楼进办公室,果然看到茶几上放着几大袋的土产。大头搭着竹竿的肩,喜滋滋地说着自己度蜜月的见闻,看到他们进来,忙招呼道:“别客气,随便吃,吃不完带走!你嫂子说了,结婚那天你们都帮了大忙,一定要好好答谢!”
常镇远不客气地拎起一个袋子,从里面翻找喜欢吃的东西。
凌博今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一件件地接过他从袋子里过滤出来的东西,放进另一个袋子,然后根据他的喜好,用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掏喜欢吃的东西。
小鱼儿笑道:“你们俩也太默契了点吧。”
竹竿敏感地看了他们一眼。
刘兆拿着笔记本和笔从外面走进来道:“哟,大头,回娘家来了?”
大头笑道:“刘头儿,几天没见,我可想死你了。”
“做梦的时候没叫我的名字吧?我可不想下次见弟媳的时候被迫交代情况啊。”刘兆笑着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麻花,“怎么样,马上销假上班还是再得瑟一天?”
大头道:“听头儿的,要是有案子,我立刻就投入工作!”
刘兆道:“托福,你一来,什么案子都破了。”
大头道:“阿镖和和尚不是出了一趟差吗?怎么样?敌人招供了没有?要不要我用大刑伺候?”
刘兆道:“弟媳传授了你什么大刑?”
大头笑容一僵,尴尬地摸着脑袋道:“没有没有。”
其他人都笑起来。
刘兆道:“案子没有,有一件好事。竹竿、大头和阿镖准备升职面试和测试吧。小鱼儿再努力一把,也快了。和尚上次立功的事虽然泡汤了,但是转正应该没有问题。”
小鱼儿道:“怎么听起来,就我最虚啊。”
刘兆道:“谁让你卡在中间呢。”
小鱼儿道:“别的不说,人手总得再调几个过来吧?现在是没案子,要是除了案子,我们这里就只有三个人可以用啦。”
刘兆道:“怎么是三个人?”
小鱼儿道:“有家庭的不算。”
刘兆笑骂道:“你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算法!”
大头道:“不用说了,今天一定要聚一聚!”
刘兆道:“你想怎么聚?”
大头道:“就不能办案的三个人请客,怎么样?”
小鱼儿鼓掌叫好。
常镇远道:“算我一份。”
大头摆手道:“你一条光棍,还要攒老婆本呢,来凑什么热闹?”
常镇远道:“升职总有我的份吧?”
竹竿若有所思地笑道:“有人掏钱还不好?行啊,算你一份。”
小鱼儿对凌博今道:“我们是年轻人,只管吃。”
凌博今笑而不语。
一行人一下班就直接往饭店里跑,点了菜叫了酒,喝了一半三位夫人和小鱼儿的男朋友纷纷赶到,场面越发热闹,吃饭散场,又上卡拉OK继续,一直到凌晨才散。
常镇远喝酒十分节制,倒是凌博今、大头和竹竿三个人都喝高了。
大头一路高唱着“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歪歪扭扭地出来,大头嫂扶都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