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姬 落落月色- 第22部分

　　　　姬沥璟微微一笑，走下床去，打开暗格弄出了一卷画，他先不打开，只道：“小鹿儿，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娘亲？”

　　　　鹿夭夭看看那幅画，她一向知道那里有暗格，也知道里面有幅画，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打开看看，她看了看姬沥璟，想了想，道：“没有呢，你只偶尔说一下你爹爹。”和姬沥璟相处的时候，他就很少谈到其他人，包括他的家人和家庭，除了在某些合适的场合，他就偶尔说一下。

　　　　而她，好像也没说过自己的家。

　　　　鹿夭夭狂汗，她和小姬是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两人怎么都不对对方的事好奇的？

　　　　“嗯，对于我爹娘我一向都不愿意谈，而且我知道你好像也不感兴趣，所以就不说了。但现在不同，我的生活很快就发生变化。来，我先给你看一幅画。”他小心翼翼地把画打开，神情庄重而珍惜，嘴角微微扬起。

　　　　鹿夭夭看了看他，再看向那幅摊开的话，吃了一惊，道：“好美啊！”只见这上面画着一个女子，红衣如火，白肤胜雪，巧笑倩兮，艳光照人，五官绝美逼人，鹿夭夭活了那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女子！

　　　　“你就不会用其他形容词吗？”姬沥璟瞥了她一眼。

　　　　“好吧，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鹿夭夭准备来个滔滔不绝。

　　　　姬沥璟白了她一眼。

　　　　“好吧，我实话实说，这女的是谁？怎么和柳扶风有点点相似？尤其是那个神韵，不过，画里的这个女子更胜一筹，看起来很艳丽，不，或许艳丽还不能形容她的美貌。”鹿夭夭吸吸口水，随即想了想，大叫道，“难道是你的心上人啊？”

　　　　天啊地啊，鹿夭夭觉得自己脑袋一片混乱了。小姬竟然有心上人！这消息太震撼了！让她一时之间头昏脑胀。

　　　　她鹿夭夭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结果他有了心上人她竟然不知道？他和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

　　　　鹿夭夭一阵心酸：难道小姬还有很多事瞒着自己吗？

　　　　“胡说什么呢？”姬沥璟恰时打断她的自怨自艾，道，“这是我娘亲。”

　　　　鹿夭夭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马上道：“那她现在呢？”

　　　　“当然不在了，难产而死。”姬沥璟敲了她一记，道，“我娘亲当年据说在荀国可是大大有名的，只可惜红颜薄命。”和鹿夭夭的纯真娇憨不同，自己的娘亲据说娇媚过人，举手投足间勾魂摄魄，当年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人。

　　　　鹿夭夭和他同时叹了口气。

　　　　“因为这柳扶风和我娘有点神似，所以我才多注意她，你可不要多想。”姬沥璟摸摸她的脑袋，道，“不要老是想些有的没的。”

　　　　“我其实也多想什么。”鹿夭夭忙小声辩解道，绞着自己的衣角。

　　　　姬沥璟笑笑，怜爱地看着她的小脑袋，也不打算逼她，就转移话题道：“夭夭，你可知道，也许我们就要分开了。”

　　　　“为什么？”鹿夭夭忙抬起头，惊讶。

　　　　“我跟你说过，姬家是荀国第一世家，本身也是一个国公侯，国公侯世袭三代，三代后，只有为皇室和荀国作出特大贡献才能继续世袭，姬家就是因为捉妖为民除害才一直得以继承这个爵位的。我爹是这一代的家主，也是国公侯，他三年前就想让我回都城继承他的爵位了。”姬沥璟叹了口气，道，“我一再推托，但如今，我已经修炼到元神这一层，已经和我爹的水平差不多了，也几乎是我家族修炼最快，天赋最高的人，所以我爹很想让我回去。”

　　　　“你爹不是很年轻吗？”鹿夭夭虽然没见过姬无欲，但也知道他好像才五十岁左右。更何况，他是修道之人，更应该显得年轻才对。

　　　　“我爹是很年轻，但他和我娘的感情非常深，我娘不在后，要不是为了我，他可能早就跟着去了。”姬沥璟神情严肃，继续道，“而且，这家主之位虽说我有很大机会继承，但其他两个堂兄弟也在虎视眈眈，我不会一帆风顺。”

　　　　姬沥璟小心观察鹿夭夭的反应，见她不语就道：“我爹娘没有成亲就生下我了，虽然在我娘死后，我爹迎娶她为正房，且是唯一的妻子，但我毕竟不算是正宗的嫡子，其他两房也很是不服，个别长老也在反对。”

　　　　鹿夭夭沉默了一会，搔搔脑袋道：“看来你爹真的很喜欢你娘，不过小姬，难道那个家主之位就那么吸引你吗？”鹿夭夭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她最为喜欢的，整天除了修炼就是吃吃喝喝，有空就去捉妖，还可以和姬沥璟在一起。但是，姬沥璟一旦接受了那个家主之位，鹿夭夭就觉得，这种好日子就快结束了。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夭夭，我爹查出害死我娘的凶手了。”姬沥璟握住鹿夭夭的肩膀，道，“我娘死亡的借口是难产而死，但其实是被人害的，所以我爹一直在找凶手，但他现在身体不好，精力不充沛，所以就想让我回去帮他。而我，也责无旁贷。”

　　　　鹿夭夭顿时怔住了，第一个问题就是：“那凶手是谁？”是谁忍心杀死那么美丽的女子？小心天打雷劈啊！

　　　　姬沥璟眉头一皱，沉声道：“连我爹都对付不了的人，你说是谁？”

　　　　鹿夭夭顿时明了，她人不笨，稍稍一想就大概知道了，只怕是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吧，毕竟姬家已经很厉害啊，即使是风城这样的小城也有很大的势力，国人也很尊重和畏惧。

　　　　“哇，小姬，难道你打算不要我了，然后自己回那个家，那个都城去？”鹿夭夭第一次见姬沥璟和自己说那么多大事和机密事，心里涌起了一股恐慌。

　　　　姬沥璟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发，叹道：“夭夭，你是妖，心思单纯，都城的那个圈子太复杂了，不适合你，你跟着我一起，会受苦的，我不忍心。”

　　　　“可是，你说过要我陪着你一辈子的？”鹿夭夭紧抓住他的手，语气急促。

　　　　“夭夭，也许，你可以当我为母报仇后再和我在一起，那时我们依旧过得和现在一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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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拆吃入腹　043　　不想和你分开

　　　　“夭夭，也许，你可以当我为母报仇后再和我在一起，那时我们依旧过得和现在一样的日子。”

　　　　姬沥璟直视着她。

　　　　鹿夭夭只顾着摇头，道：“我不想和你分开，国都那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怕什么？就算真的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

　　　　十几年的共同生活已经让鹿夭夭很依赖姬沥璟了，除非她现在马上就回到森林里找九色鹿去，要不然在这人间，她还真觉得无依无靠的。

　　　　很孤单，会有点寂寞的。

　　　　“小姬，你就让我跟着你回去好不好？”鹿夭夭摇着他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就乖乖地待在身边。”

　　　　姬沥璟摇摇头，道：“国都那里人多事杂，规矩多，你那么单纯，哪能适应那里的生活？”

　　　　鹿夭夭猛地把他的手臂甩开，瞪着眼道：“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你嫌弃我……”她猛地扑在柔软的栗子芯绣花枕头上，把脸埋在里面，双手乱捶，控诉道，“你嫌弃我……呜呜……你嫌弃我……你嫌弃我给你惹来麻烦，我知道，你其实早就想摆脱我是不？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了，你就拜托我了，呜呜……我鹿夭夭好命苦啊！没良心的！！！”

　　　　姬沥璟的额头顿时冒出了三条黑线，嘴角抽搐地看着她。

　　　　“我倒希望我真的没良心。”他喃喃道。

　　　　“好了，别嚎叫了，小心今晚把枕头弄脏你又睡不着。”他轻轻拍拍她的背部，鹿夭夭有恋枕头癖，不要太香的不要太臭的，不要太高的也不要太低的，枕巾上绣的花不要太丑的也不要太漂亮的，总之就是得她自己看得顺眼才行。

　　　　“睡不着我就枕着你睡。”鹿夭夭忙里偷闲回了一句。

　　　　姬沥璟顿时哭笑不得。

　　　　鹿夭夭继续闹：“你对我不自信，你看不起我！哼，我就不信了，这国都的人难道都是个个精明不成？难道就没有一个笨的？而且，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也有自保的能力好不好？”

　　　　姬沥璟点点头，道：“说得有理。”

　　　　“这么说你是答应带我回去了？”鹿夭夭马上兴奋地转头扑过来。

　　　　姬沥璟接着她的娇躯，感受到那熟悉的柔软，心底松了口气，道：“你真的乐意陪我？即使我会面对危险？”

　　　　“当然乐意。”鹿夭夭瞪大美丽的眼睛，正经地看着他，道，“小姬，我以前说过的，会保护你一辈子，也会陪着你一辈子，我得遵守我的诺言，而且，我很乐意陪你的。更何况，这次你可能有危险，需要帮助。”鹿夭夭一想到姬沥璟自己一个人在国都里孤身奋斗，心里就难过得紧。全然忘记了姬沥璟还有一大帮属下和一个能干的老爹。

　　　　姬沥璟一听，眼里的光芒闪了闪，抱紧她道：“你真的乐意陪着我？”

　　　　“当然。”

　　　　“即使以后你厌烦了，你也不能一走了之？”

　　　　“是的。”

　　　　“……”

　　　　“到底带不带我吗？不带我我就自己跟着去。”鹿夭夭不耐烦了，“不就一个决定嘛，以前都没见你那么婆妈过的。”

　　　　呃……姬沥璟的感动还没散去，一听到这话感动就没了，只能无奈地扯扯嘴角，道：“好，我们一起，不分开。”

　　　　“这才对嘛。”鹿夭夭满意地笑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鹿夭夭马上道。

　　　　“再差几日。”得做点准备。

　　　　“那我们睡觉吧，我明天就去和小狗小猫他们告别。”鹿夭夭拍拍姬沥璟的胸膛，睡意袭来，困了。

　　　　“先别睡。”姬沥璟见她自顾自地化身为鹿，卷在一团，就道，“夭夭，难道你就不留恋这种生活吗？往后我们去了国都，那里就没那么自由了，你也得小心点，即使你有避息玉，也不能让识货的人看到，而我，以后也不自在了。”

　　　　“说的也是。”其实鹿夭夭也没睡着，姬沥璟由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变成一个即将继承一个大家族的家主，而且还身负杀母之仇，怎么说以后的生活都没风城那么好了，她能不担心吗？

　　　　他们在风城的这十年，过得可是相当滋润的，几乎是无世俗的事来烦扰。

　　　　“夭夭，其实，人心才是最复杂的，不像你们妖界的，一切凭实力说话，而且大多数妖都没什么心眼，直来直去，不合拍就打一架。”他挨着鹿夭夭躺了下来，挥手放下帷幔，语气轻柔，“有时候，我倒是宁愿我是妖。”

　　　　“可是，你是人。”鹿夭夭想伸出手拍拍他安慰，结果发现自己的蹄子不方便，就化身为人，搂着姬沥璟，道，“而且，你的寿命那么短，即使你修道，但万一不能成神仙，那顶多就能活个一两百年，那时你就死翘翘了，我就在人间没啥好玩了。”这人修道成仙，一万个人都没有一个能成功。

　　　　所以，其实鹿夭夭对姬沥璟成仙真的没抱啥希望，虽说他的确很聪明。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难道在想怎么再去认识一个人？好让他像我一样待你？”姬沥璟斜睨了她一眼，带着不知名的怒气。

　　　　鹿夭夭委屈地摇摇头，道：“我没有，小姬，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个人像你这样对我好了？”她想起了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时，那时的他还是个小娃娃，对自己这头会说话的鹿也没什么害怕，反而还把避息玉和紫金果给了自己。后来，他们相处了三年，她的很多法术都是经过他的指点才练成的。

　　　　再后来，他们分开了五年，再见面时，他已经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了。

　　　　他们又在一起生活了十年，这十年，他们一起做过很多事，朝夕相处，培养出来的感情能不深吗？而且，这十年来，姬沥璟对自己的帮助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夭夭……”姬沥璟低唤她的名字。

　　　　“小姬，我娘说过，这世上，除了她这个做娘的，其他的人都没有义务来对我好，所以如果我以后遇到一个宠我的人时，我自己也要回报，而且，我要懂得珍惜，不要毫无顾忌地挥霍对方的宠爱。小姬，现在我知道，你对我是真的好，你很宠我，我也喜欢你，不想离开你。”鹿夭夭慢慢地说道。

　　　　

卷二　　拆吃入腹　044　　　慢慢来不急

　　　　鹿夭夭的这番话，让姬沥璟又惊又喜，最后也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嘴里喃喃道：“夭夭，我一直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心性，一直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很普通的人，却万万想不到……”

　　　　最后的话他没说出口，只是在鹿夭夭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亲地吻了一下，接着就盯着她红润的唇瓣，就想做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法下口的事……

　　　　却不想，鹿夭夭也回抱着他，也在他的俊脸上亲了好几口，几乎把他口水都涂到他脸上了，这才笑道：“你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夭夭的哥哥，夭夭除了娘外，最亲的人。”

　　　　哥哥……姬沥璟倒吸一口凉气，总觉得自己被鹿夭夭抱着的半边身子很热，另一边身子却很冷。

　　　　“果然，还是不行，是我期望太大了。”姬沥璟低声喃喃自语，苦笑。

　　　　慢慢来，不急，他告诉自己。

　　　　“小姬，咱们快走了，你说的，以后就没那么自由了，那我们再一起去捉一次妖好不好？”鹿夭夭忙道。在过去十年里，姬沥璟也没闲着，为了提高他的实战能力，就去大陆各地捉妖，无论大妖小妖，只要是他能力所及的，就一定会应承。也因此，经过实战，他对付的妖怪实力级别越来越高。

　　　　对于捉妖这事，有些道士会用来炼丹，有些会驯服那些妖怪为自己所用，也有一些人见那妖怪不是特别坏，就会拿去他的内丹，让他重新修炼……

　　　　总之，方法是各式各样的。

　　　　而姬沥璟，一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