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160-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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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160-165-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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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庄子。我当时也纳了闷了,怎么你姐夫转了性,谁知他将那田地契书交到我手上,说他应承过的,要把我的嫁妆一样一样 补回来!原来他私底下到处探查合论坛适的田庄,已是好些日子了!”她眼中发光,手指微微颤抖,兴奋喜悦之情几欲涌出来。
  明兰轻轻啊了一声,随即大声赞道:“姐夫真乃一诺千金!”
  华兰甜蜜如醉,眼眶也略有湿润:“他说,直到如今他算明白了。爹娘是兄弟姊妹的,兄弟是各有家小的,只有我和几个孩儿,才是真真只为着他一人的。他不和我一条心,还能和谁一条心。你姐夫还说,以后绝不叫我再受委屈。他要我以后,都能安心舒坦。”
  明兰张口结舌,这还是那个拙言方正的大姐夫袁文绍么,居然能说出这么窝心的话来,听的她都感动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大姐姐这十年的委屈没有白挨。”
  华兰掏出帕子摁着眼角,哽咽道:“我只盼真心能换真心,我一片赤诚待他,指望他莫要辜负,如今总算是……”她泣不成声。
  对眼前这女子,明兰顿时刮目相看,万分敬佩,能把袁文绍这样端正方严的孝子给思想教育成功,从愚孝的悬崖给拉了回来,这可真是不容易呀!在这段漫长的斗争史中,华兰女士不屈不挠,始终如一,并且始终不曾心理变态,最终战胜了邪恶婆婆,实在是可歌可泣。
  “…我去如兰那儿,也是这般劝她。心眼一定不能长歪了,好好待妹夫,孝顺长辈,善待妯娌兄弟,人心都是肉长的,妹夫也是聪明人,必会疼惜她的。”
  华兰擦着泪水,断断续续道,明兰心中失笑,如兰最恨受人教训,尤其是华兰那种训斥式的教训,大约这会儿如兰正郁闷呢。
  放下帕子,华兰满心幸福,坚定的低声道,“我如今也不盼别的,你姐夫说,过几年他兴许能放个外任,到时咱们带着孩子们,在外头松快的过日子,一家人美美满满的才好。这之前,婆婆再刁难我,大嫂再出幺蛾子,我也都能忍下的。”
  原本只想听一段八卦解闷,没想却受了一场教育,明兰深深反思中,她是否对顾廷烨不够真心呢,很多时候,她遇事总是先想到自己的得失利弊,次之才是顾廷烨,可是男人的爱又怎及得上自己爱自己可靠呢。倘若那男人不可靠呢?那岂不是全盘皆输。
  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或者说,爱自己和自私,并不能等同起来,可男女关系中,如何把握好这个界限呢。
  明兰陷入沉思。这是个指导方针问题,很严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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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渐渐传出诡异缠绵的声响,外头值夜的丹橘一个激灵,明白过来,顿时面色涨的紫红,又羞又惊,这,这……也可以?!她看着对面的小桃,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却见小桃正托着腮帮子看月亮,转头憨笑道:“好姐姐,你说今夜葛大娘给咱们做什么宵夜呢?我想吃月饼了。”丹橘瞠目,久久说不出半个字来。算了,还是去当耳报神吧。 

  次日一早,夫妻俩贴着脸醒来,两人便跟秧架子下偷情的少年男女一般,都脸红忸怩,明兰羞不可抑,却觉得身心舒畅,顾廷烨也十分满意,抱着搂着,便觉着老婆那圆滚滚的肚皮也十分俏皮可爱。两人眉头含情,互相脉脉温情的抚慰了好一会儿,心头俱是甜蜜。 

  待顾廷烨穿戴好,在明兰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神清气爽得大步出门,连日来的黑脸阴沉一扫而空,随身小厮们大为吃惊,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暗暗祈祷日日如此罢。 

  崔妈妈早得了信,赶急赶忙得过来,绷着脸服侍明兰洗漱,她的心情很是复杂。根据专业知识,孕期行房也不是不成的,但到底还是有些那个……为着安全,最好还是别涉嫌;但妻子怀孕了,丈夫还没往妾室房里挪一步的,实属万分难得,这大半年的空旷,侯爷又正当壮年,总得给人条出路呀——真是左右为难。 
  她也懒得训明兰了,反正她从来没赢过,只待早饭后便去请了太医来诊脉。 

  明兰身体素来健康,怀相也十分妥帖,吃穿锻炼也很有度,属于大夫们非常喜欢的一类孕妇,太医望闻问切了一番,表示一切状态良好。崔妈妈忍着老脸羞红,把昨夜的事跟太医委婉的说了,老太医到底见多识广,只呆愣了片刻,便连连表示不妨事。又见崔妈妈满脸褶皱,当下也不避嫌了,凑上去说了一番孕期行房的注意事项,崔妈妈这才多云转晴。 

  到了长枫成婚那日,邵氏新寡,明兰怀孕,朱氏产妇,顾府三位夫人都去不了,未免坏了名声,只有太夫人亲自出马,廷炜素爱热闹,倒是兴冲冲的去了。明兰自己没法去,便叫人备礼过去道贺,嗯,顺道请小桃过去联络感情。小桃是个热心的好姑娘,见盛家里外忙的不可开交,便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帮手,回来时带着满肚子的八卦和三大包裹的吃食,吃食分给院里众姐妹,八卦孝敬给无聊的孕妇明兰女士。 

  婚礼十分热闹,宾客如云,便是不瞧盛家,也要瞧柳家,何况盛氏几位姑爷都来的整齐,显得极为体面。席面上,王氏说话半酸不涩的,可惜缺乏技巧,人人都听得出她不像脸上摆的那么高兴,老太太倒是真高兴,真心发愿‘盼望子孙繁盛,阖家平安’。 

  墨兰尤其高调,恨不能叫所有人知道,前头那位风光的新郎官是自己的胞兄,柳家嫡小姐以后就是自己亲嫂子了,言行间颇有几分失礼轻狂,王氏气愤,有心喝止,却碍着外人的面,不好斥责,还是高手华兰出招,一击致命。 

  “咦?您家还有两位姑娘呢,姑爷们都来了,她们怎么没来?”一位好事的妇人道。 
  华兰雍容大方,笑容可掬:“我那五妹妹刚生了个胖闺女,还没出月子呢,我六妹妹也有身孕了,走动不方便。”说着,她便转头对墨兰,一派长姐关怀,“我说四妹妹,你也劝劝妹夫,便整日忙着公务,再怎么着,也得先有个后呀。” 
  墨兰俏脸发白,几乎咬断了牙根,不过倒也消停了。 

  按照物以类聚的原理,太夫人很神奇的和康姨妈搭上了话,居然相见恨晚,明兰猜测她俩在说自己坏话方面,应该很有共同语言。而外头男席上,廷炜很快结交上了梁晗,越说越投机,拉着手就要去马厩赏马相,又约了改日一道鉴鸟品鸡,韩诚也如愿以偿的和一般风流才子套上了交情,刚吃了两盅酒,就约好后日斗诗。 

  人人得偿所愿,果然是十分和谐的一次喜宴呀——除了盛长枫,新人拜堂后送入洞房,长枫挑了新娘子的盖头后,还得出来宴客。没能挤进新房的小桃近距离目击,长枫走出新房的脚步有些踉跄,神色十分沉重,据说那年林姨娘被赶出盛府,他的神情都没这么沉痛。 

  明兰很不厚道的乐了半天,翻账簿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下头站着的婆子们有些莫名,悄悄偷瞧了主子一眼,却不妨明兰一眼扫过来。 

  “照妈妈和几位管事的说法,前些年咱们府支出如此之重,都是因为四五两房人咯?” 
  彭寿家的满脸堆笑:“回禀夫人,这话原不好说的,倒显得咱们嫌弃两位老太爷了。不过……”她笑得脸上都能皱出一朵菊花了,“老侯爷最是厚道体恤的人,咱们也没法子呀。” 

  明兰点点头,提笔就勾画,声音清朗明快:“既如此,从年前开始,这几笔支出便可勾销了……添上大哥的丧葬出项,再添上七姑娘出阁的花销……来去便是如此。现今还有三弟妹房里新请的奶娘和婆子……蓉姐儿和娴姐儿眼瞧着大了,屋里得多些贴心伶俐的了,这又是一项……”她说一项,下头几个婆子便应一声。 

  彭寿家的听了半响,揣着小心思,轻声问道:“夫人,两位老太爷搬走了,咱们那儿人手充裕。那头拆墙筑墙的工事,我瞧着也不必多花那许多银子,不若分几段工事出来,叫府里的担一些。一来可省些银子,二来也给府里空着的寻个生计不是。”有差事,才有进项,才有油水,倘若什么都不干,清是清闲了,但岂不喝西北风。 

  明兰挑眉道:“哦,府里有学过泥瓦手艺的家人?” 
  彭寿家的一阵尴尬:“这,这…倒没有。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 

  “胡闹!”明兰斥责道,“动工破土不是小事,不做则已,一做便定要做好,更何况还是墙垒重事,必要坚固厚实才成。如今这泥瓦班子已算京城数一数二的,就这般侯爷还不放心内。你也是办事办老了的,怎么说出这么不省事的话来!” 
  彭寿家的叫训的满脸土灰,连声念错,不敢再说话了。 

  另一位方脸的婆子瞥了彭寿家的一眼,嘴角暗讽,上前一步道:“禀夫人,我这儿有个计较。自开春后,那班子泥瓦匠分三班开工,每日三餐外加茶水点心,都是不老少的。我看澄园的几位老姐姐们,很是忙不过来,不如……” 
  明兰不发一言,只微微蹙眉,似在思忖此事的可能性。 

  那婆子暗窥明兰脸色,连忙又道:“我们几个原本就是厨房上,以前主子多,厨上人手也多。虽两位老太爷搬走时,也带走了些厨子,但还是空下许多人手呀,咱们白领着月钱,也是心里不安。” 
  明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其实澄园里的确人手不够,光伺候主子那是刚刚好,可一有个什么旁的活动,就立刻捉襟见肘,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只是现下已有人管着这事了……”采买伙食可是一桩肥差。 
  那婆子见事有松动,赶紧趁热打铁:“不用夫人费神。咱们几个只去给老姐姐们帮手便是,别的一概不敢插手的。” 
  明兰微微凝神,看了她一会儿:“这岂不是太麻烦你们了。工头们天不亮就要吃饭,你们就得半夜走许多路过来。还有…别的法子么?” 

  那婆子听出明兰话里的暗示,惊喜的抬头:“这个…若夫人信得过,咱们每三日支领一笔银子,在空的厨房里预备饭食,跟澄园的老姐姐们一个样儿,按时提着送过去,反正其中两处工地离咱们那儿也不远,一应锅碗瓢盆都是现成的。夫人,您看……” 
  明兰点点头,轻轻挥手:“成。就这么办。” 

  那婆子立刻跪下谢恩,感激不已,满口‘夫人仁慈能干’的好话,旁边众婆子看着,直是又羡又眼红。 
  “你是范安家的罢。回头你就去找廖勇家的,叫她带你去账上支银子,下午晌就去办,明日就开工,可来得及,好,那就这样。” 

  下头那范安家的磕头如捣蒜,明兰微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既领了我的差事,就得照我的规矩来,若饭食不好,或是误了钟点,我可是不轻饶的。” 
  范安家的抬头高声道:“若办不好,夫人只管拿我下酒菜!” 
  明兰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屋里的丫鬟们也是乐了。 

  几个厨房婆子,外加一些打杂的媳妇丫头,四五两房走时没把她们带走,太夫人和朱氏也没要她们,只叫她们这么闲着,回头裁了差事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之前未受重用,之后也没见有出头的机会,能用就先试试吧。待会儿把这些人的资料翻出来看看才是真的。 

  “夫人…”另一位账房上的婆子道,“那,这账目?” 
  “如今工事还没修完呢,还是照老样子。两边各管各的,你们这个账房只管太夫人,大嫂和弟妹这三头,另使唤人手的月钱,不过你要向我报账。我这儿的对账规矩,你每个月去郝管事那儿支领银钱,然后造册,录入…这不用我来教你了罢。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祖宗本有留下来的用度成例,主子怎样,下人怎样,咱们照办就是。” 

  那婆子听的暗惊,心想你卡住了进项银子,我这账房以后不过是个过场,你叫我满我就能满,叫我空我就得空着。“那…倘有个要紧的呢。我这边账上的常例银子不够,那可怎办?” 

  明兰一阵发笑:“你这妈妈真是好笑。你统共那么些银子,拿不出来有什么办法,总不会有人杀了你罢。若谁急要银子,你就指着我这儿的账房给他,叫他来这儿支银子!你手里的银子,却是专项专用,别拿买糕饼的钱去买了脂粉便好!”那婆子听懂了,暗道明兰厉害。 

  邵氏是个识相的,朱氏是要面子的,至于太夫人母子……跨这么老远来要钱,想来她也不好意思今日买个古董花瓶,明日要副宝石头面,顾廷炜的老娘和老婆都是私房厚厚的,想来他也不会向账上伸手买鸟买马什么的。其实就算那母子俩乱买一气,明兰也有对策,叫账房将明目银钱细细记下,待分家那一日,把东西一一罗列,用公中的钱买的,自然不算私产,是要列入分家项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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