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犹豫了一下,“皇上不是要回养心殿了吗?”
“朕几时告诉你要回养心殿了?”他反问道,一派悠闲的样子。
其实他的心中是有些烦躁的,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去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事,但是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比如今日早朝,问有事启奏,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奏本。他明白,不是真的没有,而是威慑于朝堂上的两大势力,不敢上奏。
就因为前几日他提出开辟南北通商水运航线,然后将此营运权收归中央集中,也就是由他掌控,却前所未有的遭到伊兰城和贺泽一致的反对。这两个死对头,倒是难得的意见统一啊。
虽然此事搁置了下来,伊兰城和贺泽都很不高兴。他们当然并不反对开辟新航线,却都认为这个营运权应该交由自己打理,这可是一项肥差啊。
今儿上朝,索性就没有人敢上奏本了,他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早晚要把这些妄图独揽大权的人都给除掉!
伊然虽然有时候有点犯糊涂,但是女人的敏感直觉还是比较准的。她看出秦旭飞虽然是微笑着在说话,可是脸色却不太好看。奇怪,她又说错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吗?虽然希望他不再注意自己,但也不想惹恼他弄得脑袋搬家。哎,这个尺度当真不好把握。
“怎么?是不是还想与朕继续享受欢乐?”他调侃的说道,“要不,朕这就唤人来伺候洗漱。”
“别……”她连忙叫道,若是让人看到她还没起床,皇上已经开始洗漱的样子,那有多羞人啊,传来传去又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了。
秦旭飞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一副随你起不起的样子。
朝堂那点事(2)
秦旭飞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一副随你起不起的样子。
无奈,伊然只得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去拉散落的衣衫,悉悉索索的在被子里穿。只不过这古代的衣衫实在太繁琐,不像有裤子套一下就行,还要系扣,系带。
秦旭飞看着她摸索的脸都有些泛红了,还没有穿好,忍着笑转过头,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扇窗,静静的看着窗外。
趁这机会,伊然赶紧起身将衣服穿好,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觉得身上已经出汗了。
仿佛长有后眼一般,秦旭飞竟在她穿好衣衫的那一刻转过身来,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道,“来人!”
早已候在门外的人立刻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待洗漱完毕以后,王尔便进来道,“皇上,要回养心殿吗?”
“先不回了,将午膳摆上来吧,朕有些饿了。”已经过了午膳时分,不过皇上要吃,什么时候都会有。
王尔垂首应是,又看了眼一旁的伊然道,“那现在可以送伊婕妤回西鸢宫了?”
“不用了,伊婕妤随朕一同用膳,你下去吧!”挥了挥手,秦旭飞对一旁还愣着的伊然道,“难道你不饿吗?随朕一起用膳!”
饿,她当然饿!她饿得前新帖后背!早饭没吃,中饭也没吃,到了现在她能不饿吗?只是她原也习惯了过了饭点便没有饭吃的,当皇上果然是好啊!
不一会儿饭菜就摆放上来,菜式繁多而精致,最关键的是,还是热热的新鲜的。看着那些诱人的饭菜,伊然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是什么生活?这就是她向往已久的生活啊!吃美味的食物,睡舒适的觉,米虫的日子多么幸福啊!
看着她垂涎欲滴的样子,秦旭飞又笑了,她总是那么轻易的能让他开心。于是夹了块肉放在她的碗中,调笑道,“不要告诉朕,你入宫这些日子都没吃饱过。”
“呃……”伊然有些脸红,她有表现的那么馋吗?
这顿饭吃的极为温馨,伊然恍惚间在想,如果就是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的日子该有多美好。
“启禀皇上,伊丞相在御书房求见!”门外有人通报。
秦旭飞显然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冷哼道,“早朝的时候无事,现在竟有本要奏了吗?不见!”
说着,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伊然一眼。
伊然依旧吃着自己的饭,并没有太大反应,对她来说,那个伊兰城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这具身体的爹,又不是她的。更何况什么国家大事,更是与她无关了。
见伊然一派平静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秦旭飞甚至有些纳闷的,于是转头对她道,“你想不想见你爹?”
“他要见的是您,又不是我。我干嘛要见?不见!”学着他的口吻,伊然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一句话,让秦旭飞爆笑出声。
争吵第一波(1)
不过伊兰城并不是那种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不一会儿,便又有人来禀告,“皇上,伊丞相说他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见到皇上。这……”
朝中的形势人人都大致有个了解,皇上不能惹,伊丞相和贺大人更不能惹。宫中为仆,难啊!
秦旭飞皱了皱眉,大抵只知道伊兰城要见他是什么事,想了想,他来无非是为了昨儿那个议题。不过……见了也好,让贺泽心中有个防备,他应当明白,这项工程如果实施起来,营运权落在他的手上,总比落在伊兰城的手上要好。
于是对外道,“让他在御书房等着,朕待会儿过去。”
“是!”松了口气,外面的人立刻回去传话了。
他还不忘讨个好,转头对伊然道,“好歹是你爹,看在你的面子上,朕还是见一见吧。于情于理,他也算是朕的岳丈大人不是?”
这厢,伊然已经吃饱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道,得了,您种马大人的岳丈多了去了,照顾的过来么!明明就是自己心中有计较,还要向她讨这个好,搞得好像卖她人情一样。
她才不谢恩,那样就变成真的欠他个人情了。
秦旭飞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眼睛里却明摆着写着不信和不屑,不由得低笑,这个鬼灵精!
“好了,吃完饭便回去歇着吧,你今儿也累了,晚上……”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伊然眉梢高高的挑起,防贼一般的看着他,这才笑着说,“晚上你就安心歇着吧,今晚不召寝了。”
伊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迟疑,“皇上,难道不召寝其他的美人吗?她们也都是殷殷期盼皇上的雨露恩泽。比如今夜,臣妾身子有恙不能侍奉皇上,也可以召她们侍寝啊。”
“你就那么希望朕去宠幸别的女人?”秦旭飞真的有点不悦了。
她一直在推拒自己,他知道,她不愿意受宠,他也明白。他以为,她只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不想在这深宫中走在风头浪尖上,是一种韬光隐晦的聪明做法。但是,她又为什么要将自己推给别的女人,这又是为什么。
伊然垂下头,她不确定自己很希望他去宠幸别的女子,但……他若不这么做,又怎能转移视线,不再纠缠于她。她又如何寻回原本的一方宁静乐土。她怕啊,她怕失落了自己的心便再也找不回,她怕付出了感情会覆水难收,她更怕爱上一个帝王,那样的下场往往是凄凉结局。
所以,她缓缓的,低声的说道,“皇上是万金龙体,怎能只属于某一个女人,后宫三千佳丽无不翘首以待,皇上又怎能辜负她们的殷殷期盼。更何况……”
“够了!”秦旭飞已经冷了脸,大吼一声,喝住了她接下里的话。
她沉默,闭嘴。
终于惹怒他了吗?
争吵第一波(2)
秦旭飞冷冷的看着她,眼眸中有些显而易见的愤怒,他几乎是咬牙说道,“没想到,朕的爱妃竟如此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朕的后宫原来是这般姐妹祥和,朕真是欣慰的很啊!好,很好!既然伊婕妤如此宽厚,朕便遂了你的心愿,从今日起,伊婕妤不必再侍寝,好好的待在你的西鸢宫睡觉吧!”
说完,转身便走了,带起一股刺冷的风,吹在身上,入骨生寒。
她静静的,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再也不见,心里突然就觉得空落落的。她的目的达到了啊,既没有被砍头,也没有被拍入冷宫,更加达成了她的心愿,可以就此不再与他产生纠葛。
可是,可是为什么心底好像空了一块,缺了点什么。她想笑,却一点点都笑不出来。
算了,回西鸢宫吧,终于结束了!
她这样想着,便自己往西鸢宫走回去。
屋内的床柜上,还放着几根昨夜拔下的发簪,安静的躺在被人遗忘的角落。
—————————————我是西鸢宫的分割线——————————————
伊然安静的走回西鸢宫,没有注意到路上众人看到她时那怪异的目光,还有指指点点的小声说道。
她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她只觉得好累好累,现在只想找张床好好睡上一觉,只要睡着了,睡着了就不会有烦恼,就不会觉得再空了,也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爱谁侍寝,爱谁伺候,爱谁巴结,都跟她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秦旭飞,你从此就要滚出我的生活。除了提供吃住,你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不过是几夜肌肤之亲么,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昂着头,让自己骄傲的走回西鸢宫,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就没必要再装作那种曲意逢迎的样子。
下午时分,虽是入秋了,日头却仍然是有些烈的。路莺菲难得的和贺兰芷坐在一处,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喝着莲子羹乘凉。看到伊然走回来的时候,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怨恨,不过很快便湮没在深邃的眼神中。
伊然没有注意,也懒得去看,她只想睡觉,满脑子想的都是睡觉。睡吧,让她睡吧,她什么都不想再去想。
见到主子回来,小绿满脸是笑的迎了上去,扶过伊然的时候吃了一惊叫道,“主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说着,又探上她的额头,“连头也是冰凉冰凉的,你受寒了吗?”
她这么一说,伊然才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透凉的,在这烈日下竟如掉入冰窟窿一般,冷飕飕的。怎么会,这样呢?
“伊婕妤,太后召见!”门外,有人响起了通报声。
小绿有些着急,“主子这个身子怎么能再出去呢,不如小绿去回了她!”
“别……”伊然摆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我这就去,小绿帮我补下妆,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该来的,一起来吧!一次解决了,让她落个踏实!
太后发难了(1)
补了一层胭脂,看上去脸色红润一些,伊然喝了一口热茶缓口气,便走了出去。小绿不放心想要跟去,那个来传话的宫女不阴不阳的哼道,“太后召见,岂是你一个小小宫女想去就去的么?”
伊然摆了摆手,从来者的口气便知道此行不善,没有让小绿跟去,客气的对那个传话的宫女道,“带路吧。”
走出院落的时候,路莺菲正在尝着点心,似得意似挑衅的望了她一眼,贺兰芷只是品茶,一贯的面色淡淡。
在心底冷冷一笑,伊然没有表情的往慈宁宫方向走去。后宫中的女人,永远不可能有什么友谊。路莺菲的傲气摆在了明面儿上,贺兰芷的深沉藏在心底。翻了这么多的小说,看了这么多的电视,她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贺兰芷,这你就沉不住气了吗?那我太高估你了!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踏入慈宁宫,伊然还是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太后高高的坐在上座,右边下座则端坐着淑妃,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两个宫女在伺候着,再无其它人。这阵势,是要审她啊?
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里,就只能顺其发展,左右逃不过一顿骂,反正今天以后,你们也不必再担心我会夺宠!
这样想着,她缓步走了进去,站到正中,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叩首礼,又对淑妃行了屈膝礼,这才立于一旁。今日,恐怕没有她坐的机会了。
“哀家晨起便让人去传你,怎地到现在才来?难不成,又睡过了?”太后慢悠悠的说道,开口便是不善。
谁都知道她昨夜侍寝到方才刚回,她还故意这样问。
伊然垂首恭敬的答道,“回太后,臣妾昨夜侍寝,午时过后方回。是以耽搁了时辰,请太后恕罪!”
“哦?”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昨夜侍寝这事儿,哀家倒是知道的,不必提起。只是午时过后才回?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个规矩。所有侍寝妃子,一律在第二日午时前回宫,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是说,没有人教过你?”
一双总是微阖的双眸此刻却精光四射,凌厉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臣妾知晓,只是皇上邀臣妾同进午膳,这才耽搁了些时辰。”她轻声回答道,轻描淡写的拨了回去。秦旭飞的命令,她哪里做的了主。
听她这样说,太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伊婕妤这话的意思,倒是哀家的不是了。皇上宠你,邀你共进午膳,违了规矩就是应当的。哀家教训你,倒是教训错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重了下来,似有意似无意的撇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太后,臣妾并无此意!”伊然在心中哀叹,这个年纪的丧偶女人是不是都会憋得有点心理变态?为什么非要针对着她呢?她受宠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秦旭飞想爬谁的床,想让谁爬他的床,都是他的事。他想不想,又是谁能控制的了吗?一群女人争来夺去,最后连关键点都没搞清楚,真是悲哀。
太后发难了(2)
“太后,伊婕妤初入宫不久,听说入宫前是伊丞相的掌上明珠,可能对很多宫规并不是很熟悉,也学的不透彻,便饶了她这次吧。”一直在旁沉默的淑妃开口说话了。
这话明面儿上是在帮她求情,事实上是说她不懂规矩,不明事理。伊然在心底暗叹,这个淑妃,能爬上今日的位置,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太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若是这么轻易的就饶过去,以后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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